25 攻略二十四:
京城,常日的高溫總算迎來一場降雨,雨水沖刷過灼燙的地面,卻洗不去酷暑的炎熱。
略有厚度的布料貼膚悶出半頭的汗,于驿川憋着煩悶,夏天遇到要正裝出席的場合很受罪。
劉珊遞來紙巾:“驿川,你怎麽跟水裏淌過似的?”
于定錫随口道:“這人有被害妄想症,他騎共享單車來的。”
微博上還有他穿西裝騎單車的路透抓拍,網友稱于驿川不愧是貧民出身的豪門,非常接地氣兒。
于定錫時常無法理解于驿川的腦回路,但看到微博瞬間明白了,原來是出身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于驿川聊了幾句便不再說話,在這種場合保持安靜是禮節。
葬禮上,趙家人雙目無神,面無血色,嫡子逝世帶來的打擊不言而喻。
外人只得嘆惋一聲可惜,卻不能感同身受,作為商人和政客,他們更關注這番變故的後續影響。
“造化弄人,趙家的直系只剩趙堂了吧。”
“是啊,誰能想到受器重的大兒子出了事故,要是能用小兒子去換大兒子,趙家一定非常樂意。”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有于家尋回子嗣,後又是趙家……”
“趙峰這一走,趙堂算是熬出頭了。”
低聲碎語入耳,于驿川瞥向一處,趙堂面上是恰到好處的沉色,若不是知道他跟趙峰差勁的關系,這幅姿态确實讓人挑不出毛病。
豪門中不缺少游離于法律邊緣的龌龊事兒,想必有不少人對趙峰的死抱持陰謀論,但正義感過剩的人大多存在于影視劇中,逝者已安息,大家自己活的明白就夠了。
于驿川心緒不平的跟着隊伍上前,望着趙峰的照片,除了于振海的壽宴上有過一面之緣,他們并無來往。
國家推測趙堂殺害了哥哥趙峰,兇殺條件不明的情況下,于驿川沒有聖父到扛起不屬于自己的責任。
葬禮結束後,于振海随口問道:“卉彤的戲還沒拍完?”
于定錫答:“快了,預計九月份上映。”
這麽一提,于驿川想起個事兒,“黎曼安的電視劇什麽時候上映?”
雖然黎曼安沒拍成《望城三月》,但憑借預知夢的外挂也奪下了一個不錯的資源。
于定錫稍稍回憶後,一拍大腿:“跟卉彤的《望城三月》同時段上映,打擂臺啊。”
嘴上這樣說,于定錫沒有太擔心,黎曼安的價值在于她黑火的高人氣,至于作品,向來是她孜孜不倦的黑點。
見他不當回事兒,于驿川道:“指不定她靠這部戲就翻身了呢。”
于定錫不信,不是他小瞧黎曼安,但拍一部撲一部已經成了她雷打不動的慣例。
來到停車場,在一溜兒的豪車中,最顯眼的不是千萬級的跑車,也不是全球限量的定制車,而是一輛綠的發油的共享單車。
于驿川還恰有其事的給車上了把鎖,于定錫簡直沒眼看,“就你這破車,放這地兒誰要,于驿川你出去千萬別說你是我哥。”
于振海嚯他後腦勺一掌,轉頭心疼道:“這天還騎什麽單車,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爸。”于驿川将外套扔給于定錫,長腿一跨踩上踏板,“我還有點急事兒,先走了。”
劉珊诶了一聲,“到底什麽事這麽急啊。”
于驿川遙遙回道:“接機!”
等人踩着單車走了,于振海才扭頭問道:“驿川剛剛說他去幹什麽?”
劉珊茫然道:“他說……去接機。”
于定錫真的忍不住了:“爸,你可別抽我,我有句話想說很久了:你給我生的這哥真的腦子有毛病!”
騎着沒有後座的單車去接機,這奇葩事兒也就于驿川做得來,他真心疼被接機的人。
于驿川來到機場後,找了處陰涼的地兒停車,随後拿出手機發信息。
于驿川:我到了
樓經行:等會,我溜個號
溜號?
于驿川梗了梗脖子,但很快便想明白了,這被逼着出差的狗砸回來也被人守着呢。
而當樓經行出來看到人的時候,都不敢繼續朝前走。
于驿川催道:“傻愣什麽,過來啊。”
樓經行抱臂,側頭舔了舔上唇,嘶道:“你騎這個來接我的機?”
他不信邪的左右看看,于驿川輕呵道:“別找了,你上微博看看,我就是騎這車來的。”
樓經行不死心的真摸出了手機,看到路人的抓拍圖氣笑了,“單車沒後座,那你坐哪兒?”
好一個不要臉的,這就确定車的歸屬了。
既然如此,于驿川也不要臉了,騎上車就走,“你人我也接到了,怎麽回去你就自個兒琢磨吧。”
然而沒騎幾米他就被撈住腰,樓經行把着車龍頭把人扛下來,于驿川瘦胳膊瘦腿的根本拼不過他。
于驿川氣道:“放我下來!我要喊人了!”
樓經行挑眉:“你喊啊。”
真當他不敢喊啊,于驿川瞪着眼睛:“方槐!方槐!你家溜號的主子在這呢!”
嗬,還真喊啊。
樓經行拍上他的臀,威脅:“還喊不喊?”
于驿川臉都紅了,說不清是羞的還是氣的:“方槐!”
樓經行又是兩巴掌,“喊不喊?”
于驿川不屈服,“方……”
樓經行連啪三下,力道可重了,“喊嗎?”
于驿川:“……”樓狗!我給你記着了!
于驿川再怎麽不着調也不會騎一輛單車來接機,實際上他掃了兩輛車,兩人騎着共享單車一路晃蕩到家。
于驿川立刻将他的狗兒子還給他,還告狀道:“行哥犯事兒了我跟你講,它害我被人訛了比市價貴了五十倍的雞蛋錢。”
樓經行似笑非笑:“市價五十倍?”
于驿川睜着眼睛說瞎話,一點也不虛,添油加醋的把前兩天的事兒給他講了一通。
“最搞笑的是那老人自稱是你的爺爺,我一下識破了他的謊話,讓保安把他提走了,你說我是不是賊他媽機智?”
于驿川揚下巴求誇獎,樓經行卻神色詭異,憋了半響确認道:“賣雞蛋的?”
于驿川點頭:“你爺爺還在世的話,怎麽可能會訛我區區一雞蛋錢。”
嗯,但他就是訛了。
樓經行努力繃着臉,不住的告訴自己不能笑,要高冷。
他覺得于驿川真的是個人才,能讓他家老爺子吃虧,于驿川做到了他奮鬥好些年卻一直沒做到的事兒。就算這會兒于驿川想要消消樂的游戲紀錄,樓經行也會欣然相讓。
于驿川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你想什麽呢?我告訴你,別想賴我替你兒子賠的雞蛋錢啊。”
樓經行欲蓋彌彰的笑了笑,他笑着抿唇,心頭的情緒讓他沒有多想的托住于驿川的後腦勺,兩人額頭相貼,近的能從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于驿川,告訴我,你怎麽就能這麽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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