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嬉結冤緣
“當--當當,當--當當”,吃過晚飯,大隊書記張建華就來到學校,從牆洞裏取出那把小鐵錘一緩二急地敲擊着老榆樹上挂着的鐵铧,“開會喽——開會喽——”
清脆的敲擊聲在暮色四合的山谷裏回響。一群麻雀被驚得“嘩”的一聲從樹中飛起,一個個像是黑夜的精靈,或落于屋頂,或重聚于樹冠,“叽叽”的小聲議論着什麽。
山溝裏的火把亮起來了,星星點點的從一條條山路、一道道田埂、一個個場院彙聚過來。一袋煙工夫,校園裏就熱鬧起來。社員們有的斜靠在簡易的乒乓球臺上,有的蹲在屋檐下,有的坐在石砌的臺階上,相互之間打着招呼:“吃沒?”“吃了。”“來,按一鍋子!”接着便是一明一暗的旱煙的紅火光。
“開會啦開會啦!”張建華登上臺階,在兩盞馬燈之間站定,打着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
“鄉親們,今天哪,哦昨天,我們大隊非常高興地迎來了兩位知識青年,一個呢叫何秀,一個叫李愛國。今天我們開這個會就是要對他們進行具體的安排。我們大隊開會研究了一下,決定把他們安排到四小隊去。”說到這兒,張建華環顧了一下會場,“四隊隊長朱志剛來了沒?”
“來了!”人群中走出一個精壯的小夥子,他就是大隊民兵連長兼四小隊隊長朱志剛。
朱志剛來到臺上,四下裏找人,邊找邊問:“哎?人呢?”張建華也四下裏張望,大聲喊道:“人呢?站上來叫大家認認相!”
這時,何秀從黑地裏鑽出身,像學校跨欄那樣, “嗖”地一下跳上了臺階,可是,因用力過猛,竟一頭撞向朱志剛。
朱志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給搞懵了,他一邊下意識地去扶,一邊連連後退,可是偏偏卻被什麽東西絆住了腳。在慣性力的作用下,那個調皮女孩一下壓倒在他的身上——他感到了對方臉頰的滾燙,嗅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清香。
朱志剛的臉“唰”得紅了,心跳“唿”地加快了速度。身上的女孩“咯咯”地笑着,并不立即起身,她用雙臂撐起身子看着朱志剛,“朱隊,看清楚了,我就是你的新隊員何秀哦!”
此時的何秀距他那麽近,可是朱志剛什麽也沒看清,只覺得那張臉的輪廓很美,只感到她渾身上下洋溢着迷人的青春氣息。朱志剛怎麽也沒想到,就這一撞,撞飛了他的心……
“你這姑娘!慢點慢點!”在社員們的哄笑中,張建華小跑着來到何秀身邊把她扶起來,“沒事吧?”“沒事沒事!”“好,沒事就好!”張建華轉身面向大家,“這個姑娘就是新來的知青何秀,來,大家鼓掌歡迎!”臺下“噼裏啪啦”地響起了掌聲。
“還有一個小夥子叫李愛國。”張建華又四下裏尋找,“人呢?又鑽到哪兒啦?”此時,李愛國就站在他的背後,故意躲在他的身影裏,并随着他的身形變化做着鬼臉。見張書記四下裏找,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社員們也跟着“哈哈”地笑。
張建華扭頭一看,見李愛國這小子啞不叽地藏在身後故意搞鬧,氣得臉一黑,“你,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正要發火,何秀一把拉住他,笑着說:“張書記,別火嘛!上學的時候老師就告訴我們說,不僅要緊張嚴肅,還要團結活潑呢!”
“嗨,你這是‘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嗎?現在是活潑的時候嗎?這是開會!”張建華指指李愛國,又指指何秀,真發火了。
“張書記,別發火哦,我們在學校裏的時候,老師們都是和風細雨的哦!”何秀說着來到張建華身邊乖巧地為他扶着胸順着氣。
“好好!我和風細雨,可你們也不能瘋三颠四的吧?這是在開會!”張建華大聲說了幾句就急促得幹咳起來,何秀又趕緊為他捶背順胸。張建華卻不領情,用手把她撥開,“站好站好!要像個知青的樣子!”
正說着,一個滿頭癞痢的社員插上了話,“對!張書記說的對!知青要像個知青的樣!嗨!我說李同學何同學,你們下鄉來就是要接受再教育的。開會,知道嗎?這是嚴肅的政治生活,怎麽能吊兒郎當的呢?”
說到這兒,那個癞頭社員跳上了土臺子,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愛國和何秀,“張書記,對他們這些城裏來的嬌小姐和小白臉首先就要殺殺他們的威,一次性把他們收拾妥帖!玉不琢不成器,鐵不煉不成鋼!怎麽‘琢’?怎麽‘煉’?我看,就兩個字——收拾!四個字——狠狠收拾!大家說是不是?”
“是!是!”竟有幾個人盲目地附和。
聽到這兒,何秀一挽袖子,兩步沖到癞頭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哼,就知道收拾,還要狠狠收拾呢!我告訴你,下鄉之前領導就說啦,‘知識青年是塊寶,大家都要愛護好;知識青年是塊鋼,千錘百煉做好槍!’有你這樣愛護知青的嗎?哼!”癞頭被她這麽一頂,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誰知腳下一滑,摔了個仰面朝天。社員們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地哄笑起來。
那個癞頭社員一邊爬起身一邊指着何秀,“何知青,你,你,你膽子也太大了!我問你,你做好槍幹什麽?對付我們這些貧下中農嗎?你有階級問題!”
何秀一下蒙了,她本來是想順嘴耍耍貧、逗逗樂,誰知眼前這個癞頭卻當成了真,她這才意識到不光城裏文攻武鬥的厲害,現在農村也是處處彌漫着火藥味。可是她天生是個不服輸的主。只見她挺起胸,上前一步,身子前傾,沖着癞頭道:“你說做好槍幹什麽?做好槍,打豺狼!”
“何秀!你指着我幹嗎?說我是‘豺狼’?我可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有你這樣把貧下中農比作‘豺狼’的嗎?”癞頭不依不饒。黑壓壓的人群有了一點騷動。
這時,大隊書記張建華唬着臉走到癞頭身邊,擡起腿就是一腳,“二苕子,給老子滾下去!他媽的,這是開會,你個狗東西怎麽也不講規矩?老子啥時候讓你上的臺呀?啥時候讓你發言了?滾下去滾下去!”
癞頭咧着嘴,揉着腿,乖乖地從土臺子上跳下來鑽進了人群。
“鄉親們,何秀、李愛國是響應黨的號召來咱們山村接受再教育的,以後就是我們過風樓村的人了,他們還小,我們要關心他們、愛護他們,決不允許欺負他們!決不允許胡球搞!無論知青也好,土生土長的社員也好,我老張一視同仁!誰欺負知青,我老張就對誰不客氣!大家聽到沒有?”
“聽到啦!”臺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回應着。見此,張建華又提高嗓門喊道: “到底聽清沒有?”
“聽清啦!”臺下應和聲震耳欲聾。何秀趕緊捂住耳朵,感激地望着支書張建華。
剛才吵吵的滿頭癞瘡的年輕人叫二苕。二苕大名叫劉二柱,前些年大煉鋼鐵時沒有廢鐵,他一錘子砸了家裏做飯的鐵鍋扔進土窯裏,還把家裏所有的存糧都送到隊裏,隊裏堅決不要,他還發了天大的脾氣;農業學大寨時隊裏開山鑿坡,修造梯田,他的父母體弱多病,幹活時被他發現磨洋工,他硬是揪着二老的衣領把他們送到山上打坎石。誰知當天就發生了塌方。就在危急的一剎那,劉二柱一把撲倒在一名公社駐隊幹部身上,最終救了幹部,自己的雙親卻被埋在亂石裏一命歸西。正因此,他還被公社和縣裏授予過“青年突擊手”稱號。但村裏的社員們卻認為這個二柱性格偏執激進,完全是莽漢一個,因此漸漸有人叫其“二苕”,因其“苕”,三十好幾了還沒娶到媳婦。
此時的二苕怏怏地立于臺下,他沒看支書張建華,也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麽,只是饒有興趣地關注着何秀——他媽的,這個小妞真他媽的太火辣、太水靈了!嗨!知青下鄉就他媽的好!
☆、惡夢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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