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只鳥的鄙視
慕容嫣兒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它散發出來的氣味,會把蟲寶引出來,然後——吃掉!”
“這蝸牛也是蟲寶嗎?”我問道,這蝸牛看着就不平常,想來也非什麽善類。
“可能是的。”慕容嫣兒低聲說道,“這地方還有別的驅蟲師,我不知道……這蝸牛看着向是蟲寶。”
“不是小馬的?”我問。
慕容嫣兒只是搖頭,低聲道:“小馬的蟲寶,看着像是一只蝈蝈,碧綠色的,帶着一點銀色的斑點,很是好看。”
“哦?”我點頭表示了解,這蟲寶的顏色,想來都是比較鮮豔的,只蝸牛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來歷,但是,看着也很是稀罕,我準備把它抓過來,好生研究研究,畢竟,我還從來沒有抓到過蟲寶。
只是想起那只骷髅雪蟬,我心中一動,唯恐這蝸牛也向那雪蟬一樣,醞有奇毒,當即從背包裏面摸出鹿皮手套,又取出一只平日裏專門捕捉藥蟲的小布袋子,向着那只蝸牛走去。
“你要做什麽?”慕容嫣兒驚問道。
“抓那只蝸牛研究研究。”我笑道,“來,你給我拿着手電筒。”
“那是嗜蟲獸!”慕容嫣兒低聲說道。
“沒事,我又不是驅蟲師。”我笑着,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臉。
大概是受到我的鼓勵,慕容嫣兒接過手電筒,給我照着,我一手抓着藥鏟,一手抓着那只小布袋子,向着血紅色的蝸牛走去。
就在我的藥鏟要碰到蝸牛的瞬間,一道猩紅色的血霧,直噴我的眼睛,我本能的閉上眼睛,忙不疊的向着後面退去,而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麽東西,對着我面門狠狠的抓了過來。
我聽得風聲驟起,忙着揮舞着藥鏟拍了下去。
“小心!”我的耳畔,傳來慕容嫣兒焦急的呼聲。
我的頭頂上,再次有風聲傳來,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鋒利的爪子,似乎要抓開我的頭蓋骨,吞噬裏面的腦髓……
我忙着低頭,幾乎是從那嗜蟲獸的爪子地下躲了開去,同時睜開眼睛看時,慕容嫣兒已經吓得臉色蒼白,簌簌發抖,再也沒有在棺材裏面,用短劍偷襲我的氣勢了。
嗜蟲獸已經回到了樹上,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留意到,那怪鳥不但長了一只三角形的腦袋,宛如蛇類,還長了一雙像是老鷹一樣的利爪,如果剛才我被它抓到,只怕這腦袋就開花了。
而這個時候,那個怪鳥就這麽立在樹上,一雙小小的三角眼睛,帶着陰深深的寒光,冷冷的盯着我。
我可以發誓,那絕對不是錯覺——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怪鳥眼神中的鄙視之色。他媽的,我居然被一只鳥給鄙視了。
“這鳥居然不怕人。”我憤憤的罵道,“還有天理嗎?”
“這鳥是專門吃人的……”慕容嫣兒的聲音,都要哭了。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一邊說着,一邊擰開藥鏟,取出藥鏟裏面藏着的短劍,然後,對着怪鳥就要砍過去。
不料,那怪鳥只是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利爪一伸,直接就把那只血色蝸牛抓了過來,我清楚的聽到,蝸牛外面的那層殼破碎的清脆聲。
随即,那怪鳥伸出三角形蛇形腦袋,露出獠牙,把血色蝸牛吞了下去,還伸着醜陋的脖子,伸縮了兩下子,在然後——它抖動了一下子灰色的羽毛,就這麽撲棱棱的飛走了。
我氣的差點吐血,我居然被一只鳥給鄙視了,那怪鳥無視我的眼神,讓我實在不好受。
“喂,你他媽的有種別走。”我忍不住叫道。
“別——”慕容嫣兒忙着抓住我的衣袂,低聲哀求道,“西門先生,你讓它趕緊走,趕緊走……太恐怖了。”
“你看,它這不是已經走了!”我看慕容嫣兒吓得不輕,安慰道,“你怕什麽啊,它若是過來,你一劍過去殺了它,說不準,這鳥肉還是挺好吃的。”
“它會把我腦子吃掉!”慕容嫣兒哭喪着臉說道。
“不會的!”我就弄不明白了,慕容嫣兒怕什麽啊?不就是一只怪鳥嗎,我承認,它确實有些過人之處,确實醜到沒鳥能夠比拟,但是,要說它能夠吃掉人腦,除非那人傻了,呆着讓它吃,否則,我還真不相信。
“這種鳥都是有人養的。”慕容嫣兒低聲說道,“但凡這種人,勢必懂得一些邪術,是我們驅蟲師的克星,一旦碰到了,就把我們抓去困住,然後讓這鳥生生的抓開我們的頭蓋骨,吃掉裏面的腦髓……”
“你見過?”我問道。
“沒有!”慕容嫣兒臉色不怎麽好看,“我一直以為,我爺爺是騙我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這種嗜蟲獸,但我今天,卻親眼目睹了。”
“我們趕緊找小馬的蟲寶吧。”我說道。
“不用找了,我剛才已經試探着聯系過小馬的蟲寶,一點反應也沒有,想來——已經讓那嗜蟲獸給吃掉了。”慕容嫣兒說道。
“哦?”我心中明白,他們驅蟲師之間,果然有什麽別的聯絡法子,蟲寶和主人之間,有着特殊的聯系,而同門也有着法子召喚走失的蟲寶,想來,蟲寶對于驅蟲師來說,是比較珍貴的東西。
所以,慕容嫣然并沒有告訴我,如何召喚蟲寶,甚至,她開始都沒有準備告訴我,小馬的蟲寶,長什麽模樣。
“那我們走吧!”我說,說着,我從慕容嫣兒的手中接過手電筒,就欲離開,但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嫣兒卻陡然拔出短劍,對着我當胸刺了過來。
這一下子變生不測,我連着應變都來不及,眼睜睜的看着慕容嫣兒手中的短劍貼着我的胸口,鋒利的劍鋒劃破我胸前的衣襟,從我肋下穿透,刺了過去。
我只感覺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背上冷汗熱汗直冒。耳畔,卻聽得慕容嫣兒大聲喝道:“賊子哪裏走?”
一道黑影,從我背後迅速是閃了開去,我匆忙中舉着手電筒照了一下子,也只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就這麽一閃而沒,躲進樹叢深處。
“西門先生,你沒事吧?”慕容嫣兒關切的問道。
“沒……差點被你吓死。”我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心中明白,剛才慕容嫣兒見有人從背後偷襲我,于是不及出聲警告,直接就拔劍相向。
而我完全不知情,還以為這丫頭發瘋了,想要殺我。想到這裏,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忙着向慕容嫣兒道謝。
“西門先生不用客氣,你也救過我,如果不是你,我這個時候,只怕已經悶死在棺材裏面了。”慕容嫣兒忙着說道,“這樹林裏面危險重重,我們還是趕緊離開要緊。”
“也好。”我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該死的小樹林,當即背好背包,收了藥鏟,然後握着手電筒,和慕容嫣兒一起出了樹林。
雖然我們兩個一身的惡臭,但這個時候,卻不想去清洗了,只想盡快趕去周村,找到慕容嫣兒的師兄,告知他小馬的死訊,同時我也想要看看,周師父蛻變了人殼,現在成什麽模樣了,還有得救沒得救?
雖然周蟲不知道去了哪裏,但我終究收了他的診金,就有義務把周師父救醒過來。
“你說,小馬是誰殺的?”慕容嫣兒似乎對于附近的地形,和我一樣,并不熟悉,我們兩個繞了一段彎路,才算走上了正途,她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知道你懷疑周蟲。”我笑道,“我也懷疑他,只是沒憑沒據的,還是不要亂懷疑的好,等着找到他,再做定奪。”
“我們扒掉了他師父的人殼,他就剝掉小馬的皮——這是報複!”慕容嫣兒說道,“除了他,還有什麽人能夠做出這等令人發指的事情?”
小馬死的确實很慘,兇手殘忍無比,但是,剝掉周蟲師父的人殼,算不算也是殘酷的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只是走在慕容嫣兒的身邊,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在心裏幫着周蟲?”慕容嫣兒問道。
“這倒沒有。”我淡淡的說道,“我和他并沒有什麽交情,只是應約而來給周師父看病。”
“那你為什麽不說話?”慕容嫣兒近乎刁蠻無禮的問道。
“如果你要我說話,就說點別的吧。”我嘆氣道,“別說那血淋淋的事情,比如說,蟲寶?這個我比較感興趣,你們如何養蟲,驅蟲,有什麽好處,這個我也比較感興趣。”
“好吧!”慕容嫣兒聽得我不想提及小馬的事情,當即說道,“好吧,既然你有興趣知道,我就告訴你一些,只是關于驅蟲養蟲,我卻不能夠盡數告訴你的,你也知道,這是我們驅蟲師的秘密。”
“那個涉及隐秘的,我并無興趣。”我說道,“反正,我也不想做驅蟲師。”雖然我曾經對周蟲戲言,想要學那個念個咒語,就讓蚊子集中停息在竹竿上的法子,也就是一句戲言,并非當真。
像我這樣精通鬼藥者,随便弄點什麽藥劑,驅趕蚊蟲還真沒什麽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