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默默牽絆

事急從權,既已得到皇甫戎的指令,一切便好辦了。

行轅的侍衛全回來了,原來他們也被囚禁在其它寺廟裏,而府衙裏留下的十來名粗使婆子全來行轅幫忙,石硯神氣地當起了小總管,将她們分為清潔灑掃、采買、煮飯、漿洗衣物,先把行轅裏外清潔打掃一遍,分出衆人住的房間,隔日稍晚,已有模有樣的整治出一桌熱騰騰的飯菜了。

五色暗衛雖然是來保護皇甫戎的,但此刻人手不足,他們也沒閑着,幫着衙役搭茅棚,他們身懷輕功,搭棚子時着實幫助很大。

茅棚要用來安置時疫病人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城裏又有幾個木工自告奮勇來幫忙,照寄芙的想法,簡單用木板隔成一間一間,但不做門,只做半截簾子,通風,也讓病人安心,他們不是被囚禁起來,而是來治療的。

縣城裏的大夫共有三十來個,雖然良莠不齊,但基礎的也都會,每個大夫配四名衙役裏正,逐戶清查,将出現時疫症狀的人帶回行轅,安置在茅棚裏,每日定下探視時辰,讓家人從遠處探望,嚴密防範。

一切漸漸成形,三日後,臨時隔離區已經有模有樣,而行轅的房間也收拾妥當,大夫們也夜宿在行轅裏,方便看照患者,官兵巡夜并保護隔離區的病人,一個時辰輪一班。

皇甫戎終究還是開倉放糧了,若他再不開倉,肯定啓人疑窦。

也罷,即便他開了倉也無法抑制救命藥方的價格高漲,何況春晖堂宣稱有療效的方子未必有效,他只要放任春晖堂坐地起價,屆時百姓一定會因為有人買的起藥方子、有人買不起而心生怨恨,加之他這個赈災欽差袖手旁觀,還不引發龐大民怨嗎?

憤怒又求助無門的百姓在沖動之下,自然是民亂自保了,若是起了民亂,他手握天子劍,自然可以得而誅之,而他只消殺一個人就足夠引發更大的民反,這些反民之中要是出一個為百姓着想,與百姓站在同一邊的平民英雄,局勢便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就算皇甫仁禦駕親征也無用了。

「王爺!」寄芙興沖沖地打了簾子進書房來,雙眸放光地将一張單子放在皇甫戎面前的書案上。「奴婢已經找出治療時疫的方子了,請王爺讓奴婢放手一試!」

皇甫戎擱下了毛筆,眼眸擡起,定定的望着她。

他早料到她會這麽做,只是沒想到她這麽快便琢磨出方子來,這樣的情況他可不樂見,而且她日日早出晚歸,從早到晚都待在隔離棚那裏也不知道待什麽意思的,他都快忘了他有帶這麽一個丫鬟來。

他沉聲問道:「誰讓你琢磨時疫方子了?」他就是故意想吓吓她,看她日後還敢不敢這麽先斬後奏,自作主張。

寄芙一愣,但很快回道:「沒有人,是奴婢見病人痛苦,想救他們,所以試着搗鼓配方,如今奴婢已經想出來了,請王爺讓奴婢一試。」

其資她腦中全無章法,只是覺得她好像會治時疫,但若問她怎麽治,她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果然,她在隔離棚裏細細看了幾日,有個方子便出現在她腦子裏,就如同她治絕命鸩一般,都是踫到了便知道如何治了,就像是一種本能。

其實,對于這樣的天賦從何而來,她也感到害怕,且自從來到江北之後,她夜裏不時會犯頭疼,夜夢不斷,夢中常會出現一些淩亂的畫面,全都是生面孔,醒來明知道是夢,還是有種驚心動魄的心悸感覺。

「你在說笑嗎?」皇甫戎板起臉來。「怎麽可能讓你放手一試,人命關天,若治不好,你擔得起責任嗎?」

他當然知道那群大夫一定想不出法子,若治療時疫方子那麽容易想出,大家又何須懼怕?如今隔離棚裏那些病人全由城裏的大夫們不痛不癢的治着,幾日便會有一個熬不住死掉,屍首自然是要燒埋的,但燒埋了屍首,那些大夫還是一籌莫展,已經有人吵着要他去買春晖堂的方子救他們的命,甚至還有謠言說他此行備了上千萬兩的銀子,便是要來買藥材的。

好現象,他要的就是這個,所以他沒有派人去遏止謠言,倒是希望謠言如野火燎原,鼓噪百姓的心。

寄芙堅定的再道:「王爺,奴婢有九成把握,好過讓病人等死吧。」

其實這幾日她一直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好像并不樂見疫情得到舒緩,好像……好像在冷眼旁觀時疫的發展。

可是每當她有這種荒謬的想法時,她就會趕緊打消心中的念頭,因為他這麽做實在沒道理啊,就算他前世不是大燕朝的人,但也不會如此冷血,坐視百姓病死,硬是要讓疫情一再擴大吧,除非、除非……

她驀地擡眼看着皇甫戎,瞪大了眼眸。

老天!除非他前世是大秦人,否則沒理由這麽做!當今天下,燕秦兩國一直在争較長短……可是他自稱朕,難道秦王駕崩了嗎?雖然她一直待在王府裏,但好事之人不少,京裏的消息多半也會傳進府裏,但她并未聽聞秦國換了皇帝,還是這樣的消息被保護得太過嚴實,根本不是她這種下人能夠得知的?

「就是說,有一成的賭注。」皇甫戎看也不看那方子,便站起身,從書案後方走了出來,站定在她面前,冠冕堂皇的說道:「我不想你拿百姓的性命下注,還有,記住,你不是來治時疫的,你是來服侍我的,研議時疫療方之事交給那群大夫,他們會有法子,從此刻起,你就老老實實待在行轅裏做做繡活,給我做一套衣裳,不許再四處走動。」

他知道她之所以想出方子還不行動,而先來征求他的同意,是因為她身上沒有銀兩可以買那些昂貴的藥材,雖然她治好他有功,宮裏賞了很多,但她都留給常嬷嬷了,此刻身上恐怕只有一兩銀子,連一片藥草都買不起。

「王爺……」寄芙望着他,頓感五味雜陳,但她仍打起精神道:「那一成是任何事都有意外,并非奴婢沒把握,若是王爺讓奴婢給時疫病人治病,奴婢保證可以救活他們。」

她終究沒将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她害怕知道答案,若他前世真是大秦之人,如今他身為大燕的赈災欽差,手中還握着天子劍,皇上賦予他如此大的權力,他想做什麽?那些念頭在腦海中激蕩,她越想越是心驚。

「不要說了,總之不行,你出去吧。」他冷冷的說完,轉身走回書案後方。

只要他不給予金援,她就不得不聽他的,不得不乖乖待在行轅裏,哪裏都別想去。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寄芙不是個會跟人置氣的人,山不轉路轉,更何況她心中已對他的身分有所懷疑,所以隔日天才蒙亮,她便背了竹簍子,自己上山去采藥了。

她在山上忙了一日,當她背着滿滿一大簍子的草藥興高采烈的回到行轅時,發現氣氛很不對勁。

石硯見到她踏進行轅,如蒙大赦。「哎喲我的好姑娘!你這是去哪裏了?王爺找了你一日,派出大半侍衛去找你,連五位爺都出去找你了,你再不回來,屋頂都要掀了!」

「王爺找我?找我做什麽?」寄芙心中一跳,緊張的問道:「難道是王爺身上的毒真的複發了嗎?」

她知道自己這次會被皇上指派随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怕皇甫戎體內的毒會複發,但她确實已經治好了絕命鸩,不可能複發,便沒将心思擺在其上,可如今若毒真的複發了,那麽她難辭其咎,是她太輕忽了,以為一定不會複發,素日連跟他探探脈也不曾,她真是太大意了。

「沒事,王爺的身子沒事。」石硯看她急,忙道:「就是擔心你,不知你去了哪裏,初時我們以為你肯定在隔離棚那裏,等發現你不在那裏,又行轅裏四處找不到你的時候……你不知道王爺臉色有多難看,還遷怒守門侍衛沒将你攔住哩,侍衛全被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番,可這行轅裏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誰敢攔你啊?」

一句話說得寄芙臉都紅了。「石硯哥,勞煩你跟王爺說我回來了,讓你們擔心了,日後我出去一定會交代去處。」

石硯哪裏肯接這個任務,這不是找死嗎?「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去見王爺比較好,王爺為了你,連午膳都沒吃呢,你總得給個說法是不?」

她立刻明白過來,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好吧。」

他松了口氣。「王爺在書房,我這就命人送飯菜過去書房,你就伺候王爺吃些,再說些好聽話,王爺便會氣消了。」

寄芙也沒回房,就背着竹簍子去書房見皇甫戎。

守門的石墨見了她也是松了口氣,揚聲道:「王爺,寄姑娘回來了。」

裏頭的皇甫戎并沒直接回答,而是停頓了片刻才沉聲道:「讓她進來。」

寄芙對石墨苦笑一記,才打了簾子進去,也不走近書案,就站在門邊遙遙一福,恭恭敬敬地道:「奴婢回來了,聽說王爺在找奴婢。」

皇甫戎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我的衣裳做好了?」

她自知理虧,頭垂得更低了。「回王爺,還沒做好。」

「那麽你這一整日上哪去了?為何無視我的話,不是讓你做繡活?」他自然看到她背上的竹簍子了,總不會沒事到去摘菜,哼,敢情是去采藥了。

寄芙順着他的眼光也知道他看到竹簍子了,索性清了清喉嚨,大聲說道:「奴婢知道身為一個奴婢,應當服從王爺的話,王爺讓奴婢待在房裏做繡活,奴婢就應當做繡活,可是奴婢實在不忍心染了疫病的病人痛苦,又沒有銀兩可以買需要的藥材,所以自己上山去采藥了,希望救一命是一命,而王爺的衣裳奴婢保證會做好,夜裏趕工做,求王爺讓奴婢給時疫病人治病。」

皇甫戎不理會她的請求,問道:「所以,你明天還是要繼續上山去采藥,要繼續無視我的話?」

看看她,衣衫有些地方被勾破了,身上都是泥土,也曬黑了,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

她擡起眼看着他,急切地說道:「奴婢不是無視王爺的話,奴婢只是不明白,王爺是不是不想這疫情得到控制,反倒想着情況再嚴重一些?」

他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喝斥一聲,「大膽!」她竟然看出來了?所以她今日才會不聽話的跑去采藥嗎?

寄芙眼也不眨,仍舊緊瞅着他,鼓起勇氣說道:「奴婢想來想去,莫非王爺前世是大秦人,所以不樂見大燕好,才會對這疫情相關之事一直不痛不癢,甚至根本是冷眼旁觀?」

皇甫戎心下驚愕,她還真是聰慧,居然能推敲出這麽多,但面上卻波瀾不興,模稜兩可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有些話她藏在心中已久,如今有機會,她再也忍不住的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奴婢希望王爺知道,王爺如今是大燕人,是當朝天子的胞弟,是顯親王爺,不管前世是什麽人,都不可能再回去了,若您執着于前世,傷害了大燕子民,于您如今的處境半分幫助也沒有,反而會引來諸多猜疑,反倒讓您置身于危險之中,而奴婢也不會原諒您棄這麽多在受苦的百姓于不顧,奴婢甚至……甚至後悔救了王爺,讓王爺如今來對付這些手無寸鐵、在病中苦苦掙紮的百姓,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又道:「所以今後奴婢不會再聽從王爺的話了,由明日開始,奴婢要救人,救一個是一個,如果王爺不高興,大可以把奴婢綁起來就是。」

他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他當然知道他做什麽都不可能有改變,就算他真的利用時疫讓大燕滅亡了,他也回不了大秦,回不了他的位置,但若是不這麽自欺欺人,他如何挺得過來?如何接受他失去了江山成了燕朝親王?

任何人到了他的處境上都會倉皇失措,而這個志氣比天高的丫頭,她到底把他想得多不堪,居然認為他是一個只知道欺負善良老百姓的家夥?她又何嘗明白他心中有多難熬,他有多想弄清楚他怎麽會落得被毒死的下場,但身在大燕的他是不可能查明一切的,他必須回大秦去,然而頂着皇甫戎的容貌和身分,又是重重難關,他已經夠憋屈了,唯一知道他不是皇甫戎的人,還對他不諒解,甚至還發他脾氣、威脅他,想到他就來氣。

好啊,他倒真想把她綁起來,看她還敢不敢自己胡亂跑讓他白擔心!

寄芙見他沉默那麽久,心裏也有些忐忑,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她潤了潤嘴唇,真誠地問道:「王爺,難道您就不能在大燕落地生根,好好地當顯親王爺,不要想得那麽複雜嗎?」

看着她那雙清透明亮的眸子,皇甫戎心裏一震。

他能嗎?若他認了命,服了命,在大燕安身立命,做一個位高權重、盡享榮華的親王,大秦的一切與他都無關了,他如何過得了自己的那一關?

不,此刻他還無法只做燕朝的親王,等他手刃了害死他的人之後……想到這兒,他不禁苦澀的笑了,手刃了仇人又能如何?他還是只能做皇甫戎,但也或許他會與那人同歸于盡,那麽一切就結束了,而現在定論還太早……

他蹙起眉頭,冷哼一聲。「看看你的鬼樣子,明天不許再冒險上山采藥,需要什麽藥材告訴石墨,其它事便差府丞劉俊義去辦。」

他真是越來越弄不懂自己了,為何獨獨對她,明明怒氣沖天,最後卻一一讓步,他可沒有這麽容忍過任何人。

寄芙愣住了。「王爺……」她以為自己說服不了他,她以為他存心要百姓們染上時疫而死,可如今看來,是她誤會他了。

皇甫戎假裝沒看見她眼裏的激動和感動,撇了撇唇道:「出去,去把你自己洗幹淨,好好吃頓飯再睡,要是敢直接躺下睡你試試。」

「謝王爺!」她大喜過望,背着竹簍子便要下跪向他磕頭,卻笨拙的跌倒了。

見狀,他疾步走了出來,親自将她拉了起來。「你瞧瞧你,笨手笨腳的,不是說過你不許再向本王下跪,你是聽到哪裏去了,都當耳邊風嗎?」

寄芙揉了揉膝蓋,只是一笑。「奴婢無事,也不痛。」想到明日就能給時疫病人治病了,她就打從心裏高興。

「王爺,奴婢給您送飯來了。」外頭響起廚娘的聲音。

那廚娘很是恭敬,眼也不敢擡,把飯菜送進來便馬上退下了。

熱騰騰的飯菜香引得寄芙口水直流,她這會兒才感覺餓了,早上她只吃了個饅頭墊肚子便上山,現在出奇的餓,她本來瞪着飯菜,驀然間想起石硯的吩咐,忙卸下竹簍子道:「奴婢伺候王爺用膳。」

皇甫戎又豈會看不出她餓極了,肯定是到了山上什麽都沒吃,只顧着找草藥,為的還不是自己親人,都是些非親非故的賤民,他實在想不通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前世,那些個在深宮裏的女人,每天都在勾心鬥角,全都自私到一個地步,怎麽會有像她這麽傻的姑娘,為了沒有任何利益的事這般拚命?

要命,不能再想了,越了解她,他越是喜歡她,可他還有許多大事要做,心中牽挂着一個人可不行。

他徑自坐下道:「不用伺候了,你也坐下來吃。」

寄芙當然不能真的坐下,推辭道:「奴婢伺候王爺……」

皇甫戎煩躁的瞪着她。「唆,讓你坐你就坐。」

她心中一暖。「那奴婢就坐了。」

他面無表情的把一只雞腿夾到她的碗裏。「以後敢再讓自己餓肚子試試,就不讓你替那些人治病了。」

寄芙朝他燦爛一笑,由衷的道:「王爺真是面惡心善。」

皇甫戎頓時臉色一沉,從來沒有人說他面惡心善,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心善,心善怎能成為帝王,怎麽成就大業?

他皺眉道:「吃雞腿吧你,多話。」

「王爺也吃。」寄芙嫣然一笑,很自然的夾了塊排骨到他碗裏。

她知道夾菜給主子是造次了,但她沒來由的想這麽做。

皇甫戎微怔。兩世為人,為他布菜的下人都是夾到他前面的小盤裏,這是第一次有人夾菜進他碗裏,這大不敬的事,怎麽感覺卻這麽好?

「寄芙……」

聽見他的叫喚,吃得正歡的寄芙忙擡起頭來。「王爺有何吩咐?」

皇甫戎直勾勾的望着她,表情不若平時嚴肅,聲音也輕輕的,「好好待在我身邊。」

在他的認真的注視下,加上輕輕柔柔的這句話,她頓時心跳如擂鼓,他這麽說……究竟是何意?

等了一會兒卻等不到她的響應,他皺緊眉頭,語氣有着不耐,「怎麽,不願意嗎?」

寄芙急忙點頭。「奴婢願意!奴婢一定好好在王爺身邊待着!」

她心中還有話沒講出來,那便是,王爺要留在大燕做真正的大燕人,那麽奴婢才能在王爺身邊待着啊,所以王爺,由此刻起,您就身在大燕,心也在大燕,打從心裏做大燕人,那麽奴婢一定守在您的身邊,哪兒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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