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背叛(2)

李叔還未從見到她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聽她這話,怒火中燒,轉身揚手給了張媽一個耳光:“你不是說她吃了嗎?”

這一巴掌想必打得夠狠,張媽捂着臉,吓傻了似的:“太太……她真的吃了。”

“是的。我吃了,那面味道不錯。”顏初狀似無害地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飯裏面下了安眠藥吧。”

底下的人全被李叔的暴怒吓到,情不自禁站起來縮到牆角處。那個孩子更是吓得臉色蒼白,在他媽媽模樣的人懷裏瑟瑟發抖。

張媽愧疚道:“太太,是我對不住你。”

“你啊你啊,可真是蠢。蠢到家了。”顏初恨鐵不成鋼,惋惜道,“被一個男人利用了個徹底。”

張媽驚詫,似乎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李叔沉着臉幾步跨到她面前,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她頭不由自主偏過去,躲過了些,但還是被李叔指甲傷到。臉上熱辣辣的,大概多了幾條指甲印。可見這巴掌打得可真狠,好像她跟他有什麽仇似的。

也罷,她被騙吃了安眠藥,這巴掌就當是提神醒腦的吧。

她被打,張媽的反應比自己挨打都大。只見張媽上前拉住李叔的手說:“太太快進屋吧,這裏有我。”

顏初彎彎嘴角,只覺得張媽現在母雞護雛的舉動很諷刺。她轉身真的回了主卧。李叔在身後不停咆哮,張媽拉住他說:“你不要發瘋了。太太對我們挺好的。她想讓我們活着啊。”

李叔冷笑,怒罵道:“說你蠢你還真的蠢。她一個千金太太,離了我們做苦力的她還能幹什麽?她對我們好也是為了她自己!”

顏初進屋之前最後聽到的就是這話。

是,人都是自私的。

可她不認為她的想法就那麽大逆不道。她是為了自己,可也是為了他們自己。

她靠着門立了三秒,知道張媽不可能左右得了李叔。他馬上要進來了。

她三兩步跑到衣櫃前,打開,她的一堆衣服裏藏了個東西。一個深藍色的布包,從山下帶上來,賀秉榮支開張媽放進去的。她從沒有這個顏色的衣服,賀秉榮也沒有,不對,除了她替他買的那件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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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觸電般擡起頭,那個布包是他給她留的,箱子是他給鎖上的,他是不是想暗示她什麽?

顏初将那睡衣取下來,這衣服是有兩個口袋的,她掏了又掏,什麽都沒有。她腦中一片空白,突然想起,她曾在這衣服裏縫了個小口袋給他,因繡工太差,被調笑了幾天,說是毀了這件衣服。

她急急将衣服翻轉,那口袋果然還在,白色的口袋像塊補丁。她一摸,還是沒有東西。

她沮喪地托着衣服,難道她會錯了意?

“喀嚓。”

門開了,進來了怒氣沖沖的李叔,後面跟着唯唯諾諾的張媽。

李叔見她拿着那件睡衣,愣了一下,說:“太太你現在肯定很疑惑,我是怎麽讓那些人進來的。”

現在已經徹底撕破臉,他還叫她太太,真是諷刺。顏初巧笑道:“難道你給我的鑰匙是假的?”

李叔“哈哈”笑了兩聲,對張媽吩咐說:“你先出去。”

張媽緊張地看了一眼顏初,目光還帶着擔憂,說:“我不出去。”

“快點,出去。”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不!”

或許沒見過她這麽強硬的态度,李叔嘆了口氣:“我答應你,不會對太太怎麽樣的。你先出去好吧。我爸媽剛來,你去給他們做點飯吧。”

張媽猶豫了:“你不準傷害太太。”

“嗯,我答應你。你說得對,太太對我們不薄。先前是我對不住她。”李叔連诓帶哄,張媽最終還是出去了。

“把門關上,翠雲。”

張媽眼神帶着幾分憂郁無奈,看着李叔說:“不要傷害太太。”

李叔點頭,再次答應。

張媽總算放下心來,順手帶上了門。

顏初見他剛剛溫聲細語,當真是一副體貼丈夫的模樣,不由心生崇敬。她說:“打一拳給顆棗,軟硬結施,李先生真是好手段。難怪一個經歷過風浪的女人會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李叔緩緩走到沙發前坐下,沉聲道:“顏小姐也別挖苦我了,翠雲要是真被我收拾服帖了,剛剛也就不會替你說話了。”

“那是張媽心中的善念在作怪。張媽心慈重恩,可惜眼光不好。”

顏初将手中的睡衣重新挂起來,關上櫃門。李叔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太太不坐嗎?”

她哪裏敢坐下去?現在哪怕給她一堵牆靠着都能睡着。李中義這厮也夠狠,下的藥劑量也太大了點。

她搖搖頭說:“最近容易犯困,就不坐了。”

李叔笑笑,也不勉強:“太太是不是有很多話想問我。”

顏初也笑了笑:“這個就太多了。”

李叔說:“那太太就問吧,李叔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你可不要騙我。”

“呵呵,我用我腦袋向你保證,我不會騙你。”

顏初右手握成拳,狠狠掐着自己,用痛意來提醒自己不要睡過去。想着問李叔的問題,他如此大方,有種将一切全告訴她的架勢,也是因為他知道她撐不了多久。

但問題還是要問的。想了想,顏初問了第一個問題:“那把假鑰匙是從哪來的?”

李叔愣了下,給自己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才說:“從這屋子裏發現的。”

她看他如此慢條斯理,答案也模棱兩可,這所謂的“屋子”是指主卧還是這棟別墅?鬼才知道!她知道他在拖延時間打太極,可也無可奈何。

她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痛意清晰刻骨,讓她精神又清明了幾分,定了定神,才說:“你說大廳裏的人是你的親戚。其實只是你拿來唬弄張媽,讓張媽幫你的幌子。你知道張媽剛死了親人,她又那麽喜歡你,只要你說那群人是你的親戚,我又不肯開門讓他們進來,她就一定會幫你。當然,她也不止幫過你一次。我的安眠藥是怎麽沒的,原本我就糊塗,現在算是清楚了,是張媽給偷了吧。我的飲食起居都是張媽在照顧,我對她也比對你更信任,她要害我,我防不勝防。”

他既然要拖時間,她就把自己的猜想全說了。最後她緩緩道:“李先生,你說我說得對還是不對?”

李叔又吐了口煙,笑了下:“你說的對。”

顏初眼皮開始打架,她覺得時光恍惚,好像又回到上中學的時候,下午第一節課是打瞌睡的重災區,她也是這般,恨不得拿牙簽将眼皮頂起來,老師看到睡覺的學生,還會扔粉筆頭。那個數學老師帶着眼鏡,一扔一個準。

真是個神槍手啊。

她摸了摸自己大衣口袋裏的東西,好在她這件衣服口袋夠大,那東西裝在裏面,沒人看得出來。

她沉着聲音說:“那,你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原因?”李叔表情變了,在癫狂的邊緣,“要是真要我講一個原因,那就當我是不甘心吧。我服侍了賀家大半輩子,賀先生也就算了,雖然出身顯貴但也憑自己闖出一片天。但你呢?你憑什麽?出身好,嫁得好,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麽?整天把我呼來喝去嗎?哈哈,我還真想感謝那群怪物,要是沒有他們,我還得被你這一無是處的女人壓着!是,翠雲沒有你漂亮,沒有你有文化,沒有你年輕,但她比你更有本事。被你使喚我不開心,所以我想,幹脆把你殺掉吧。你看,現在這世道,死一兩個人也沒人會追究的,對吧?”

顏初似是受了什麽重擊,臉色慘白,咬了口嘴唇:“我死了,賀先生會追究。”

李叔仰頭笑了兩聲:“賀先生怎麽會管你?要是他會追究,怎麽可能自己跑路了還不帶着你。”

顏初無力笑了:“是啊,說不定他早就死了。”她擡眼望了望遠處的秀舟,但視線模糊不清,根本望不到那邊去,“你收留那些人,除了安撫張媽,還有個原因就是奴役他們吧。在這裏你就是皇帝了。那些人要殺要剮就随你便了。是吧,你就是這麽想的對吧。”

李叔站起來,邁腿向她走來,她無力退後兩步。他手上的煙灰掉在地毯上,一鑽進絨毛裏就找不到了。他朝她吐了口煙,看她被嗆得滿臉通紅,滿足笑道:“太太,你又說對了。”

她知道他這是在羞辱她,再次後退兩步,咳嗽完畢後,說:“我都說對了,你現在要殺了我嗎?”

李叔回到茶幾前,摁滅了煙頭:“我倒是想殺你,但翠雲那麽為你求情,就不殺你了。”

顏初保存着最後一分理智,疼痛都不能抑制那睡意了。她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不可聞:“你既然那麽讨厭我,怕是……只想留我的命……羞辱我吧。”

李叔攤手說:“誰知道呢?你也撐得夠久了,快睡去吧,太太。”

世界陷入無限的黑暗。此刻她的心情竟格外放松。真好,什麽都不用管了,就這麽睡過去,就算醒不過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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