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氣泡魚

李峰捉魚原則是捉大放小，留魚苗，林穎在邊上看着李峰把魚往水裏扔，心裏頗為高興，很是難得誇贊李峰了幾句。一邊自己笑眯眯幫着李峰扔魚，不過李峰看着倒是很郁悶，這人扔的也太多了，本來百十斤，弄到最後只剩下十多斤，幾條大些的留着，小魚一個不剩。

不過李峰看見林穎左手的紗布，心裏想了，算了，算了，自己不是想着放掉些嘛，再說了還有兩須籠子沒收拾呢。

“這個停，我的大小姐，你留兩條好吧，我的餌料錢總要賺回來吧。”李峰郁悶了，這邊自己還說着留幾條大魚呢，誰知道自己一不注意，一條二三斤重鯉魚就從自己頭頂飛了過去撲通一聲進了水。“啊，我忘了。呵呵。”林穎得意偷笑，看着地上剩下幾條魚，心裏頗為滿意，主要是這剩下魚不是好魚，一條黑魚，一條鲶魚，幾條哥呀子，全是食肉魚。

“這丫頭。”王老，成老兩人倒是頗為喜歡這丫頭，尤其是王老能從林穎身上看到自己外孫女的影子，這邊看着李峰郁悶樣子，林穎得意神情，幾位老人相視一笑。

“這次算了，我說，我捉魚是為了後天放生，在河灣子裏總歸不自由，只有大河才是這些小魚最終的家，你可不要在搗亂，不然我可不客氣了。”李峰深怕林穎一會有鬧事幺蛾子。林穎哼了一聲沒說話，算是認同了李峰。

須籠子，兩頭有籠子，不用拉上去，解開把魚倒進自己的竹簍即可，沿着門子順着網口摸到籠子口結竹子。輕輕拉了起來，抖了抖，魚不少，有十多斤，這邊水淺些，魚少一點也算正常。

李峰拉着網口，小心翼翼解開結，這是三層籠子，入口由大到小，只能進不能出的。堪稱絕戶網，這些在大河裏可是不敢下的。漁業保護不說，村裏人也是不讓的，李峰不在水溝下也是有講究的，別看二爺說，一些人如是真的打算趕盡殺絕，村裏人說不定在人後怎麽編排你呢。

河灣子水面大，倒是不用在意，連着大河的一段水面很窄，那邊是下須籠子最好的地方，直接攔着大河與河灣子進出的地方，可謂最好的捕魚聖地。

可是幾十年，李峰就沒見過誰做出這樣的事，不然全村老少，指不定指着脊梁骨罵呢。河灣不僅僅養着魚，而且養着這片人，多少年，人們從河灣子獲取的多少，至少李峰記着夏天的菱角，刺雞頭，小時候最美的零食。

李峰左手握住籠子口塞進竹簍裏，右手輕托着籠子，只聽見竹簍裏嘩啦啦的。看來魚不少，勁頭很足，滿意的點了點頭，晚上做個囫囵魚，蝦米不知道夠不夠做盤子鹽水蝦的。弄完這邊，來到另一邊照樣。

“滿了。”看着竹簍跳出幾條肉毽子，李峰一愣，自己竹簍裝滿少說有三十來斤。太不可思議了，雖然河灣子魚不缺，可這一個須籠子弄這麽多，好些年沒見過了啊。

上岸在林穎帶着絲絲威脅的眼神下，李峰頗為得意的拿起另一個竹簍，十多分鐘，弄好，兩竹簍魚。

收起籠子，這麽多已經足夠了，看着李峰收起網，幾位老人點了點頭，這孩子不錯，知足常樂，做人有時候本就不應該貪得無厭，為人處事适可而止。

這邊拿着網子，拎着竹簍，幾人趕回家，這麽多魚蝦放在一起難免會出下死魚死蝦的，氧氣不足，只有盡快放進水裏才好。

幾人回到院子裏，李峰進屋拿出大木盆子，把竹樓裏魚蝦一起到了進去。可不少，小半盆子，五六十斤的樣子。

李峰看着有鲫魚，鯉魚，鲢魚，哥呀子，小頭片子，串條，肉毽子，泥鳅，牛屎魚，刀鳅，小米蝦，好些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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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放，這個，這個扔給鴨子吃了。”李峰指着牛屎魚，刀鳅說道，這兩種魚牛屎魚全身黑灰色，聽說有毒，李峰沒吃過，刀鳅身上有刺，全身沒有幾兩肉，肉質不好吃，誰家看着這種魚都是直接扔進河裏，或是給鴨子吃的。

“不錯，這碗米蝦夠晚上吃了。”李峰看着透明小米蝦，捏了一個去頭去尾，擠出肉來，扔進嘴裏，不錯，鮮啊。

“你……你竟然吃生的。”林穎瞪大着眼，看着李峰，難以置信，連着成老，王老都有些別樣的看着李峰，只有林老學着李峰的樣子，捏了一次，擠出蝦肉放進嘴裏，閉着眼很是享受。

“老林，你怎麽也……”老王看着自己老夥計叫道。

“呵呵，味道不錯，你們試試。”林成棟看着老夥計，擠出蝦肉遞了過去。

王伯吃了一口，試了試不錯，肉質鮮嫩，有些微微腥味，噘着淡淡甜絲。“不錯啊。”成伯吃了一粒，笑說。

“呸，呸，好腥啊。”只有林穎剛沾嘴，大叫着吐了出來，幾人呵呵一笑。

“咦，這是什麽魚，肚皮這麽大。”林穎學着分魚，加水，沒成想盆子裏竟然出現這麽怪魚的，不大一點，肚皮像個圓球球。怪怪，有些像是人家養的金魚，林穎捧着手裏拿給李峰看。

“我看看。”李峰轉頭一看，愣住了，這不是氣泡魚嘛？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李峰只記着小時候吃過一次那味道，回味無窮啊。李峰仔細地看了看，身體橢圓形，前部鈍園，尾部狹小。口小，端位，橫裂，上下領各具2個板狀牙齒，唇發達，細裂，鰓孔小，側位，為一弧形裂縫。眼小，側上位。鼻孔1對，顯着。背鳍靠後，與臀鳍幾乎相對。無腹鳍，尾鳍平截，後端灰褐色。側線明顯，每側2條，分別位于背腹側。其全身無鱗，頭部、體背及腹部均被小刺。體背及上側部具灰揭色橫帶紋4～5條，下側及腹部桔黃色至白色。胸鳍上方及背鳍基部各有一塊黑斑，臀鳍黃色，個頭四五厘米長，正是的是。李峰心髒砰砰的快速跳個不停，扒開盆子，不理會別的魚蝦，最後一共找了六條，難得，六條啊，做一碗湯絕對沒問題，美味，想着氣泡魚的鮮味李峰口水差點流出來。

“喂，你瘋了啊，看看亂的什麽樣了？”李峰一弄，魚蝦又亂了，林穎狠狠瞪了一眼這人怎麽回事啊？

“呵呵，我可沒瘋，算了，不和你說。”李峰小心捧着幾條小魚，找了個小盆子放進去，這玩意可不能死了，不然真是不能吃了。

“小寶，這什麽魚，看着挺奇怪啊。”幾位老人看着李峰如同珍寶一般對待着幾條小魚，頗為好奇，這孩子平時挺穩健的，今天怎麽了，難道是為了這幾條小魚嘛？不過這魚除了肚皮大些，沒啥特別啊。

“呵呵，氣泡魚。”李峰神秘的一笑，頗為得意，連着林伯，成伯，王伯都沒吃過啊。

“氣泡魚，聽着怎麽這麽耳熟呢。”王老拍了拍額頭，自己在那聽的，一時間想不起來，老了，老了啊，記憶力越來越差啊。

“氣泡魚？河豚，你是說這是河豚。你說的是真？”林穎一拉抓住李峰的胳膊，激動全身發顫，自己發現河豚了，市裏已經有十年沒見過這東西了，竟然在這裏看見河豚，而且不是一條，而是六條啊，可是算一個鐘群了啊。

林穎覺着自己太幸運了，驚詫，驚喜，難以置信，眼裏竟然有一絲水汽凝聚，看的李峰莫名其妙。

“小寶，小穎說的是真，這是河豚？”幾位老人睜大了眼睛盯着盆子裏的幾條小魚，臉上比林穎好多了，幾位老人可是經歷過不少事情，見過大世面。

“是了，我想起來，河豚又叫氣泡魚，我說怎麽這麽熟悉呢。”王伯吃過一次河豚，那個鮮味至今難忘。

“可不是，晚上我給大家做河豚湯喝，絕對美味，哈哈哈。”李峰心裏那份暢快真是難以言表。

“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讓。”林穎突然端着盆子站起來，大聲說道。

“為什麽，國家可沒規定不能吃河豚啊，再說我在河灣子捉的，這屬于村民魚塘，算是家養。我還沒聽說不能吃家魚的呢。”李峰站起身來，看着林穎，這丫頭腦子有病吧，這不能吃，那不能吃，你讓人餓死算了。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有我在你別想吃河豚。”林穎倔強無比的仰着小腦袋，瞪大了眼睛，寸步不讓。

“你是不是忘了，這魚是我捉的，我說吃就吃，拿過來。”李峰有些生氣，不過，看着林穎一個女孩子到沒有動手。

“我不給，你不要過來，不然……不然我叫非禮。”林穎看着李峰滿臉煞氣，隐隐有些怕，微微後退。

“我去，你……你好。”李峰咬牙切齒指着林穎，邊上幾位老人看着兩人吵得越加激烈，趕緊上前勸說，為了一點吃的不值得不是。只有王老明白，這魚做好了是多麽的美味，不過老人雖然貪吃，倒也沒有非吃不可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