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結界突破
【A】
那是她從未聽過的聲音。
喬沂可以保證,在她所知曉的衆式神中,無一個能和這低沉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對上號。
莫非……是官方推出的新式神?
本已死心的喬沂不由升起了一絲希望,她抱着“一定要是sr一定要是sr”的祈求,雙手合十,緩慢而艱難地回頭。
法陣中心,的确站着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性式神。
以他為中心,一圈圈漾開的溫和金光,比任何強烈的光芒都要刺眼。
“不可能……”
喬沂喁喁自語,手腳如灌了水泥一般僵硬,連彎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根據陰陽師手游的設定,在式神被召喚出的瞬間,會有一道淺光打下,幫助玩家确認式神的等級。灰色代表最低等的N,藍色代表一般大衆的R,紫色代表稀有的SR……而金色,代表了陰陽師中的頂級式神——SSR。
眼前這個被金色光圈籠罩,面貌陌生的式神,是SSR……?
這怎麽可能。
她可是連SR級式神都召喚不出——即便僥幸得到一兩只,也被其他玩家視作垃圾式神的非酋玩家啊。
然而,不管再怎麽不可思議,代表系統判定的金光是騙不了人的。
她确實是召喚出了最稀有的式神,并且是游戲端最新推出、還未被各攻略大神開發的SSR。
他穿着白底青紋的和服,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藍色飛鳥羽織,銀中帶點櫻色的長發被繃帶束成一撮,歪着搭在肩上。
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只暴露在外的眼微微上挑,眼尾狹長,更顯面容出衆。
若不是他的耳朵帶了點精靈式的尖角,身後又纏着一條櫻色的龍,任憑誰都無法把這個隽秀的青年和妖怪百鬼劃上等號。
【恭喜玩家[水橋無木]獲得本服第一只5☆新式神——[一目連]。】
【神眷:玩家[水橋無木]畫了個神秘的符咒,成功召喚SSR式神[一目連]。】
系統小喇叭在耳邊吹響,總算将喬沂的不敢置信變作狂喜。
“SSR……我真的召喚出SSR了?”
喬沂猛地反應過來,唯恐被別人奪走新式神一般,飛快地跑到對方身邊,小手捉住他的袖擺。
剛剛睜開眼的年輕式神眸底掠過一絲詫異之色。
“你……”
“終于等到你了!”——SSR!
喬沂眼中含着霧氣,死死拽着式神的衣擺,怎麽也不肯放開。
【B】
“終于等到你了!”
清脆仍帶點稚嫩的聲音,猶如沒入水中的冰錐,猝不及防地侵入,自他平靜的心湖上開了一道小口,飛快地沉到最深的湖底。
等……我嗎?
他不敢确定,亦不敢确認,而更具侵略性、令他無所适從的是如山洪海嘯一般——源源不絕灌進意識中的「信仰之力」。
濃郁,溫暖,狂熱。
有如實質,來自最忠誠信徒的祈願。
與「被需要」「我需要你」同樣久違的信仰。
久違得……令他差點忘了,在堕落成妖怪之前,他曾是一位神明。
居于山頂的神社,以「風神」之名,庇佑着山下的信徒。
直到某一天,為了信徒的祈願,他擅自幹涉了不屬于他的領域。
為了守護那些淳樸又脆弱的人們,他觸犯法則,以風神之力,強行侵奪水神的司職,命令威脅子民的洪水繞道。
作為代價,他蒙受天譴,失去了一只眼睛,亦得罪了喜怒不定的水神。
在他的神社前,水神柔柔地笑着,對他立下仿佛預言般的定語。
“真是個蠢笨的神啊……人類可是最善忘的生靈,你為他們做出這般大的犧牲,未必能得到回報哦。甚至,不得善終也不一定。”
不得善終……嗎?
确實,多年後确如水神所說,人們漸漸忘記了他,在「風調雨順」的年代,人們再也不需要風神,再也不會經過他的神社,對着禦神木祈求庇佑。
“你看到了吧?只有被凄風苦雨困擾,那些忘恩負義的人類才會記得我們,每天戰戰兢兢的祈禱,不敢有任何怠慢……似你這般,為了保護他們而傷害自己,最終又得到了什麽呢?被遺忘,不被需要……連信仰都沒有,等待你的只是滅亡而已。”
人們常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可人類自己,是否有過仁慈,是否感念過天道?
用洪水收割無辜性命的惡神,被人們時刻銘記,時刻祭拜,香火不絕。
用自己生命保護人們的善神,被人們逐漸遺忘,門庭冷落,信仰淪喪。
何等不公,何等諷刺,卻又何等的理所當然。
“你怨恨嗎?”
水神一錯不錯地盯着他,妖嬈的紅唇勾起,盡顯譏诮。
“履行職責,談何怨恨?”
他淡淡地反問,身體因為稀薄的信仰而無法凝聚,只能依附在神使紅龍的龍角上。
并不是在逞強或是說謊。
風神連,應人類的祈願而生,在人類的禱告中清醒靈智。
他和那些天生地養的神明不一樣,從人們祈求與信仰中誕生的他,本就是為了庇佑人們而存在。
這是職責,亦是使命。
那麽,因為信仰而生,又因為失去信仰而死,這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是,掙紮在心底的聲音是什麽呢?
不是對生命的吝惜,不是對世界的不舍,那聲音微弱,卻叫人無法忽視。
想要留下……想要再一次回應人們的祈願……
想要……再一次地被「需要」。
還有人在這裏嗎?
還有未盡的願望嗎?
還在被災禍與妖怪滋擾嗎?
還……需要我嗎?
一日日的執念,一夜夜的徘徊。
早已失去“神”的資格、應該随風而散的他,因為執念堕落為不潔的妖怪,被人們排斥着、畏懼着。
可他,仍在日複一日地履行風神的職責。
可笑嗎?不值嗎?愚蠢的奉獻嗎?
他低垂眼眸,輕輕地笑了出來。
為了使命與信念付出所有,從來不是什麽可恥的事。
不計一切地庇佑人類,不計回報與付出——不是為了任何人。
只是遵從心聲,想要讓風的腳步布滿世界各地。
「又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呢。」
想要聽到如此這般滿足的喟嘆。
……
風的聲音,是否讓人們感到安心呢?
【A】
喬沂很開心。
在非酋這一高位占座多年,今天,她終于抽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只——或許也是有生之年的最後一只SSR。
以至于她有點小失态地将所有紅蛋都喂了他,硬生生地将他撐了個飽。
然後,喬沂便扯着自家SSR,到處溜達,去哪兒都不放手。
從未見過的式神,引起了小規模騷動。
“這是什麽式神?”
“SSR啊。”
“小喬你這是什麽式神?”
“SSR啊。”
對于某非酋的傻氣,寮長大人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廢話,我又不瞎,當然知道這是SSR——我問你這只新式神叫什麽。”
“剛剛不是上過公頻小廣播麽。”喬沂有些心虛地回答。事實上,剛剛她只顧着高興了,自家SSR叫什麽……還真沒注意。
“你啊……”寮長大人撫額嘆息,大手一揮,将她推到結界大門的另一側,“既然抽到SSR了,以後就別拿着破碗到處晃蕩。快給我去幹活。”
陰陽寮每天都會組織一次「攻打結界」的集體活動,讓不同寮的陰陽師進行自由對戰。獲勝的一方可獲得豐厚獎勵,因而每當活動開啓的時候,同寮的陰陽師都會異常團結。
分工合作,先弱後強。歐洲人先帶領茨木大軍、妖刀姬大軍、姑獲鳥大軍橫掃敵方,非酋們則在後方補刀撿漏。
本該作為補漏後勤軍的喬沂,因為突如其來的脫非入歐——加上衆人對新式神的好奇——被不容拒絕地推上前線,成為攻略組的一員。
站在一堆歐洲人中間,喬沂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腳跟。
似是察覺到她的緊張,一直被她扯着衣擺的一目連低下頭,輕輕握住她的手。
不止喬沂,其他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在陰陽師這款游戲中,不僅式神的種類豐富多彩,式神們的性格亦是“精彩紛呈”。
有天天護養頭發,沾到一點灰就發狂的發鬼;擔任狗糧大軍,混進隊伍蹭經驗值還時常瞌睡偷懶的貍貓;一看到漂亮妹子就舉不動刀的非洲臉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眼見喬沂抽到的這只新式神(還是SSR式神),不但好脾氣地任她上下其手(扯皺衣服也不皺一下眉),竟然還主動地、貼心地為予以安慰?
這讓同樣擁有SSR式神,但每天都是“大家都去死吧,哈哈哈”(妖刀姬), “愚蠢的人類”(荒川之主),“全部死個精光好了,雜魚們”(茨木童子),“不知道本大爺名字的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酒吞童子), “這個骷髅是做成耳環呢,還是做成酒杯呢”(閻魔),“(腹黑笑)哎呀呀,要聽我講個故事嗎?你的靈魂會被吸走哦”(青行燈)的陰陽師們情何以堪?
在同寮陰陽師的幽怨注視中,喬沂頭皮發麻,自覺走進結界之門,開啓第一場結界挑戰。
一來到賽場,她便感到整個人都有點不好。
在對方場地中央,拒守擂臺的不是別人,正是在《陰陽師》中以壓倒性攻擊著稱,秒殺她無數次的神級式神——
公認綜合實力最強,蓋世無雙的大粗腿,人稱“一拳超人”的SSR大妖怪。
茨木童子。
……喬沂突然很想爬回門的另一邊去。
然而同寮小夥伴們正堵在門口,目露紅光,對她虎視眈眈,絲毫沒有臨陣退縮的可能。
喬沂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挑戰茨木童子的戰役都非常有效率——眼睛一閉一睜,血槽就空了,根本不需要出手。
她正打算例行慣例,走走過場,勇奪炮灰軍團第一人的稱號,猝不及防的,她瞥到對方陰陽師的名字,原本視死如歸的覺悟頓時變成了不樂意。
是誰都好,為什麽是這個讨厭的陰陽師?
自大,嘴欠,仗着歐洲人的手氣,一直嘲笑打壓欺負她這個非洲人。
要輸給這個家夥……還是“主動挑戰、慘敗收尾”,今後還不知道要怎麽被這家夥奚落。
喬沂心中犯愁,直到手心攢着的布料動了動,她才反應過來,她還拉着一個人——是她新抽到的史詩級式神。
……對啊,她現在也是擁有SSR的人,新式神君說不定比茨木還強,她還怕個毛。
但當她抱着無限的希望,點開式神君的屬性面板時,她整個人都懵掉了。
這是什麽……攻擊C??攻擊只有C??!
眼見她一副天地要塌的模樣,對方困擾地蹙起眉心,如同宣誓一般鄭重地說道。
“不要怕,有我在[1]。”
喬沂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哥哥,你攻擊力只有C啊……你在又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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