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村民甲夫婦

紫汐擡眼看了月子涵下，姜太公釣魚地問道：“你想聽真話嗎？”

“嗯！”月子涵小魚馬上上鈎了。

“我會這個術法！而且相當熟練，幫了我不少忙。”比如說現在也是用的別人的身體。就是說出來要吓死你，所以我只說第一句，後面的都放肚子裏說。

月子涵倒抽一口氣，眼睛裏星星閃爍：“你真的會！那你豈不是可以一直活下去？這個身體不好了，換一個身體。就像那呂神仙一樣！唔，不過呂神仙後來時間來不及，找了個乞丐身子。對了，你知道呂神仙吧？是有這個神仙的吧？他本來是個神仙，是用了魂體離身的方法去周游列界了，結果回來遲了，自己的身體被徒弟火化了，他就找了其他的身體附身。後來又修煉成了神仙了。”

紫汐摸了摸耳垂，心想，你小樣還真能猜，的确是八九不離十。不過她的狀況不是身體不好才魂體離身，而是飛升的時候，升了身體漏了靈魂，唉，這種不體面的事兒，不想不想了。

“呂神仙？我知道會這個術法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其他人可能施展的時候被凡人看到了。不然這可是秘法，不得外傳的。秘法你知道的，不能說給別人聽的。”

紫汐一邊轉動着插了魚的細木杆，把魚翻了個面後，仔細地塗上醬料，滿意地聞了聞醬料被高溫烤後散發出的誘人香味，一邊擡眼看了月子涵一眼，閑閑地道，“每個人都有秘密的，我也有，你也有。不一定都要知道的。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會比較安全。”

月子涵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她知道了什麽嗎？

紫汐淡定地把醬料罐又放回了儲物袋中。瞄了一眼月子涵那若有所思的模樣，唔，她其實說的只是人類的一個普遍心理現象，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魚烤好了，紫汐遞給月子涵了兩條，示意他趁熱吃。月子涵掙紮的眼神，被她赤裸裸地給忽略了過去。

此時，月子涵內心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拉扯一樣，十分糾結。他有種沖動想把自己最深的秘密告訴紫汐，換來她所有的秘密，然後兩人之間就可以坦誠相見，不用像現在這樣，很多話都不能說。但是他又不敢，自己體質的異樣，在她還未對自己放下感情之前，他不能輕易讓她知道。

月子涵欲言又止地看了紫汐好多次，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告訴自己，還沒到時候，等排除了那些未知的危險，他再找時機，慢慢把事情透露給她。

月子涵的糾結，紫汐是絲毫不關心。她沒那麽多好奇心，并非一定要把對方徹徹底底給摸清楚，對于她來說，兩人之間沒有矛盾麽，就這麽處着就好了呗！就像在漁村那樣，啥都不了解，還不是都處了半年了，也沒什麽問題呀。

這樣行走數日後，終于遇到了第一處人煙之地。

在看到那袅袅炊煙的時候，紫汐歡呼一聲，回頭甩給月子涵一個勝利的眼神。小樣兒，你看吧，姐的生活經驗不是白來的！她絲毫沒想到，如果按照月子涵的想法走，可能早就遇到了人了。而當時她用來堵月子涵的說法，在這裏照樣是堵了她自己。三兩戶人家的小山村，他們能不被當成憑空出現的異類，成功問到路嗎？

這是一個小村莊，在山坳坳裏，住了大約三四戶人家。紫汐和月子涵敲響人家大門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天色還亮着，炊煙已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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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應門的是一個婦人，她穿着灰色衣服，帶着深色頭巾，一臉謹慎地開了一條小小門縫。

“請問你們是？”

“大嬸……”月子涵還沒說完，就被紫汐撞了一下腰，給截了話過去。

“這位嫂子，不好意思，我們是來問路的。”紫汐面上笑得是人畜無害，心裏抽搐着。這個月子涵，一點常識都沒的，對于女人，永遠不能按照表象叫，得往年輕裏叫，特別是剛好處于分界線上下的年紀的女人，那是更加要注意了的。

那婦人神色果然緩和了很多，門縫又稍微開大了一點點，正要說話時，裏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阿花，是誰啊？”

婦人回頭道：“問路的一對小夫妻。”

紫汐還沒被阿花這個名字給雷倒，頓時就被婦人的回答給嗆住了。小夫妻？這婦人什麽眼神？

“哎，我們不是……”還沒說完，就被月子涵扯了下手，只見月子涵甩過一個高深莫測到她看不懂的眼神，紫汐警覺地咽下了下半句。

只聽見內室有踢踏的腳步聲傳來，婦人的臉從門縫中消失，取之而來的是一個粗狂的莊稼漢。他謹慎地從門縫裏打量了下兩人，就開了門，回頭對婦人說：“看起來不像是……再說是兩個人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莊稼漢腳沒跨出門檻，從裏面探出頭，警覺地往門外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麽異樣，這才對紫汐兩人道：“進來說話吧。”

紫汐和月子涵明顯感覺這裏有絲不大正常，但看這農婦和莊稼漢的樣子，屬于底層弱小人士的樣式，裏面應該是比較安全的。兩人對看了一眼，努力忽視心頭的一絲絲不妥，跟着進了屋，外頭也不見得比裏面安全。

屋裏十分的簡樸，牆角倚着倒置的鋤頭，鋤頭上還留有新鮮的泥巴，應該是白天剛剛勞作使用過的。牆上挂着把粗糙的獵弓，弓身陳舊，經常手握的地方已經磨得很光滑。堂前是一張木桌和四張簡易的方凳。再往裏面，有麻布門幔擋着，看不清，但是可以感覺到裏面還有其他人。想來是這兩夫妻的孩子或者長輩吧。

紫汐從出了海之後，一路上都沒有放開靈識。她知道最安全的辦法，就是隐匿自己的氣息，徹徹底底裝成一個普通人，多虧了當年在魔塹遇到了幻幻，才得到了那隐匿氣息的魔寶。所以現在的她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除了走起路來體力驚人，別的也沒什麽不正常了。

“來，喝口水吧。”婦人端了一壺水和幾個杯子過來，放在桌上，招呼兩人道。每個杯子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缺口，可見他們日子過得也不容易。

待客人抿了口茶水潤喉後，那莊稼漢就問了：“你們是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怎麽會在俺們這窮山坳裏出現？”看這男女的衣物，不是平時見慣的棉麻類的，也不是偶爾看見過的有錢人家的人穿的那種絲綢的，不知道是啥質地。看他倆氣質，也不像是尋常人，要說是從山外走來的，那他們是來做什麽的？不管如何，能在山神奶奶的範圍內出現的，肯定不是尋常人。

月子涵身上的衣服，在海底洞窟的時候，已經撕破了的，現在身上套的，是後來紫汐從儲物袋中拿出來給他的，估摸着也是低級的防禦性法器，只是他不會使用靈氣，只能松松垮垮地套上。好在他從小的生存環境浸淫出來的那身氣質，硬生生地把不合身的衣物也襯托地分外出色。

至于那莊稼人問的來去處，紫汐微微一笑，眼睛看向月子涵。那夫婦也在紫汐的潛意識行為的帶領下，也一起看向了月子涵，等着他的回答。

三雙六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月子涵，等着他講明來歷。月子涵不着痕跡地瞪了紫汐一眼。

紫汐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她連靈界的路，都記不住，時時刻刻都要拿着地圖對照，更不要說這麽個凡人界了。她當時也只是陰差陽錯下到了那海邊漁村處，對于那裏地處何國何界是一概不知。那些是男人們關心的事兒，她平時接觸的大都是婦道人家，只會聊東家長西家短，這漁網破了那衣服好看，哪會知道什麽朝代國界之類的呀？

為了避免穿幫，這介紹來龍去脈的事兒，就交給了土生土長的凡人月子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