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跳樓事件

只聽見有個尖細的女聲傳來：“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然後，就是各層走廊上一陣疾跑聲。“快！有人要跳樓了！”

紫汐首先從迷蒙中醒來，一把推開了壓在身上的齊朗，她抖着手，拉好自己的衣服，結果那個紐扣老扣不上。

齊朗衣着更加淩亂，襯衫已經從褲子中拉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拉的，下擺處的扣子也又散了好幾顆。但他不以為意，滿足地舔了舔嘴角，手又伸了過來：“我幫你。”

說是幫，手卻靈活地鑽進了紫汐的衣服裏。

“你，你這幫什麽呀！”紫汐氣急敗壞地道。

“唔，你的內衣也散了的。”齊朗的手把紫汐環住，伸到她的後背，幫她扣好內衣扣子，撤回時，還嫌不過瘾地又捏了把她的豐滿，這才慢悠悠地把她衣服的扣子給扣好了。

“你個色狼！下次再這樣，不來你辦公室了！”紫汐一邊說，一邊起身幫他去扣扣子，此刻她的手已經不抖了，“我們快點，有人在叫跳樓。”

“又不關我們的事，你急什麽？你去不去都沒差。”齊朗懶洋洋地說，他摟着紫汐的腰，看着她在紫汐的懷抱中，跟個小妻子一樣忙碌着，這一刻，他真的覺得人生就這麽圓滿了。

但是，事情，最終往往是出乎人意料的。

紫汐幫齊朗整理好衣服後，就跑去開門了。結果到了門口，卻沒見齊朗跟過來，疑惑地問道：“你不一起去？”

齊朗晃了晃指頭，暗示了下自己還未平複的欲望，道：“恐怕還要過一會兒。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紫汐臉一紅，小小聲地罵了句色狼，拉開門，先出去了。

剛出門，就發現頭頂上很是熱鬧。确切來說，應該是頭頂上的天臺。紫汐甚至看到了有只腳在自己前上方晃蕩。她心頭湧起一陣很是怪異的感覺。難道說是跟自己有關聯的人？紫汐心中突然冒出這麽個念頭。

她經常會有很準的第六感，平時也幫了她不少忙。這次又産生了奇怪的感覺，讓她不敢多想，只管找了樓梯，往天臺上跑去。

天臺上已經人滿為患，擡眼望去都是老師，上課時間嘛，哪有學生在這裏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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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汐在人群後面小跳了一下，探了探頭，看見坐在天臺邊緣的是個生面孔，稍微安了安心，心想，可能這次是感覺出錯了吧？她安靜地站着，聽着後排的幾個女老師在小聲說着小道消息。

“聽說是大三的學生，美術系的，跟老師好上了，肚子裏有了小孩，想讓老師跟她結婚。”

“是哪個老師這麽缺德啊？”

“喏，就是前面那個禿頂。”

“不是吧，這樣的也看得上？”

“就是啊，這樣的也敢上？”

紫汐聽了差點憋不住笑出來。

“人家有才情呗！藝術類學生的眼光總是與衆不同的。”

“唔，如果是像歷史系的齊教授那樣的，就算不能跟他結婚，也要上！”某老師呈夢幻狀。

呃……不是吧……齊朗他也就臉長得端正了些，身材高挑了些，其實身子骨沒多少肉的。

“哎……說起齊教授，心都疼了……”這個西子捧心狀的女老師貌似已經有四十來歲了，結婚了不說，小孩都已經初中了的，居然也如此……

紫汐以為這樣就算是完了，沒想到這個老師剛剛說完，另外一個又來了。

“我前天跟齊教授打了聲招呼呢！他聲音真好聽啊！”一個粉裙女教師，一提起這事，臉紅紅的，眼睛都冒星星了。

“真的真的啊？”又有個老師嫉妒又羨慕地問，語調像女的，但聲線不像。紫汐順着聲音看了一眼，天，居然是個男的！這齊朗，真是男女通殺！

紫汐覺得，她應該離這些個老師稍微遠一些。她擠啊擠，往前擠了一些位置，處于第二排的黃金席位。此位置可攻可守，可看可退，實在是看熱鬧的最佳之處啊！

這時，天臺上的主角，已經進入了情緒白熱化階段。

“倩倩，你別激動，先過來，有事我們慢慢商量。”禿頭當事人的話，讓人聽了覺得一點誠意都沒有，明顯是忽悠人，什麽承諾都沒有。

“你走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男人，你們男人都是騙子！”那鬧跳樓的大三女生手大幅度地揮着，情緒激動地吼道。

“消防隊來了沒？”前面的某個男老師低聲問旁邊的人。

“還沒啊！”

“那怎麽辦？看她這樣子，撐不到消防員來了。”

“先拖時間吧，只能是。”

“恩。但是怎麽拖？王禿子好像更刺激了她。”

“她不是說男人是騙子嘛，換個女的試試看。”

“女的？”那男老師一回頭，把紫汐吓了一跳，是教導主任。她縮着脖子，慢慢地蹲了下去，力圖縮在教導主任盲區內。

“嗯，比如說……”另一個老師一回身，差點踩到身後的那個正在做隐形人的紫汐，一下把她推了出來：“她！年齡也剛剛好，正适合有共同語言，進行有效開導。”

“好！”教導主任打量了下紫汐，雖然不是老師，但看上去還是個親民的，于是點了點頭，老鷹抓小雞似的把紫汐揪了出來，語重心長地道，“這位同學，拜托你了！”

“主，主任……”紫汐苦着張臉。

“去吧，加油！把她勸下來，你逃課的事情就不予追究。”教導主任不愧是教導主任，在這個時候，還能注意到這位同學是逃課的，并拿這個事情作為籌碼來跟她談條件。

“我，我不是逃課……”紫汐喏喏地辯解道。她真不是逃課，全班同學可以為她作證。

“同學，做壞事後，也要記得擦幹淨自己的嘴。”教導主任意有所指，目光瞟過紫汐那明顯糊了的粉色潤唇膏道。大有你做好了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你上課時間跟男人鬼混之意。

天殺的齊朗！紫汐心中咒罵道。

“好吧。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勸下來。”紫汐最後掙紮了下，為自己留條後路。

“你行的，你行的，快去吧！勸下給你通報表揚。”教導主任沒啥誠意地把紫汐推了出去，大聲地道，“同學，這裏有跟你一樣的同齡女同學，既然你不喜歡跟男的談，要麽跟她談談吧。”

紫汐露出一個顫悠悠的微笑，抖着聲音配合道：“是啊，學姐，要麽你跟我說說。”

“你是誰？憑什麽我要跟你說？你也給我走開！”那女生可不管來人是男是女，照樣發飙。

“學姐，我叫紫汐。我站在這裏不過來，行不行？”紫汐主動示好。等到當事人叫你別過來時，就來不及了，那時已經引起當事人的警覺了。所以紫汐在當事人說那句話之前，主動就保持了一個距離，不再前進。

“呃，好。”那女生懵了下，呆呆地回答了。

“真是，這麽遠怎麽把人拉下來？”教導主任這時已經忘了他是要紫汐去勸人，而不是拉人下來。他恨鐵不成鋼地推了她一把，紫汐踉跄着往前進了兩三步。

“你幹嘛推我！”

“你幹嘛推她！”

兩個聲音同時想起，四只眼睛怒瞪着教導主任，害得教導主任一陣發寒。

異口同聲的默契，讓紫汐和那女生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某個相同的立場。

“那學姐，我再退回去？”紫汐指了指剛才站的位置，就在教導主任面前零點一米處。

“不用了，你就站那兒吧。”那女生沉默了一下，道。

“嗯！謝謝學姐。”紫汐感激地一笑，轉過身子，面對面地對着那女生，真誠地道：“學姐，老實說，我不太會說話。他們要我來勸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如果你願意，可以把事情來龍去脈跟我講一下，我們再讨論該怎麽做，行嗎？畢竟你也是想把事情解決的。”

那女生低頭想了想，道：“反正今天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也無所謂羞不羞了。”于是她把事情娓娓道來。

其實很簡單，也很老土。女生在學畫的時候，受到老師的多番鼓勵，于是對老師生出了親近之心。逐步的接觸中，愛上了這個年紀可以當自己父親的老師，并獻了身。一開始很甜蜜的，但是很快，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懷着忐忑且甜蜜的心來告訴老師這個事情，卻發現他神色大變地給她一疊錢，讓她自己去把孩子打掉。情緒一激動下，她就來到了天臺。她要鬧得大家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女生說着說着，說到最後，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她用仇視的眼光盯着那王禿頭，恨恨地道：“今天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豁出去了！你等着，我會帶着孩子，變成厲鬼來纏着你，讓你終日不得安寧！”

說完，她腿一跨，就準備跳。這時，只聽見紫汐喊了聲：“稍等！”

那女生回頭看向紫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學妹，你不用勸我了。”

“嗯，我不勸你，你稍等，我要為女同胞出口氣，你看了走也走得舒心些。”紫汐邊說邊小跑到禿頭王老師前面，二話不說，拎起他衣襟就劈頭蓋臉一陣打，邊打邊罵，“你個天殺不負責任的禿頂！長這樣還有臉玩女人！我打死你這個情感騙子，踹爛你個祖宗袋！”

霹靂巴拉一頓暴打，再加後面那致命一腳，王禿子很快就蜷縮着倒地，痛苦地呻吟不止了。

“學姐，你手機帶了沒？”紫汐喘着氣，回頭問那女生。

“沒，落在他辦公室了。”那女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一愣一愣的，對于紫汐的問題，也下意識地回答道。

要手機幹嗎？拍照？紫汐搖搖手指，表示NO。

“這裏人太多，有些事，我只想說給學姐聽，但是又怕學姐誤會，所以想要不手機短信傳過來。那手機沒帶，要麽我去拿個筆，寫在紙上，折個飛機飛過來？”

“學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你也不用勸我了。”

“我不勸，我只是跟你說下有些事的安排。要不……”紫汐回頭對教導主任道：“主任，麻煩你清場一下，然後把天臺門反鎖。”

教導主任聽了，大手一揮，讓圍觀的老師都撤離。走之前，他雙手一搭紫汐的肩，感動地道：“同學，拜托你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等下，把那禿頂拖遠些，到那個角落，別打擾了我們說話。”紫汐眼見着大家都走光了，還留個躺地上的罪魁禍首，忙拉住教導主任，讓他把這貨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