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太早

從三百多米的高度俯瞰這座城市，的确有不一樣的感覺，何曼青讓陳嘉華做主點餐，她感覺到陽光灑在身上，有不一樣的溫暖。

在美國的時候，雖然和男朋友偶爾有一兩次奢侈的消遣，但是因為國外節奏太快，兩個人又各自忙碌事業，所以真要停下腳來敘敘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她早就把心思撲在了綠卡上，對于這一段進行了幾年的感情，怕是早就沒有新鮮感了。

“你在想什麽呢，怎麽好像坐下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只是在想，我離開這座城市已經太久了。”

“現在不是回來了嗎？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應該比我們這些紮根在這裏的人要更強烈一些吧。”

陳嘉華說完，親自往何曼青的杯中注入了香槟，淡雅的味道殘留在陳嘉華的指尖，何曼青聞到了。

“的确如此，之前一直想要往國外走，只是回過頭來看看，倒覺得國內的變化日新月異，機會也越來越多，紮根在這裏，又有什麽不好呢？”

“聽你的意思，是不會再回美國去了嗎？”

“你都把我從國外叫回來了，你怎麽讓我回去呀？”

“不是指工作，是指未來的家。”

陳嘉華說完，專注地看着何曼青，這麽直接的問話，倒是讓何曼青覺得雙臉緋紅，“你以為我會嫁給老外嗎？”

“據我所知，你的男朋友還在國外發展，如果他能得到綠卡，你随着他定居國外，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未來的事情很難講，但是我始終不會以男人為主，緣分随它去，只有眼前的事業，才是我最想要追随的目标。”

陳嘉華笑了笑，“你可真是一朵玫瑰。”

“玫瑰鮮豔多刺，像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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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誤會啊，我剛才問你這番話，只是為了确定我最看重的管理人員，會不會有輕易離開的舉動，我現在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商人，什麽事情都要未雨綢缪。”

“你哪裏是商人啊，從你剛才給我看的財務報表上看，經營這家公司怕是以情懷為主吧。”

“這話可不能亂說。”

陳嘉華故意做出驚恐的模樣，“如果讓股東知道我的這份秘密，你猜他們會對我做什麽？”

“不至于吧，情懷和賺錢，原本就不是格格不入的兩方面啊，要是我是你們公司股東，我就會贊成你的做法，只有做情懷才能夠從一而終，用心經營。”

“那麽，你想成為我們公司的股東嗎？”

說着，陳嘉華舉起酒杯，輕輕地在何曼青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什麽意思？”

“你可以認籌我們公司的股份，當然，是在你願意的前提下。”

“如果需要我加入你們，是需要開股東大會的，雖然我也希望成為你們中的一員，但是這未免太興師動衆了，而且我初來乍到，遠遠還不符合你們對于公司元老的定義，有些操之過急了。”

“但是有一種情況可以例外。”

陳嘉華說完，放下了杯子，他的眉間深邃，眼睛烏黑透亮，雖然褪去了青澀，但是骨子裏頭透出來的純澈确實沒有辦法改變的。

何曼青洗耳恭聽，她隐隐約約能夠确定陳嘉華的意圖，不管是從公事上，還是從私事上，陳嘉華的确有辦法做到兩全其美。

“從我這裏劃撥一部分給你，既然是我私人轉讓，公司裏頭的股東就不會有別的意見。”

“為什麽呢，我不需要你做這樣的事情，如果你只是為了留住我，我覺得還是沒有必要，我會踐行自己的諾言的。”

“你剛才不是說過，我經營這家公司為的是情懷嗎？如果我是為了情懷把股份劃撥給你呢？”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和情懷有什麽關系？”

“因為你是懂得我的人，如果在公司高層裏面連個懂我的人都沒有，我豈不是勢單力薄？所以從本質上來說，我把這一部分劃給你，也是為了工作上的需要。”

何曼青低頭想了想，“這對你不利，而且是打破規矩的決定。”

“我們可以在私下簽訂一份協議，雙方的律師之間進行一番徹底的溝通，我們确定一部分的股份劃撥數量，先寄存在我的名下，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通過法律的方式正式确定你的所有權。”

何曼青還是搖了搖頭，“實在是沒有必要，再說了，你給我的薪酬已經足夠，即便是我想擁有這些東西，也不能以這樣直接了斷的方式，我什麽事情都還沒有做呢。”

“我都已經說過了，給你這部分股份是為我本人的利益出發，如果不是你剛才說的那一番話，我也不會做出這樣輕易的決定。”

“那我實在是太好賺錢了，僅僅表明對你的贊賞，就可以空手套白狼，得到這金貴的股份。”

“關鍵是得到你的理解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就這麽決定了吧。”

何曼青知道推诿不成，更何況，她是了解陳嘉華的為人的，從來不會說沒用的廢話，每一個字每一句都是恰到好處的表達，既然如此，就接受了他的這番好意。

但是，往後的種種，怕是要更加盡心盡力了。

“那要不這樣吧，既然不是我予取予求，那也請你跟我約法三章，對我提出要求。”

“你對自己的要求已經夠嚴格的了，還需要我提出什麽要求呢？”

“終究要用法律成文來約束，我的心裏頭才會安穩，再說了，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一回事，你對我的要求就是另一回事了。”

陳嘉華點頭，“反正我們都了解對方，廢話不願意多說，回去我草拟一份方案，就算是我們之間的私人契約了。”

“好。”

何曼青說完，舉起酒杯，“這一杯酒就當是我敬你的，謝謝你對我從始而終的信任。”

“我也要謝謝你，是你的到來，讓我覺得公司可以進入一個全新的發展模式，”

咣當一聲，是清脆而熱烈的回響，何曼青喜歡快人快語的解決方式，而陳嘉華莫名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