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火氣旺盛
何振梁說着，首先舉杯。
湘湘倒是願意應和，也立刻舉起杯子，說道，“祝小姨生日快樂。”
何曼青的臉上笑開了花，雖然自以為家庭歡聚這樣的滋味對于她的人生而言，不過是一點都不重要的佐料，但是看到一家人健健康康坐在一起，平安喜樂這四個字，就像是對餘生最大的慰藉了。
“謝謝大家。”
放下背後，何曼雯夾了一塊魚放到湘湘的盤子裏，說道，“吃點魚，小心刺。”
湘湘把頭扭向了許素梅，說道，“外婆，我擔心有刺。”
許素梅說，“你把魚給我，外婆幫你把刺撿幹淨。”
何曼文看到這一幕，強壓着火氣，說道，“這麽大年紀連魚都不能吃，叫外婆幫你把魚刺挑幹淨，那你去幼兒園怎麽辦呢，難道也讓老師幫你把魚刺挑幹淨嗎？”
湘湘低着頭，小聲地說道，“幼兒園從來不吃魚的。”
“那你這麽說，媽媽這魚是給錯你了？”
湘湘嘟着嘴，手裏頭捧着小小的玻璃杯，裏頭裝了點蘇打水，這是她唯一被赦能喝飲料的場合，想不到平日裏最習慣的一句話，現在成了導致媽媽生氣的導火索。
又想着這段時間家裏頭的氣氛并不和睦，爸爸媽媽三天兩頭就吵架，連奶奶說話都不如以前那樣和善了，并不敢像之前那樣嬌氣，只是沉默着。
“不至于不至于，要不我來幫他撿刺吧。”
金琴玲沒有把心裏頭最想說的話說出來，而是用了一種使出軟刀子的方式。
“媽，就不能慣着她，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如果什麽事情都依靠着大人幫忙做，會越來越懶的。”
“別的也就算了，魚刺這種東西怎麽能夠含糊呢，再說了，平日裏，湘湘外婆照顧有加，所以孩子才會這樣，你在曼青的生日宴會上說這樣的話，豈不是等于在責怪自己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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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轉移話題，金琴玲也的确表現出一副憐惜幽怨的樣子，但是她有沒有搞錯啊，自己攻擊的對象明明就是她這個不管不顧的奶奶，她還要說出這樣占人便宜的話來。
“我當然不會責怪我的母親了，事實上，她對湘湘這樣好，照顧得無微不至，我現在只是在說湘湘不懂事。”
“大人如果噓寒問暖到這個地步，那就怪不得小孩了呀。”
何振梁聽了，這好端端的，兩分怎麽又像是要吵起來呢？
他看了一眼許素梅，許素梅嘆了口氣，扶了一把何曼文的手腕，說道，“阿文，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小孩子的教導不是一時一刻形成的，今天我就幫她把魚刺給挑了，後面的事咱們再另說，行嗎？”
“湘湘，那這就是最後一次大人幫你挑魚刺，以後再也不行了，知道嗎？”
湘湘點了點頭，“我會努力去學的。”
這件事情也就算是告了一段落，但是金琴玲對何曼文的不滿越發明顯了，自己才來兩三天，她就已經是一副火力全開的架勢，剛剛到家的時候，她不是還殷勤得很嗎？
端起了酒杯，默默喝了一口之後，又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對了，曼青，你在那家公司做的怎麽樣？”
白起南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邊往自己的碗裏頭夾菜，一邊又給何曼雯夾菜。
這也是何曼文始終欣賞白起南的地方，不管家裏頭鬧成了什麽鬼樣子，在外面人看來，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還可以吧，目前在忙着校招，所以事情會忙一點。”
“你競争的不是經理崗位嗎？走的不是專業經理人的路子嗎？為什麽還要忙着校招呢？”
“目前人手不夠，下星期就要開始擴充人事崗位了，再說，以後我用起來的人也應該順手一點，還是自己去把把關比較好。”
“我們公司的項目經理，如果有你一半的覺悟，我就犯不着這麽着急了，別人都笑話我事必躬親，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啊，我不事必躬親怎麽能行呢？”
何振梁聽了，說道，“那是，公司已經發展了這麽多年，如果不适當改變模式，怕是要停滞不前了。”
白起南聽了岳丈的話，雖然心裏頭不高興，還是陪着笑意，“是啊，随着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企業都在面臨着一波又一波的變更，而且間隔十分短，現在連政府部門都要跟随着時代的發展，更何況是我們這些靠消費者吃飯的企業呢？”
“政府那是把握大方向的，是否順應時代的發展倒也是在其次。”
“爸爸，現在和以前可不同了，現在政府提倡簡政放權，對于市場經濟要支持力度空前加大，以前辦一套手續下來要的時間，到了現在，都不及之前的四分之一呢，這對于我們企業來說也是很大的福祉啊。”
何振梁搖了搖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從來沒有坐過窗口，也從來沒有給群衆辦過事情，我只是站在一個領導的角度來分析現在的社會，如果政府完全順着潮流走，就很難制定出能夠把握大勢的政策。”
許素梅看到何振梁這樣，知道他又犯了毛病，念着從前的輝煌不放，又要開始好為人師了。
“人家起南說的又不是政府随波逐流，說的就是要順應如今的民意和人心，我看你又是聽混了吧？”
“我說的也有道理呀，如果政府什麽事情都迎合群衆，那政府本身的威嚴不也就不在了嗎？”
“我想這件事情，還是要曼文出來說比較有說服力。”
何曼雯放下筷子，往自己的碗裏頭裝了幾口湯，說道，“現在的政府的确是越來越接地氣了，但是這種接地氣未必是一件壞事，爸爸，現在新進入公務員隊伍的一般都是90後，他們的想法可跟你們不同了。”
“你們也真是太年輕了點，說來說去，本質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何曼青聽了，笑道，“爸，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姐姐算是接了你的衣缽，走上的也是服務群衆的道路，只不過她現在做的工作具體一些，你做的工作宏觀一些，不過是各司其職罷了，大的方向總是不差的，我現在也總聽老板說，政府十分支持小微企業，所以我們這些企業跑起腿來，也不像以前那樣跟無頭蒼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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