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意料不到
過了一會兒，劉秘書敲響了何曼青辦公室的門，“何經理，許江岩來了。”
“快請她進來吧。”
一會兒，一個穿戴整齊的女生出現在了何曼青的跟前。
“坐吧。”
何曼青說着，走到咖啡機旁邊，轉過身來問道，“你喝不喝咖啡？”
“不用了，給我白水就行。”
何曼青點了點頭，“好的。”
何曼青并沒有邀約許江岩，但是她相信許江岩會來，那一天，是許江岩親自放下話，讓面試組多考慮兩天，但是何曼青知道，許江岩根本不想放棄這一次機會，她堅守原則，卻也努力争取。
“我記得，你給我們考慮的時間是兩天，今天怎麽自己找上門來了？”
何曼青一邊笑着，一邊把水遞到了許江岩的跟前。
“我覺得那天我沒有說清楚，所以還想來找何經理補充一些關于我的資料。”
“我覺得你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
何曼青坐下來，雙手交叉放于膝蓋上，她穿着一身修長的黑色衣裙，顯得十分幹練利落。
“我後來想了想，應該是因為自己精力不夠，所以才會在表達方面有些欠缺，态度有些過于強硬了。”
“恰恰相反。”
何曼青一邊說，一邊轉過頭去，通過落地窗，看向整座城市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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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經理對我真的是客氣，我的性格自己知道，之前在規劃院裏面呆久了，總有些呆板的弊病，希望您和其他領導不要介意。”
“我覺得規劃院挺好的呀，做人做事都很嚴謹，所以你也繼承了裏頭的風氣。”
何曼青說話非要滴水不漏，許江岩心裏頭更是惴惴不安，她原本自視清高，在規劃院裏面也是如魚得水，如果不是礙于生計，其實走規劃院這一條道路也是順遂得很。
回去了之後又輾轉反側，囿于貧困，就不得不有所顧忌。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在這一個市場經濟裏頭，顯然是不适應的。”
何曼青看着許江岩，她要明白的是這個女子的态度，而不是她主動認錯的原因。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十分看重你的能力和品質，但是我不希望你遮遮掩掩的，坦誠一點吧，做我們這一行的，如果連合作夥伴都要騙，那就太辛苦了一些。”
許江岩低下頭，一雙明亮的眸子像是玻璃珠子一般，十分閃眼。
“我沒有資本，我很窮困，可是我卻端着一副清高傲慢的模樣，昨天晚上回去想一想，我都覺得愚蠢至極。”
何曼青笑道，“這個社會像你這個年代的人，能有這種覺悟的人不多。”
“我是發自肺腑的。”
“據我所知，規劃院裏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福利很好，其實按照你的性格，只要在裏面踏踏實實的做，必定有被賞識的地方，何必要來我們這樣的私人企業呢？”
“按部就班的工作不利于我的發展，我雖然性格木讷，但是說白了，我需要經濟上的支撐。”
“好。”
何曼青就是需要許江岩跟她談內心，甚至談條件，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地制定一套合适的激勵方案。
許江岩擡起頭來，眼神中帶着一些差異，但是很快又回過神來，“何經理，這就是我真正佩服你的地方。”
“我有什麽好讓你佩服的呀？”
“你願意聽我們替你投的話，不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那一套。”
“大家各取所需嘛，我只有真正知道了你想要的東西，才能在最大限度裏頭保證給你，只要給到你争取想要的，我們公司才能夠充分使用到你的才能，不是嗎？”
許江岩笑了笑，“在來之前我一直都忐忑不安，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措辭才能彌補昨天的遺憾，但是你這樣說了之後，我心裏安穩許多。”
“可是你怎麽能确定，我們會根據你提的要求來滿足呢？”
“這個雖然也很重要，但是我覺得能夠知道有你這樣的上司才更重要。”
何曼青端起咖啡，苦澀的味道滑入喉嚨，在奶精的輔助下，順滑的質感撫摸過腸胃。
“不過我這樣的上司不多，你應該好好珍惜才行。”
“這麽說，你們同意了我的請求嗎？”
“說句實在話，這件事情還沒有被我們提上日程，你們這一屆的厲害人太多了，光是篩選檔案都有點篩選不過來。”
聽了何曼青這話，許江岩低下頭去，陷入了沉思，.
“不過你也不要灰心喪氣，至少在我這裏，你這一票已經過了關。”
何曼青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小姑娘的神色，惺惺相惜這一句話，應該能夠合理解釋她對許江岩的一見如故吧。
“那我就還是等着你們的消息，雖然我真的想要早點上崗。”
“最終面試結果會在本周五公布，但是既然你主動找上門來，我也可以幫你問問大領導的意思。”
“我以為問你就行的。”
“小許啊，雖然你才華出衆，性格堅韌獨到，但是還要提升自己的說話水平和情商啊，那一天，坐在最中間的明明是我們陳總，你怎麽會以為能有我說的算呢？”
許江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說，“是我眼拙，實在抱歉。”
“沒關系，你去會客室等一會兒吧，我把你的問題彙報給領導，由他來做個論斷。”
“何經理。”
在何曼青要走出去的時候，許江岩叫住了她，
“什麽事情？”
“我這樣倉促行事，會影響你們的判斷嗎？”
何曼青微微怔了一下，而後笑道，“你記住，在我們的企業文化裏，只有切切實實為公司謀得利益的人，才有最高話語權，至于你做人做事的方式，不會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等到何曼青走後，許江岩的心不可抑制地澎湃了起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性格裏頭的缺陷，貧窮和自負疊加在一起，造就了她的人格。
她可以耗盡一切心力去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但是在為人處事方面，在開過直率和急切，落人以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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