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的。
雲歌端起那杯子,緩緩地将杯子裏的就喝幹淨。林又卓看着她,眼中有明明滅滅的光閃過。
放從裏又響起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舞池裏又有人開始狂亂熱舞,吧臺的角落裏,卻有一個嬌小的女子緩緩靠在吧臺上,睡得深沉,嘈雜如斯的音樂都沒有将她吵醒。
林又卓看着睡過去的雲歌,眼中有心疼的神色閃過,又很快隐去。雲歌的手機響起來,林又卓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伸手關掉,取出電池。他站起來,把雲歌抱起來往外走,心裏的疼痛蔓延開來。他的腳步那麽沉重,仿佛有無數東西在拉扯他的雙腿,讓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做出決定。
如果真的從此各安天涯,如果真的不能回到從前,如果她真的就要忘記他,那麽,讓她恨自己也好,至少,他會在她的心中留下一個印象,而不是完全被人取代。
雲歌,恨我吧,至少不要忘了我。
這個晚上,雲歌沒有回家。
離開
轉眼已是已經是十二月的天,寒意鋪天蓋地而來,所有生命仿佛都在這個冰冷的季節悄然躲藏,只剩一片蒼茫。還是那個水鄉古鎮,西塘。還是那些熙熙攘攘的游客。還是那些臨水而立的青瓦白牆的小樓。就在一座臨水的小樓上,古老的木窗邊,一個溫婉淡雅的女子倚在窗邊,靜靜地低頭看河中清澈的水。她的身影那麽瘦削,仿佛随時都會被一陣風吹掉落在那輕輕晃動的水中。
她是雲歌,是從T市悄然消失的沐雲歌。
街對面,那一對做情侶挂鏈的店主還在那裏,每天有說有笑,甜蜜得不得了。但她卻不敢再靠近那家小店。因為每次看見他們,她總是會想到她在那裏買的一對挂鏈,而現在,那對挂鏈就在那個她最不願意想起卻朝思暮想的人那裏。
雲歌輕輕閉上眼,等心裏的抽痛緩緩過去。
以聲,現在你在做什麽?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按時睡覺,有沒有……想我?不!不要想我,忘了我!就當我不存在過!
不過,饒是她怎麽編出理由欺騙自己,她确實那麽明白,以聲怎麽可能會輕易忘掉她,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正如她現在同樣無法忘記他一樣。
可是,她還有什麽臉出現在他面前?
雲歌垂在身旁的手緊緊握攏,長長的指甲陷入掌心。可是,她一點都不感覺痛。這些痛,比起心裏對以聲的愧疚和負罪,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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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天,她迷迷糊糊轉醒,撫着昏沉的頭,看着陌生的房間發愣。身上,一絲.不挂。
林又卓就站在門邊的位置,低頭抽一支紅雙喜。在氤氲的煙霧中,雲歌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良久,她終于輕輕問出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異常。“我為什麽在這裏?”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林又卓終于擡起頭來看着她,臉上是譏諷的笑意,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從未有過的清晰,“沐雲歌,平時沒看出來,你在床上可真夠浪.蕩,昨晚可是激情無限哪……”
她直直地坐在那裏,仿佛一尊灰白的雕塑,失了所有血色……
雲歌猛地睜開眼,伸手扶着窗棱,捂着心口,重重喘氣,仿佛這樣心裏就不會那麽痛。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明明前一天她還在廚房裏快樂地為以聲忙碌,第二天她卻成了最可恥的背叛者,她還有什麽臉面去見以聲,還有什麽資格留在他的身邊?
為什麽這麽對她,林又卓?
“你想擺脫我去過幸福的生活嗎?告訴你,不可能!這下子好了,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我,雲歌,因為你是最恨背叛的!”
林又卓帶笑的聲音還在她的耳邊回響。雲歌覺得腦袋好像要爆炸了一樣,她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慢慢沿着牆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腿。
她是那麽愛以聲,所以她是那麽害怕他知道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就是以她的狼狽離開而告終。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逃亡,她甚至什麽行李都沒有帶,只給以聲發了一條短信就扔掉了手機,然後踏上了南下的火車,來到這個江南水鄉,在這裏,當個徹徹底底的鴕鳥。
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
她是這麽對以聲說的。
她甚至不敢想象以聲看到那短信時候的反應,她那時候的唯一念頭就是逃,逃到一個幹淨的地方。天下之大,豈會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可是如今她卻明白,容身之處很多,只是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忘記以聲。
他會很生氣嗎?是不是氣得發瘋?會不會滿世界找她?
不,以聲,不要找我,不要……
因為,我已經不值得你的愛。
“雲歌,雲歌!”有聲音在樓下喊,是她的房東王大嬸,一個單身媽媽。
雲歌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恢複如常。
“吃飯了,雲歌!”那個溫和的聲音還在喊,雲歌連忙應了一聲走下樓去。
昏暗的樓梯間,木制的樓梯吱吱呀呀,輕輕的,像極了誰心中的哭泣。
王大嬸已經擺好了飯菜,她的兒子豆豆也乖乖地坐在桌邊,只等着雲歌。雲歌在桌旁坐下,說:“王大嬸,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以後吃飯不用等我,你們自己吃就好了,別把豆豆餓着了。”
“豆豆不餓!”豆豆搶白道,圓圓的眼睛裏閃着俏皮的光芒。
“你住在我們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都當你是自己人,當然要等你一起吃。不然,你肯定又不按時吃飯了!”王大嬸說着,已經動手給她夾了一些肉,“多吃點,看你瘦的,來這兩個月就一直見你在瘦,人家還當我欺負你了呢!”
雲歌趕緊阻止她再次夾來的菜,忙說自己夾。“瘦點多好啊,現在女生不都想着法子減肥嗎?”雲歌笑笑說。
王大嬸一個人帶着豆豆,丈夫早年在外打工的時候不小心讓機器卷進去丢了性命,從此只留下這孤苦伶仃的母子倆。但王大嬸和豆豆都是樂觀的人,整日笑嘻嘻的,對人也是十分和善,不曾見他們為什麽事紅過臉。
王大嬸不滿地白了她一眼,“你這哪是減肥!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好像一陣風就要吹倒的樣子,讓你多吃點多吃點,一個人才能吃多少啊,你跟我客氣就是不把我當自己人……”雲歌見她又不滿地唠叨開來,連忙做投降狀,低頭扒飯,王大嬸這才消停,一個勁兒地給豆豆和雲歌夾菜。
王大嬸做的紅燒排骨她平日裏是最愛吃的,很合她的口味,偏偏今天,她看着碗裏放着的紅燒排骨一點食欲都沒有,只覺得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來。雲歌急忙放下碗,跑到一旁幹嘔起來,卻什麽都沒有嘔出來。王大嬸也急忙放下碗來看她的情況,雲歌幹嘔了好久,仿佛要把五髒六腑全部嘔除開才甘心,完了只覺得一陣無力,臉色蒼白。
王大嬸憂心地看着她,這大冷的天,她的鼻尖竟然滲出點點汗珠。王大嬸猶豫了一下開口:“雲歌,大嬸問件事情你不要介意,你有沒有男朋友?”
雲歌一愣,沒有說話。
“我看你最近都沒有什麽食欲,瞌睡又有點多,今天又幹嘔成這樣,會不會……會不會是懷孕?”
雲歌看着王大嬸,仿佛看見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變成一把一把的尖刀穿過她的耳膜,而她能做的,就是睜大眼,再睜大眼,直到看見一片混亂。
“你在床上可真夠浪.蕩……”
“昨晚可是激情無限哪……”
“嗯,不枉費爺對你這麽好……”
“雲歌,我以為……我又把你丢了……”
……
“雲歌,雲歌,你怎麽了?”王大嬸的聲音漸漸清晰,雲歌回過神,看着眼前這張焦急的臉,然後緩緩站起來,對王大嬸輕輕一笑,“王大嬸,你說到哪裏去了,我連男朋友都沒有,哪來的懷孕啊!我看哪,八成是我昨天去街邊買的臭豆腐太辣了,讓我胃炎又犯了。”說罷若無其事地回到桌邊吃飯,卻再也嘗不出味道,手指輕輕顫抖。
王大嬸聽她這麽說,也不再懷疑,只關心地說道:“還是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胃炎可大可小,可不能輕視。這樣吧,我待會陪你一起去市裏的大醫院。”
“王大嬸,不用了。”雲歌忙說,“你關上門陪我去醫院,難道留豆豆一個人在家嗎?放心,吃過飯我會自己去醫院看看的。”
王大嬸還在絮絮叨叨地說什麽,但雲歌已經無心再聽,她的耳朵裏,慢慢的都是兩個字在打轉:懷孕,懷孕,懷孕,懷孕……
怎麽可能?上天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蒼白
,蒼白,一片蒼白。
雲歌坐在這一片蒼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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