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節
站在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車流。他的眼睛的狀況醫生之前已經說過,好壞五五分,而他一直忙着找雲歌,也沒有太關注自己眼睛的狀況。從西塘回來之後,他的眼睛就突然能看見東西,到現在,估計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以聲冷冷一笑,他要找的人找到了,而他的眼睛也複明了,多麽令人歡欣鼓舞的事,此刻卻都變得那麽諷刺。
“以聲,你幹嘛走這麽快?”宋祁君快步跟上來,一邊喘氣一邊說,“你這哪像眼睛剛剛複明的人,分明比我這個正常人好多了!”
以聲卻只是沉默,就在宋祁君以為他走神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的話時,以聲突然輕聲說了一句“也許還不如瞎了好!”,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從醫院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一點鐘左右,宋祁君不讓他操心公司的事,他也正好借此休養生息。但心裏卻空落落,仿佛缺了好大一個口,不知該用什麽補。若是以前,難得他有這種空閑,雲歌一定會纏着他在家裏待一天,讓他給她做好吃的,還要跟他惡作劇,有次雲歌就趁他小憩的時候偷偷用記號筆在他手上畫出一只表的摸樣,待他醒了還故意問他幾點了……
打住!以聲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就算那些都是真實的,美好的曾經。但所有的一切,都因她那天的幾句笑言變得難堪。她說她不愛他了,她說她愛上別人了,她甚至還說她和好多人……睡過……
以聲閉上眼又睜開,看着電梯鏡子裏面的自己,眼前卻浮現出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摸樣。她也那麽溫柔地親吻過別人嗎?她也用美妙如歌聲的聲音輕聲呢喃別人的名字嗎?她也曾用她纖細的手溫柔地環住別人的脖子嗎……
砰!以聲一拳砸在電梯內壁上,打斷自己的思緒。叮的一聲輕響,電梯停在他的住處的樓層。以聲整了整臉色,舉步走出電梯。睡一覺吧,睡一覺也許就會好些。以聲想着轉過拐角,掏鑰匙的手卻在看到門口蹲着的那個身影時僵住。
那蜷在門口,抱着自己的雙膝埋着頭的人,不是沐雲歌又是誰?
以聲緊緊握着鑰匙,深吸一口氣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不再去看地上坐着的人,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但雲歌已經發現了他,她猛地站起來,不安地看着以聲。以聲權當沒看見,走過去,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但關上門之後他卻只是站在門口,背對着門,臉色陰沉得吓人,呼吸也亂得不正常。
雲歌看着在自己面前關上的門,咬咬唇,心裏的苦澀蔓延開來。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她已經那麽傷害他了,還能指望他對自己多好呢?這個時候他沒有沖上來撕碎她,已經是很好了。可是,她卻不得不來,因為她差不多所有的東西都在他這裏,尤其是面包。她從西塘回來已經有幾天了,一直不敢來這裏,但自己家裏實在什麽也沒有,她也非常擔心面包,加上從夕竹那裏得到的消息,以聲的眼睛已經好了,所以她終究還是來到這裏。但現在這個樣子,他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怎麽辦?雲歌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舉起手準備敲門,手還沒敲下去,門突然從裏面打開。雲歌看着一臉冷漠的以聲,愣住。
“你到底想做什麽?”以聲冷着臉問。
是啊,她究竟來幹什麽呢?來看他的笑話,或者來說對不起?以聲想着,發現自己心裏竟有絲絲可恥的期待。
“我……”雲歌看着他眼中的冷漠,低下頭低聲道,“我來拿回自己的東西。”
很久沒有聽到他的回答,雲歌都疑心他是不是早已經關上門進去了,但視線所及,他明明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雲歌擡起頭來,看見以聲鐵青的臉色,強烈的難以忽視的愠怒從他一向溫和的眼中迸射出來,好像變成千萬把尖刀要将她生生淩遲。雲歌被他吓了一跳,堪堪退了一步,她卻不知,這小小的一步看在以聲眼裏,只讓他的憤怒有增無減。
“你說什麽?你來拿回你的東西?”以聲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雲歌咬着牙輕輕點頭,同時聽見以聲冷冷地嘲諷一笑,心裏不禁開始疼起來。“好,很好!”以聲笑着,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那些是屬于你的東西,你當然可以拿回去,請!”說着竟然給雲歌讓開了路。
雲歌遲疑了一下,還是舉步踏進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走進主卧室,打開衣櫃,她的衣服都整整齊齊地或挂或疊在那裏。雲歌鼻尖微酸,咬咬唇,開始埋頭收東西。當初這些是以聲親自幫她搬進來,親自幫她收拾好的,現在,她卻要一一收走,這該是多麽讓人難堪的事情。但難堪的,究竟是她,還是他?
“怎麽了,沐小姐?”以聲在一旁冷冷開口,“小姐”兩個字好像咬得特別清楚,“這麽快就有新的相好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搬去共築愛巢了?”
雲歌輕輕一顫,臉色發白。他該恨她的,可是這些話真的從他嘴裏說出來時,她才察覺心裏是那麽的痛,無以複加。
雲歌低着頭不說話,繼續收拾東西,以聲卻不打算放過她。“沐小姐這次用的是什麽戲碼?讓我猜猜,是午夜的音樂噴泉,還是主動投懷送抱,或者……”他看着她發白的臉色,好像很滿意地停了下來,但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卻已握得指節泛白。
雲歌用力地咬着下唇,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但心裏的痛卻是那麽明顯,想掩藏都掩藏不了。她胡亂把剩下的衣服裝進箱子,拉好拉鏈站起來就準備走。她沒有勇氣再待下去,和以聲,用這樣敵對相互傷害的态度。但手臂上一緊,以聲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砰地一聲,将她撞在衣櫃上。
“讓我猜猜,誰會是下一個韓以聲?”以聲緊緊抓着她的雙肩,力道大得幾乎要将她的骨骼生生捏碎成粉末。他血紅的眼睛瞪着她,像一頭瀕臨絕望的野獸。“告訴我,誰是下一個韓以聲?”
“以聲……”
“不要叫我的名字!”以聲粗暴地打斷她,伸手捏緊她的下巴,看着她疼得輕輕皺眉,滿意地笑了,口中說出的卻是令人發顫的話語:“怎麽?這就要走了嗎?就算是幫你看管這些東西,也要有點報酬吧?”
雲歌還來不及作反應,只覺得手腕上一疼,已經被以聲摔到床上。“以聲……”雲歌驚慌地坐起身子,但她根本沒有機會說話,以聲已經粗暴地欺上身來,猛地扯開她身上的厚外套,嘶的一聲響,雲歌貼身的衣服被他用力地撕開。雲歌又驚又怕地要掙紮,這樣的以聲是在讓她太害怕,但以聲哪裏肯依她,只粗暴地解開兩人的禁锢就冷冷地進入她。
雲歌的眼淚唰地流下來,不是因為痛,也不是因為她剛做了手術半個月身子太虛,而是心裏真真切切的痛讓她流淚。她知道,她真的徹底惹怒以聲了,她也知道,這樣一來,他們的關系就真的破裂了。“嘩”,那是心片片破碎的聲音。
耳邊響起以聲冷冷的笑,“怎麽,委屈嗎?作為報酬,讓你陪我睡一覺就兩清,這不是一舉兩得?”說話間動作不停,每個動作都是粗暴而用力的,仿佛只想把身下的女人折磨致死才甘心。
雲歌心裏猛地抽痛,是啊,她就只有那麽廉價而已。
眼淚在眼角不停滑落,滑過她的臉頰,鑽進耳朵裏,一片冰涼,涼到心裏。
刺猬
當一切都結束,以聲立馬離開了雲歌的身體,轉身進了卧室內的浴室,仿佛多看一眼她都會覺得惡心。雲歌聽着浴室裏傳來的嘩嘩的水聲,心裏狠狠抽痛。她緩緩撐起酸痛的身子,看着淩亂破碎的衣服,用力咬唇。勉強從床上下來,随手拿了一件剛才自己收拾的衣服穿上。穿在外面的羽絨服是長長的那種,可以将她整個罩住。雲歌低下頭去拉那長長的拉鏈,手指輕輕顫抖,臉色發白。
終于穿戴完畢,雲歌只覺得渾身酸痛,她伸手扶着牆一點一點往外走,原本漂亮的雙眸中覆上一層灰白的神色,仿佛失去了焦點,只剩一片茫然。她的雙腿輕輕顫抖,腹部也酸痛得厲害,但這時她都不放在心上。她只想快點離開,在以聲出來之前離開,因為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聽一次以聲那諷刺至深的話語。
他說他們兩清了,不是嗎?她是不是該高興一點?畢竟,自己以後再也不會,也沒有機會再來打擾他的生活了,這不是她所想要的嗎?但眼淚為什麽一直流,止也止不住?
雲歌走進電梯,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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