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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誰瘋你才瘋……我、我是去找阿醉玩去了。”柳月祈的房間所在的不過居是虎狼寨幾位當家共同的私人樓宇，因而紅醉的房間離柳月祈的房間倒是不遠，我這麽說，婉婉應是不會起疑的。

“是嗎？是去找紅醉的就好，可千萬別是去找什麽不該找的人。我可不喜歡有人對我的男人虎視眈眈。”婉婉抿唇一笑，語氣卻是帶着警告，随即甩頭走掉。

我甚是慶幸她總是揚着下巴和我說話，否則，我這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和淩亂的衣裳，怕就是在黑夜中，也不一定能掩蓋過去。

看着婉婉婀娜多姿的身影朝着柳月祈的房間走去，我心中更是揪起來一般，徹底亂了。

渾渾噩噩地朝着院子對面自己的房間走去，我心中卻是不停地回放着剛剛擦槍走火的那一幕。

明明說是要忘記的，誰知……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晚飯的時候一聽到鳳焰說柳月祈發燒病了，我這心兒便高高地懸挂了起來。坐立不安之餘，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腳偷偷跑去偷看人家，這才會發生剛才的事兒。

葉非非，你怎麽就愛自作孽！

将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我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閉上眼，狠狠地自我呸了一口。

*****

我以為那晚的意外之後，我會徹底遠離柳月祈——不管他心中惦記的還是不是那個飛飛，他都已經接受了婉婉在他身邊。這說明他在給婉婉機會，而我這從來就是路人甲的苦逼替身，委實不該再自讨苦吃繼續喜歡他。

但沒想到的是，混賬老天愛作怪，硬是在我下了決定之後的一刻鐘內逼我後悔。

手段甚是簡單，讓我不小心聽到了紅醉與鳳焰的談話。

那個意外的隔天清晨，我混混沌沌地起了床給大哥送去早飯，被鐵漢細心的大哥瞧出了我的不對勁。在萬般詢問無效之下，大哥便提出要帶我去花園爬樹。

小的時候，只要我不開心，大哥便會帶我爬上院子裏的那顆大樹，在高高的大樹上唱歌哄我開心。樹上的世界很清新很幹淨，每每大哥這麽做，我便會破涕而笑，笑得咯咯響一如府中飼養的老母雞。

大哥的傷只是好了大半還未痊愈，我不想他擔憂便答應了。

我們在後花園的林蔭小道上挑了顆頗為茂盛高大的榕樹爬了上去。

坐在高高的樹杈上，我看着腳下清明的一切，我心情漸漸放松。

“咳咳，我要唱歌了。”大哥捏着喉嚨，做出滑稽的模樣對着我笑道。他平日裏總是威武剛毅的，也只有在樹上才會這般頑皮诙諧。

我被他逗笑，輕輕颔首。

就在大哥張開口就要開唱的那瞬間，忽然樹下由遠及近地傳來一個聲音。

“焰！二哥那事兒你們到底想到怎麽辦了沒？”

二哥？柳月祈？

我下意識對大哥“噓”了一聲，豎起了耳朵。

我想愛情這玩意兒就是個難戒的瘾，沒有足夠的時光是忘不去戒不掉的，是以這會兒一聽到他的名兒，我還是忍不住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他的消息——盡管，我的心裏再揮鞭抽打着自己。

這事兒做不得，我知道。但剛剛類似失戀的我委實抗拒不了——這是一個多麽讓人覺得憂傷淡淡的事實。

大哥眼帶異樣地看了我一眼，但終是朝我點點頭，閉上了嘴。

“沒有……那女人手裏的籌碼太大。”樹下的腳步聲漸進，說話聲音也聽得更為清晰了。這帶着漫不經心的聲音聽來是鳳焰的。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不想再見到非非傷心的模樣了，而且，還要委屈二哥受制于人……”紅醉的聲音，嬌媚中帶着絲憤怒。

“呵，我們虎狼寨豈會一直受制于人……”說話聲音和腳步聲都漸漸遠去，兩人慢慢走遠，而我心中卻是一震，呆愣了。

紅醉說……柳月祈受制于人……

受制于人？！人？誰？

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去描述那一刻心中的感覺，似激動，似憤怒，似疑惑，又似幻覺。

于是，我再次潇灑地揮手，無比勇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非非！”大哥被我這一巴掌吓到，連忙握住我的手腕焦急低吼，“你在幹什麽？！”

“大哥……”我眨眨眼，茫然地看他，“會痛耶。”

大哥一頓，随即哭笑不得地看着我：“這麽用力，怎會不痛。你這個傻丫頭，好端端的玩起自虐了嗎？”

“會痛……就是說我并未出現幻覺，也不是在夢中……”我低頭，喃喃自語。

“自然不是啊！”大哥大手撫上我的臉，輕輕揉動，“痛不？”

我愣了一下，笑了：“痛。”

“痛還笑！”大哥故作生氣低斥我。

“大哥……剛剛阿醉說柳月祈受制于人耶，你說……他就這麽莫名其妙地突然和婉婉在一起了，是不是……那個人就是婉婉呢？”我知這想法很是陰暗，但我竟可恥地希望它是真的。

婉婉素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小的時候她便可以為了讨爹爹的歡心而将我辛苦熬夜做的糕點偷加瀉藥，害得爹爹大瀉特瀉，自己再拿着解藥跑去“解救”爹爹。是以……我猜測的這情況也并不是不可能。

何況……才一個晚上，柳月祈的轉變怎麽會那麽大？這個之前被傷心沖昏腦袋的我忽略掉的疑點，如今看來甚是赤/裸。這麽想來，我的想法也未嘗沒有道理……

但柳月祈那般清高自傲的性子，他會受制于人？似乎又不怎麽合理……

大哥的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難看。他猛地收回手，偏過頭不再看我。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見他這樣，我心下一顫，急急地抓着他的袖子問道。

誰料大哥沒有回答我，只是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非非……你是不是愛上柳月祈了？”

我愣了愣，大哥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大哥……你怎麽了？”

“你告訴我，是不是？”大哥猛地回過頭，鷹眸緊緊地盯着我。

我一時間有些心慌，懷疑自己又産生幻覺了。否則，怎麽竟會在大哥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恐懼？

“是……可、可這是單相思……”在他認真的注視下，我唯有不好意思地誠實答道。

大哥猛地一眨眼，随即竟突然笑了：“你說得對……你說得對……不是我的強求不了……繞了那麽多個圈，她終究……是你的……”

大哥的聲音很輕，伴随着低低的笑聲，聽來竟是莫名的蒼涼。

我心下一堵，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不懂他怎麽了，也不懂他在說什麽，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莫名地不願意去問他，似乎一問就會失去什麽東西……

第一次，我和大哥沒有笑得很傻很開心地爬下樹。大哥似乎心情不佳，臉色莫名地帶些陰沉，我想他是因為我喜歡上敵人柳月祈而不悅吧。但婉婉還和柳月祈在一起呢，怎麽也不見他生氣……

因為他比較疼我嗎？

“非非，那人是不是婉婉，我不知道。至于柳月祈為什麽那麽突然和婉婉知道，我也不知。不過……我會帶你打探。”我将大哥送至房間門口，一路上都未開口的他卻是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我低聲說道。

“呃，嗯。我相信大哥。”我心下稍稍松了口氣，大哥待我這般好，定是不會瞞我什麽的。

只是……我的那個陰暗猜測，會是真的嗎？

我一定要弄清楚，起碼讓自己死得明白。

*****

愛情會讓人變成蠢貨，這話真真是有些道理。

前些日子，因為太過在意的原因，我只看到了柳月祈與婉婉的出雙入對和自己的傷心難過，一點兒也不曾發現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如今，經紅醉和鳳焰那幾句話點破了盲點，我這混沌的理智才開始逐漸恢複清晰，看事兒也理智客觀了許多。

這麽一看看了兩日，我終是得出了結論。

柳月祈會和婉婉在一起，絕對不是因為愛或喜歡，而是因為……我不知道的秘密！

以下為支持本人論點的場景證據。

場景一之餐桌。

婉婉給柳月祈夾了一個雞腿，然後溫柔一笑道：“祈哥吃雞腿。”

柳月祈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将剛剛拿起只扒了一口飯的筷子放下，道：“吃飽了。”

“……可你才吃了一口呢。”婉婉嘟嘴看着他，讨好地哄道：“再多吃一口好不好？”

柳月祈默了一下，其餘衆人皆是默默低頭吃飯，唯有屏風後的我緊張兮兮地關注着前方戰況——原本我也該和他們一同吃飯的，只是大哥傷未好，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房間裏吃，于是這些天以來，我都是在大哥的房裏同大哥一起吃的。而今天，我是早早地陪大哥吃完了飯，縮在這厚實的屏風後面等着觀察。

原本我也想過直接去問紅醉和鳳焰他們，柳月祈和婉婉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想過，若是他們一早就知道卻任由我傷心而不告訴我，那必定是有着不能說的理由，就算此刻我去問了，也未必能問出什麽，還不如自己觀察分析來得有效。

“不了，有點想吐。”掃了一眼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婉婉，柳月祈竟是淡淡地扔下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飯桌。

而這句話……顯然讓其餘衆人想笑不能笑，差點噎到。而婉婉……

我很邪惡地在心裏小小欣喜了一下。

她黑着臉的模樣依然無損她的美麗，但……這是不是說明了，她與柳月祈之間，确實有着古怪呢？

作者有話要說：咳，所以說愛情真的會使人盲目，好在非非姑娘是個缺心眼的貨，這麽快便發現了不對勁、咳咳，你們知道祈哥哥和那個婉是腫麽回事麽？快來留言問歡叔吧哇哈哈哈、（叉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