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兇殺現場 (1)
晏黎曦挂斷了電話,低頭看着中指上的戒指,若不是意外得到齊韻女士藏在牆縫裏的那一包首飾,自己只怕早已經死了。
這幾年,晏黎曦也下了功夫去查找齊韻的家人,可惜或許是生性太過于驕傲,或許是被袁明害的太凄慘,齊韻并沒有在遺書裏留有齊家的信息,晏黎曦也查了很多,但是一直沒有查到齊家的消息。
如今突然接到齊韻表弟的電話,晏黎曦太震驚了,不過對方同樣很急切,否則也不會連夜從港城飛了過來,即使是淩晨兩點了也聯系自己想要見一面,迫切的想知道關于齊韻女士的情況。
打開門,晏黎曦撐着傘向着紅花山郡賓館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這個賓館是臨着紅花山而建造的,在小鎮子上已經是最好的賓館,腳步很快,晏黎曦走了大約十五分鐘就到達了賓館大門口。
估計是因為年底了,再加上這會兒是淩晨兩點多了,賓館前臺的小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着,晏黎曦喊了一聲,估計小姑娘睡熟了,半天沒反應。
晏黎曦也沒有多在意大步向着樓梯走了過去,樓道裏很安靜,隔音效果不是太好,隐隐約約可以聽見502室傳出來的電視聲音,估計這大過年的,也就這一個房間有人入住。
502室的門并沒有完全關上,還餘下一條縫隙,燈光順着門縫透露出來,電視裏的聲音也更大一些了。
晏黎曦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之開了門口的走廊燈,小客廳之中只有電視的熒光在照亮,一股子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晏黎曦臉色遽變,快步向着客廳走了進去。
只見地毯上一大灘的血跡,一個中年男人躺在血泊裏抽搐着,胸口赫然是一把匕首,匕首的鋒刃已經紮進了身體裏,只餘下刀柄在外面。
“救我……”男人痛苦的開口,左手鮮血淋漓的握着刀柄,右手向着晏黎曦求助的伸了過去。
“是什麽人做的?”晏黎曦快步走了過去,一手扶住男人的上半身,刀子幾乎要插進了心髒,鮮血汩汩的流淌出來,晏黎曦右手快速的按住男人握着刀柄的左手,“不能拔!”
“是……”中年男人痛苦的呻吟着,或許是因為太過于痛苦,左手猛地抓向了晏黎曦的脖子,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五道血粼粼的抓痕,身體猛地抽搐,整個人栽倒在晏黎曦身上,“對不……起……”
不解的晏黎曦抱着已經失去了呼吸的中年男人,“你……”
話音突然頓住,猛然瞪大了眼,晏黎曦震驚的看着中年男人左邊臉頰上那一指長的傷疤,手一松,已經死去的中年男人摔在了地毯上,電視蒼白的熒光映射之下,中年男人臉上的刀疤顯得更加明顯。
看了看自己血粼粼的雙手,再看着刀疤男那沒入胸口的刀柄,上面赫然是自己的血手印,腳步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晏黎曦深呼吸着,眼神晦暗而陰沉,一開始晏黎曦還以為刀疤男是被人殺的,可是此刻看着這場景,完全是自己是殺人兇手的現場!
深呼吸着,晏黎曦将刀疤男的一切在腦海裏過濾着,陶奶奶被毒死之後,刀疤男是唯一的線索,如今人已經死了,而且還是以陷害自己的方式死亡的,晏黎曦眉頭皺的愈加緊,如今只怕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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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麽人?這樣步步緊逼的陷害自己,不但毒殺了陶奶奶,如今這個刀疤男也死了,死前那一句對不起,讓晏黎曦明白刀疤男只怕是自殺的,臨死前将自己騙來,目的不過是為了陷害自己。
幕後黑手到底是什麽人?和自己又有怎樣的深仇大恨!不過對方既然知道齊韻女士,晏黎曦懷疑這幕後黑手是因為齊韻女士的關系,只是具體是因為什麽,晏黎曦卻也不清楚,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晏黎曦撥通了殷隊長的手機,大致說了之後,晏黎曦又撥通了陶沫的電話。
手機在安靜的夜晚突然尖銳的響起,陶沫倏地從睡夢裏驚醒,打開床頭燈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喂,晏黎曦,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站在502室的走廊裏,晏黎曦背靠着牆壁拿着手機苦澀的笑着,“沫沫,打擾你休息了吧,如果我被抓,沫沫,你來我的藥鋪,在我床頭的暗閣裏有一個封信和一些首飾,陷害我的人和齊韻女士有關,你看了那封信就明白了。”
“晏黎曦,你到底出什麽事了?”陶沫掀起被子下床,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分,“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就過來。”
“沫沫,能認識你我很高興。”勾着嘴角笑了起來,晏黎曦看了看手上幹涸的血跡,刀疤男雖然不是自己殺的,但是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陶沫看到的不過是自己光鮮亮麗的外衣而已。
“晏黎曦,到底出什麽事了?”陶沫聲音冷厲了幾分,可是手機裏卻傳來電話被挂斷的嘟嘟聲。
啪嗒一聲,另一邊的燈也亮了起來,陶沫看向穿好衣服過來的陸九铮,急切的詢問,“大叔,你是不是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陸九铮看着面色焦急的陶沫,她性子看似柔和軟弱,可是骨子裏卻帶着一股子的冷靜,此刻只穿着睡衣,竟然還光着腳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穿鞋。”陸九铮冷聲開口,冷沉着峻臉,薄唇緊抿着看起來明顯的不悅。
陶沫這才感覺腳底下一股子的寒氣,看了一眼冷着臉的陸九铮,快速的将鞋襪給穿了起來,再次面帶急色,“到底出了什麽事?”
依舊有些不悅陶沫此刻的緊張急切,雖然陸九铮不清楚陶沫這精湛的身手是和誰學的,但是遇事不亂、遇敵不慌,這是首要的,看着神情急切的連眉頭都皺起來的陶沫,陸九铮冷聲開口:“刀疤男已經找到了,不過人已經死亡了。”
心一沉,陶沫想起剛剛晏黎曦那一通告別的電話,神色愈加的凝重,“兇殺案地點在哪裏?我想過去一趟。”
“那是警察的事情!”冷聲開口,語調顯得冰冷而無情,陸九铮并不願意插手地方的事務,而且不管晏黎曦和袁明到底是誰兇手,或者他們都是被陷害的,這也和陸九铮沒有關系,若不是因為之前牽扯到陶沫,陸九铮絕對不會冒然出面幹涉。
“大叔!”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陶沫煩躁的看着面癱着峻臉冰冷無情的陸九铮,煩躁的抓了抓頭。
陶沫并不是什麽無知的小憤青,她也不是爛好心的白蓮花聖母,上輩子身為最上面那一位的随扈,接觸的都是些權貴世家,陶沫自然清楚世道的冷漠。
面癱大叔隸屬軍方,而且以大叔冷漠的性情,他這樣原則性極強的男人絕對不會随意的插手地方上的事務,這些陶沫都懂也能理解。
可是想到晏黎曦,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陶沫感覺晏黎曦是可以相交的朋友,更何況剛剛那一通告別的電話,不管如何,陶沫都無法置身事外不理會晏黎曦的死活。
冷沉着面癱臉,陸九铮漠然着一雙黑眸,幽深而複雜的看着焦躁不安的陶沫,不過是認識不久的一個陌生人,卻能讓她的心亂了,失去了往常的冷靜和沉穩。
“走吧。”冷冷的丢出兩個字,陸九铮大步向着樓梯走了過去。
錯愕一怔,陶沫擡頭看着走在前面的颀長背影,昏暗的燈光之下顯得更加的冷傲漠然,顧不得其他了,陶沫快步跟了上去。
屋子外風雨交加,數九寒冬原本就冷,更不用說下了雨,風一吹,那徹骨的冷意似乎要往人的骨頭裏鑽一般。
陶沫這身體只調養了半年多,恢複到了正常人的體質,此刻被寒風一吹,冷的一個哆嗦。
陸九铮皺了皺眉頭,撐起黑傘,一手攬過陶沫瘦削的肩膀,随即帶着她大步跨入到了風雨之中。
黑暗裏,陶沫擡頭瞄了一眼身側的陸九铮,冷峻的臉龐在黑暗裏顯得愈加的冷硬,可是攬在自己肩頭上的大手卻是如此的有力而溫暖,不習慣和人有肢體接觸的陶沫心裏頭一暖,雖然大叔不願意插手,可是為了自己卻還是讓步了。
兩分多鐘就走到了停車位上,陸九铮的車也是越野車,此刻快速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陶沫上了車之後,陸九铮這才繞到了駕駛位這邊上了車。
汽車隔離了外面的冷風冷雨,再加上将空調開到了最大,冷的直哆嗦的陶沫總算感覺回暖了一點,搓了搓凍的冰冷的雙手,感激的看向冷着臉開車的陸九铮,“大叔,謝謝你。”
沒有回答,依舊冷寒着面癱臉,陸九铮調轉車頭向着紅花山郡賓館方向開了過去,遠遠的,就能看見賓館外停着的幾輛警車閃耀着警燈,賓館裏也是燈火通明。
陸九铮将車子靠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殷隊長的電話,之前陶奶奶死亡的事情是讓操權和殷隊長兩人處理的,不過現在是淩晨三點多,操權不可能從部隊裏出來,所以只能找殷隊長。
“陸少,你過來了?”殷隊長快步的向着窗口走了過去,可惜黑暗的夜色裏只能看見停在樓下的幾輛警車,并沒有看見陸九铮的車子。
殷隊長掃了一眼屋子裏正在取證拍照的手下,擺擺手,“你稍等幾分鐘,我讓人先出去。”
挂了電話,殷隊長看着忙碌的幾個手下,“先暫停一下,去詢問一下賓館的服務員,順便查一下監控錄像,叫你們的時候再回來。”
幾個手下雖然詫異殷隊長突然将他們支走,但是對殷隊長還是很信服的,紛紛起身離開了,小鎮子上一年也難得出一樁大案子,結果這一出就是兇殺案,不過從目前勘察的情況看,兇手是誰很明顯了。
陶沫和陸九铮快速的進了賓館,走廊裏一片安靜,只有天花板上的樓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502室是案犯現場,房門口已經拉了黃色的警戒線。
“今天太晚了,我還準備明天通知你們。”站在門口等候的殷隊長快步迎了過來,接到報警電話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殷隊長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沒有想到被殺的人竟然就是之前花了大力氣尋找的刀疤男,殷隊長也打算通知操權和陸九铮,但是一看時間太晚了,殷隊長打算明天一早再說,卻沒有想到陸九铮和陶沫竟然也接到消息大半夜風風雨雨的趕過來了。
“現場只拍了一點照片,屍體都沒有移動,我趕過來時已經确認死亡了,死者名叫潘富,正是之前尋找的刀疤男。”殷隊長快速的開口介紹着情況,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陶沫,“是賓館的服務員報警的,晏黎曦并沒有逃離現場,剛剛才被帶回派出所的,一個小時後縣殡儀館的人會過來将屍體拖走。”
陶沫向着房間走了進去,房間裏很整潔,桌子上擺放着茶壺和水杯,一旁的茶幾和椅子都擺的好好的,現場看起來并沒有發生過打鬥。
電視機前的地毯上躺着的正是死者潘富,右側臉頰上有一道痕明顯的刀疤,目測至少是五六年前的舊傷。
潘富胸口赫然是一把染血的匕首,刀柄上有着清晰的血跡,地板上有白色粉筆畫的人形痕跡,應該是剛剛警察取證時留下來的。
陶沫在刀疤男的屍體前蹲了下來,因為刀柄染了血,所以可以清晰的看見血指印,刀疤男的面部表情很平靜,完全沒有一刀戳進胸口、瀕臨死亡的痛苦和掙紮。
“胸口的這一刀是致命傷,應該是紮到心髒上了。”殷隊長倒沒有想到陶沫膽子這麽大,竟然敢近距離的打量刀疤男的屍體。
剛剛負責現場勘查的一個小警察是第一次看到屍體,當時就吓的雙腿哆嗦,臉色蒼白,陶沫這模樣太過于平靜,殷隊長瞄了一眼冷沉着面癱臉站在一旁的陸九铮,這個陶沫果真不簡單,陶家人之前那樣鬧騰,陶沫只怕都手下留情了。
陸九铮眉頭一皺,目光停留在刀疤男胸口處的刀柄上。
“你也發現了,所以我說晏黎曦不可能是兇手。”陶沫得意的瞄了一眼陸九铮。
站在一旁的殷隊長不解的看了看陶沫,又看了看陸九铮,完全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發現了什麽。
“殷隊長,你看現場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所以殺死潘富的人肯定是和潘富認識。”陶沫環視了一眼房間繼續開口道:“而且潘富的面部表情太過于平靜,這絕對不是将死之人會有的神色。”
不管是什麽人,一刀子紮進胸口快死了,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痛苦的是仇恨的是扭曲猙獰的,可是刀疤男死後的表情卻是如此平靜,若不是胸口還插着一把匕首,只怕會讓人以為他是吞服了安眠藥死亡的,否則怎麽會有這樣平靜的表情。
“之前警方的懷疑就是晏黎曦收買了刀疤男,袁明利用假藥唆使陶奶奶陷害你的時候,刀疤男找到了你大伯母,哄騙了你大伯母将紅蠍草放進了藥裏毒死了你奶奶,事後晏黎曦為了撇除自己的懷疑再殺死了刀疤男滅口,正因為他們熟識,所以現場才沒有打鬥的痕跡。”
殷隊長是就事論事的推斷,若晏黎曦是被冤枉的,那麽刀疤男和晏黎曦就不可能認識,那麽刀疤男怎麽可能被人一刀紮進胸口死亡,現場的整齊就說明刀疤男和兇手認識。
“而且初步判斷刀柄上的血指印正是晏黎曦的,他的手上沾了血,而且脖子處被抓傷了,你看潘富的右手指縫裏有血跡。”
依照殷隊長的判斷,晏黎曦認識刀疤男,所以他才有機會進了房間,然後趁着刀疤男不注意突然出手殺人,刀疤男近距離之下抓傷了晏黎曦的脖子,而此時剛好服務員過來看到這一幕報了警。
“晏黎曦如果殺人滅口,潘富死前的表情不可能這麽平靜。”陶沫冷聲反駁,指了指刀疤男胸口的匕首,“這一刀并沒有紮到心髒上,而是向上偏移了一點,晏黎曦是個中醫,如果他要殺人,這一刀絕對是紮在心髒上,不可能發生偏移。”
“這?”殷隊長一怔,因為屍體還沒有屍檢,所以他并不清楚這匕首沒有紮到心髒上,而是向上偏移了,看了看潘富死前過于平靜的面部,“但是也有可能是晏黎曦殺人時緊張了,所以造成了刀口的偏移,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晏黎曦。”
目擊證人、刀柄上的血指印、死者潘富手機上的電話顯示、殺人動機,這一切的證據都指向晏黎曦,即使殷隊長願意相信陶沫的話,認為晏黎曦是清白的,被人冤枉的,但是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
陶沫自然清楚所有證據都對晏黎曦不利,但是正是這些太過于完美的證據,讓陶沫再次堅定的認為晏黎曦是無辜的,物極必反!過猶不及!只能說幕後黑手太過于厲害,一環扣這一環,一步接着一步,将晏黎曦牢牢的釘死在殺人兇手這個罪名上。
面色凝重的沉默着,陶沫看向殷隊長,“所有證據都指向晏黎曦,所以他很快就會被判刑嗎?”
“因為證據确鑿,殺人動機也很明顯,整個審判程序走下來估計要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目前晏黎曦只能羁押在拘留所裏,審判結果出來之後就會被轉入監獄。”殷隊長點了點頭,肯定了陶沫的猜測。
雖然晏黎曦看起來的确不像是殺人兇手,但是證據都指向了他,如果真的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操縱的話,也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一切都是空談。
就目前證據而言,陶沫的确無法給晏黎曦翻案,如果幕後黑手再繼續操控推動案子的審判,晏黎曦背負了兩條人命,只怕也會被判處槍決。
“大叔?”陶沫求助的看向一旁面癱着臉的陸九铮,雖然她知道以面癱大叔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以權謀私、用家世背景去幹涉地方事務的,但是想要保下晏黎曦,只能讓大叔出面了。
“先回去。”冷聲開口,陸九铮看了一眼時間,快淩晨四點了,而且警方這邊也要繼續處理殺人現場,殡儀館的人也要過來将屍體拖走。
殷隊長目送着陶沫和陸九铮上了越野車離開,揉了揉眉心,這個晏黎曦到底是不是兇手?
回到家,陸九铮泡了一壺茶,這會兒估計誰都睡不着了,将取暖器打開對準了陶沫,遞了一杯茶過去,“你憑什麽認定晏黎曦是冤枉的?”
接過茶杯暖着手,聽到陸九铮的話,陶沫擡頭瞄了一眼,略帶着心虛,“直覺。”身為一名合格的随扈,陶沫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
只是這份直覺卻是最沒有說服力的,尤其是面對面癱臉的陸九铮,大叔古板又封建、典型的大男子主義、教條主義,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相信什麽直覺的,他要的是證據,可是陶沫卻是一點有利的證據都沒有,甚至連幕後黑手陷害晏黎曦的動機都找不到。
将陶沫那心虛緊張的表情收入眼底,以她這樣的年紀的确不可能冷靜的面對事情,比起京城裏那些被慣壞的世家公子、小姐們,陶沫身上的優點多多了,只是因為年輕所以才會感情用事。
這一刻,陸九铮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和陶沫之間的确有代溝,這種代溝不僅僅是相差十歲的年紀造成的,更多的是因為認知上的不同。
陸九铮講究的是證據是事實,而陶沫卻是一個才大二的學生,即使身手不錯,卻會沖動會感情用事會偏激,會固執的相信某個人。
陸九铮想起自家大哥面對家裏頭的熊孩子時的畫面,因為陸九铮是陸家幺子,他出生的時候,陸大哥的兒子陸謹澤都滿周歲了。
在陸九铮以高智商跳級最後進入部隊後,陸謹澤還處于中二時期,基本上陸家人嚴厲禁止的陸謹澤這熊孩子都要玩一遍、飙車、逛夜店泡吧交女朋友,讓陸大哥每一次都将人狠狠的收拾一頓,然後将陸小九這個鮮明的榜樣拿出來當例子。
不過狠揍歸狠揍,但是在陸大哥看來自家這熊孩子才算是正常,陸小九這才是不正常,畢竟京城誰家的熊孩子都有這樣叛逆的中二期,陸謹澤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算好的,至少不吸毒也不會強取豪奪,至少不會弄出人命。
這會看着為了晏黎曦固執己見的陶沫,陸九铮突然有種家長面對自家熊孩子的感覺,雖然知道對方是錯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包容是理解,畢竟熊孩子年紀小。經歷的事情少,會這樣叛逆才正常。
“大叔?”被陸九铮這麽盯着看,陶沫愈加的感覺緊繃,可是為了讓陸九铮出面幫忙,陶沫硬着頭皮,頂着壓力對着陸九铮谄媚的笑着。
愈加有種養孩子的無力感,陸九铮點了點頭,選擇讓步,“我會讓操權去查潘富的底細。”
“謝謝大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陶沫興奮的一蹦多高,手裏頭的茶水都晃了出來,灑了一手,幸好茶水已經溫涼了。
“小心一點。”這種養孩子的感覺愈加明顯,陸九铮拿過桌上的紙巾遞給了陶沫,“冰箱裏有吃的,一會再去睡一覺。”雖然沒原則的讓步了,但是看着笑靥如花的陶沫,陸九铮只感覺值得了。
“大叔,我給你做飯。”将擦去茶水的紙巾丢進了垃圾桶裏,陶沫谄媚的笑着,一雙清澈的眼都笑的眯了起來,有大叔幫忙,不管幕後黑手如何算計布局,一定能将晏黎曦給救出來的。
站在廚房門口,陸九铮看着在廚房裏忙碌開的陶沫,渾身散發着一種輕松和喜悅,在這種氣氛感染之下,陸九铮冷峻的面癱臉也不由的舒緩下來,之前因為陶沫固執相信晏黎曦的那一點不悅似乎也散了,孩子太小太叛逆,只能慢慢教,一味的打壓,反倒會适得其反。
“當當當,冬筍肉絲面,外加兩個荷包蛋。”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陶沫将滿滿一碗散發着香味的面條端上了桌,“大叔,請用。”
陶沫廚藝雖然比不上陸家專有的廚師,但是卻有股子的家常味,看着面帶淺笑,一臉滿足吃着面條的陶沫,陸九铮驀地想到以陶沫的年紀,多少人初中就開始早戀,大學結婚生孩子的也不稀奇。
“不許早戀!”低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陸九铮一臉的嚴肅和認真。
正吃面的陶沫錯愕的擡起頭,不解的看着如臨大敵一般的陸九铮,這冷峻肅殺的表情,這透露着凜冽殺機的眼神,大叔這模樣還真像是被搶某個毛頭小子搶走女兒的父親。
“大叔,我這個年紀也不算是早戀吧?”哭笑不得的開口,陶沫也有些奇怪陸九铮對自己的照顧,畢竟以他冷酷漠然的性子,是不可能對一個陌生的自己這麽用心。
現在一看陸九铮這一臉父控的表情,陶沫無語的抓了抓額頭,大叔該不會真的将自己當成女兒看了吧?
陶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過了年也二十二歲了,的确算不上是早戀,但是一想到陶沫日後身邊會站着一個愣頭小子,陸九铮怎麽想都感覺不悅,渾身更是散發出冰冷的寒意。
雖然陶沫短時間內是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但是看着大叔板着面癱臉的嚴父模樣,從小就是孤兒的陶沫只感覺心裏頭暖暖的,可是嘴上卻是一臉壞笑的調侃,“大叔,難怪你打算讓我一輩子打光棍?”
沉默半晌,陸九铮雖然不想讓陶沫打光棍,但是除非出現讓自己滿意的男人才行,“以後我把關。”
“行,那以後終身大事就交給大叔你了。”陶沫乖巧的點了點頭,上輩子自己若是也有父親,或許也會和大叔一樣吧,不管自己找什麽樣的男朋友,肯定都是不滿意,若是自己有哥哥弟弟,說不定還會将對方給狠揍一頓。
家人——這個兩個字是陶沫一輩子的渴望和無奈,重生到原主身上時,陶平海這個父親已經死亡,陶家那些人根本不将原主當人看,陶沫原本以為自己和上輩子一樣,親情寡淡,卻沒有想到會碰到陸九铮。
雖然大叔終日冷寒着面癱臉,不茍言笑,但是他卻符合陶沫對一個父親的想象,沉默寡言卻強大可靠,偶然嚴厲,但是對自己卻總會選擇退讓,想到此,陶沫瞄了一眼陸九铮,心頭暖暖的,低頭有滋有味的吃起面條來。
晏黎曦已經作為兇殺案的嫌疑人關押起來,雖然陶奶奶的死,袁明是首要嫌疑人,和晏黎曦并沒有直接關聯,但是刀疤男的死亡卻是鐵證如山。
“是,衛市長請放心,我一定做好本職工作。”辦公室裏,挂了電話,殷隊長臉色凝重的坐了下來。
雖然說每到年底,公安這一塊的任務會加重不少,加強警力巡邏,加大力度打擊年底嚣張的竊賊,而且年底人口流動大,很多外出務工的都會回來,公安系統這一塊也要加強排查工作,尤其是一些網上的逃犯。
但是往年這些都先是市局領導在省裏開會,然後市局再将各個指示傳達給縣局領導,各個鎮的公安局則去縣局學習會議精神,将各項工作安排下來,殷隊長每年最多往縣裏跑幾趟,開會、彙報工作、學習什麽的。
但是今年,自己一個小小鎮派出所的隊長竟然接到潭江市負責公安這一塊的衛市長的電話,雖然接到這個電話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其他鄉鎮的派出所隊長也接到電話,但是在刀疤男被殺這個緊要關頭上,殷隊長怎麽看都感覺這是沖着晏黎曦來的。
難道上面真的有人在施壓,促使了今年年底案件的進程,想要盡快給晏黎曦定罪?殷隊長皺着眉頭,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在桌面上。
一般刑偵案件,即使證據确鑿,從抓人到最終判刑,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其中如果消極怠工,拖延一下,甚至半年時間也正常。
可市局年底的工作重點卻是加快案件的審查工作,該判刑的就判刑,不準拖延、羁押,如今殷隊長手裏頭就刀疤男潘富被殺一案,如今也算是證據确鑿,再加上市局的指示,這案子一旦進入流程,最多一個星期就能結案。
“殷隊,我回去了,媳婦都打好幾個電弧催了。”辦公室外,小劉敲了敲門,一臉谄媚的向着殷隊長讨要着假期。
“去吧去吧,石頭他們幾個,讓他們給我動作快點,晏黎曦的口供怎麽樣了?”殷隊長昨晚上忙到清晨六點才補了個眠,睡了三個小時就爬起來處理案件了。
小劉走了進來,關上了門,這才彙報道:“晏黎曦口供還是一樣,他說他是接到了死者潘富的電話才趕到502室的,潘富是自殺,晏黎曦當時為了救人,手上才染了血跡,剛剛我又審了一遍,晏黎曦的口供還是一樣。”
潘富如果是用自殺來陷害晏黎曦,那就解釋清楚為什麽潘富死亡時的表情那麽平靜,殷隊長不由想起之前陶沫的話,她堅定的認為晏黎曦是清白的。
“可是殷隊,所有證據都指明殺人兇手就是晏黎曦,他再狡辯也是沒用的。”小劉不解的開口,他口供都錄了三遍了,不得不說如果沒有事先的證據,小劉也認為晏黎曦是無辜的,但是鐵證如山,兇殺案現場的種種證據,容不得晏黎曦狡辯。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記得年初二來值班。”殷隊長擺擺手,鐵證如山啊,的确,可是如果沒有之前衛局的這一通電話,殷隊長也認為晏黎曦是在狡辯,但是上面施壓,要求盡快結案,這分明是幕後之人想要趁機将晏黎曦給釘死。
殷隊長啪的一聲打開了打火機,點了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慢慢的将白色的煙霧從口鼻吐了出來,幹了這麽多年的公安,殷隊長也不傻,市局的指示是春節不休假,該處理的案子都按照流程走。
這樣一來,晏黎曦這案子是沒法子拖延了,證據一呈送上去,即使晏黎曦的口供否認了殺人罪行,但是法庭這邊絕對會判刑,甚至可能是死刑。
如果沒有市局的指示,現在是春節,案子一放至少要等到年初八之後,再走流程,中間再拖延一下,不管如何至少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晏黎曦是無辜的,還有時間來查明一切。
可如今市局施壓,卻只能将案子上報,殷隊長甚至有種推測,這案子一報上去,說不定晏黎曦會在最短的時間裏被執行死刑。
煩躁的嘆息一聲,殷隊長将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大衣,一邊穿一邊向着辦公室外走了過去。
大年二十九了,明晚上就是年三十,原本該喜慶熱鬧的日子,因為下雨而蒙上了一層陰影,再加上接二連三的殺人案,讓整個鎮子的氣氛顯得格外的詭異。
陶沫坐在屋子裏翻着剛剛操權送過去的調查報告,兩份報告,其中一份是晏黎曦的,一份是刀疤男潘富的,不過潘富這個名字也是假的,身份信息一類都是僞造的,真實身份因為時間太短,只有一夜加一個早上的時間,操權還沒有調查出來。
不過關于晏黎曦的報告卻很是詳細,一點一點的翻看着,陶沫神色漸漸凝重了幾分,以晏黎曦過往行事的狠戾毒辣、不擇手段而言,他毒殺陶奶奶陷害袁明,再殺刀疤男滅口真的很順理成章。
可是陶沫怎麽都無法将君子端方、優雅俊朗的晏黎曦和報告裏那個歹毒陰險的商人重疊起來。
晏黎曦是晏家私生子,當年晏黎曦的母親不過是歡場的小姐,下了藥爬了晏家如今家主晏其峰的床,一夜歡愛,竟然真的有了孩子。
晏母也不是傻的,母憑子貴那也要有這個孩子,現在自己肚子裏的那只是一塊肉而已,晏其峰再風流玩女人,晏家也不會允許一個出來賣的女人懷了晏家的孩子,這簡直是玷污了晏家的門風。
所以晏母帶着手裏的錢直接回了鄉下老家,十個月後生下了晏黎曦,原本晏母是打算直接抱着孩子上門的,但是仔細一想,将孩子給了晏家,自己的确也能得到一筆錢,但是從此之後,只怕就別指望從晏家能拿到錢了。
是一錘子的買賣劃算,還是細水長流劃算,晏母算的很清楚,所以她沒有将才出生的晏黎曦送還給晏家,而是放在自己身邊養着。
就這樣一晃就過了八年,晏母一邊繼續做着賣身的皮肉生意,四處勾搭男人,一面養着晏黎曦,只可惜晏母畢竟年紀大了。
八年前,她不過二十四歲,如今卻是三十多歲了,而且中途又流産過幾次,夜生活泛濫之下,整個人蒼老的厲害。
這個時候晏母終于打算去找晏家了,而兒子養了八年,晏母的算盤打的很好,賣兒子給晏家能拿到一筆錢,日後如果缺錢了,自己就可以找晏黎曦要,畢竟這兒子養了八年,已經記事了,自己是她媽,他敢不給自己錢嗎?
若是一出生就将孩子送去晏家了,從小不養在身邊,那就是陌生人,到時候晏母即使出現,晏黎曦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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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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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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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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