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的歸屬

“得得得,你別說話,我睡了,我現在就去睡了。”

剛要走,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幸虧我沒使勁往前走,不然。此刻就應該受慣性作用,一把栽到沙發上了。我微側身子,看向他,他還是那平平靜靜的模樣,只是外帶點笑容,邪魅減少了點。

“不會想讓我去做宵夜吧?”

他嘴角一彎,紅唇中隐隐約約露出的笑,讓我清楚明白,我的猜想對了。

“大晚上吃東西對胃不好。”

而且,我也不想現在去廚房弄,大半夜的多麻煩。

“難道,你想讓你的男……”

我立馬捂住他的嘴,想都不用想,男子後面緊跟着的那個字一定是人了。我回他一笑,“十五分鐘。”

我走到客廳角,穿上棉拖鞋,嗒嗒地走到冰箱旁拿出了面條和一些青菜,一些配料。走到廚房,圍上圍裙開火燒水。在燒水的時間裏,我洗了幾根蔥,幾根香菜,剝了兩根火腿腸,用平底鍋煎了一個荷包蛋。看着鍋裏的水咕嚕咕嚕已經沸騰,我抽了幾支面條放了下去,并且攪拌幾下。我用剪刀把剛剛洗好的香蔥和香菜剪碎,突然想到,有些人是不吃香菜的。我轉身想要去客廳問問他,一轉身差點沒把我吓到。他斜靠在廚房的門邊。

我拍着胸口定定驚,忙說道:“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他走了過來,從地上撿起剛剛我掉落的剪刀,學着我在我的後背拍了拍。

“那你吃點虧,吓壞點。”

我啊了一聲,難道他不應該立馬道歉,安慰着我有沒有事嗎?他現在的意思是,我應該被他吓到,而且要吓出點病來才好?

他看着我一臉驚訝的表情,“這樣我就對你負責,你不就順理成章地變成我的女人了?”

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剪刀,白了他一眼,望了一眼鍋裏正在煮的面,走上前去拿筷子攪了攪。

“你的邏輯思想能不能稍微正常點?至少讓人可以理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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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面條邊說邊夾在碗裏,放好剛剛剪碎的蔥花和香菜,以及火腿與荷包蛋,端着同他一起走到餐桌旁。

“嘗嘗吧。”

我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夾起那苗條。

“肯定是沒你家那幾星級廚師弄得好,你就湊合着吧。”

我說完也沒看他,轉身邊脫圍裙便朝廚房走,去收拾一下廚房的殘局。大概十來分鐘把廚房弄整潔了,我洗了洗手,走了出來。發現他面前的碗已經空了,是證明他吃完了吧,那是不是也證明我的廚藝不錯,可以與他們家星級廚師媲美了?

我立馬坐了下來,右手撐着下巴看着他,笑得一臉燦爛。

“好吃嗎?”

我見着他也一笑。“夫人做的都好吃。”

我看着他,他怎麽說的那麽認真,我甚至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已經領過結婚證,是個已婚婦女,是個假的大學生呢。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突然變得有點嚴肅起來,“為什麽叫我夫人?”

他先是很冷靜地看着我,而後岔開了眼神,起身,繞過我朝房間走去。我留在椅子上坐着,我越來越看不懂了,越來越糊塗了,難道,叫別人夫人是一個沒有理由的事?大庭廣衆地宣告這是我的女人,也是毫無邏輯的事嗎?

第二天,将近十點,大家才陸陸續續地開房門出來,本來在廚房弄早飯的我,聽到談湘叫得一聲,趕忙跑了過去,詢問發生什麽。這才看見,原來蘇尋手臂上起了紅疹。談湘抓着他的手臂仔細地瞧着,直起身子問道:“你吃了什麽?”

正在飲水機倒水的我,立馬回答道:“昨天吃了我做的面,其餘應該沒什麽吧。難道是水土不服嗎?”

談湘一聽,立馬拿過我手中的水,在房間裏拿了一些藥。

“明明香菜過敏,還……”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藥遞給他,話沒說完就被蘇尋嗯的一聲,咽下去了後面的字眼。

一連好幾天在川市,就我們四個人。待在家裏的時間占大部分,閑暇就打打牌,看看電視,玩玩游戲。我倒不想去外頭,一是冷風;二是,他們兩個很亮眼,蘇先生邏輯不同于常人,我可是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把拍他照得手機摔爛;三,也是最讓我不想出去的一點,有名氣一點的購物商場或是酒店飯館,很多都是廖清與蘇尋家旗下的店子。尤其是看到廖氏集團品牌,我心裏就會生出失落,好不容易找到的影子卻被現實狠狠地打落。這個現實會深深地提醒我,廖清是個富家子弟,從來不是他。

今天是一月二十一號,我準備回外婆家了,媽媽也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了。其實兩天前就可以回去了,我捱了兩天,就是想讓他們三個離開。看這情勢,他們是沒有走的意念,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了。

我們出了門,蘇尋正朝着一旁的停車場走去,我喊住了他。

“別開車,坐巴士走。”

他停住了,我看着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我看向談湘,她的表情告訴我,她很詫異。

“外婆家有一段路車子開不進,而且,”我低下頭,往後退了幾步,剛好可以把他們三個同框地放在我的視線裏。

“而且,你們覺得,你們真的和我是一路人嗎?如果想把我們區別開,你們三個可以開車去。”

蘇尋放下手機,走了過來。

“車子讓人來川市開走,已經讓人定了巴士。”

從今天早上開始就開始飄雪,不大,小小的雪花。我們打的去了汽車站,人少的事實告訴我,蘇尋肯定又買下了所有的汽車票。因為不可能是廖清買的,他還只是個大一的學生,就算家裏有錢,他也不會有這麽多零花錢。但,蘇尋不一樣,他已經畢業一年,也許開始接手公司了。

我僅是拉着行李箱跟着他們走,單方面地強迫他們不開車已經讓他們不舒服了吧,坐巴士就由着他們。

兩個小時的車程,大約還剩半個小時時,我接到媽媽的電話,她告訴我說,下車直接來金裏橋,因為外婆外公已經搬家了。我很是詫異,但媽媽接下來的話讓我很心酸,原來我已經将近一年沒有回過老家了,以至于舅舅建了棟四層樓高的房子,十一月份辦了酒席,外公外婆已經住進來幾個月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這三個貴人不用住賓館。

老家叫做源鎮,金裏橋是我們那裏年代久遠的橋,而舅舅建的房子就在離橋一兩百米的地方,巴士可以直接到家門口,很是方便。

車停了,我先下來,我瞧見爸媽就在一旁站着,笑着來迎我。原來是我想多了,媽媽張口就問我:“同學呢?”他們身旁還站着幾個我小時候的親密玩伴,唐巧,薛玉。

我下車一會,還沒來得及跟她們兩打招呼,就聽見巴士的踏板上嗒嗒的聲音,以及那兩人花癡的模樣。我看着媽媽趕緊地迎了上去,拉着蘇尋的手,很溫暖地笑着問他,在川市住不住得好,還習慣嗎,這樣的話語。

談湘也緊跟着下車,笑嘻嘻地朝我爸媽打招呼,而後拽着我的手臂。我像潑冷水一般朝着我媽說道:“媽,蘇先生不喜歡別人拉着他。”

我看着我媽哦着一聲,好像有些尴尬地要放開手,蘇尋竟然出乎我意料地又把她的手放了回去。“阿姨,子伊喜歡開玩笑。”

“子伊,子伊?原來他是會說我的名字的。”

此刻,廖清從車上走了下來,大概是在車上睡了一路,看起來還是有些倦容在臉上。他慢慢地往下走,我就慢慢地看着我爸媽的笑容凝固,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走上前,笑容滿面地問候我爸媽,這個場景,很像那年哥哥上大學一年沒回來時,也是在這樣一個飄着小雪的天氣,走下巴士,走到爸媽與我身邊。

我立馬松開談湘的手,走到我媽身旁,把她往後拽了幾步摟着。忙地轉身,朝前走,叫了薛玉幫我拿行李。媽媽的眼淚都快到了眼眶,就差沒有掉下。

“媽,他是廖氏集團的繼承人,不是他。是我的同學,咱家的客人。”

薛玉看到覃子伊的眼色,同樣,她們也被廖清的神色與姿态驚着了,太像了。她們兩一同走去巴士後箱去拿覃子伊行李。此時,正看着蘇尋從後箱搬下行李箱。

“同學,覃子伊的我們來拿吧。”

蘇尋偏頭看了她們兩,微微一笑,除去邪魅,有的是真誠。

“謝謝,不用了。”

薛玉與湯巧望着那三個陌生人拉着行李箱的背影,尤其是那個拉着覃子伊行李箱的男人。薛玉拍了拍唐巧的手,說道:“他為什麽要與我們說謝謝?”

唐巧随之回答道:“是啊,這感覺……”

她們兩随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看來,覃子伊有歸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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