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面對挑釁

看着他們離開将近一百米，我和談湘才離開。

楚佰一把甩開搭在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老兄，A棟喂，那麽遠跑過來就說一句話，你手機是做擺設的嗎？”

廖清笑了笑。“當面說更有真實的承諾感。”

騎着單車，往前進行着，突然瞧見包裏還放着串紅紅的糖葫蘆。

我剛剛在教室真的吃醋了嗎？真的那麽明顯嗎？波及到上官了嗎？

不，我只是坐在尹姿和蘇先生旁邊尴尬而已，并沒有其他感覺。

算了，我說服不了自己，我太敏感了。尹姿太優秀，或許我嫉妒她。

自從那天開始，我總是很小心避開蘇先生，因為他的身旁總是站着一個擁有傾國傾城貌，妖嬈身段，學歷豐富的女人，一個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女人。也因為有了他，所以教室每天都是人滿為患。以前只有上官時，教室裏的人也是滿滿的，所以每次公開課，前來參觀的教育局的人都說，我們學校的金融專業氣氛最好。現在，更過分，加上一個蘇先生，不早早去占位置，就只能站在外頭了。

還好，他是研究生，我一個星期有三十六節課，他只有十節課。不過，因為上官和我課程一樣，他也跟着上官一起來上課，連帶着尹姿。

所以，我每次都是在快要上課的前十分鐘來，這樣就能坐在最後面，也就看不見他們，眼不見為淨。過了兩天，去教室，發現蘇先生坐在了最後，最前排的位置就空了幾個。反正，我是不會和蘇先生尹姿二人同框出現的，因為對比太大，落差太大。談湘說我這個學期從開學以來，比上個學期更努力了，除了給鹹嘉花園的學生補課，天天在學習，是的，我想與尹姿比肩，就算不能，也不想差的太多。

又過了兩天，我站在教室門口，卻發現蘇先生和尹姿坐在最後，而上官坐在最前排。我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麽把戲，拉着談湘坐到上官邊上，沒幾秒鐘就看見蘇先生走了過來，徑直坐在我身旁的空位。随即我便聽到閑言閑語，說蘇先生離了尹姿，選了我。

我立馬站了起來，請談湘和上官讓了我的路，并囑咐談湘好好聽課，聽完講給我聽，二話不說就出了教室。

“無故缺席是算曠課的。”

我停住了腳。“三次才會扣學分。”

我很懦弱吧，受不了別人的冷言冷語。

我心氣很高吧，受不了別人的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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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解釋，也就是我不願口頭承認的，我可能真的對蘇先生産生好感了。

所以，

對于尹姿很敏感，因為比不過她。

對于蘇先生也很敏感，因為配不上他。

就這樣過了十多天吧。

今晚有晚課，談湘請假沒有來，因為有些感冒。我騎着單車從公寓到了教室才知道，老師請假有事，便成了自習課，畢竟每一節課程都是一個小學分，就算在教室裏坐兩個小時，也是要坐的。

我在寫論文，歷史選修課的論文。

大約快八點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課。教室很安靜，每個人做着各自要做的事情，上官沒有來，很習慣了，上個學期跟他不熟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知道，過了下午四點鐘的課，他都不會來。

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我正苦着論文的問題，聽到聲音也聞聲看去。蘇先生就站在門口，穿着一件紅色格子大衣。他徐徐走向講臺，往下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我的眼神。我心一緊，立馬低下頭。

“我可以坐這嗎？”

低沉的聲音，才想到我已經很久沒跟他說話了，其實也就十來天，可總覺得過了很久。

“最好不要。”

女人，為什麽這麽喜歡作呢？明明心裏很想讓他坐在自己身旁，這大概不是作，而是羞愧吧。對于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心裏有着極度配不上的感覺，所以幹脆在好感沒有演變成喜歡的地步，就扼殺掉好感。

微微感覺有一絲風吹過，我知道身旁肯定坐了一個人，為什麽連提筆都緊張起來了，為什麽開始心跳了，是太久沒跟他說話了嗎？

“論革命。”蘇先生靠近我看了我論文的題目，并把題目念了出來。

“寫不出來，我可以幫……”

“不用！”

我立馬拒絕，相對于他，我已經那麽渺小，與他的差距那麽大，他還要這樣反複提醒我，我只有一個感覺，他這樣說，會讓我看見，我們之間有一道鴻溝。

他突然拍手，站起身，所有人都看着他。

“過幾日是我夫人的生辰，歡迎大家參加homeparty。”

我大驚，如果他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我的生日，三月二十。蘇先生的邀約，肯定沒有一個人拒絕，到時候會不會整個金融系都去了？我立馬站起身，剛要說話就被蘇先生一把拽到懷裏，緊緊摟着。

“我家夫人也很真摯邀請你們。”

蘇先生不笑，很正經地同班上的人說，就像是要求他們來一樣。

我被他別在後背的手，一直在掐他腰上的肌膚。他拉我坐了下來，我還是要站起來解釋，他輕聲在我耳邊說：“教導主任來了。”

我餘光瞥了一眼，教室外的确來了幾個老師。我放棄站起來的念想，冷靜第坐在位置上，甩開蘇先生的手。

“我給你請假了，跟我出去。”

“論文沒寫完，不去。”

蘇先生頓時安靜了，他左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側臉盯着我，一直看着。

“我沒有傾國傾城貌，看我是浪費時間。”

突如其來，他竟然親了我的脖子，我驚地在紙上劃下一條線。感覺全身都酥了，都不敢偏頭去看他的臉。

“你幹嘛？”

“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他竟然把我随意說的話當真，我一時語塞。餘光掃到教室某一側，他們竟然都望着我們，天啊，我現在臉好燙。

我立馬收起所有東西，拿起包就站起來。

“快走啊。”

蘇先生停在位置上，這會子我叫他走他竟然不動了。擡起頭望着我，“我浪費的時間還沒有悉數補回來，現在走豈不是太劃不來了？”

我望着看着我們的同學，尴尬一笑。

低下身子，輕聲說道：“對，沒錯，我有傾國傾城貌，你看我是賺了。”

他一笑，捏住我的下巴，這個笑足足停了十秒。而後，拉着我離開了教室。

剛出教室的那刻，就聽見教室爆發了，全部都是談論的聲音。

“天啊，蘇學長笑起來好好看。”

“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啊。”

“好幸福啊。”

諸如此類的話，我都聽見了。

到了樓下，我停住了。

“拉夠了嗎？”

他反倒沒有松開我的手，還把我往他身體一側。

“你知道你是在占我便宜嗎？”

“你同樣也占了我的便宜，也不虧。”

“可我，不想占你便宜。”

他頓了頓，“是啊，我夫人這麽好看，也不屑占我的便宜。”

我甩開他的手。“你夠了。”

我徑直朝前走去，朝車棚走去，走到了林蔭道旁的櫻花樹下，被他拉着了。

“生氣了？”

“沒有。”

月光，輕盈撒子地面。

微風，徐徐吹拂發絲。

路上，三兩成群路過。

“我一點都不完美，尤其是在你面前。”

我慢慢擡頭望他，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想，在我的心裏，

蘇尋，完美的名字。

蘇尋，完美的容貌。

蘇尋，完美的資歷。

蘇尋，完美的家世。

我找不出他哪裏不完美，就連他的笑都是那麽的完美。可他竟然說，在我的面前，他一點都不完美。

因為不完美的他才會配得上不完美的我，完美的他只能與完美的尹姿相匹配。

我朝着他，意味深長地一笑。

我十多天獨自的無理取鬧，一夕間就破了，就被蘇先生一句話征服了。

今天，下起了小雨，春天就是這個樣子，春雨綿綿。

還沒有到上課時間，我與談湘去了書閣，搜集一些有關革命的論文書籍看看，對我的論文找點借鑒。一進書閣，門口的傘櫃已經放滿了傘，也是，下雨天，不難理解大家都往書閣跑了。

“子伊。”

很溫柔的聲音，我轉身尋聲看去。是尹姿，今天的她看起來格外鄰家女孩兒，紮着高高的馬尾，穿着一條天藍色牛仔褲，一件高腰棕色皮衣。

我朝她真誠地笑了笑。

“來做什麽呢？”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打招呼呢，有些不知所措。

“來，來找些書。”

她朝我走近，拉着我的手走向窗邊的一張桌子。那張桌子一個人也沒有，在這人滿為患的書閣中顯得很是突兀。應該是大家都知道這裏坐的是尹姿，沒敢坐過來吧。我環視一圈，裏頭坐的三分之二是男生，這百分之九十都是沖着尹姿來的吧。人如其名，姿色傾國傾城，讓人過目不忘。而我在她身旁就像夜空中的星辰與明月，我幾乎發不出任何光芒。

受她的邀請，我謙虛地坐下，談湘坐在我旁邊，尹姿坐在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