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了眼她的右手手肘,手肘擦傷了,還挺嚴重的,周圍一圈擦傷就算了,就是中間有塊地方還磕出了血。
何餘先是一吓,後發現他好像沒惡意,于是順着他的目光,也扭過頭去看,剛才那一跤摔的有點狠啊……
皮都蹭破了,她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
“摔的?”賀煜松了手不緊不慢問。
何餘點頭,“嗯。”
“在哪裏?”
“出版社門口……”
賀煜嘴角抽了抽沒說話,出版社門口是平地啊,這都能摔?
他下意識望向小女生的鞋,今天倒是沒穿那雙又厚又奇怪的鞋啊,反而穿了雙小皮鞋。看樣子防滑性也沒那麽差。
賀煜又上下掃了兩眼何餘,她沒像前兩次見面時一樣穿了短裙,今天一條過膝束腰裙,上本身穿了件女式可愛的短袖真絲襯衫,襯衫領口黑色細帶打了個蝴蝶結,配她的齊肩發剛剛,簡單幹淨,還顯得有些成熟。
風格還挺多變的嘛……
賀煜饒有意味地挑眉,前幾天穿的跟小學生似的,今天倒是像點大學生的樣子了。
何餘觑着面前這個雙眉微揚表情深冷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突然,何餘想起了什麽,一驚一乍說:“啊……”她邊摸着包,邊說:“救命恩人,我還欠你……”
一百塊!
诶?錢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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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餘恨不得将腦袋伸進自己的包包裏,錢包怎麽不見了?
她回憶着,剛來時,她在門口和滑板青年撞到了,她包裏的東西飛了一地,滑板青年手裏的超市購物袋也掉了地上,東西全滾了出來,兩人着急亂塞,不會把她錢包也塞購物袋裏了吧……
賀煜瞧着小女生着急窘迫的模樣,莫名的嫌棄。
還欠他什麽?
如果可以,他希望今天之後不再和她有瓜葛。
賀煜早就把他借給何餘一百塊的事情抛之腦後了。
何餘擡頭,可憐巴巴望着賀煜,她心底小心思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咬了咬唇下定決心,話說出前,她都覺得她自己臉皮厚:“救命恩人……你能不能,再借我一百塊……我錢包丢了……”
賀煜:“……”
先是沉默,随後是一陣輕笑,他臉上滿是疑惑和不解。
何餘看着他的模樣,反應了好久。
她猜想他更加懷疑她是騙子了,于是掏出手機,急忙說:“加上上次的,我可以現在支付寶立刻轉你二百塊的!我不是騙錢的!”
“我不用支付寶。”賀煜咬牙切齒說。
他不明白,這個小女生怎麽就敢這麽随随便便問他借錢,哪裏來的膽子問他借錢。
要知道,他和她,才見過那麽幾次,一只手都能數過來的次數。
一陣尴尬,兩相無言。
何餘低頭想着,借不到錢等會兒應該還能滴滴打車回學校。
但是,今天是中秋節,她答應了會給彎彎她們買鮮肉月餅回學校的,那家鮮肉月餅是老字號,一對老夫妻開的,兩人都年過半百了,不會用什麽先進的支付寶還是別的之類的,只能付現金。
賀煜靜靜瞧着面前的小女生,心事全部擺在臉上,分明在苦惱着什麽。
難道是因為他不借她錢,又回不了學校了?
所以一個正常人為什麽會随随便便就把錢包丢了!
賀煜俊美的臉上滿是嫌棄。
何餘輕聲嘆氣,結果肚子這時還不争氣地叫了:“咕咕咕——”
何餘頭越低越深,臉都扭到一塊兒了。
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叫了……
“沒吃飯?”賀煜靠在桌前,懶散問。
何餘點了點頭,又旋即搖搖頭,又默默點頭。
賀煜伸出了一根手指,撓了撓臉側,似在思考。
“現在的大學生吃泡面嗎?”他淡淡問了句。
“吃呀。”何餘随口答。
辦公室的空氣凝滞,也不知過了多久,賀煜斜過身,伸去手,按下桌上的外接鍵。
陳清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了進來:“老板。”
“陳清,給我拿一盒方便面進來,再要幾根火腿腸。”賀煜看着何餘說。
“好,方便面和火腿腸要什麽口味的?”
賀煜望着小女生擡了擡下巴,又擡起手指了指電話,示意何餘自己說。
“不……”
不用麻煩了……
何餘剛想說,又被賀煜的眼神給吓住了。
“康.師傅鮮蝦魚板面和泡面搭檔。”何餘弱弱地朝着電話講,“麻煩你了。”
陳清一愣,随後說:“好的,老板,還需要什麽嗎?”
賀煜看了眼何餘,想了想說:“一袋旺仔小饅頭。”
“啊?”陳清繼續愣,片刻後說:“哦,哦,好的,老板。”
電話掐斷後,兩人間氣氛又有些微妙。
賀煜給何餘吃飯,其實只是希望喂飽她,然後立刻給他閉嘴滾蛋!
他嫌煩,光看着就覺得煩。
賀煜站了起來,靜聲繞到桌子後,在靠椅上坐下,見何餘還那麽站着,他怎麽就覺得那麽礙眼呢?
不過他實在是懶得再廢話了。
他翻着資料,自顧自地看着,可是面前這個身高不高,存在感卻尤其高的真人“雕塑”實在讓他有些忍無可忍了。
“去坐。”
賀煜擡起頭,連舉手都覺得費力,直接擡了擡下巴,示意何餘坐到她身後的沙發上。
何餘扭過頭,看了眼沙發,又看了眼賀煜,聽話地走了過去,坐在了上面,但坐得極其端正,換句話說就是……僵硬。
賀煜眼角餘光瞥兩眼,覺得頭疼。
他到底是做什麽了,這個小女生怎麽一副怕得要死的表情?
“篤篤篤。”三聲敲門聲。
“進。”
陳清帶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正是剛才電話裏說的那些東西。
陳清進屋時,視線就沒離開何餘,越看她越覺得像喵醬,雖然他只看過她的身份證照片,但是這也長得太像了吧。
但看這小女生的表情,好像還真的對我們出版社不熟,要不然應該是知道他的。
何餘擡頭,觀察着陳清,原來陳助理長這樣的呀。
兩人視線相交,何餘朝着陳清微微一笑,陳清更加疑惑了,好像就是喵醬啊。
“陳清。”賀煜叫他。
“老板。”
“有錢嗎?”
陳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聽不懂中文?”賀煜直直看他。
陳清趕緊掏錢包,“有有有。”
賀煜望向何餘,“兩百塊,給她。”
“好的。”陳清拿出兩百塊現金,遞給何餘。
何餘盯着那兩百塊,随後拿出手機,輕聲說:“陳助理,其實我是缺現金,我現在把兩百塊用支付寶轉給你行嗎?”
“當然。”陳清爽朗說。
賀煜也不在意,任由他們二人在那裏交換着支付寶賬號。
陳清瞄了一眼賀煜,趕緊打起字來。
支付寶:
陳清:你是不是……喵醬?
河裏的鹹魚:對呀!陳助理!(0^◇^0)/
陳清:真的是你啊!老板知道你是喵醬嗎?
河裏的鹹魚:不知道……你別說啊……賀總編有點可怕……⊙﹏⊙
陳清:okok,那你們怎麽……
河裏的鹹魚:說來話長……= ̄w ̄=
“陳清,怎麽這麽久?”賀煜有些不耐煩問。
“好了老板。”
賀煜點點頭,陳清跟何餘比了個“ok”的手勢,立刻掩門出去了。
辦公室又只剩下何餘和賀煜兩個人了。
泡面是加好水了,可是還得等個幾分鐘,何餘低着頭。為了打發時間,她伸手拆了那包旺仔小饅頭,一顆一顆地吃了起來。
她歪着腦袋想,她明明是來還衣服的,現在倒像是個來蹭吃蹭喝的。
她又偷瞄一眼賀煜,原來他叫賀煜啊……還是她的總編……
猿糞啊猿糞……
可她為什麽覺得是孽緣呢?
坐在辦公桌的賀煜其實一直觀察着何餘以及她……變幻莫測的表情……
這麽大個活人坐在他辦公室,他又不瞎,怎麽能假裝看不見。
他真的不喜歡和人相處,在辦公室多一個的情況下,他也沒什麽心思繼續看桌上的資料。
小女生右手肘的傷口太礙眼,雖然在他這個方向看不見,但他想着就愈發覺得頭疼。他心煩地扔掉了手裏的資料。思考之餘,他大力抽開抽屜,拿了件東西,站了起來,繞過桌子,慢悠悠走到何餘面前。
何餘仰頭,見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正朝他走來,她不禁咽了口口水。
她又犯錯誤了?
賀煜将手裏的東西扔進她懷裏,在側沙發上坐下,伸手拿過她左手手中握着的旺仔小饅頭,懶散不失優雅地從裏面挑着,一顆顆吃了起來,旁人看着倒不像在吃,反倒像是個小孩在玩游戲。
何餘緩過神,瞧了眼賀煜,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裏的一盒子東西。
她将東西拿了起來,确認是什麽過後,她偏過臉去看賀煜。
“謝謝……”她軟糯輕聲道。
賀煜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神情,一如既往冷漠。
何餘垂眸,那是一盒還沒拆封的創口貼。
第⑦章 (捉蟲)
何餘觑着那盒創口貼好一會兒,才僵僵動了起來。她餘光掃過賀煜,手上動作未停,繼續拆着盒子,将防水的創口貼從盒子中拿出來後,她又犯了難。
怎麽貼?
她的左手不及右手靈活,估計還沒貼上手肘,就浪費一片了。
向別人求助?她又瞧了眼賀煜,心裏頭立刻一個勁兒的搖頭,肯定是不能求他幫忙的。
何餘咬咬唇,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她稍微側過身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自己蠢笨的舉止,她盡量不想讓賀煜見到她的窘狀。
何餘抽出一片創口貼,用嘴扯掉一半膠帶上的覆蓋膜,扭過手臂,讓自己能看到清晰地看到傷口,她變扭的在傷口外側貼上一半的膠帶,但一切并不是那麽順利,膠帶卷了起來,第一次嘗試失敗……
何餘欲哭無淚,真的是為難她那幾根短小又不靈活的左手手指做這種“細活”了。
她又重新将剛剛貼下去的一半膠帶扯了上來,這麽一扯,又連帶着碰到了別處擦傷的地方,何餘咬牙忍着痛,沒發出聲音,眉眼卻痛得一皺沒松開。
賀煜在旁觀察着她,從一開始嘟起粉嫩嫩地嘴賣力貼着創口貼,到現在微微皺眉的苦惱。
他沒說話,靜靜看着,又塞了一顆旺仔小饅頭進嘴裏。
賀煜視線下移,又落在了何餘的左腳腳踝那個醜陋的疤上。
小小年紀,這兒是疤,那兒又是疤的,他擰眉,多醜啊……
他不耐煩地扔掉了手裏的旺仔小饅頭,擦了擦手。
“轉過來。”他對何餘說。
何餘還在費力地搗鼓着,聽見他的話,她回過頭,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轉過去嗎?轉過去幹嘛……
何餘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移開了視線。
“創口貼。”賀煜繼續不冷不熱道。
他要幫自己貼嗎?
何餘心裏嘀咕着,還是不要了吧……哪裏怪怪的……
“我自己可以的。”她執拗着。
“浪費,創口貼,可恥。”他從唇瓣中擠出這幾個字。
額……
何餘掃了眼左手手指上粘着的那片被她肆虐的創口貼,啞口無言,真的是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何況現在她不僅吃他的,還用他的。
她移了移屁股,轉了過去,将左手已經揉得有些面無全非的創口貼給賀煜看。
賀煜看到那被蹂.躏的創口貼,臉上嫌棄的表情加重了。
“扔了。”他懶得再多說一個字。
剛才不還說浪費創口貼可恥嘛?
何餘躊躇,沒動。
賀煜見小女生沒有要扔掉那片創口貼的意思,繼續說:“都爛成什麽樣了,還能用嗎?”
“喔……”蚊子叫般的應答。
何餘又忸怩起來,她想扔啊……可是偏偏垃圾桶在賀煜左腿後方。
也就是說不管怎麽扔,手都得繞過賀煜的腿……可是何餘感覺自己如果再靠近他一下就要被凍僵了。
賀煜見小女生那副欲言又止,欲動又靜地樣子,有些不耐煩。
“一張創口貼,你扔起來有那麽為難?”賀煜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兇巴巴地說。
“不,不,不是。”何餘結巴。
“救命恩人……你腿能不能讓讓?”何餘說完後抿嘴,縮頭。
賀煜斜眼一掃,垃圾桶在他的腿後方。他動了動腳,将垃圾桶提到何餘面前,何餘這才将那張被她揉爛的創口貼扔進了垃圾桶。
賀煜邊從盒子裏抽出一片新的創口貼邊掃了眼何餘,心裏納悶,現在的小女生怎麽那麽別扭?扔個垃圾都變扭?
“右手。”他說。
何餘乖乖伸了過去。
“側過來一點。”
何餘照做。
面前這個男人微涼的指腹觸上了何餘的肌膚,她不禁一抖。
賀煜發現後,動作不自覺地輕柔了些,想着人家還是個弱小兒童,他不跟她較真兒。
何餘偷偷瞧了他兩眼,見他認真的撕下了另一半覆蓋膜,仔細地為她貼上那剩下一半的膠帶,後手指又來回撫了兩下,确認牢固了,才移開了手指。
賀煜又重新靠回了沙發上。
“謝謝。”何餘甜聲說,她又欠了他不少人情。
何餘發着愣。
賀煜指腹的涼意留在了何餘的手肘上,他偏白的膚色和口袋裏的小藥瓶提醒着何餘,他是個病人。
賀煜見小女生又發呆了,于是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桌上的泡面,說:“面,要爛了。”
“哦哦哦。”她回過神應。
又偷瞄了他兩眼。
***
h&k出版社樓下,何餘向前走着,走到路邊,她又回頭,瞧眼那棟外表全玻璃的大樓,視線定格在五樓。
錢還了,衣服也還了,也好好謝過他了。
這下是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麽關系了,何餘垂眸,怎麽有點小失落,這種本不該有的怪情緒頻頻騷擾者她。
她明明是怕他的。
非常怕的那種,就像她怕她媽媽一樣。
媽媽……想到這兩個字,何餘情緒愈發低落。
電話鈴聲響了,何餘拿起一看,是彎彎。
“喂……”何餘聲音低低地說。
“餘餘,你怎麽啦?”喬彎彎聽出何餘有點不對勁。
何餘重新打起精神,笑說:“沒什麽,今天摔了一跤。”
“哎喲喂,小笨蛋,你快回來,快回來,就出去了一下,你還摔了。”喬彎彎在電話那頭唠叨,“摔傷了嗎?”
“嗯……一點點……”何餘說着。
“你快回來,我現在去醫務室給你買藥,中秋節也不知道校醫在不在……”喬彎彎在那頭嘟囔。
“知道啦知道啦。”何餘應着。
何餘攥着手裏的一百塊,回去前還得買鮮肉月餅。
何餘買月餅時,特地多買了一盒,她回學校前特地回了趟家。何餘進家門,家裏沒人,按着星期算,她爸爸應該還在工廠上班,今天是上中班,要到晚上十二點才下班。
何餘将鮮肉月餅放在八仙飯桌上,又抽了張紙,寫了張紙條留給她爸爸。
返校出租車上,何餘神情游離,她想起他爸爸操勞的樣子,眼眶裏眼淚打着轉兒,她吸了吸鼻子。她跟她爸爸說過,她現在有能力賺錢,能養活她自己,也可以養活這個家,她爸爸還是這樣日夜拼命工作,頭上白發比同齡人多了不知多少。
***
賀煜失神望着桌上躺着的那一百塊錢,那是小女生走還給他的,也就是剛才通過什麽支付寶交易,和陳清換的。
小女生叫什麽來着?
賀煜突然摸了摸腦門,想不起來,他記得小女生的室友叫她“魚魚”?“漁漁”?還是“于于”?
鬼知道是哪個“魚”,賀煜也懶得想,反正今天之後,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賀煜拿起桌上的稿子看了起來。陳清敲門進來,他瞧了眼茶幾,茶幾上的泡面和茶幾旁的垃圾袋清潔工阿姨早就已經收拾幹淨,只是那一盒茶幾上拆封的創口貼倒是尤為吸引人。
賀煜順着陳清地視線望去,說:“陳清,那盒創口貼順便一起拿過來。”
陳清點頭,“好的。”
賀煜又重新低下了頭。
走到茶幾旁,陳清拿起創口貼看了眼,開口道:“老板,創口貼過期了。”
賀煜聽後旋即擡頭,目光落在陳清手裏的創口貼上,皺眉。陳清走到桌前,将手裏的資料和創口貼一并遞給了賀煜。
賀煜接過,将紙盒翻了個身,掃着紙盒背面的生産日期和保質期。
果然過期四個月了,麻煩……
“老板,這不會是我三年前給你買的那盒吧……”陳清試探問。
賀煜擡頭冷冷觑了他一眼,陳清趕緊閉嘴。
“行了,出去吧。”賀煜冷着臉對陳清說。
陳清讪讪離去,他又說什麽話惹老板生氣了?
老板臉怎麽又黑了?
他好無辜啊……tat
賀煜眉宇都快擰成山了,今天難得幹了件好事,結果好心還辦了壞事。他想了又想,還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機,從通訊錄裏找到了那個“旺仔小饅頭”。盯着那個號碼好一會兒,他又不想打電話,好不容易他們才撇清關系。
擔心小女生會有細菌感染等不好的情況之後,他終于将打電話改成了發短信。
打打停停删删改改,他頭一回覺得發條短信怎麽會這麽難?
***
何餘拎着月餅正走到回宿舍的路上,中秋放假,學校裏的人少了一大半,路上就三三兩兩從食堂回來的,顯得冷冷清清。她宿舍的三只,一只不想回家,屬于叛逆期,另兩只家太遠,剛回去屁股還沒坐熱,就又來學校了,索性不回去了。
何餘踢着腳下的石子,今天明明中秋節,她心情怎麽這麽低落,一小部分是因為那個是她編輯又是她救命恩人的男人,一大部分是因為她的爸爸。
“餘餘——”
何餘身後傳來了喬彎彎的喊聲,她回過頭,宿舍三只正站在不遠處朝她揮着手。
“彎彎!秋怡!圓月!”她甜甜叫。
見到她們,何餘不好的心情一掃而光了。
三人小跑上來,何餘盯着她們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嘟嘴問:“你們去超市掃蕩了?”
孫秋怡嘚瑟:“本來是出去給你買藥,然後就想吃火鍋了,幹脆買了材料回來,打算在宿舍煮火鍋!”
“行了行了,我們快回去吧!我已經看到貢丸,魚丸,金針菇,肥牛卷在向我招手了!”王圓月咽了咽口水說。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孫秋怡怼她。
喬彎彎挑眉盯着何餘手裏的袋子:“餘餘,月餅,嗯?”
“有有有!快回去啦!吃火鍋火鍋火鍋!”何餘激動地說。
走到宿舍樓下,何餘的手機震動。
她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發信人——救命恩人。
何餘狐疑點開,難道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忘記了?
發信人:救命恩人
內容:你用的創口貼過期了……
诶?
诶?!!
第⑧章
何餘對着短信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宿舍三只在臺階上回頭,看着滿臉呆愣和驚訝的何餘,發生什麽事兒了?
“餘餘?”孫秋怡叫她。
何餘擡起頭,一臉委屈,腮幫子鼓鼓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秋怡,我會不會死啊?”何餘聲音抖抖索索的。
三人一臉懵逼,面面相觑。
這死小孩說什麽呢?
回宿舍,大家圍着坐了下來,聽何餘講了始末,喬彎彎趕緊幫何餘将手肘上的創口貼撕了下來。
何餘用手機浏覽器搜索着“用了過期的創口貼會怎麽樣”,她仔細地看着每一條結果。
“彎彎,網上說會傷口感染……”
“秋怡,你幫我看看沒感染吧……”
“圓月,我傷口會不會化膿發爛啊……”
何餘開始絮叨,一絮叨起來沒個一段時間根本停不下來。
“放心啦,我們重新幫你洗傷口,再幫你塗新買的藥。要是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們立刻送你去醫院。”彎彎鎮定地說,手上動作沒有停過。
何餘點點頭。
孫秋怡和王圓月瞅了眼何餘的傷口,摔的還挺大,兩人也不忍心看,全權交給了喬彎彎處理。
王圓月擔心,沒好氣地說:“你說你走個路還跟別人撞了,這下好了吧,傷口還挺大。”
何餘撒嬌一笑:“我們家圓圓的月月關心起人來還是這麽別致,來親一個!”
“破小孩,你死滾。”王圓月不理她,端着盆去洗菜了。
孫秋怡擺好煮火鍋要用的鍋,拆了包在超市順便買得開心果,篤悠悠吃了起來,還不忘剝好了往何餘嘴裏塞幾顆,安慰她受到驚吓的心靈。
“餘餘,你說你救命恩人就是你編輯?”
孫秋怡賣力地剝着手裏的一把開心果,随口問了那麽一句。
喬彎彎幫何餘塗着藥,也豎起耳朵聽着。
“嗯。”何餘應,目光落在孫秋怡手裏的開心果上。
孫秋怡剝完一顆又喂給她,“你這個救命恩人吶……怎麽說呢……跟你還挺有緣的。”孫秋怡眨巴眨巴眼睛。
何餘木讷地點頭,是挺有緣的。
孫秋怡又挑挑眉,“何餘滴,你滴,明白滴?”
“啊?”何餘搖頭。
喬彎彎啧的一聲,“秋怡,行了,別貧,你看這死孩子這傻樣,你那麽說,她能明白?”
孫秋怡思了思,直接明白說:“餘餘啊,你真的不抓緊這個機會發展發展?”
何餘反應過來孫秋怡話的意思後,立刻舉起雙手,激動地站了起來,比了個“x”的手勢。由于太激動,喬彎彎剛給她塗了的藥水蹭了一大半,所以又得重塗。
“no!”邊做動作,何餘嘴裏也即刻否定。
“行行行,no就no吧,餘餘,你別激動。彎彎給你塗藥呢。”孫秋怡拍了拍掌心的果殼,雙手按着何餘的肩,讓她重新坐下。
喬彎彎又拿起棉簽給何餘上藥,調侃她說:“餘餘,你上次不還誇他什麽都好嗎,怎麽讓你發展一下就慫了?”
何餘腦海裏蹦出來賀煜那雙冷漠不耐煩,又深邃不見底的雙眼,身上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種事情要感覺對了才行的。”何餘一本正經說。
喬彎彎繼續打趣:“那你怎麽知道她對你沒感覺,我看我們系那幾個男生,可都對你‘垂涎三尺’喲~”
何餘反應遲鈍,緩了緩反問喬彎彎:“彎彎,喜歡到底是什麽感覺?”
喬彎彎被問愣了,孫秋怡也是一愣,她們都忘了何餘還是個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小破孩子。
傷口處理好了,喬彎彎擠在何餘的小凳子上一坐,順着何餘的長發,“诶,我怎麽了忘記我們家小破孩還沒談過戀愛。”
喬彎彎捏了捏何餘的臉蛋兒:“喜歡是什麽感覺啊……怎麽說呢……秋怡你說說看。”
孫秋怡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說啊?”
喬彎彎點頭,何餘滿懷期待。
“我是異地戀嘛,我跟我家那位就高中時候認識,喜歡什麽感覺,就是你想起他的時候會傻笑吧……”孫秋怡兩眼朝天花板,思考了下說。
何餘默默點了點頭,又扭頭看喬彎彎,也很期待她的答案。
喬彎彎思考後,說:“觸電吧,我對我現在的男朋友是這種感覺。”
何餘似懂非懂。
“聊什麽呢!菜洗好啦!煮火鍋煮火鍋!”王圓月歡呼雀躍。
喬彎彎指着王圓月說:“你可以問問圓月吃貨,畢竟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問我啥?”王圓月不解。
孫秋怡勾着王圓月的脖子:“餘餘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你給她說說。”
王圓月一笑,“這還不簡單,你希望他成為你獨一無二的飼養員,你就是喜歡他嘛。”
飼養員……
何餘:“……”
“行了行了,吃貨,你別說了,你一說話就毀氣氛了,咱們吃火鍋哈。”孫秋怡笑着無奈搖頭。
“我哪裏說的不對嘛……”
“對對對,都對!”
“那你們怎麽這副表情嘛……”
“沒沒沒,沒表情!”
……
……
晚間,賀煜一人坐在辦公桌前,五樓的燈全部都熄滅了,只剩下他電腦屏幕發出的一點兒亮光,員工早都下班了,只有他,天天用工作麻痹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好像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填補他的心了,他整個人像被抽空一般,靜止坐在這兒。
保安上樓,巡查,敲了敲他的辦公室門,“賀總編,時間不早了。”
“嗯,馬上走了。”賀煜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裳。
他垂眸,眼光被桌上那一張平整的一百塊錢鉗住,随後又側過臉,看向挂架上套着防塵袋的那件幹洗好的西服。
頓了頓,他拿出錢包,将那張一百塊工整的放進了皮夾裏,又走到挂架前,拿下了防塵袋,随性的單手反手在肩上一挂,懶散地走出了辦公室。
保安大哥看了眼那個溢出孤獨的背影,搖了搖頭,每一回都是賀總編走得最晚。過年那段時間,他偶然見過賀總編一個人在辦公室喝悶酒,明明那是阖家團圓的日子。人人都知道賀煜是h&k出版社的少爺,吃穿不愁,他永遠都是苛刻嚴厲的模樣,恨不得讓所有人讨厭起他。
賀煜将西服扔在汽車後座,随後坐進了駕駛座,他看了眼表,時間還早。
明天是周末,公司休假,他也不用來了。
他打開車窗,左手支着腦袋,食指和中指微并,輕輕地敲打着自己的前額,目光離散,一副思索晦深的模樣。
半晌後,他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在無人的停車場回響。他發動車子,似是想到了該去的地方。
邊開車,他邊給手機號碼簿裏的一個人打電話。
電話剛撥出去便接通了,好似電話那頭的人看見是賀煜打來的,很急切地接了起來。
“喂。”他的聲音低沉疲累,沒有防備。
“嗯,有事?”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輕柔的女聲。
“喝酒嗎?”
那頭的人輕聲笑了,有點嘲笑的意味,“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嗯。”
“你還是自己喝吧,喝死了也沒人管你!”那頭人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還帶有一絲賭氣的成分。
賀煜的聲音有些低聲下氣,“你還生氣?那事兒都過了三個月了。”
如果賀煜手下的員工聽見賀煜用這種語氣,估計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要知道,在他們眼裏,他們的老板冷酷無情,時而會暴躁。
“賀煜!”那頭的人吼。
賀煜沉默,怎麽氣氛就變得這麽嚴肅了。
長時間的靜默後,那頭的人平靜下來,聲音再度柔和伴着哽咽,“三個月前,你當着所有人的面将我們的婚事作廢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沈薏,再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你身邊,陪你開懷暢飲啊……”
“婚事是父母定的,我以為你不在意的,我……”他無奈,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那頭的人又輕聲笑了起來,話裏全是苦澀:“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看出來,我喜歡你,我那麽那麽的喜歡你!我沈薏喜歡了你賀煜整整二十年啊!”
賀煜怔愣,素來冷漠的臉上多了錯愕和慌亂。
思考良久後,他恢複鎮定,沉着道:“我很抱歉。”
“你別再打電話給我了。”電話那頭的人極為惱怒地掐斷了電話。
他是真的從來都不知道,她喜歡他。
他以為她最近不聯系他,只是因為當時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拒絕婚事時沒有給她留面子,她生氣所致。
賀煜數着日子,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和沈薏就是朋友,也只是朋友,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回事情。
況且之前他高中、大學談戀愛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麽反應啊,而且沈薏自己也正常和別的男生談戀愛。
他一直認為,雙方父母在兒時随口一說的婚約,彼此從來都不在意的,也從來都不作數的。
賀煜揉着眉心,頭疼……頭疼的要命……
油門一腳到底,車在路上飛馳。
聲音嘈雜的酒吧內,賀煜猛灌自己酒,他想着剛才沈薏的話語,腦內亂的很。
這半個小時內,他做了許多假設。假如,讓他真的跟沈薏結婚,他願意嗎?答案是他不願意啊,哪怕把他的腦袋往臭水溝裏涮一遍再撈起來,還是這個回答。他對她,從來都是友情,沒有愛情。
“最烈的酒。”賀煜将玻璃杯往大理石的臺面上重重一放。
酒再次被滿上,他又一飲而盡。
賀煜掏出手機,盯着那串號碼,思索着要不要打過去道個歉,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這人,最不會的事情,就是挽回。
他又視線下移,沈薏的電話下面是那個“旺仔小饅頭”。
想起她膽怯害羞的模樣,他嘴角一勾,搖了搖頭。
賀煜點開短信,他今天下午發的信息,小女生沒回,也不知道看見了沒有。
難得幹了回好事,結果給人用了過期的創口貼。
他輕笑,自嘲。
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賀煜神智已經不清醒,他指着手機,對着大理石臺對面的酒保,醉醺醺道:“這個,這個人,我今天給她用了過期的創口貼,她居然沒回短信。”
“她居然沒回短信!”
酒吧生意嘈雜,酒保對賀煜這種醉酒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符合着點頭,只當他是失戀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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