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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反應一下。這條巷子本來就光線昏暗,路燈被破壞了,夜裏走路都不安生。
回到家裏,沈姜才一五一十的将她經歷的說出來。姚風青聽聞,也是忍不住害怕,她沉默片刻,拿出手機來想看看微博上是不是已經有這件事。沈姜則是埋頭吃飯,她剛才一心都在假警察和餘易生是否有聯系上,現在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才敢放松下來。
“有一條新聞。”姚風青說。
沈姜湊過去,就看到春城新聞官微提醒:今日有民衆報警,女兒半個月前失蹤,始終沒有聯系到人。有路人表示,曾經看到受害者被拉進一輛面包車,當時拉她的人稱是她男朋友,兩個人鬧脾氣。希望廣大民衆多注意安全!
“失蹤半個月才報警?”
姚風青點開來看,回道:“聽說是父女吵了一架,女兒氣沖沖說要離家出走。”
沈姜有些膽寒,她想着那輛面包車的車牌以及假警察的長相,邊對姚風青說“風風你先玩”邊從書包裏拿出三張素描紙開始畫起來。
她記得的。
那個假警察……
“風風!你把那個采訪視頻給我看下!”
“什麽采訪視頻?”
“就是我們寒假一個作業,不是采訪一些工作人員嗎?”沈姜有些急,“你存着嗎?”
姚風青想起來,還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那個視頻他們還得過獎的。
“那個豬肉廠的老板……”
沈姜不知為何幹嘔起來。
☆、噩夢4
姚風青問她,沈姜只是搖頭不說。
她想,或許是因為最近老是看恐怖小說,整的自己聯想的都是不好的吧。
“我沒事。風風,等下我畫完。”
沈姜深吸了口氣,強忍住心裏的反胃,将剩下的同夥都畫好了。那面包車上至少還有一個人,可惜的是因為隔得遠,沈姜到底還只是個高中生,有些慌張。姚風青知道她心裏承受的恐懼,也只是溫柔的坐在她身邊陪着她。現在還有人陪伴,沈姜應該不會覺得可怖吧。她想起了那個陌生的短信,心裏沉甸甸的。
兩人各懷心事,直到沈姜小心翼翼的将三張畫收好,她打算等到明天去報警。
也許警察不會在意,可不說,沈姜心裏難安。
沈長霖直到十點半才回來,瞧見客廳燈還開着,微微一笑,在看到沈姜和姚風青窩在一起看手機,時不時低聲說話傻笑,眉眼又是柔軟起來。她今天去見一個老朋友,二十年沒見,對方哪裏還有那個時候調皮好動的模樣。聊起話題來,許是想要不那麽疏遠,但位居高位多年,有些東西是怎麽也改變不了。
“媽,你回來啦~”
沈姜轉過頭,朝沈長霖笑。
“阿姨好。”姚風青也笑。
“你們玩,我去洗漱。”沈長霖走進衛生間前,又轉頭看沈姜,“你明天還要去學校訓練嗎?”
沈姜周六也會去學校訓練,“嗯!明天測試下,看成績穩不穩定。”
“好。”
沈長霖進去卸妝,她面容看起來還年輕,迸發着朝氣。沈長霖洗了把臉,揉了揉又泛疼的肚子,估計是喝的那點酒的緣故。不好推脫,也就喝了半杯。
“媽,我和風風先去睡啦。”
十一點鐘,她們躺到床上準備睡覺。姚風青皮膚細膩白皙,兩人靠的緊,沈姜都可以碰到那嫩生生的肌膚。她們又說了會話,抵擋不住睡意,漸漸都睡着了。這次,沈姜一夜無夢,好眠的睡到了天亮。
沈姜先去了警察局,接待的小警員看來是有些不信。
“警察叔叔,我沒有騙你,這是我親身經歷。”沈姜無可奈何,只能期望他看一眼。
微博上她也看了,還沒有關于這件事的發酵,看來不是大V很難引起關注。沈姜離開,心思沉重起來,她微博粉絲不多,只怕起不到什麽作用。
剛騎上自行車,姚風青來了電話。
“姜姜,中午過來吃飯嗎?”
“好啊。”
還有另一件事,姚風青懷疑她父母要離婚,沈姜心裏也有些在意。
她上午訓練完,有些疲累,但也心情舒暢了不少。沈姜騎車去姚家,注意到他們樓下再燒東西,一團火一團火的,明明滅滅,看起來像是能夠侵蝕一切。她盯着燒紙的老人家,古怪的感覺讓沈姜走過去。
“老奶奶。”沈姜喊她。
老人家渾濁的雙眼看向她,“咋了?”
“你這個桶破了。”
那個燒東西的桶看起來用了很久,邊沿都有時光的痕跡。沈姜沒有上樓,她盯着那點火,蹲下身來輕聲問道:“老奶奶,我幫你吧。”
“好啊。我兒子一大早就讓我把這些燒了,問他為什麽也不說。”
“裏面是什麽東西?”
沈姜看的不是很清楚,黏黏糊糊一團的,燒起來有種難聞的味道。
老人搖頭:“看不清咯。”
這東西難燒,沈姜蹲了半個小時,餘光瞥到一個男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看到她頓了頓。
“媽,我不是讓你在家裏燒嗎?”
“兒啊……家裏位置小啊。”
男人又瞥了眼沈姜,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小妹妹謝謝你了啊,我來就好了。”
“沒事。你注意點啊,那個桶是壞的。”
“好好好。”
男人只覺得一陣晦氣,粗魯的滅了火,提着它往之前的地方走,還一邊吼老人家:“以後別在外面燒,影響鄰居,知不知道。”
“好啦好啦。”
沈姜聞着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有點像烤肉的味道,不由摸了摸肚子,早上訓練的挺累,看來有些餓了呢。她将自行車鎖好,姚風青住的這棟樓還是比較老的房子,沒有電梯,4樓。牆壁都有剝落的痕跡,頂上的燈還壞了一個。沈姜敲門,給她開門的是姚父,風青正在媽媽切菜。
“姚叔叔好!”
“阿姜來了啊,快進來。”
沈姜笑眯眯的點頭:“謝謝叔叔。”
她穿過玄關,一眼就看到了姚風青正側身切菜。
“姜姜來了,去陪她吧。我一個人就可以。”姚母看見沈姜,對風青說。
姚風青将最後一點切好,又洗淨了手。
“好香啊~”沈姜笑,“阿姨你做的菜每道都看起來好好吃!”
“那等下要多吃哦。”
“肯定的啦~阿姨,我先去風風房間啦。”
沈姜跟姚風青到房間,小姑娘家的很愛幹淨,看起來清清爽爽的,牆壁上貼了幾張明星海報。她們以前都很喜歡的一位演員,老戲骨,只可惜很早就息影了。沈姜瞧見書桌上,姚風青打開的電腦屏幕上的微博,停留在一個搞笑視頻上面。她們平時看到一些好玩有趣的都會互相@,也是因為風青推薦她看的恐怖小說。
吃飯的時候,姚父姚母基本沒有對話過,沈姜注意到姚父手中的戒指已經不戴了,留下了一圈的白色痕跡。
她不由有些擔憂。
下午本來還要訓練,結果毫無預兆的下起了大雨。傾盆大雨豪邁的将春城沖刷的幹幹淨淨,讓人猝不及防。沈姜給體育老師打電話,對方幹脆讓她上學再練習。她比其他的參賽者還要刻苦,雖然平日裏嘻嘻哈哈的,其實對待每件事都非常的認真,從開始只有她一個人每天準時訓練以來,沈姜的進步也表現的非常明顯。
沈姜是喜歡着全身動起來的暢快。
“誰給你發信息?”
姚風青看了眼短信,将手機遞到了沈姜面前,“不知道。”
一個陌生號碼,內容是:別和沈姜靠太近,她會害了你的。
沈姜皺眉:“得,什麽短信,這是要離間我們?”
“我也不知道。你放心啦,姜姜,我怎麽可能不和你做朋友。”姚風青安撫道,笑眯眯,一如既往的甜美。
“那是~”
雖然這麽說,沈姜還是覺得有些古怪,她在風青去衛生間時走到了窗前。窗戶外面有人撐着傘在匆匆奔跑,因為雨勢過大,他踩出來的雨水濺到了褲腳,似乎一只腳受過傷的樣子。沈姜沒有細看,又将視線轉移到了天空。烏蒙蒙一片,估計短時間是不會停雨了。她想到自己那個猜測,又是忍不住犯嘔。
“風風,你那個采訪視頻電腦裏有嗎?”沈姜扭頭問。
“在E盤,寫着作業的文件夾。”
“我拷一份啊。”
“好。”姚風青走出來,還是有些納悶,“怎麽了?當初讓你留一份,你還嫌麻煩呢。”
沈姜笑嘻嘻的回答:“欣賞一下我導演的水平嘛,有沒有覺得我把你拍的很美。”
“嗯,自然是有啦。”
“怎麽了?”姚風青疑惑。
沈姜說完這句話就停頓了下。
“沒什麽。”
“哦,晚上留下來吃飯嗎?”姚風青沒有追問,而是轉移了個話題。
沈姜搖了搖頭:“我想早點回去。”
“好。”
沈姜回去前,又去了趟警察局,接待她的小警員都要眼熟她了。雖然沒指望能重視,她還是将U盤給了他,或許會有人注意到也不一定。
周末過得快,沈姜他們重新上課。
兩天沒見,餘易生推了推眼鏡,朝沈姜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倒對你勉強改觀。”
沈姜“呵呵”了兩聲,不想理會這個蛇精病。
他們勉強算和平共處,只要餘易生不發瘋就行。沈姜每天不是學習就是訓練,一眨眼已經是快要到四月了。關于試圖綁架她的三人依舊沒有線索,沈姜又去警局問過一次,接待的變成了另一個人,她稱沒有人提起過這回事。證據不足,當時圍觀的人又找不到,這樣他們就沒辦法接手。沈姜也是沒辦法,還是沒放棄搜索或許會有人将視頻發布到網上。
直到有一天,有個賬號發了微博,稱有人告訴他,春城一家養豬場有問題,他們懷疑那裏圈養了某些東西。
不過,那個養豬場現在只有一個老奶奶看守,貌似主事的并不在。
沈姜建了個小號,将那段采訪視頻私信給了那人。
那個被采訪者,因為時間也過了挺久,沈姜沒有一時想起來。再加上那兩個醉鬼懷着目的接近她,還有一時的心慌,只是覺得假警察有點眼熟罷了。
現在她明白,養豬場的老板就是假警察。
正是因為這,沈姜才覺得難受。
她們當初吃的……到底是什麽肉。
這件事其實最開始只激起了點小水花,可短短沒過幾天,不少人都關注了這件事。只因為沈姜被養豬場老板騷擾,想要将她拐走,以及後面逃走的視頻被爆了出來,這還不算重點。更有一段模糊的錄像,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被生拉硬拽的扯進了那輛面包車裏,都是同一個人所為。
警察發布了追緝令,随後他們發現,那個叫沈姜的小姑娘早有懷疑,不僅有肖像畫,還有一段視頻。
他們是四人同夥,除了那三人在養豬場被抓,司機一直沒有抓到。聽說他們回去是要處理那些肉的,新聞上沒有說,沈姜不清楚,可總覺得寧願不知道更好。
三人倔的很,始終沒有承認,也不說另外一人是誰。
案件進行到了困難的地方。
直到沈姜看到了那個受害者身上戴的配飾。
☆、噩夢5
那個配飾是一只可愛的兔子,用玉做的,白裏透着的是一雙大眼睛的紅。
沈姜記得,那個老奶奶燒的東西裏就有那個白兔子。這或許是一種巧合,然而回憶起那天的氣味,是肉。
破案那天,老人家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家的孩子是殺人兇手,還是好幾條無辜的少女性命。而她幫忙燒掉的就是她們的衣物,是黏着在遺物上的血肉。那司機本以為可以逍遙法外,哪知道天網恢恢,他還是跟着他的好兄弟一同坐牢,最後判決死刑。雖然案件拒絕了,沈姜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風風!我覺得這件事背後還有人。”
午休的時候,他們在食堂用餐。沈姜喝了口湯面,壓低了聲音說道。
姚風青着實有些怕,她勸解道:“這種事你以後還是少摻和,太危險。”
她們采訪養豬場,那老板看上了姚風青,暗裏跟蹤了許久,知道她和沈姜關系好。本來沒有打算連沈姜一起拐走,可誰讓他們動手那天比較巧。那些人渣絲毫沒有悔意,還覺得自己應該要更謹慎點。這段臨終遺言,讓他們看的不寒而栗,當真有人壞的如此徹底,一時之間女權主義的話題又再次被刷出來,鬧得沸沸揚揚。
沈姜轉發了一個大V的分析:她們女性現在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再不蘇醒過來,只怕會倒退到讓人發寒的地步。
“可是,我不說出來,她們永遠無法沉冤得雪。”
“可我更怕你受傷。”
“我以後會多注意的!”
這還有以後啊。
姚風青心裏嘆了口氣,想到那幾條短信所說,就不免有些動搖起來。
沈姜吃飽了,瞧見餘易生朝她們這邊走過來,也沒有最開始那麽抵制。其實後面相處,也沒有那麽蛇精病,最重要的是她媽媽原來和餘易生的爸爸是初中好友。兩人因為父母的關系,周末也會有聚餐,沈姜敏銳的發現餘父喜歡她媽媽。她并不是排斥,而是怕又重複之前的悲劇,要知道那個人渣以前也是表現的很好。
餘易生朝她們打了個招呼,沒說幾句話,先離開了。
姚風青看着他的背影,因為沈姜,她們私下底也會有所接觸。“其實他人不壞。”
“嗯。”
就是古怪得很!
沈姜眼神裏透露出探究,還是耿耿于懷那個晚上他出現在那裏。別人都說她好相處,人也性格開朗大方,可實際上能走進她內心的沒有幾個人。
“還有一個月就要比賽了,你有把握嗎?”
“自然。”
沈姜自信滿滿。
“嗯,不過也不要太累了。”姚風青關心道。
“放心吧。”
她們手牽手回教學樓,有個學生擋住了她們的路。沈姜朝姚風青擠眉弄眼,正要離開時被那人喊住了。
“沈姜!我找你!”
“嗯?”
沈姜面容平靜,笑盈盈的看着那個學生,她面容并不是時下喜歡的那種漂亮,臉孔太銳利。可此刻笑起來,柔軟了弧度,惹得那個男生臉紅了起來。
姚風青偷笑,若說她是因為長得好看被人喜歡。沈姜大概就是那種靠氣質和神情征服別人的,喜歡她的人也不少,何況別人求助與她從來不拒絕。性子直爽,一舉一動就有種錯覺,沈姜喜歡自己。
“我……你比賽那天我會去看的!”
男生糾結很久,還是一股氣說了出來。他偷偷瞥了眼沈姜,發現對方依舊是笑容滿面的看着他。
他心裏生出了希望,覺得自己或許有機會,就聽到沈姜說:“好啊。學校應該會組織班級去觀看的,挺好的。”
“額……”
“我會得第一的,畢竟學長你肯定會替我加油對吧。”
“對!沈姜,我……”
只可惜撲騰起來的勇氣,又被沈姜打破了:“我要回教室啦,學長拜拜。”
“拜拜。”男生失魂落魄的目送沈姜挽着姚風青的手離開。
姚風青等走了幾分鐘,才問:“那個學長喜歡你?”
“嗯啊,上次幫了他一個小忙,好像就要以身相許。”沈姜聳肩,“我之前拒絕過幾次了,結果一臉淚汪汪的,好像我有錯。”
她愁眉苦臉起來。
一個多月沒找她,還以為放棄了呢。
“你不想戀愛?”姚風青問。
沈姜驚奇的看着她,随後笑的賤兮兮的,壓低聲音朝風青擠眉弄眼:“你有喜歡的人了?是高二的鋼琴王子還是高三的學霸男神?聽說高一九班那個體育生也挺有名的。”
姚風青臉紅起來,惱羞成怒的小力錘了下沈姜的肩膀。
“好疼,要親愛的親親才行~”
“別鬧。”
“咋了啊?”
不少和沈姜接觸過的,都說她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好像向她傾聽煩惱,所有的不開心都會解決。
姚風青沉默了兩秒,臉紅紅的說:“老師說這次的畢業晚會讓我和楊學長主持。”
“畢業晚會?要提前舉行?”
“嗯,說是高三下學期他們要搬到另一個校區。”
沈姜摸了摸下巴,“嘿呀,楊子文可是我們學校的鋼琴王子,風風,加油拿下他!”
“胡說啥呢。”
盡管否認,姚風青還是紅透了臉。
畢竟楊子文可是風雲人物,從小學習鋼琴,聽說在小學就已經通過了鋼琴十級,現在已經是能夠演奏大師級曲目的程度。也曾經和春城演奏團隊在全國巡演過,被媒體稱為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這樣的人物在他們高中,連帶着學校都沾光。沈姜也因為傳聞一時好奇去他教室見過真人,不得不說是她喜歡的顏,那一股清冷疏離的範都要把她折服了。
只可惜他們沒有認識的理由,沈姜現在更多地精力都在訓練上。
下午放學後照常訓練,體育老師比以往晚了點到,身後還跟着幾個穿其他學校運動服的女生。
“雲城中學的學生怎麽來了?”
“那個前頭的不是上次春城運動會1500米的冠軍嗎?聽說差點打破了全國紀錄呢。”
“來挑事?”
“沖着沈姜來的吧。”
訓練生竊竊私語,沈姜有望得第一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天賦在那裏,這雲城中學的第一來也是自取其辱。畢竟沈姜的事可是出現在報紙上的,一票人看好她。
沈姜雖然自信十足,可依舊是每次訓練都出席。
“沈姜。”劉子雯走出來喊她。
“哦,好久不見。”
她們曾經是同一所初中的,每回沈姜都贏過她。劉子雯這次過來,是不甘心比賽都還沒比,所有人都認為第一就歸沈姜了。
這對誰都不公平。
“你們認識啊,正好,沈姜你熱身完了嗎?”
體育老師也是想搓一搓她們的銳氣,當然不包括沈姜。
沈姜做着伸張活動,瞥了眼劉子雯,“我跑個兩圈就熱身好了。”
她說完,結束了原地活動,開始沿着跑道跑了起來。
“你們也去。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們偷懶。”
“哦。”
“哪有,我明明很認真的伸展了。”
訓練生有氣無力的應了,雖然言語裏摻雜着不滿,可還是乖乖地三三兩兩去跑圈了。沈姜慢跑了兩圈先回來,沒有停下來,走了半圈發現劉子雯小跑着跟在了她身邊。
“怎麽了?”
盡管劉子雯帶人來挑釁,沈姜态度還是一如既往。
“我會贏你。”
“哦。”
沈姜笑眯眯的,拍了下劉子雯的肩膀:“我等着,畢竟春城長跑我就認可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對手。”
劉子雯猝不及防,臉紅了一大片。
她這是做什麽??
這種命定的感覺……等等,她不是來被調戲的啊!“呵呵,我們等下比一場看看。”
“好啊。”
其實沈姜還挺開心有對手的,他們學校其他參加運動會的一千五百米選手完全跟不上她的步伐,就算将自己的心得告訴她們,得到的也是那種氣餒的回答,認為自己也就這水平。有對手拼搏,她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極限在哪裏,也才能夠有進步。如果只是一人獨大,自信心膨脹,最後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熱身完畢,沈姜拜托體育老師給她們計時,又拉了其他幾個也參加長跑的。
其實就跟陪跑一樣。
沈姜贏得輕松,劉子雯也不差,但顯然還是跟她有所差距。看着快要落下半圈,雖然拼盡全力跟上去,還是猶如一座可望不可即的大山,怎麽也觸摸不到。
劉子雯雖然早有預料,還是覺得難受。
實力上的差距,她真的能算沈姜的唯一對手嗎?
“不錯,沈姜你比上次少了0.05秒,子雯持平了記錄。”體育老師滿臉欣喜。
沈姜不斷跳動,也是高興:“我等着下次我們真正比賽。”
“……你真的期待?”
“那是當然。你不在,我一個人根本就提不起勁。”
劉子雯冷哼一聲:“我等着。”
不知為何,劉子雯又湧起了無限的動力,她看了眼手表,“休息下,再來比?”
“好啊好啊。”
沈姜說的自然都是真話,有對手,才能有動力,才能爆發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一直到她們結束訓練,劉子雯離開,沈姜才有些戀戀不舍。
能有個對手,多麽不容易啊。
沈姜高興,騎自行車回去都是哼着歌的。
她今天回來有些晚,買了一袋面包和熟食,打算放到冰箱明天早上當早餐。
沈長霖和餘術走的有些近,基本上一周都會吃一頓飯。有時候沈姜跟着,餘易生也會在。這種日子久而久之,沈姜也算是認可了餘術追求自己的媽媽,不過同不同意,就沒有那麽快了。
沈姜想着媽媽生日快到了,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推開門來,沈長霖先給了她一個驚吓。她抱着肚子靠在了玄關邊,冷汗淋漓,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
“媽!”
沈姜驚慌失措,連鞋都沒脫,沖到了沈長霖身邊,“你怎麽了?我叫救護車!”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你看起來痛的很厲害。”
沈姜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卻被沈長霖打落在地。
“聽話,扶我到沙發上休息會。”
“……好。”
現在這樣,沈姜也不好在刺激沈長霖,只是心裏頭沉甸甸的,莫名的慌張席卷了她。
“真的沒事?”她還是不放心。
沈長霖擺擺手:“沒事。飯還熱着,餓了嗎?”
“我不餓。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沈長霖依舊拒絕,“好了,我在這裏休息下就好了,你去吃飯吧。”
沈姜嘆了口氣,她媽媽固執起來,誰也說不動。心裏頭惴惴不安,一直到沈長霖緩解了去睡了,她枯坐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和姚風青說。這件事還不确定,沈姜也不是醫生,只能慢慢勸自己媽媽了。
然後,她就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面,沈姜站在靈堂,牆上挂着的生前照片觸目驚心。
☆、青竹1
沈長霖的往生照在夢裏血紅血紅的。
與其他失了顏色的棺材和花圈相比,就好像世間唯一有顏色的就是那張照片了。
沈姜怔怔的站在那裏,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好像遠離了。她掐了一把自己,很疼,疼到她心口都要抽搐起來。
這是夢——
對啊,除了是夢,不能解釋。
姚風青走過來,雙眼泛紅,嘴唇失色,她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姜姜,你還有我呢。我們以後一起住,好不好?”
好不好?
“一點都不好!她是我媽,她怎麽會死?”
沈姜這才像恍然大悟,她沖到棺材面前,還未合棺,沈長霖蒼白的面容就暴露了出來。
姚風青眼淚就滴下來,她一邊抹一邊說:“就剩我們了!我爸媽死了,難道現在不是我們相依為命嗎?”
沈姜怔怔的看着她,只覺得心疼又茫然。
“你說什麽?”
“姜姜,你別這樣,”姚風青以為她受了刺激,邊掉淚邊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在那場火災中死了。我真的沒有怪過你,這件事我真的不希望它成為你的陰影。”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麽。”
姚風青哭紅了一雙眼,崩潰的蹲到了地上,“為什麽你要這麽折磨自己?!”
沈姜頭疼不已。
“風風……”
“你有多久沒這麽喊過我了?”
姚風青幽幽怨怨的語氣讓沈姜又是一怔,她心疼的蹲下身來虛虛的環抱住姚風青,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真的不記得了。”
“那我告訴你!沈姜,一年前的火災根本不是因為你把我喊出來才發生的,那是有個老奶奶在燒紙,結果忘記了熄滅才造成的。”姚風青盯着沈姜的眼睛,繼續說,“他們本來就打算離婚,是因為我才拖着。”
“我被綁走也不是因為你,是那個養豬場的老板早就将我作為目标!”
“所有的過錯都不是你,你為什麽總是要擔下不屬于你的責任?”
姚風青說到後面,歇斯底裏起來:“你到底要把我和你陷入什麽樣的折磨才甘心?”
和現實裏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個夢裏面因為她的緣故,沈姜沒有出去接姚風青,因為這,養豬場的老板拐賣了。雖然最後救的一條命,但是卻受了不少刺激,姚風青父母因為這件事越吵越烈,終于決定離婚。沈姜怕她心情不好,特地去找她,兩人在麥當勞呆了一宿,回去卻發現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她父母都葬生在裏面。
沈姜覺得所有的都是自己的錯。
“為什麽?”
姚風青聽到沈姜的喃喃自語,“什麽?”
“這裏到底是哪裏?”
沈姜站起來,猶如幽魂一般走着。姚風青捂住臉,止不住的哭泣。
她也想問,為什麽命運對她們這麽殘忍。
沈姜渾渾噩噩間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滿含着擔憂:“怎麽哭了?”
她的眼睛都腫了。
“媽!”
“傻孩子,作噩夢了?”
沈長霖溫柔的撫摸着沈姜的後背,輕聲細語安撫道:“別怕,夢都是反的。”
沈姜哽咽着,那個夢那麽真實,她一點都無法忘懷。
“媽,去醫院看看好不好,求求你了。”
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軟下語調,沈姜一直都活的暢快肆意,可是當真相逼迫而來,她怕不做些什麽會永遠無法挽回。
“……好。別哭了,我會心疼。”
“嗯!”
沈姜怕沈長霖只是一時應付自己,幹脆讓風青幫她請了假,随後兩人前往醫院。
檢查沒那麽快出來,沈姜手冷的發抖,再次覺得醫院這地方陰沉沉的。
廊道另一邊傳來凄厲的聲音,哭天喊地的,還有嘶啞的聲音譴責醫生。沈姜聽得心煩,她讓沈長霖等着,自己往另一邊走去。剛入眼就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清俊挺拔,和周遭的争吵格格不入。她聽着那看起來四五十的女人操着不标準的普通話罵醫生,認為他們是故意治死她兒子,要他們償命。吵得越大聲,跟沈姜一樣過來的人就越來越多。
那主治醫生好脾氣的一直解釋,病人送過來就其實膏盲,他們只能吊着性命,當初也是簽了病危通知書。
病人家屬應該心裏有數才對。
那女人不管,她旁邊站着的沉默男人忽的罵了句“艹!”就朝醫生沖了過去,沈姜瞧見他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也許是要拿來給兒子削水果的,可現在卻是要切人家的肉。
沈姜情急之下,兜裏的手機就砸向了那男人的手。準頭有偏差,一半重量都在匕首上,但足夠讓男人愣住。
醫生臉色發白,往後退了兩步。
“王八蛋!一命換一命!”
男人不罷休,沈姜瞥了眼自己的手機,知道他不會這麽忍了,人已經沖上前三兩下的将他給制止了。
“放開我!!”
發現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那點膽怯變成了兇狠。可意外的,男人掙脫不開來。
沈姜看着醫生說:“報警吧。”
那女人反應過來,語氣更是凄厲:“他有什麽錯,都是這個醫生的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姑姑。”
沈姜側過頭去看,嘿呀,還真巧,他們學校的鋼琴王子。
楊子文依舊是清清冷冷,他不看沈姜,眼神盯着那女人,又喊了聲:“姑姑,別鬧事。”
沈姜一眼就知道,這人太冷心。
“你沒事吧?”他終于舍得将目光看向沈姜。
“沒事。”
沈姜站起來,怕男人又搞出什麽,将他手裏的水果刀搶了過來。
女人臉色煞白,她本來以為楊子文好欺負,可實際上,他比他那對父母要來的冷硬多。從頭到尾都是沉默以對,态度拒人于千裏之外。明明才十七歲,已經是不可小觑。
事情算是和解了。
沈姜将水果刀給了醫生,怕自己在這呆久了,沈長霖着急,沒有多停留。倒是有些意外,聽說楊子文父母是知識分子,還有這樣粗魯下作的親戚。
“沈姜。”在她要走,楊子文叫了她。
沒想到,他知道她的名字,沈姜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嗯?”了聲。
楊子文搖了搖頭,“沒事,謝謝你。”
他謝,是沈姜沒有報警。
沈姜聳了聳肩,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多管閑事了。可要出殺人命案了,她不會不管。她揮了揮手,又小跑回廊道另一邊。
“媽,檢查做完了,餓了嗎?”
一上午都在做各種檢查,沈姜怕沈長霖疲累。
“沒事。還要等,我們先去吃飯吧。”
“好。”
她們出去醫院大門,盡管有陽光,還是感受不到暖意。沈姜接到姚風青電話,沒有細說,匆匆兩句就挂斷了。意外的是,她看到楊子文坐進一輛車,那一男一女拘謹的站在車外,不知道要不要進去。楊子文搖開車窗,目光瞥到了沈姜,朝她輕不可微的點了下頭。
“上來。”
車窗随後被關上了。
沈姜心想,這小夥子B格很高啊,也沒在意,挽着沈長霖去外面找吃的。
報告出來,亦喜亦憂。
壞的是胃癌,好的是早期,做手術修養,有很大的治愈可能。需要住院,一個星期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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