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學妹好魄力。”簡音歌豎起大拇指。

方秦琴潑了男生一臉咖啡，轉身就要走，對方反應過來，臉色發青，下意識拽住她的手腕。

“請學長松手。”恬靜小女生面對學長低沉的威壓面不改色，眼看雙方将要爆發沖突。

雖然同是靈能系的學生，雙方不僅體格差異大，戰鬥經驗也不同，大一新生怎麽都不可能是大四學長的對手。

簡音歌輕踢穆明纓的鞋邊，朝她眨眨眼。

穆明纓回瞪她一眼，兩個人誰也沒出聲，用你來我往的眼神完成了短暫的交流。

對面角落男女還在對峙，氣氛越來越緊張，男生要求方秦琴道歉，方秦琴不肯，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

咖啡順着發尖和臉頰往下淌，男生模樣狼狽。

大庭廣衆之下，方秦琴突如其來的行為令他非常丢臉，他惱羞成怒，自然就顧不上體面。

店老板接到消息，急匆匆趕來，試圖調解雙方矛盾。

“不道歉就別想走！”

男生已經氣到失去理智，惡狠狠地摔了杯子，“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不是我媽，你爸爸能有錢治病，你能進北鬥？好處全讓你占了，現在你翅膀硬了，竟然敢甩我臉色？！”

周圍看戲的路人竊竊私語，方秦琴蒙受委屈的同時，更多的是憤怒。

她眼睛紅了一圈，也不再遮遮掩掩，大聲回擊：“姨母的慷慨我很感激，但北鬥是我自己考上的，跟你和你們家沒關系，更不是對我呼來喝去的理由！”

男生攥着方秦琴的手腕不松，繼續咄咄相逼：“那你現在就跟我回去，看你當着我媽的面，還能不能這麽理直氣壯！”

矛盾升級，場面将要失控，店老板急得團團轉，已經試圖聯系學校，找教務處的人來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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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突然伸來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撥出通話請求。

“喲，這不是胥學長嘛。”女生語氣輕柔含笑，被叫做胥學長的男生表情一變，倉惶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店老板身邊的穆明纓。

“明纓……”

胥洋張了張嘴，只吐出兩個字就被穆明纓打斷：“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學長還有态度這麽強硬的時候。”

她眉梢一挑，帶笑的話語中裹上一層輕蔑，嘲諷道：“怎麽，看學妹年紀小，性格溫柔，就好欺負，能彰顯你的‘男子氣概’了？”

胥洋一張臉青紫交加，剛才還盛氣淩人，可面對穆明纓，他連回擊的勇氣都沒有。

簡音歌的父親是教會理事，穆明纓家裏更有軍方的背景，他引以為傲的家境，在穆明纓和簡音歌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穆明纓朝他們走過去，左手牽起方秦琴，右手一根一根掰開胥洋的手指。

衆目睽睽之下，穆明纓将方秦琴護在身後，指着胥洋的鼻子說：“從今天起，秦琴學妹歸我罩了，她們家欠你們家的錢，我替她還，你再找她的麻煩，就是跟我過不去。”

說完，她牽着方秦琴朝店外走。

方秦琴還在狀況外，毫無反抗地被穆明纓牽着出去，簡音歌慢悠悠地跟在她們身後。

胥洋後知後覺，出離憤怒，朝前追了兩步。

腳下地面憑空蹿起一根火柱，驚得胥洋吱哇亂叫，雖然險而又險地躲開，但頭發被點燃一绺，在他額頭上燙了一個疤。

四周噓聲不斷，他理智回籠，臊得想原地挖條地縫把自己埋了。

從咖啡廳出來又沿街走了一路，方秦琴終于斷線重連，她驚疑地看看穆明纓，又瞅瞅簡音歌，朝穆明纓的後腦勺小聲喚：“是……穆學姐嗎？”

穆明纓聞聲駐足，松開她的手：“是我。”

“非常感謝學姐仗義出手。”方秦琴雙手捧在胸前，朝穆明纓鞠躬，“但欠胥學長家的錢，我自己會想辦法還的。”

穆明纓抄起手，居高臨下看着她埋低的腦袋瓜：“怎麽，你覺得我還不起？”

方秦琴驚慌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

她一着急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舌頭像打了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她覺得你是在和胥洋賭氣。”簡音歌突然插話，替方秦琴說道，“而且你今天剛幫了她，她不想再欠你人情。”

穆明纓歪了歪頭，問方秦琴：“是音歌說的這樣？”

方秦琴感激地看向簡音歌，感謝她善解人意，點頭應道：“嗯。”

“欠那人渣的錢你心裏會好受一點？”穆明纓表示不理解，“我說過的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件事就這樣吧，我不會催你還錢的。”

說完她就走了，方秦琴啞口無言。

簡音歌朝方秦琴聳聳肩，寬慰她說：“明纓做你的債主，可比胥洋好多了，你就放心吧。”

方秦琴抿唇，忽然越過簡音歌，快步追上穆明纓。

“請學姐小心胥學長。”她誠懇地說道，“表哥今天找我，是想讓我找機會接近學姐，給學姐下藥。”

“你說什麽？！”穆明纓和簡音歌同時震驚。

方秦琴垂下頭，神情很是難堪，難以啓齒：“他說女生只要……就會聽話，學姐肯定會和他複合。”

“所以你才潑他咖啡？”穆明纓感到不可思議。

方秦琴點頭。

簡音歌氣炸了，撸起袖子要回咖啡廳：“這個該死的王八蛋！”

居然想用這種腌臜的手段“馴服”穆明纓。

穆明纓拽住她的衣領，将她拖回來：“別去。”

“為什麽？！”簡音歌一聲質問，吓得方秦琴縮了縮脖子。

她恨不得立馬把那渣男人大卸八塊。

原本最應該憤怒的穆明纓這時卻冷靜得像事不關己，她朝簡音歌擺擺手，解釋道：

“現在去找他，只要他不承認，我們就拿他沒有辦法，如果貿然動手，還會落人口實，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适合卷入争端。”

方秦琴站在一邊，雖然沒答聲，卻連連點頭，認為穆明纓說得對。

“難道就這樣放着他不管？”簡音歌沉着臉哼道。

盡管還沒消氣，但她沒再堅持要回咖啡廳。

穆明纓欣慰的同時也松了口氣，簡音歌理智還在線，能聽得進別人說話，就不會亂來。

簡音歌和家裏的關系本來就緊張，如果因為她再無所顧忌地鬧騰，給簡音歌的爸爸知道了，簡音歌會承擔更大的壓力。

“他不是會參加異能大賽嗎？”穆明纓看向簡音歌，說出自己的打算，“我記得異能大賽是以五人小組為單位報名的，你要參加大賽也不可能一個人去，我們組隊，怎麽樣？”

簡音歌腦子轉得飛快，一點就通：“你打算在比賽上對他下手？”

異能大賽本就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競技賽事，就算在比賽過程中缺了胳膊少了腿，只要不留下證據，推說是意外，就很難往下追究。

穆明纓勾起唇，冷哼：“我會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氣溫驟降，周圍忽然刮起嗖嗖冷風，凍得簡音歌胳膊上起來一層雞皮疙瘩。

她搓搓手臂，摩擦取暖：“明纓，收一收，你外放的靈能強度太大了，待會兒學校來人找你麻煩。”

方秦琴也在一旁抱着肩膀瑟瑟發抖。

冷氣瞬間消失，氣溫迅速回暖。

“一塊兒回學校吧。”穆明纓邀請方秦琴同路。

方秦琴不好拒絕，于是乖巧地答應了。

“五人小組，你還有其他人選嗎？”

先前還在勸說簡音歌，沒想到轉頭自己也決定加入，穆明纓啼笑皆非，但她既來之則安之，開始主動将計劃向前推進。

每個人擅長的方向不一樣，好比力能系的學員在近戰中更能發揮實力，而像簡音歌和穆明纓她們這種主修靈能系的異能者，更擅長遠距離的支援。

簡音歌食指輕敲嘴唇，仔細思量：“嗯……考慮組員協作，大家的能力盡量互補，均衡配比的話，有一個人選。”

穆明纓接她的話：“邱小秋？”

“對。”簡音歌點頭。

“力能系A級學員，很有戰鬥天賦，的确合适，音歌你是隊長，就由你去邀請她吧。”穆明纓拍板，“這樣一來，還缺個治療……”

“兩位學姐……”穆明纓話音未落，方秦琴小小聲地喚道。

簡音歌兩人同時看向她，小女生耷拉着眉毛，很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我，我是治療系。”

說完她立即反應過來，臉頰爆紅：“我、我不是說讓學姐組我，兩位學姐肯定可以找到更優秀的治療……”

“你的評級是？”穆明纓打斷她，問得直白。

方秦琴垂頭：“B級。”

簡音歌眉角跳了跳，難掩驚訝：“大一新生異能評級達到B級，很少見啊，還是百裏挑一的治療系。”她笑出聲，怼了下穆明纓的胳膊，“咱們撿到寶了。”

“嗯。”穆明纓也笑了，認同簡音歌這句話，然後不征詢方秦琴的意見，直接定下來，“就你了。”

進展順利，五人小隊很快确定了四個人。

“只剩最後一個位置。”穆明纓喃喃說道，“我們已經有三個靈能系，再找個力能系的同學吧，音歌，你對力能系比較了解，有合适的人選嗎？”

力能系……簡音歌看着地面婆娑的樹影。

她想到了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