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習慣
小時候和老爸鬥智鬥勇的時候,林以寧屬于越挫越勇型的,每每被老爸氣得跳腳,下次還是鬥志昂揚,以至于後來她可以和林骁同志打個平手,偶爾還能氣氣他,再後來她甚至可以把老爸氣得吹胡子瞪眼,兩個人小學雞掐架這麽多年,她原本覺得自己不會在鬥嘴這件事上輸給任何人。
但沒想到有一天被調戲了竟然會詞窮,甚至臉紅。
一直到坐上車,她在副駕上發呆,還在耿耿于懷。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還有這種惡趣味。
林以寧暗暗琢磨如何扳回一城,這麽被動顯得自己很呆。
但大約老天并不幫她,半路就接到母親電話,問她在公司怎麽樣,有沒有打擾小魚,以及告知他們半個月後要回南臨。
“完了,全世界都知道我倆在談戀愛,就我爸媽不知道,為什麽?肯定是沒人敢提。”
提了說不定林骁同志能連夜從國外回來。
幹爹和老爸是發小,他最了解老爸了,老爸看起來特別不靠譜,幼稚又傲嬌,但特別護短,就覺得自己老婆和女兒是全天下最好的,誰也配不上。
小魚恰巧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沉默寡言,心思深沉,做哥哥他毫無意見,但做男友或者老公他指定不樂意。
雖然林以寧有信心搞定老爸,但她也真的怕老爸刁難小魚。
林以寧一路上都在思考怎麽把自己談戀愛的事自然地告訴爸媽。
“小魚,如果啊,我是說如果,我爸要是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陳予懷認識一毛一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聞言笑了聲:“我應該沒有那麽脆弱,我争取好好表現,不讓你為難。”
他其實并不太擔心,只要一毛喜歡他,林叔叔和阿姨遲早會接受他,一毛那麽擔心,大概是害怕他承受不了揶揄和刁難。
但她或許不知道,比起錯過和失去,這些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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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個戀愛而已,我怎麽突然覺得壓力好大。”林以寧嘀咕,“感覺這樣下去,不結婚很難收場。”
這大約就是熟人談戀愛的下場,不僅兩個人太熟悉了,兩家也太熟悉了,擡頭不見低頭見,一旦開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要麽結婚,要麽尴尬一輩子,連老死不相往來都做不到。
所以她才會更怕老爸發火,如果是完全陌生的人或許還是有考察期,甚至會大度地覺得談個戀愛而已,又不是立馬要嫁人了,心裏不爽也不會發作。但小魚就不一樣了,一旦她開口說小魚是她男朋友,所有人都會拿他當準未婚夫看待的。
“那就結婚。”陳予懷說。
嘀咕一句還被聽見了,林以寧有些尴尬:“我不是那個意思,倒也不用那麽着急。”
陳予懷覺得自己挺着急的,但他笑了笑,沒吭聲。
她說不着急,他竟然也沒反應,林以寧又覺得不開心。
在想,或許他确實不想結婚。
她這麽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很要命,談個戀愛而已,竟變得多思多慮多愁善感了。
她問梁爽:有沒有什麽戀愛秘籍,讓我學習一下。
梁爽大概在忙,一直沒回複她。
她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可得不到回應變得急躁起來,下了車,不停看手機,換鞋動作都慢吞吞的,下一秒腳腕被攥住,小魚蹲下身,給她換了鞋,她身體僵硬了一下,覺得很不好意思:“啊,那個……”
陳予懷淡然起身,中途托住她的臀,把她豎着抱了起來。
一毛俯視他,胳膊環在他脖領,只覺得心髒跳得仿佛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他問她:“在等誰的消息,那麽着急。”
表情都寫在臉上了,仿佛那裏有一只手,牽着她的心髒,她人在這裏,心卻在很遠的地方,下車的時候他牽她的手,她也只是單手握着手機,不鹹不淡地刷着網頁,隔幾秒鐘切回去看看聊天頁面,因為遲遲沒有回複而變得有些低落,眉毛都擰起來。
他那時真想拿開她手機,讓她看看自己。
長這麽大,從沒有人像她一樣,一出現就抓住他所有目光,也希望他眼裏都是自己。
“是……梁爽。”林以寧實在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而且仿佛帶着一點埋怨。
他略略仰着頭,面無表情看她,燈光給他的鏡片添了一層反光,把他整張臉襯得更冷峻了一些。
他這樣的面容,看起來是有一點薄情的。
可林以寧卻突然覺得他有一點隐忍的委屈,因為他似乎不太信,但卻沒有反駁,甚至仿佛在自我安慰:沒關系,她心裏有別人也沒關系,至少她人在這裏。
“去你房間還是去我房間?”他只是問。
鐘阿姨在逛超市,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大約是她也覺得有些心虛想補償他,她沒顧得上思考到底去房間幹嘛,合不合适,略微想了下回他:“去你房間吧!”
陳予懷踢開門,又勾了下腳尖踢上,抱她去床上放好,跪坐在那裏,扯了下領帶,摘掉眼鏡。
這片刻的功夫,林以寧才陡然醒過神,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喉嚨幹澀,遲疑着說:“這麽……突然嗎?”
陳予懷低頭,虎口卡在她脖領,虛握着,仿佛捏着一根嫩枝,小心且珍視,怕一用力,就折斷了。
嘴唇被溫熱覆蓋,舌尖抵碰到舌尖,他調整了下姿勢,好讓兩個人都舒服些,可林以寧有些緊張,手從他衣擺裏伸了進去,觸摸到腰側肌膚的時候指尖僵在那裏,他的背也僵了下,動作都遲緩了,目光深沉看她。
林以寧想說對不起,可又覺得這情況委實煞風景,于是只好低聲說一句:“你還……挺敏感。”
他似乎是笑了,指腹壓着她下巴,迫使她嘴巴張開些,繼續接吻。
她趁機抽出了手,下一秒被他塞回去:“是挺敏感,那就适應一下。”
林以寧只覺得突然就呼吸不暢了,閉着眼,整個人被他包裹着,像是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被占據了。
她仰着脖子,想要呼吸多一些空氣,卻只是被他吻得更深些,他幾乎不給她換氣的機會。
陳予懷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此刻急躁又貪婪,像個渴血的吸血鬼,碰到了致命吸引力的獵物。
“幫我把衣服脫了。”他聲音已經有些嘶啞。
林以寧終于喘了一口氣,發出的聲音顯得極為羞恥:“太那個……”
太快了吧!
他笑:“只是很難受,我不幹什麽。”
“那你自己怎麽不脫。”林以寧為自己理解錯誤而懊惱。
“可能是因為這場合……顯得有些變态。”
一邊接吻一邊脫衣服,兩個人都在床上。
林以寧勾勒了一下畫面,頓時滿頭黑線,确實好像是有那麽一點詭異。
林以寧擡手解他襯衫的扣子,小小的紐扣像是施了咒,解一顆需要十幾秒,他卻不吭聲,耐心等着。
越着急越出錯,她急得冒虛汗的時候,擡眸看到他目光,頓時手指都瑟縮一下。
她抿了抿唇,輕聲說:“難道這樣就不奇怪了嗎?”
他低聲笑起來,笑得肩膀顫動,漸漸胸腔也震動起來,半開的襯衣,被他繃緊的肌肉撐開,顯得格外澀情。
林以寧擡手給他拉了拉,拉完莫名被戳中笑點,于是忍不住笑起來,她把額頭抵在他頸窩,努力平複心情,可卻怎麽都控制不住。
陳予懷先安靜下來的,手插在她腰下,低頭齧咬她耳垂,然後緩慢啃吻她頸側,林以寧渾身緊繃着,他這樣比接吻還讓她緊張,就仿佛自己懸浮在海裏,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于是她只能緊緊抓住她。
“下午我一直在想這些。”他突然說。
腦海裏全是一些不幹不淨的畫面,心煩意亂,三心二意。
以至于現在,意亂情迷,難以克制,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就不是她脫他衣服了。
林以寧認真看着他,他眼睛摘掉之後,目光有些微的渙散,帶着點漫不經心的懶散意味,沾染了些□□,就變得蠱惑人心。
“真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林以寧感嘆。
陳予懷笑着,語調輕緩:“那我應該怎麽樣?坐懷不亂?我又不是聖人,一毛。”
林以寧:“你抱着我睡的時候挺坐懷不亂的。”
陳予懷搖頭:“裝的。”
林以寧有些不好意思了,偏過頭,故作鎮定地說:“我餓了……”
再這樣待下去,她相信他的定力,倒不太相信自己人品。
陳予懷低笑了聲,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起身扯掉襯衣,去衣櫃找了件家居服套上,順手丢了一件襯衣給她,扭頭卻看到她還在床上蜷着。
梁爽給她回了消息:哪有什麽秘籍,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對于帥哥,要抱着睡到就是賺到的良好心态,勇敢地釋放自己的愛和熱情,加油姐妹,懷挺!勇敢地上吧!玷污他的處子之身,你就是他一輩子也難忘的第一次,穩賺不賠啊!
大約勞累一天,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林以寧倒是看得直樂,回她:我是談戀愛,又不是會所找鴨子。
“會所找……”
耳邊響起小魚聲音的時候,林以寧覺得世界上最恐怖的恐怖片都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的感受,她把手機從床這頭直接扔到了那頭,回頭太猛,直接撞到了他的下巴,捂着額頭疼得龇牙咧嘴看他:“小魚,人吓人會吓死……”
他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話,掐着她的腰直接調轉了個方向,把她從這一側抱到了另一側。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不用顧忌什麽,我都願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鐘阿姨正在敲門,輕聲詢問:“要吃飯嗎?”
一毛熱得渾身冒汗,她把被子拉上去蓋住自己的眼睛,裝作看不見聽不見,她心跳劇烈,呼吸也不穩,不敢開口,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回答。
他卻故意似的,先來調戲她一句。
鐘阿姨好像有些猜到了些什麽,自言自語道:“晚飯準備好了,你們想待會兒吃也行,我今晚有點事,就不留了,有事你們再打我電話。”
他依舊不回答,林以寧有些緊張地再次踢了他一下,卻被他握住腳腕。
陳予懷慢吞吞親了她一下,故意壓着聲音說:“沒事,總要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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