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給頂流當助理 (1)

機場人多眼雜, 又都是粉絲。

所以甘糯還沒上飛機的時候，關于他和席殷還有季戰笙同時出現在機場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

席殷摟着他從人群中擠出去的動圖傳播的最廣。

熙攘的人群，卻沒有一個能和席殷比高的人, 他幾乎是鶴立雞群地摟着同樣高挑的甘糯，在推搡中前行。

周圍攢動的人影都被模糊，只有他們倆的身影親昵而清晰, 氛圍感十足。

熱搜廣場裏所有人都磕的欲生欲死。

“啊啊啊太甜了吧！”

“我席總真的男友力爆棚了啊！寶貝在他懷裏真的好小一只，麻麻憐愛了。”

“他倆是要出差吧, 席總真是走哪把小助理帶到哪哈哈哈。”

“就是說, 到底是助理照顧老板，還是老板照顧助理hhhhh”

在大家磕的正嗨的時候, 忽然有人發出了新一波視頻。

視頻是在登機口拍的, 明顯能看到是季戰笙和甘糯一起上了飛機，而席殷就站在休息室門前, 遠遠地看着他們。

視頻最後, 甘糯忽然轉頭朝席殷揮手, 席殷就也揮了揮，然後一直目送着甘糯的背影消失, 席殷仍站在原地。

戛然而止，誰都不知道席殷到底在原地站了有多久。

“我去？！這怎麽回事？”

“小糯寶貝是去出差了吧，席氏和笙哥不是有合作嗎。”

“席總那麽寵小助理, 居然舍得讓他離開？”

“就是因為寵, 所以要讓他出去多歷練吧，爹系男友沒錯了。”

“不是, 沒人覺得席總留在原地好孤獨嗎, 他這是為了送小糯上飛機, 也買了一張票吧。”

“我靠了, 我怎麽忽然覺得小糯和笙哥站在一塊也好配（咬手絹”

“我也有點點想磕......”

“我也——”

網上的風向一會一變，但大家磕CP的品味是沒變的，都喜歡好看的人“談戀愛”。

因此就這麽一會，甘糯和季戰笙居然也圈了一批CP粉，他們的鎮圈神圖就是兩人并肩的背影。

一高一矮，都穿着衛衣牛仔褲，季戰笙還幫甘糯拉着行李箱，确實非常登對。

甘糯和席殷的CP粉可不樂意了，但他們有那麽多的糧，不屑和沒糧的人計較。

身為正主本人的甘糯，還不知道自己又被拉郎了。

他跟着季戰笙坐上飛機，看什麽都很新奇。

他們買的這一趟航班被大家戲稱為“富豪專架”，各項配置都是頂級的，尤其是頭等艙的設置，每個座位都堪比一個微型酒店。

座位是休息艙一樣的設定，關上門就是獨立空間。

座位也可以調節成一百八十度，完全當床睡。

除此之外還有獨立的小屏幕可以看電影，還有小吧臺之類的，功能齊全。

空姐領着他們來到座位，笑問：“兩位先生，飛機起飛還有段時間，需要我為您們介紹功能區嗎？”

“不用。”季戰笙拒絕了，他想親力親為。

空姐走後，季戰笙把小皮箱放到座椅下，又親手給甘糯整理了下座位，“坐吧。”

“嗯。”甘糯坐到座位上，新奇地四處看。

他和季戰笙的座位就在隔壁，中間隔着過道，甘糯靠窗，季戰笙的位置卻在中間。

這不是一個好位置，本來季戰笙是打算直接買中間兩個座位，可以拼成雙人床，但席殷卻先一步給甘糯訂了靠窗的單人位，非常小心眼。

季戰笙就只好買了個中間的單人座，臨着甘糯，也好照顧。

頭等艙一共沒幾個座位，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個男人走過來。

“小糯對吧。”男人熱情地和甘糯打招呼，“我是季戰笙的經紀人，你叫我李哥就行。”

甘糯露出個有點腼腆的笑，點頭乖乖叫人：“李哥。”

好乖！

李盛安知道季戰笙最近對一個男孩特感興趣，他特意查過，知道對方被席殷捧在手心裏護着，所以聽到席殷真的把人放出來的時候，他還很震驚。

但之後他就更好奇了，很想知道這個能惹得季戰笙和席殷同時在意的男孩，到底是個什麽人。

現在見了面，他才終于明白了。

甘糯真的長得很好看，比照片和視頻裏還要好看許多倍。

單論美貌程度，他可能比被譽為“美神”的季戰笙還要驚豔。

而且更重要的是，甘糯的氣質真的太幹淨了，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和感，不像季戰笙那樣有攻擊性，甘糯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呵護。

李盛安笑的慈祥，“小糯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叫我，不用客氣。”

季戰笙好笑道：“我在這呢，有你什麽事兒啊。”

“......”李盛安都覺得沒眼看，帶了這麽多年的藝人忽然開竅，還真有點吓人。

“行了，那我先去前面了。”李盛安不再打擾他們，回了自己的位置。

季戰笙是個被伺候慣了的人，但此刻的他卻一反常态。

他坐在座椅上，親自給甘糯演示座位裏的各種功能。

“按一下這個，椅子就下去了。按這個是關門的，但你還是別關了，我也不關，這樣我就能時刻看到你，不然我會擔心。還有這個電視，按這個就打開......”

甘糯認真聽着，他說什麽都會回應，要麽點頭，要麽“嗯”一聲。

乖的不得了。

季戰笙側頭看他，毛茸茸的頭發顯然沒刻意打理，但卻有種天然的可愛，因為被衛衣帽子扣過，他發頂還豎起了兩根呆毛，随着他點頭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勾的人心癢。

他忍不住擡手揉了下他的頭發。

甘糯擡眼看他，警惕道：“你幹嘛？”

季戰笙就笑：“你頭發都炸了。”

甘糯朝鏡子看了眼，還真的有點炸。

......原來人家是好心。

甘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不該兇你。”

還是個直球選手。

季戰笙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喜歡甘糯了，真的是個越接觸越讓人喜歡的大寶貝。

他聽到甘糯和席殷的對話了，一周，一周以後甘糯就要回去找他。

但季戰笙覺得，一周以後他舍不舍得放人就難說了。

甘糯被他盯的莫名其妙，“你怎麽了？”

季戰笙回神，道：“我在想，你這個耳釘是怎麽回事。”

耳釘？甘糯下意識摸了下耳垂，溫潤的觸感從小鑽石上傳來，居然有點像玉的質感。

季戰笙要笑不笑地說：“你不覺得這個耳釘很眼熟嗎？”

“不覺得。”

甘糯大概猜到他要說什麽了，果然，下一秒季戰笙就道：“它和我瞳孔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吧。”

“......”甘糯對他的自戀程度一點都不意外。

“你是為了和我搭配嗎？”季戰笙繼續臭美。

甘糯無語道：“這是席總送我的。”您還是矜持一點吧！

季戰笙擡眉，頓時覺得這個耳釘有點礙眼。

“我說呢，跟我眼睛的顏色完全不一樣，沒我的高級。”

甘糯：“......哦。”

***

他們這次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地方都是淩晨了。

晚飯的時候甘糯點了一些吃的，發現味道很不錯。

席殷說不好吃別勉強的時候，甘糯還以為會很難吃呢。

其實以他的飯量，他點的這點東西根本不夠吃。

但他有點不好意思繼續點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些吃的能不能随便買。

之前季戰笙請甘糯吃蛋糕的時候，就看出甘糯飯量大。

現在一看他這個小表情，便心中了然，笑說：“沒吃飽可以再點別的。”

“不用了。”甘糯對他還是很客氣，這要是席殷，他肯定就不管不顧地點了。

季戰笙道：“我也準備再點幾道，你陪我再吃點呗。”

“你沒吃飽嗎？”

“對啊。”季戰笙笑道，“我這麽年輕，飯量很大的。不像有些人，年紀大了吃不了太多。”

甘糯覺得他說的“有些人”可能是席殷，但沒有證據。

不過他還是小聲反駁道：“席殷是為了保持身材才吃的少，他現在能走路了，肯定吃的就多了。”

季戰笙眉心一跳，笑的可危險：“小甘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別提別人了。”

“不是你先說的嘛。”甘糯小聲。

季戰笙：“......我的錯。吃飯吧。”

季戰笙并沒有他說的那麽能吃，他是藝人，也要保持身材的。

所以最後兩份餐點幾乎全都進了甘糯的肚子，他滿足地擦擦嘴，飽啦。

吃過飯後，季戰笙領着他去隔壁艙的小酒吧裏消食，李盛安也跟了過來。

季戰笙讓人給甘糯調了杯草莓乳酸菌甜酒，“嘗嘗。”

甘糯之前和席殷喝過一口酒，很難喝，但他還是接過這杯抿了一口。

“诶？”甘糯驚訝地又抿了一口，“好好喝啊。”

季戰笙就笑，舉杯和他碰了一下，“來個男人之間的碰杯。”

甘糯被逗笑了。

怎麽說呢，他一開始确實有點怕季戰笙，但後來發現他其實沒有席殷那麽吓人的氣場。

而且因為他時常笑嘻嘻吊兒郎當，反倒很好相處的樣子。

季戰笙看着他，輕抿了下杯裏的酒。

烈酒入口，一路燒進胃裏帶出火，火勢蔓延，心口都在微微發燙。

李盛安舉着保溫杯喝了口茶，笑呵呵道：“小糯，你知道季戰笙要參加什麽節目嗎？”

甘糯搖頭，他就知道是個綜藝，別的一無所知。

李盛安道：“他要參加的是一個全景演藝類的解密綜藝，就是類似于那種實景劇本殺。”

“劇本殺啊，那我聽過。”

甘糯沖浪小達人，自然是聽過的。

李盛安介紹道：“因為這個是演藝類的綜藝，需要嘉賓們全情投入，所以季戰笙要在規定場地裏待兩到三天時間，一直都不能出來。”

甘糯看向季戰笙。

如果他不能跟着季戰笙，那就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主角攻受了，不過季戰笙被困在場地裏，也遇不上什麽人，甘糯跟着去好像也沒什麽意義。

“那我可以自己出去玩的。”甘糯說。

季戰笙搖頭：“你自己我不放心。”

李盛安接道：“其實也有個解決辦法，你們倆一起參加節目就好了，可以給小糯加一個可有可無的身份。”

“這樣不太好吧。”甘糯蹙眉，這種似乎叫資源咖，很不好的。

“沒什麽不好。”季戰笙哄道，“你以我助理的身份進去就好了，我這麽一個大明星，參加節目帶助理多正常。”

甘糯還有點猶豫。

季戰笙抛出最後的籌碼，“這個節目可是破命案找兇手的，就像柯南一樣。”

甘糯喜歡柯南衆所周知，從他微博上曬得辦公室日常就知道，他幾乎每天都在刷柯南。

季戰笙一定要帶着甘糯來參加節目，除了滿足私心之外，也是想讓小助理趁機過過偵探瘾。

聽到這個，甘糯果然心動了。

“那、那我真的不會添麻煩嗎？”

“當然不會。”季戰笙看經紀人：“是吧？”

“是啊。”李盛安笑呵呵道，“放心吧，我肯定給你安排好。”

晚上甘糯簡單地沖了個澡換了睡衣，回來的時候季戰笙已經幫他把床鋪好了。

“謝謝你啊。”甘糯沖他笑了下。

季戰笙打量他一圈，睡衣是銀白色的綢緞面料，甘糯本身的皮膚也白的晃眼，從領口洩出來的鎖骨非常漂亮。

因為剛被熱氣蒸騰過，甘糯的臉蛋和脖頸還都泛着一點粉。

在半幹的發絲映襯下，有種微妙的暧昧感。

季戰笙笑着起身，“休息吧，我去洗漱。”

“好。”

甘糯今天有點累，躺下沒多久就睡沉了。

夢裏，他好像來到了一座山頂。

他坐在崖壁上探出來的一顆古樹枝丫上，身上穿着不知道什麽面料的長衫，周圍有稀薄的雲霧流動。

明明坐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他卻沒覺得有一點心驚，反而自在地晃了晃腿。

他沒穿鞋，雲霧從他的腳背上游動而過，像有生命一樣。

甘糯有點癢，他踢了踢那一小片雲霧，笑說：“你幹嘛呀，癢。”

雲霧向後退去，周遭的薄雲都被無形的風吹散，又聚攏，漸漸從純白變作濃墨般的黑。

......

甘糯迷迷糊糊睜開眼，季戰笙放大版的帥臉出現在視線裏。

甘糯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神情懵懂。

季戰笙覺得心髒被人軟軟地蹭了一下，他忍不住地笑，擡手在甘糯頭上輕輕揉了揉：“咱們快到了，醒醒覺。”

“喔......”甘糯坐起身，“好困啊。”

“一會下飛機直接回酒店，可以接着睡。”

甘糯點頭。

他轉頭看向窗外，天還是暗的，在建海市迎來晨光的時候，這個城市還沉睡在夜裏。

黑沉的外景，隐約能通過飛機的光亮看到一些濃雲。

黑色的雲。

甘糯想起他曾在席殷身上看到的那些黑霧。

也不知道席殷現在在幹什麽，那些黑霧他有沒有解決掉。

飛機落地後，甘糯第一時間給席殷發了條消息，說明自己已經平安降落。

下一秒，席殷的越洋視頻就打了過來。

季戰笙正帶着甘糯往外走，聽到聲音立刻看過來，“誰？”

“席總。”甘糯說着就接起來，發現席殷穿着西裝，似乎已經準備去上班了。

“你要上班了呀？”他問。

席殷笑說：“是啊，你是不是沒睡好？”

“嗯，沒睡夠。”

“那到了酒店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和我說一聲。”

“好。”

季戰笙攬住甘糯的肩，湊到手機鏡頭前笑道：“席總，你這控制欲也太強了，別吓到我家小甘糯。”

席殷蹙眉，“你離他遠點。”

季戰笙就笑，把甘糯摟的更緊了，頭還往甘糯頭上靠。

甘糯把他推開，不開心道：“你別這樣，我不喜歡。”

簡單的“不喜歡”三個字季戰笙就沒招了，只好嘆氣，“好，我不碰你。”

席殷看着甘糯氣鼓鼓的小臉，心情陰轉晴。

他溫聲叮囑道：“你的其他行李已經送到酒店了，你和前臺說一聲就能拿到。”

季戰笙輕嗤，陰陽怪氣道：“你打聽得倒是清楚。”

“是啊。”席殷直白道，“我總要防着點什麽人圖謀不軌。”所以要把一切都打聽好，以防萬一。

季戰笙還想再說點什麽，甘糯急忙搶先一步道：“席總，那我先挂了啊。”

“好，晚安。”

“嗯嗯。”

挂了電話，他們也走到了接他們的保姆車旁。

季戰笙讓甘糯先上去，然後自己進去後坐到他身邊，李盛安坐進副駕，和司機聊了起來。

季戰笙看着甘糯，酸道：“你就那麽聽他的話？”

“他是擔心我。”甘糯說。

真就這麽信任嗎？

季戰笙有種明顯的失落和遺憾，如果是他先和甘糯相識，是不是甘糯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沒關系，這世界上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甘糯的信任和依賴也一樣，他會搶過來，成為甘糯心裏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

一覺睡到大天亮，甘糯總算是把時差倒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下時間，是這個城市的上午十一點多，席殷那邊應該已經快晚上下班了。

他和席殷說了一聲自己醒了，席殷很快回複，讓他玩的開心。

席殷其實很想時時刻刻和甘糯視頻，但他不能，他總要給甘糯一點空間，不然真像季戰笙說的，讓甘糯厭惡他就得不償失了。

甘糯簡單地洗漱了下，然後就發現季戰笙也給他來了消息，問他起床沒有。

回了消息沒多久，季戰笙就過來敲門了。

他拿了甘糯的手機和房卡，然後就自然地牽着甘糯的手往外走，“走，笙哥帶你吃好吃的。”

“什麽好吃的？”

“正宗披薩。”

到了餐廳，甘糯發現李盛安也在，還有幾個他不認識的人，大家坐在一張桌子上，非常熱鬧。

李盛安眼尖地瞧見他們，立刻招手。

甘糯和季戰笙走過去坐下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們，甘糯也發現這幾個陌生人好像都是明星，他之前在網上刷到過。

“這位就是小糯助理吧。”一位矮矮胖胖，看着特別喜慶，笑起來眼睛都沒了的男人熱情道，“真人比照片裏更好看啊。”

李盛安介紹道：“小糯，這是馬導，咱們這個節目的導演。”

“您好。”甘糯禮貌點頭。

李盛安又給他介紹了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叫蔣守誠，四十出頭的年紀，是很有名的綜藝主持人，情商極高，圈內人緣好，圈外路人緣也好，是國民級別的老牌主持人。

女的叫齊彩星，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是實力很強的唱跳女歌手，海外粉絲很多，看起來有點腼腆，和甘糯打招呼的時候害羞的臉都有點紅。

馬導笑說：“這兩位都是和你們一起參加節目的，還有四位老師已經去化妝了，等會吃完飯你們也得開工了。”

“是，化妝師和服裝我們都自己準備好了。”李盛安道。

馬導點頭，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甘糯，道：“小糯，這是你的劇本。戲份不多，主要就是跟着笙哥一起走戲就行了，他會帶着你。”

“好。”

甘糯接過劇本，還有點小緊張。

他還是第一次演戲呢，還有劇本，這體驗感絕了呀。

季戰笙一直看着他，發現他的每個小表情都直戳萌點，他不自主地就盯着人傻笑。

“咳！”李盛安輕咳一聲，想讓他注意點，別癡漢的那麽明顯。

季戰笙瞥了他一眼，根本沒當回事。

他湊近甘糯，拿着菜單小聲道：“想吃什麽？”

甘糯看了眼菜單，大多數都是各種各樣的披薩，還有些其他的小餐，看起來都很不錯。

他矜持地點了一份沙拉和菠蘿披薩，季戰笙就又點了些別的，量很大。

“點的有點多吧？”李盛安道。

其他人也覺得有點多，因為他們已經點過一些了，只不過沒好意思提醒。

季戰笙不以為意：“餓了，什麽都想吃點。”

甘糯悄悄看他，恰好對上他視線。

季戰笙就沖他眨了下眼。

甘糯抿唇。

果然，季戰笙是怕他吃不飽呢。

一大桌的餐食端上桌，都是快餐，但做法和味道一點都不輸高級大餐。

甘糯也沒繼續矜持，他雖然吃的很文靜，但速度卻很快。

并且他吃飯的時候真的很香，就連一直刻意保持身材，多一口都不吃的齊彩星，都被他影響着多吃了兩塊披薩，卡路裏直接超标。

甘糯很快就把他點的那兩樣吃完了，季戰笙就把自己面前的往他那裏推了推，動作隐秘，但桌上的人都看出來了。

一時間衆人心中都有了猜測，季戰笙顯然是對這個小助理上心了。

桌上氣氛有些安靜，蔣守誠習慣性地調解氣氛，關照新人。

他笑說：“小糯，你是第一次來這個節目，我給你介紹一下規則怎麽樣？”

甘糯急忙擦擦嘴：“好的，謝謝您。”

蔣守誠笑出聲：“沒事，你吃你的，不用這麽拘束。”

甘糯看季戰笙，見他點頭，他才又接着吃。

季戰笙心裏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甘糯最信任最依賴的，都是他。

他終于切身感受到原來被甘糯親近和依賴，是這種體驗。

還別說，真的很上頭。

“其實規則很簡單。”蔣守誠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身份，然後我們要去的地方會發生一場命案，還會有NPC提供線索之類的，咱們根據線索找到兇手就可以。”

齊彩星似乎對甘糯也很有好感，腼腆的女孩也主動開口道：“你的劇本上會寫故事背景和你的身份，你只要演出劇本裏的人設就可以了。不過也不用時時刻刻演，需要的時候節目組會讓你重新拍某些場景。”

她說的很直白，馬導樂道：“這種話當着我這個導演說多不好。”

一桌人都笑起來。

吃過飯後，幾人就分開回到房間，請來的造型師開始給大家化妝。

他們這次的故事基調有點暗黑和陰郁風，場地據說也是一個百年古堡，住過貴族的那種。

所以為了配合這個基調，他們要在晚上十點鐘開始按照規定順序入場。

而節目組每次都會直播大家的入場畫面，簡單做個預告，等下周節目剪輯完成才會播出正片。

化妝時間還很寬裕，所以李盛安沒給甘糯找其他造型師，而是準備讓他們的禦用造型師給他和季戰笙一前一後地做，反正時間夠用。

季戰笙先化妝，甘糯就在他身邊看劇本。

甘糯的劇本确實很簡單，只有薄薄兩頁，第一頁是整個故事背景，後一頁是他的身世。

故事裏，甘糯飾演的是季戰笙的侍從，季戰笙是他的主人。

因為收到請柬，他陪着季戰笙在1號晚上十一點整到達薔薇古堡，準備參加4號早上的一場宴會。

但2號早上的時候，古堡的管家就發現古堡主人死在了自己的房間，死狀凄慘。

而通過管家的了解，他确定兇手就在包括甘糯在內的七位來賓之中，他們只有找到真正的兇手，才能離開古堡。

除了以上信息之外，還有些甘糯和季戰笙在這幾天裏必須要做的事，也就是他們要演出來的部分，還有臺詞。

甘糯的臺詞只有幾句有用的，剩下的都靠他發揮。

很簡單嘛，而且因為是臨時加入的角色，所以甘糯的戲份很少，但甘糯還是有點興奮。

他合上劇本的瞬間忽然一頓。

然後急忙再次翻開劇本，看到尾頁上印着劇本打印出來的日期，時間居然是五天前！

所以這個劇本不是今天才臨時做出來的！

甘糯轉頭看向季戰笙，“你是不是騙我了？”

“什麽？”季戰笙被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蒙了。

“這個劇本早就印出來了。”甘糯走過去給他看日期，“我這個角色你早就想要加了是不是？”

造型師和李盛安都在他旁邊，聞言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心虛的不要太明顯。

季戰笙笑出聲：“你怎麽這麽不好騙啊。”

甘糯一怔，席殷好像也說過這句話。

不是，這不是重點。

他問季戰笙：“所以你那天把我騙去咖啡廳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帶我來了吧。”

“沒錯。”

甘糯撇嘴：“你還挺坦蕩呢。”

季戰笙就笑說：“就是想帶你出來玩，知道你喜歡柯南。而且席殷那種沒意思的人，根本不會想到還有這種玩法，你只有跟着我才能玩更多好玩的。”

甘糯：“......不要拉踩。”

“呦，你還知道這詞呢？”

“哼。”甘糯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我知道你是好心，所以不兇你了。但你不要再說席總壞話，我不開心。”

季戰笙嘆氣。

甘糯無所事事，忽然道：“我能看看你的劇本嗎？”

“嗯，就在那個抽屜裏。”

甘糯翻出他的劇本，發現裏面內容比他的多很多。

“你不會是兇手吧？”甘糯翻開劇本。

季戰笙閉眼讓造型師給他噴發膠，“不是，我這個角色沒什麽重要戲份。”

這才方便他公費“戀愛”，別人戲份多，又要忙着破案和隐藏兇手身份，但季戰笙的戲份卻大多數都和甘糯有關，基本都是促進感情的小互動，非常心機。

甘糯看着劇本裏的故事，越看越震驚。

原來季戰笙在這個故事裏不是人！

一個小時後，季戰笙化好妝，換好衣服從裏間走出來。

甘糯眼睛一亮。

季戰笙穿着純黑色的西裝，就連襯衣都是黑的，但領帶卻是血一樣的暗紅。

西裝外面，他還披了個質感十足的披風，外黑內紅，帶一點小立領，配合着他向後梳開的頭發和幽邃的藍色瞳孔，把那種非人般的妖異俊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走到甘糯面前微微彎下腰，輕笑道：“滿意嗎，我的小侍從。”

“特別帥！”甘糯向來不吝啬自己的誇贊。

季戰笙心一跳，忽然覺得有點飄，控制不住地想嘚瑟。

他站直了看向一旁的李盛安和造型師，像只開屏的孔雀，嘚瑟道：“看見了嗎？他誇我帥。”

李盛安：“......”

造型師：“.........”

“行了，趕緊給小糯化妝。”李盛安實在沒眼看。

他扯着季戰笙去裏間，唠唠叨叨叮囑他在鏡頭前克制一點，別被人看出他真的對甘糯有心思。

“這種事怎麽可能控制得住。”季戰笙無所謂道：“再說了，就算看出來又怎麽樣。”

他雖說是頂流，但卻是靠作品吃飯的，對自己的戀愛觀從來都沒掩飾過——喜歡就追，追了就公開。

至于沒追到這個可能性，他想都沒想過。

但面對甘糯，他總是有點不安，這個小助理确實不好追，而且還有重量級的情敵虎視眈眈，季戰笙有必要再給自己加點碼。

甘糯還是第一次做造型，覺得很新奇。

造型師是個溫柔大姐姐，她仔細盯着甘糯看了會，無奈道：“小糯你這個底子太好了，根本沒什麽可化的，感覺再加點什麽都是多餘。”

“啊，那怎麽辦吶。”甘糯無辜地看着她。

造型師瞳孔一顫，被這個小眼神萌到了。

她輕咳一聲，“我、我給你弄一下頭發吧，妝就不化了，不然你帶着妝也不舒服。”

“好啊。”

造型師回憶着甘糯在故事裏的角色，再想想自家老板那個邪魅狂狷的造型，最後大手一揮，給甘糯燙了頭可愛的小卷。

本就蓬松柔軟的頭發，燙過之後直接把“好撸”程度翻倍。

而且這樣的發型，削弱了甘糯五官的明豔，突出了他幹淨單純的氣質，越發顯得可愛好揉巴。

等他換好量身定制、黑紅相間的燕尾服出來的時候，季戰笙瞬間坐直了。

燕尾服是個非常考驗身材的款式，細細的腰身、筆直修長的雙腿，挺拔的肩頸，每一處都将甘糯的身材優勢顯露無疑。

纖細清淡的少年感蓬勃而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獨特的青澀，像在隐秘地誘惑着人去觸碰、去玷污。

季戰笙緊緊盯着他。

他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擁抱、親吻、深刻地占有面前這個人。

親自為他染上屬于自己的味道，深深地烙進他的最深處。

屋裏另外兩人都離開了，只有季戰笙一個。

甘糯看着他，發現他神情兇了吧唧，怪吓人的。

他暗戳戳選定了拳擊手技能，一但季戰笙想幹點啥，他一拳就可以揮出去。

自從被季戰笙在會所裏拖進包廂，又被席殷強制啃脖子之後，甘糯就學會提早警惕了。

這個世界的男主們都怪怪的，一言不合就要欺負人，很可怕。

季戰笙忽地笑了，恢複了往常的散漫。

“就是看你太好看，一不小心看呆了。”他站起身，拿出手機走過來，“小帥哥跟我合個影呗？”

甘糯還有點防備，但對方似乎真的只是想合影。

“好吧。”看在季戰笙帶他嘗試這麽多新事物的面子上，他可以和他合影。

季戰笙摟住他的腰，湊過來幾乎和他臉貼臉地拍了一張，動作娴熟迅速。

甘糯都沒來得及偏頭，一張親昵的貼臉合照就被框在了鏡頭裏。

“漂亮。”季戰笙非常滿意，拉着他又拍了幾張。

後面幾張他都沒像剛才那麽貼，甘糯就很給面子地配合他，對着鏡頭又笑又比耶。

拍了大概二十來張，季戰笙才放過他。

席殷這邊已經是深夜，他幾次想要給甘糯發消息，但看看一個小時前甘糯剛給他發的劇本照片，還是沒敢再打擾。

他說好三個小時聯系一次的。

“嘀嘀——”

微信震了兩下，他立刻點開，卻發現是季戰笙。

對方發來的是兩張合照，畫面裏的兩個人都那麽好看，看起來那樣親昵和開心。

席殷從床上起身，拿了盒煙走到陽臺。

他點了根煙，而後重新點開照片，将畫面放大，屏幕上只留下甘糯的臉。

換了造型的小助理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可愛，更好欺負。

可這樣的甘糯，此時此刻卻在別人身邊。

席殷焦躁地抽了口煙，青灰色的霧氣散出去，他周遭不受控地彌漫起一層深沉濃稠的黑色霧氣。

“嘀嘀——”

微信又震了震。

席殷一頓，急忙點開。

是甘糯給他發來的消息，也是幾張照片，但卻都是單人照。

霧氣消散，席殷不自覺地笑起來，仔仔細細看着照片裏的人。

每一張裏的甘糯都笑的特別開朗，特別可愛。

而這份可愛，是他想要和席殷分享的。

照片之後，甘糯還發了一條消息：【席總，這個卷毛顯得我頭好大呀。】

席殷失笑，回複道：【不會，特別可愛。】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很喜歡。】

甘糯收到消息後頓覺有點羞恥，這位反派先生怎麽還沒想明白呀，他們之前是友情！友情！

他給席殷回了個小貓做鬼臉的表情，決定三個小時不理他了，讓他冷靜冷靜。

季戰笙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又在盯着他看，忽然道：“你臉怎麽紅了？”

“啊？”

季戰笙笑了，“沒事，咱們也該收拾收拾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