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夏姝悠閑地吃完藥人特定的吃食後,就有婢女進來幫她梳裝打扮,說是閣主要見她。對于閻淵,她的印象最深的是當初他掐自己脖子的時候。

那種窒息的痛苦,夏姝現在還記得。

她現在一想起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然而,夏姝只能擺着一張單純臉,懵懂地點點頭,任婢女為自己換好一身湖綠色的雲錦長裙,将如墨的長發挽成雙鬟的樣式,再掐一朵镂空金蓮花對稱着戴上,流蘇順發髻垂在耳邊。婢女瞧了瞧覺得少點什麽,又在夏姝額前細細描上一朵紅色的火雲花紋。

當閻淵看到夏姝這樣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閻淵眼裏簡直要被那個窈窕的身影給攝取了心神。

他唇角微勾,道:“不錯。”夏姝一臉懵逼。

她內心吐槽無限,面上卻還要裝出呆呆傻傻的樣子。她擡起眼望着他,眼裏還是以往的清澈。

那雙眼裏再一次滿滿的全是他的倒影。

閻淵覺得自己的心被莫名的悸動了一下,但他只當這是一個男人看到美麗女子都有的反應。

閻淵靠在榻上,用手襯着下巴。看一眼自己旁邊,朝夏姝道:“過來這兒。”

夏姝怯怯的走了過去,有點害怕的樣子。她歪着頭想了一會,頭上的流蘇也随着她的動作傾斜着。最後才上前坐在了閻淵身邊。

閻淵挑起夏姝的尖尖的下巴來,夏姝溫順的看着他。

閻淵盯着看了很久,最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你是誰?”閻淵問道。

夏姝有些茫然,似是忘了自己是誰。

“夏姝。”閻淵說道。“你叫夏姝。”

夏姝乖巧的點點頭,跟着閻淵重複說道:“我叫夏姝。”

“你記得孫佩之嗎?”

夏姝依舊是那副表情看着他,沒有一絲波瀾。

閻淵似是早就預料到了,他眼神複雜,帶着幾絲嘲諷。

“乖,”閻淵用手一勾,将她圈在懷裏,“告訴我,你真的不記得了麽,嗯?”他鳳眼中波光流轉,濡濕的氣息細密地噴在夏姝的耳朵裏,最後那個尾音直直酥進了人心眼裏。

夏姝沒說話。但夏姝的耳朵上很快變得通紅。但她依舊是那副表情,自然的看不出一絲裂痕。

見夏姝如此,閻淵便也不再說什麽,他手一松,放開了夏姝。就像是失去了興趣。

一瞬間,他似是輕松又似是失望。

“你在說什麽?”夏姝呆呆的問。她面容精致,笑容甜美,卻沒了感情。

她已經忘記當初那個願意付出生命去追尋的人了,也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她嘴唇上揚的弧度,既單純又殘忍。不知是在朝笑着誰人的癡情愚蠢。

可能,此時此刻她為之深愛的人在和別的女子溫柔甜蜜,耳鬓厮磨。

早已忘了她。

婢女進來來,将夏姝帶了下去。閻淵又恢複了一貫的神情。陰影将他一半的面容遮住,他閉上眼,開始安心的等待着幾日後的最終治療。

她為那人明亮的笑容,她為那人流的眼淚,她為那人受的苦痛折磨,都将要随風散了,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會記得。

在最終治療的前一天晚上,夏姝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興奮,當然。她睜着大大的眼睛,明日就能完成任務了,夏姝感覺全身的血液的都在叫嚣着,沸騰着。

她對着黑暗,伸出了手。仿佛一切都是唾手可得。

一個快穿者每年都會接受十個任務,到年終,系統會給快穿中經驗值最高的人送出一份年終獎勵。

那是擺脫快穿身份,通往重生大門的鑰匙。

快穿者,無限輪回之人。

他們是一群孤獨寂寞的幽靈,從來沒有人認識他們、也沒有人了解他們。

他們扮演着別人的人生,經歷着比別人更多的生離死別,他們不會死,這是和系統簽訂契約的重要條件。

無限的輪回中,他們承載着越來越多角色的感情,卻忘記了自己的一切。

起初,認為成為快穿者是種幸運。成了快穿者,才知道這其中難言的心酸。

說游戲人間的,那是笑話。

快穿,其實是個無盡的詛咒。

擺脫詛咒的唯一方法,是年終獎勵裏那把通往重生的鑰匙。

得到了它,就會重生。

每年都有人為了那把鑰匙争得頭破血流,馬上,夏姝就要得到它了。

她将自由,将獲得新生。

輾轉難眠,夏姝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好多個世界的情景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上映。

她記起很多個世界的劇情。有戰亂紛雜的、也有平淡的溫馨生活、有無邏輯的甜爽、也有精确嚴謹的推理。

但世界繁華如錦,她卻始終只是一個過客,鮮血和愛恨都沒能在她眼裏留下任何痕跡。

她記得,有一次她扮演的是一個農人的妻子。

那個農人樸實英俊、憨厚忠貞。他會爬到山頂,給她摘最好的花朵戴在髻邊,會把最甜的果子全都留給她吃,冬天裏出門會将她的手捂在懷裏,夏天睡覺會幫她趕蚊子。

“如果有一天,我變了,我不再溫柔賢靜,不再善良可親,或許和現在完全是另一個性格,你,會愛我嗎?”她問。

“說什麽胡話呢,那不就是另外一個人了嗎。可我愛的,就是你啊。”

明明是如火的夏日,那一刻,她感覺入制冰窖,冷的幾乎發抖。

快穿者不能在任務中投入過多感情,系統冰冷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起,我要給你懲罰。

她雙眼無神,任系統處置。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她依舊笑嘻嘻的,經驗值一年比一高,任務一次比一次完成的好。

夏姝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這都是多久的事了,怎麽突然想起來了。只是如今再想,當時的自己也未免幼稚可笑,若是現在有人說給自己聽,自己定會當做個笑話笑上一場。

快穿馬上就要結束了,什麽事情到最後,都會勾起人的一點傷感吧。

夏姝想着,真是老了,一點小事也要想半天。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年紀了。

陰暗幽靜的偏僻洞穴。洞口出雜草叢生,洞中卻另有天地。

各式各樣的小刀在羊絨的皮布上依次擺開,旁邊擺着許多瓶瓶罐罐,還有各種說不上名字的藥材。洞中夜明珠散發的光亮照出藥君興奮的通紅的臉。

夏姝躺在一塊巨大的寒冰上,事到臨頭,她反而非常平靜,簡直像個真正的藥人一樣。沒有一絲任何感情波動。她的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現在夏姝的進度條只剩百分之二了。

閻淵在一旁觀望着,神情嚴肅。

夏姝全身赤果被铐在寒冰上,動彈不得。夏姝:這個場景怎麽莫名熟悉....我和鐐铐君果真有緣。

藥君取一杯藥酒淋在夏姝身上,先做些簡單的麻醉。再在夏姝胸口處撒上些碎的綠色汁葉。

最後,他拿了一把寒鐵制的柳葉刀,放在在火上烤了烤,又往上淬了一層白色的藥粉。

刀刃寒光逼人。他的眼神冷靜沉着。

藥君上前盯着夏姝的胸口看了一會,似是在确定心髒的位置。他将手放上摸索了幾下,最終确定了位置。白皙的肌膚上,心髒處被刀劃了一圈血痕來定位。他終于拿起刀具,順着邊緣插了進去。

心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刀子割破肌膚,刺入到血肉中。她聽到進度條叮了一聲,還有百分之一。夏姝卻心中狂喜,馬上就可以...

突然,藥君手一頓。

一旁的閻淵突然站起來,他脊背挺直了朝着洞口。

一群手執兵器的人站在洞口,他們人數極多,幾乎擠滿了洞口。每個人都面容冷酷,眼神兇惡。

他們手上的兵器都有着一個半魚半蟲的章紋,那依稀是個“君”字。

夏姝:.....心好痛...

她頭一歪,便不省人事。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