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房屋裏兩人大眼瞪小眼。被君攸寧這樣注視着,夏姝覺得渾身都緊張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君攸寧的衣服是她無意識的時候給穿的?
君攸寧看着面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她身上萬分狼狽,手上還有鐐铐。他想起來了這是從靈日閣抓回的那個少女。
君攸寧頓時面色不善,溫和的雙眼也變得淩厲起來。
夏姝見狀不好,她淡淡的說道:“莊主,我是救你的大夫。”
君攸寧掃視周圍一眼,周圍沒有任何救人用的醫具。他微微皺了皺眉。
夏姝忙拿起一杯水來,她特別無辜的說道:“這個,我是用這個救你的!”
君攸寧:.......
夏姝見他除疑惑警惕也并無其他神色,心裏暗松了一口氣。看來他沒有發現她之前脫光他衣服的事。
夏姝微笑道:“恭喜莊主康複,我這就請君小姐進來。”她微微颔首,那優雅白皙的脖頸一下子晃了君攸寧的眼。
君莉早就在外支着耳朵聽了半天,夏姝此話一出,她就沖了進來。
但到了君攸寧面前,卻反而停下了。
“哥哥,你、”君莉躊躇着,怕這只是一場夢境。
君攸寧撐起身子來,他伸出手輕輕摸着君莉的頭,“沒事了。”君莉本來是想要堅強一點不讓哥哥操心的,但一聽這話,她鼻子一酸,幾乎難以抑制住的,覺得委屈難過。
她想說哥哥我已經長大了,但出口的卻是哽咽的抽泣。最後,終于忍不住了,她上前撲在君攸寧懷裏,像過去一樣,那裏永遠是她避風的港灣。
君攸寧心疼的看着懷裏妹妹瘦削了的身子,這段時間真是難為她了。
夏姝正打算默默退下,君莉卻一把叫住了她。
“這次多虧了這位姐姐!是她救了哥哥!還有那次暗殺,也是姐姐救的我!哥哥還記得嗎?咋們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君莉上去拉住夏姝的手,将她帶到君攸寧面前。
君攸寧眸色淡淡的,那裏就像水一樣平靜柔和。他看着夏姝,也是淡淡的,沒什麽表情。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良久,他勾起一抹淺笑,“當然,救命之恩,君某定當結草銜環,永世難忘。若姑娘不嫌棄,就先在此住下吧,君某定要好好答謝姑娘。”
夏姝還沒做反應,君莉倒是先興奮的一把抱住夏姝。
“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這位姐姐姓夏,單名一字,姝。就是那個’靜女其姝’的’姝’。我覺得這名字倒是真配姐姐這副美貌呢。”君莉捂嘴笑道。
夏姝羞撇一眼君莉,然後朝君攸寧道:“莊主這般客氣,莊主能收留夏姝住下,夏姝就感激不盡了。夏姝如今是罪囚之身,不敢有過多要求。”
潛臺詞是,所以倒是給她打開鐐铐啊.....
君攸寧一看夏姝此刻的樣子,了然。他道:“是我思慮不周了,待會我就讓人帶姑娘下去梳洗。只是這鐐铐,是不大好開的。此鐐铐名為三日鎖。三日為一輪回,只有每一輪回的第三日才能打開。若在其他幾日強制開鎖,這鐐铐會拷的更緊。剛剛,我算了一番,今日是輪回的第二日,要等明日才能打開。夏姑娘先委屈一下,明日我再派人為姑娘開鎖。”
君莉也在一旁應和道:“正是這樣,我也是見了姐姐戴的是這鎖才沒讓人給開的。要不然倒是害了姐姐。“
夏姝:你們會玩。
她笑道:“鑄劍山莊果然名不虛傳,這般精巧的鐐铐,我也是今日才得見着。”
君莉道:“那當然,我們鑄劍山莊不光在鑄劍方面是一等一的好手,其他的精致技巧也是世間少有的。再說哥哥,他可是這般奇巧技藝的天才。諾,這把鎖就是哥哥做的。”
君攸寧都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夏姝也暗暗覺得好笑。
君攸寧道:“只是些小技藝不值一提,夏姑娘術精岐黃,懂得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只用一杯水便救了君某一條命,此等醫術,可謂着手成春,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了。“
夏姝神情略微羞澀道:“兒時一位神醫曾将畢生醫術交付于我,只是我愚笨,只會了這一個。此術用來也是有極多缺陷的,最主要一個是,此術對術者本身損傷極大,恐怕一生也不能用幾次。”夏姝在心裏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她此刻便是臉色蒼白的厲害,看上去虛弱極了。君莉道:“此等神奇的術法,想來也該如此。姐姐定是心神耗費過度,哥哥趕快命人帶姐姐去休息吧。”
君攸寧道:“如此,姑娘先下去休息吧,我就不勞累姑娘了。有什麽要求和侍女說一聲便是。”
夏姝想着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她謝道:“多謝莊主。”
“姐姐快去吧,我這幾日就不去煩姐姐了,姐姐先好好養幾日。”
之後便有婢女帶着夏姝下去了,夏姝因為心口處的傷痛,走路時,有點微微弓着背。
君攸寧在後面看着夏姝的姿勢,他眼中明滅不定。
婢女為其梳妝洗沐過後,夏姝讓她去要了一些尋常的紗布,傷藥之類的,還有一些醫書,說是也想看看尋常的醫術以增進技藝。
婢女是個知道內情的人,對這個救了自己家莊主的人很是尊敬,夏姝一說,她便立馬拿去了。
婢女走後,夏姝才敢捂着心口蜷縮着。那裏還在隐隐做痛。
想起崩的不像樣子的劇情,夏姝就更頭痛了。她現在要趕緊找到閻淵,然後讓他取了自己心。據快穿的規則來看,這樣也算完成任務了。
藥人的壽命只有一年。她要在這一年之內完成任務,否則,她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永遠飄蕩在這個世界裏。
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
君攸寧這次沒能抓住閻淵,想來會一直搜找,她跟着君攸寧一定能有閻淵的下落。如今之計只有随機應變,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一定來得及,還有一年。她是今年春天裏五月三日成的藥人,到明年春天之前,她都還有機會。
夏姝輕嘆。
她的劇情到這裏就完了,今後她要過沒有劇本的生活,這意味着,她的任務會更加艱難,她無法預料到之後會發什麽。她做什麽,再也沒有劇本規定的條框了,這一點,讓夏姝很不習慣。就像是提線木偶的線斷了,木偶沒了依托,反而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快穿者沒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只能按劇本中角色的設定來進行活動。盡管已經沒有劇情的束縛,她卻還是會下意識的按原主的想法行動。
她好像已經漸漸失去了真正的自己。
戴着面具穿梭在無盡的世界中,以為自己很灑脫,但沒料到,面具戴久了,想摘,也摘不下來了。
傍晚,門響了,婢女說是君攸寧送了一碗義氣補神的藥來,夏姝端着那碗藥,燈光下,藥的色澤瑩黃,氣味也不是淡淡的藥香,并不濃稠發苦。該是名貴的藥材加上一個好的熬藥人才能有這麽一碗藥。
夏姝想着,君攸寧真是心細如發。這般溫柔的一個人,也不知那梁文莺怎麽就是不喜歡他。
但這麽一想,夏姝也不免有些擔心,不知這君攸寧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藥人這個身份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比較好。
這個身份會引來多大的麻煩,對江湖中人倒底有多大誘惑,她也無法預料。
就這麽過了幾日,夏姝的心口的傷果然好的差不多了。藥人的恢複能力果真強大,就塗了些傷藥,那心上的傷口就漸漸愈合了。當然這也多虧了藥君巧妙的剜心手法,她心口處只有極細的一道疤痕。
在那天的次日,手上的鐐铐也被除去了。夏姝瞧着自己手腕上的兩道疤痕,那是長期戴鐐铐才有的痕跡。孫佩之那次的鐐铐印記還未消退,這次又加新痕。
真是命途多舛。
如果自己不是快穿者,這樣的命運也未免太過悲慘了。這一刻夏姝又有點慶幸。
天晴朗,一只杏花悄悄伸進窗欄裏。和那古樸的窗欄倒也襯得相得益彰。
窗外天空透澈,白雲似片,陽光初暖。真好天氣也。
夏姝覺得自己也差不多傷好了。正待叫了婢女,出去走走。恰巧君莉找來了,正好兩人邀着一起去走走逛逛。
在路上,君莉很是神秘興奮的說道:“今日帶姐姐看些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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