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人們的心思都在稍後的贈寶之上。宴會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妙手摘星起身朝下面的人一掬手道:“諸位想必都已酒足飯飽了。各位兄弟遠道而來賀壽,我實在感激不盡。這些年來還多虧諸位的幫襯,如今也該是我回報諸位的時候了。我妙手摘星雖已退出江湖,但現下手裏還有幾件不知主的寶物。我既已決定歸隐于世,這幾件寶物也自然不會帶走。這些寶物絕對是稀世珍寶,它們究竟歸誰,還要看諸位是誰和它有緣分了。”

在說話間,已有婢女來将各人桌子上的酒菜撤走,并拿來清水等物漱口。夏姝不由感嘆,這妙手摘星還真是講究。

“我此次贈寶一事,特意請來了當今武林的李盟主來做公證人。”妙手摘星一伸手示意,只見從他的席位後走出一人。那男子看上去英武非凡,生的挺鼻薄唇,俊逸無雙。

他走出來後,朝大家微微一拱手,開口說道:“望諸位遵守規則!”

好年輕的武林盟主。這人就是那個李琳的哥哥?

李琳難道也來了?夏姝四處偷偷看了一下,并未見到李琳的影子。想來她若是來了,會來找君攸寧才是。(李琳:嗚嗚,哥哥我錯了,我不要抄家訓!)

“哥哥….”君莉一旁輕輕扯了下君攸寧,“那個李琳?”

“她不會來的。此番這位李盟主做的可是得罪人的事。”君攸寧淡淡地說道,“帶上他人反到累贅。”

繼而君攸寧又道,“只是,我從未聽聞妙手摘星和武林盟主有什麽關聯,而這次這位李盟主竟甘願做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夏姝也疑惑此點。原劇情裏好像是沒有這個李盟主的出場的。

“此人定有目的。”夏姝低聲道。

君攸寧意外的看她一眼。“沒錯。”君攸寧又看一眼君莉道,“這次不該帶你前來的。”

“哥哥不是說要帶我增長些經驗嗎?我已經長大了,自保之力尚有,哥哥別擔心。若有危險,我還會保護夏姝姐姐呢。”

夏姝:真是謝謝你啊。

臺上已經呈上了第一個寶物。

那是一個鬥彩瓷缸杯。該杯造型秀美,白釉溫潤,杯上以青花色簡筆描繪出了輪廓和紋飾。看上去清雅隽秀。但這杯的乾坤還在內裏。

那杯子的壁內畫面為湖中魚草紋案,其繪有紅、黃、藍三色游魚,其間以水草小花相隔,紋飾用筆柔和,那游魚看上去栩栩如生。

妙手摘星道:“此名鬥彩游魚戲水杯。煉制鬥彩瓷器的技術幾乎消失于世間,此杯恐有千年歷史,是前人用來鬥茶用的。傳說用此杯沏茶時,杯內的游魚會像真的一樣在杯中緩緩游動。如此這個鬥彩杯的珍貴程度不用我說。”

“果真是寶物。”夏姝感嘆似得說道。

“想得此杯也不難,既然是鬥茶用的杯器。我特地請來了一位茶道的大師,你們若是誰鬥茶贏了他,這杯子便給了誰。如此,這個杯子以後才不算糟蹋了。”

一位白衣老者被從後面請出來,他看上去仙風道骨的。

又有婢女搬來兩張桌子,上面已經擺好了鬥茶用的茶具。

“有誰想第一個上來?”妙手摘星問道。但下面沉默了一陣,最後才有幾個人舉手。其中便有梁文莺。

那幾人抽簽排序來和那個大師進行比拼。梁文莺在最後一個。

“哥哥,什麽是鬥茶啊?”君莉湊來問道,“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鬥茶之習要追溯到幾個朝代之前了,十分古老。那個時候人們喝茶還是用茶餅沖泡,并沒有茶葉。而鬥茶便是一些文人雅士的日常消遣。鬥茶對茶道有着極大的講究。鬥茶分為,鬥茶品、鬥茶令、茶百戲。如今若非貴族或是鑽營茶道的人,恐怕無人懂此法。”君攸寧說道。

“哦。”君莉的樣子,就像是在說,原來還有哥哥不懂得東西啊。

君攸寧拍拍君莉的頭,道:“這等寶物,得了反到招惹禍端。況這物與我們實在無甚大用。”

君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夏姝想着,現場恐怕連聽說過鬥茶的人都沒幾個,君攸寧能有此番見識已是難得。

場上前幾人都已經比拼完了,那個茶道大師實在厲害,竟沒有一人比得過他。最後輪到梁文莺了。

梁文莺家中是經營茶生意的,她素日對茶道的理解很是深入。孫佩之一開始就是被她沏茶的樣子給吸引住的。其中用到太多贊美的詞,就不列舉了。

之後因此,夏姝也有去好好鑽研一下茶道,但是奈何此事也是要天賦的,她怎樣就是看不懂茶經,于是就作罷。關于鬥茶,她也只是略有了解罷了。

梁文莺開始鬥茶了,大概是做着自己喜愛的茶藝,她此時看上去精神好了些。

她微微側着臉,一臉認真。如蔥尖般的十指拿着茶具更顯得瑩白如玉。按照一般的女主定律,就算那個茶道大師再厲害,這場比賽梁文莺也是贏定了。

盡管梁文莺再怎麽瑪麗蘇,見一個愛一個。想她一個女子和三個男人都有糾纏,本劇中所有的男子,除了太子之外,都愛梁文莺。這個設定夏姝就不吐槽了,畢竟人家是女主不是。但是,夏姝還是得承認,沏茶的時候梁文莺确實是很美的,有一種空靈的美感和吸引。

夏姝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君攸寧,見他神色如常,只是偶爾會流露出幾分贊賞。

她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孫佩之,看見孫佩之眼中全是癡迷和滿足。

夏姝默默擦汗,她好像已經看到了君攸寧以後的傻樣.....

“君大哥覺得此場比賽如何?”夏姝試探性地問道,“嗯....你覺得那個女子如何?”

“很好。茶藝精湛,沏茶如行雲流水,觀之賞心悅目。”君攸寧陶醉的說道。

完了,夏姝心裏喀噔一聲。

她瞧了一眼君莉,對不起,君莉,看來我來晚了一步,救不了你哥哥了。

梁文莺的這個必殺技太厲害了!

就算劇情崩壞了,女主的瑪麗蘇光環還是不會變的。當初君攸寧對梁文莺時一見鐘情,那時梁文莺還是流落街頭,狼狽得很呢,如今的梁文莺雖然有幾分憔悴,但卻更讓人覺得嬌弱動人,而且,梁文莺還放出了“做茶”這個必殺技!

看在君莉的份上,夏姝默默做了一個決定。莊主,我不會讓你死得太慘的!

臺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梁文莺做的茶,湯色純白,且出現了“咬盞”的現象,那老者的茶湯顏色也和梁文莺差不多,且湯花也較為習細,但湯花泛起後,水痕出現的比梁文莺要早那麽一點,故此老者為負,梁文莺險勝。

梁文莺拿了那鬥彩游魚戲水杯後,面帶笑容的回了座位。孫佩之在座位處一臉驕傲地等着梁文莺回來。

有些人本來看梁文莺一個弱女子拿得此寶,還有些心生貪意。但一看孫佩之和他身旁的護衛後,也就都收斂了許多。

君攸寧在看到孫佩之之後收回了視線。他看着夏姝臉上變化莫測的臉色,略有所思。

他剛剛就覺得梁文莺有些熟悉,如今看到孫佩之後便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林中夏姝指給他看的那兩個人嗎。當時天色昏暗他看不太清,以至于,看見梁文莺的時候他一下子沒有想起來。

難怪剛剛夏姝要那樣問他。這時君攸寧心中升起一點愧意。但再去解釋也未免太過欲蓋彌彰了。

君攸寧不由看向孫佩之,錦衣華服,神色有些傲氣。他又看看梁文莺,在心裏猜測着他們的身份。

突然,孫佩之的視線和君攸寧的視線碰在了一起。

君攸寧覺得那眼神裏有些殺氣,瞥一眼梁文莺柔柔弱弱的樣子,君攸寧朝孫佩之溫和的笑笑,便不再看。

那眼神是一種自己的珍寶被觊觎的憤怒。由此可見那女子對孫佩之有多麽重要。是逆鱗一樣的存在。

再瞧瞧夏姝,君攸寧覺得心裏有點可憐夏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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