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一路上,冉夏意外的很安靜,被“生理障礙”的白赦也并不想說話。

車裏的氣氛就格外尴尬。

等到了冉夏和白赦的婚房,冉夏一溜煙地跑下了車,一路小跑地沖向了自己的房間,等到白赦進了房間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冉夏“砰”的一聲關掉門的狼狽聲音。

白赦在門口呆立了一會,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和冉夏之間,到底誰才是那個含冤受屈的人。

為什麽冉夏能表現得比自己更像是一個受害者?

想起剛才一路上冉夏踩着高跟鞋就一路小跑的姿态,白赦覺得自己的這個妻子可真是了不得了。

冉夏到了房間就猛地把自己扔到了被窩裏,絕望的在被窩裏滾了幾圈,這才緩解了一下內心的焦躁。

許久,她才平躺在了床上,燈光溫和的從天花板上撒落在她精致的臉上,這才讓她恢複了些許的平靜。

她覺得,自己得思考一下人生了。

不得不說,白赦說他不是……不是生理障礙的事情,給冉夏帶去了極大的沖擊。

不是冉夏自誇,沒有人可以抵擋她冉夏的魅力。

除非他是個生理障礙!

而她親愛的老公,曾經可能是,現在卻已經不是了!

想到這一點,冉夏就忍不住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夢想的婚姻,莫得夫妻生活,滿是紙醉金迷。

現在看起來,有點搖搖欲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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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冉夏非常相信白赦大佬的自制力。

但是她冉夏完全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哎……

這樣迷人又動人的自己,怎麽可能不讓人犯罪!

萬一!

萬一大佬某一天,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魅力,想要和自己來一場愛的啪啪啪。

以冉夏的立場,拒絕吧,有點虧,畢竟人家身材這麽好。

不拒絕呢,也有點虧,畢竟這和自己想象的理想婚姻有點不一樣。

畢竟……

有錢花有老公調戲還不用啪啪啪,這種理想的婚姻生活,有誰不向往呢!

就特別難處理。

有那麽一瞬間,冉夏甚至覺得,白赦幹脆還是個生理障礙得了。

這樣她也不用陷入這樣糾結的境地了。

哎……

賊老天!

還我完美老公!

冉夏默默的在床上滾了一圈,忍不住就想起了在車上白赦那泛紅的耳根。

她有些嚴肅的從床上坐起身來。

她低着頭,很認真的拷問自己的內心。

如果大佬萬一沒有抵擋的住自己的魅力,對自己要求夫妻生活,自己會不會就那麽從了。

冉夏慎重的思考了三秒鐘。

這三秒裏,冉夏的腦海裏不斷地閃現許許多多的東西。

比如說副卡、豪車、小包包,以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鑽戒。

比如說腹肌、蜂腰和喉結,以及一片溫暖有彈性的胸膛。

冉夏默默的抱起被子裹住了自己。

她冉夏正視自己的內心了!

她攤牌了!

她覺得自己會從的!

她就是這麽膚淺的人兒!

老公這種東西!

不生理障礙就不生理障礙吧!

雖然有點難以接受!

但是仔細想一想,似乎也不虧!

但是絕不是因為白赦長得好看身材好還賊有錢的原因!

這是因為婚姻!因為愛啊!

輕易的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冉夏甚至給自己打好了白赦被自己的魅力迷倒的預防針。

她默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決定洗個臉刷個牙閉上眼睛睡上一覺!

有個女的說過!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冉夏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去想!

現在先去睡個千金不換的美容覺!

而白赦那頭回到自己的房間卻幾乎要被冉夏氣笑了。

一個男人可以被質疑任何能力,但是絕不包括那部位的能力。

即使白赦對那檔子事,沒有任何的需求。

白赦從沒有想過,自己法律意義上的妻子,竟然懷疑自己某個地方沒有能力。

白赦回想起這麽多日子以來和冉夏的接觸,倒是想起了幾件事情。

聊起夫妻義務時,她時不時往自己那處看的動作。

理直氣壯向自己要好處時,顯得大大方方的揩油動作。

當初不懂的,現在倒是全明白了。

這是仗着自己“生理障礙”,根本就肆無忌憚了啊。

生理障礙。

她冉夏倒是敢想。

冷笑了一聲,白赦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正準備再處理一兩件事情,卻摸到了自己外套裏的兩個小盒子。

從外套裏掏出兩個小盒子的時候,白赦倒是記起來了。

這是之前訂好的戒指。

一個盒子裏,放的是自己和冉夏的婚戒。

另一個盒子裏,放的是冉夏想要的那個鴿子蛋戒指。

打開婚戒所在的盒子,這個戒指的效果和白赦想象的一樣,幹淨簡潔而且低調。

素白的戒圈上雕刻着暗紋,除了內嵌的一個黃鑽就再也沒有了別的裝飾,看起來簡潔大方,伸出手來,往自己的無名指上套了一套,大小剛剛好。

白赦看了看自己原本空蕩蕩的無名指,又看了看另一個好端端躺在盒子裏的婚戒,伸手把手指上的婚戒摘了下來,飛快地合上了戒指盒。

拿着兩個盒子,白赦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把婚戒塞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單手握着屬于冉夏的鴿子蛋戒指,皺了皺眉,這才往冉夏的房間走去。

冉夏和白赦的房間在同一層,房間足夠大,兩個人的房間比起普通人的一個套房都要顯得寬敞一點,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更像是不用付房租的兩個合租的租客。

除了冉夏去找白赦,以及白赦和冉夏需要共同出席的場合,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在這個房子裏一輩子王不見王。

白赦敲響冉夏的房間門的時候,冉夏已經洗漱完畢了。

冉夏聽到聲音的時候,有些發懵。

不是吧,剛暴露自己不是生理障礙的事實,就大半夜敲她冉夏的門。

果然是被她如花似玉的面龐吸引,想要對她這樣嬌弱無力的女子犯罪了麽?

雖然她剛剛做好心理建設。

但是她真的沒有做好準備啊。

幽幽的嘆了口氣,冉夏艱難的往門口走去。

她就知道!

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遲早會讓自己的婚姻陷入無休無盡的啪啪啪!

到了門口的時候,白赦正在敲第二次門。

冉夏深深吸了口氣,偷偷的開了個門縫。

透過門縫,她往外看去,看到的就是白赦脫了外套,襯衫半解的模樣。

冉夏眨了眨眼,看着門外的白赦,不得不承認,這老公真是帥。

你看看這身材,完美黃金比例,這肩膀賊有男子氣概,這胸肌雖然看不清形狀,可冉夏摸過,甚至可以誠實的說上一句結實有彈性!這半開的領口露出些許白皙的胸口……

啧啧啧,禁欲的人一旦撕開了點口子,這荷爾蒙就有點了不起大發了。

冉夏的目光放肆地從白赦的臉,一路下巡到了他的腰間,再到……

默默的收回了視線,冉夏的目光看向了白赦緊握着的手。

這手裏,似乎握着什麽。

是不可言說的,那三個字的,會被和諧成口口的東西麽!

冉夏偷偷地又看了一眼,忍不住覺得自己這個老公有點騷包。

啧。

那玩意還用紅色包裝的。

看不出來他的內心這麽熱烈!

“……”

白赦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婆透過門縫一直觀察自己觀察了三分鐘。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白赦覺得冉夏看着自己右手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你确定要這麽和我說話麽?”白赦冷着臉,低着頭看向了那個躲在門縫後的妻子。

冉夏看着白赦,幽幽的嘆了口氣。

是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點。

夫妻義務嘛!

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打開了門,冉夏說着:“進來吧。”

在轉頭的那一刻,她已經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就叫她白搭。

用來紀念屬于冉夏的,那曾經美好的,無暇的婚姻。

冉夏坐在床邊,看向了白赦。

白赦有些拘謹。

這是他第一次進冉夏的房間。

自從白赦和冉夏成為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之後,從來就只有冉夏來找白赦的。

白赦對于私人領域的概念比較看重,過來的時候,也不過是想要在門口給冉夏送上一個戒指而已。

而這一切,都被冉夏的一句“進來吧”給打亂了。

白赦有些僵硬的站在遠離床邊的角落,看着冉夏,兩個人相顧無言。

這是白赦讓人替冉夏準備的房間,平日裏燈光昏暗顯得寧靜,可是在這樣的時刻,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再配上那昏黃到暧昧的燈光,那就忍不住讓人蠢蠢欲動了。

和冉夏對視了幾眼之後,白赦突然意識到,冉夏身上穿着的,是屬于她自己的睡衣。

冉夏的睡衣有些……服帖。

白赦狼狽地移開了眼,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昏了頭了。

不過是一個戒指,自己怎麽會想到大半夜的過來送戒指?

瘋了麽!

自從掌控白家以來,白赦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什麽。

可是自從娶了這個老婆之後,他發現自己後悔的情緒出現的比以往的二十多年都要來的頻繁。

比如說現在他就很後悔,在冉夏小心翼翼打開一條門縫的時候,自己竟然沒有就這樣直接地把戒指遞給冉夏,而是昏了頭腦的說什麽“你确定要這麽和我說話麽”。

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白赦擡起了手,遞給了冉夏。

冉夏愣了愣,有些意外。

不是?

這玩意要我拆這麽刺激的麽?

雖然冉夏沒吃過豬肉,可也見過豬跑啊。

哪有人上來衣服也不脫,就先拆那個和諧詞的?

這順序不對啊!

默默的探了探手,白赦站的有些太遠了,冉夏沒能拿到。

她看了一眼那邊轉過頭去裝雕塑的大佬,幽幽的嘆了口氣:嗤,男人。

無奈地從床邊起身,冉夏慢悠悠的走到了白赦的身邊,這麽幾步路,被冉夏走出了慷慨就義的意味。

而走得近了,冉夏就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這紅彤彤的玩意,怎麽越看越像是個盒子?

在白赦的身邊站定,冉夏看着他手裏的盒子,想起了自己剛才的懷疑,陷入了沉默。

不同于在門口時模模糊糊的燈光,也不同于剛才遠距離時的模糊,這一次,她看的清清楚楚。

白赦見冉夏久久沒有接去,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冉夏一臉凝重的表情。

白赦皺了皺眉頭,對于和這樣的冉夏有着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有些不适應。他壓低了聲音,催促道:“拿去。”

拿去?

冉夏下意識地拿起了白赦手中的盒子,微微涼的指尖觸碰到白赦溫熱的掌心,白赦的指尖忍不住顫了顫。

在冉夏拿走了盒子之後,白赦飛快地收回了手,手輕輕合攏成拳,僵硬的放在自己的身側,就像是被輸入了指令的機器人一樣機械。

而那頭,冉夏打開了盒子,看到的就是自己當初夢寐以求的戒指。

鴿子蛋大小,黃鑽圍繞,碎鑽鑲邊,能夠覆蓋足足半截手指的小戒指。

就是個女人,看到實物的時候,都該尖叫了。

可是,她看着這個戒指,卻忍不住幽幽的嘆了口氣:“竟然不是byt啊……”

“?”白赦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女人剛才說什麽?

冉夏哪裏還有心情去關注財神爺的想法,看着手裏的戒指,她一時間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的戒指終于到她手裏了。

悲的是,這財神爺,穿成這樣大半夜敲自己的門,看到這樣美顏盛世的自己,竟然就是為了送一個戒指?!

哪怕這盒子裏,是一打的和諧詞呢?

她冉夏!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夢想也願意陪着他財神爺用完這一打啊!

就很懷疑自己的魅力。

也很懷疑財神爺的能力。

就連大鑽戒,都無法撫慰冉夏心底的創傷。

冉夏默默的看向了白赦的不可描述的地方。

目光有些幽怨。

這男的一定是騙人的吧?

怎麽可能有男的在這樣的時間段進自家的房間,看到這樣的自己,卻什麽也不幹,只為了送自家一個大鑽戒?

說好的被魅力折服呢?

說好的不是生理障礙呢?

就特別魅力受挫!

大佬是生理障礙的時候,他的無動于衷,冉夏非常理解。

可是當冉夏開始發愁怎麽不讓大佬被自己的魅力折服,甚至打好了啪啪啪的心理預防針的時候,大佬竟然真的沒有被冉夏的魅力折服,這就很讓人難過了。

她凝視着面前的大佬,就突然感受到了豪門怨婦的悲傷。

美則美矣,莫得丈夫的寵愛。

甚至根本不能甩鍋生理障礙了。

好難過啊。

誰能想到,白赦,這麽衣冠楚楚一男的,竟然真是個柳下惠?

禽獸!

不!

禽獸不如!

對于冉夏拿到戒指的反應,白赦顯得有些不解。

以白赦對冉夏的了解,她拿到戒指,不說對着自己吹幾句虛僞的彩虹屁,也該拿起手機拍個照片炫耀一下了。

可是她現在這是什麽表情?

白赦看着冉夏的臉,一時間分析不出她臉上寫着多少情感。

再想起冉夏剛才脫口而出的話,白赦的心底生出了一個不妙的預感。

他看着冉夏,突然問道:“你在想什麽。”

冉夏下意識地回複:“我在想,財神爺會不會是真生理障礙在我面前撐面子。”

話音落下,冉夏拿着鑽戒的手僵硬了。

她這破嘴……

怎麽就管不住呢?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

可是!

在財神爺的面前,她怎麽可以就這麽說出來!

都怪這夜色太美太溫柔!

今晚諸事不宜!适合早睡早起!

白赦一直知道冉夏心口不一,倒是不知道冉夏私底下原來是這麽偷偷叫自己的。

財神爺?

她倒是直白。

白赦冷笑了一聲,在陌生的房間裏的尴尬被他腦子裏的怒火沖擊着,消失了個幹淨。

他走近了幾步,居高臨下看着冉夏,逼的冉夏不得不仰起了頭:“生理障礙?”

冉夏:……

完犢子,讓你管不住你這破嘴!

白赦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威脅,冷笑着擡手,摸上了冉夏的臉。

冉夏的臉是極為細膩的,皮膚柔滑,白赦在接觸到冉夏的臉時,第一時間想起了四個字“膚若凝脂”。

他的手幾不可查地顫了顫,卻還是忍下了這份異樣,逼着冉夏和自己對視着。

平日裏他可以不和冉夏計較。

可是唯有這件事情,他非要計較不可。

他不但要計較,甚至要一次性吓到冉夏不敢再提才可以。

他低垂下了眼,目光卻不小心觸及了冉夏空蕩蕩的一片胸口,因為仰着頭,她的鎖骨格外清晰明了,看起來精致小巧,讓人想要貼上去吮吸一口,留下紫紅的印子。更重要的是,她的胸前太過于傲人,微微起伏的胸口讓她的衣領偶爾露出些許的風光,居高臨下之下,看的……

猛地擡起頭來,白赦強壓下了內心的躁動,目光凝視着冉夏,好叫自己不往不該看的地方看去。

他做出冷漠而強勢的姿态來,貼近了幾分,屬于男人的氣息幾乎把冉夏整個籠罩了起來。

滿意地看到了冉夏眼底的驚慌和訝異,白赦這才冷笑着說道:“是不是生理障礙,你要試試麽?”

白赦靜靜的和冉夏對視着,等待着冉夏把自己推開。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冉夏突然哭泣的準備。

他這一次,必須要給冉夏留點教訓。

想着,白赦撫摸着冉夏臉蛋的手,慢慢地移向了冉夏的下巴,掐着冉夏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對視。

不同于往日的無害,今天的白赦表現出了極大的侵略性。

他滿意的看到冉夏的眼底一點點的積蓄出了淚水,等待着冉夏的反應。

冉夏淚眼朦胧地看着白赦,回答了一句:“好啊”

白赦捏着冉夏下巴的手僵住了。

冉夏有些難過得掙紮了一下:“你捏的我下巴疼。放手,快放手。”

白赦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冉夏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冉夏想了想,對着白赦說道:“我說好啊,試試就試試!”

白赦有些慌亂地放下了手。

不,這和他想的答案不太一樣。

冉夏從白赦的手中掙開,很認真的坐在了床邊,甚至拍了拍床沿,對着白赦招呼道:“來,試試鴨!”

試試看,到底是自己的魅力出了問題,還是白赦的功能出了問題。

這一點很重要。

豪門怨婦,可以莫得丈夫的寵愛,但是不可以是個毫無魅力的黃臉婆啊!

白赦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好呀?試試呀?

這是能随便試試的麽?

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的?

這還怎麽玩?

進退兩難。

白赦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

而最大的坑。

就是自己面前這個一臉期待的,臉上毫無懼色的,口口聲聲自己是個生理障礙的,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冉夏。

作者有話要說:白赦因情緒過于激動退出了直播間。

冉夏:我還沒出手呢,他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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