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可是什麽都敢吃的,葷素不忌
“喂。”林南風來電的時候,蘇晚正在開發部巡視,正巧跟一個開發部員工說某個新品的問題,感覺手機震動,她自然接起,同時正在給員工在指出問題和提出解決的方案。
“在忙?”
“林南風?”聽到林南風的聲音,蘇晚一愣,跟大家做了一個她有事離開,衆人繼續的收拾,便離開實驗室。
“在幹嘛?”
“開發部新研發了種産品,我來看看。”
“有空嗎?”
蘇晚看了看時間,午休剛過。“怎麽?”
“請你吃飯。”電話那頭頓了頓,磁性的聲音流淌而出:“謝謝你來看我。”
“謝謝我看你?”她推開實驗室門的手微微一頓,輕輕蹙起眉頭。
“我生病那天,你不是來找我了嗎?”林南風的聲線一直偏暖,聽得出心情不錯。
“裴悅都跟你說了?”
林南風沉默了兩秒後,回答:“嗯。”
“咳……”她尴尬地輕咳了一下,解釋到:“那天我本來是準備來你家的,但是中途有事耽擱了。後來去的時候,你已經被送醫院了。我趕去醫院,裴悅說你已經沒事了。那個……你現在身體好了嗎?”
“嗯,很好。”電話裏,他輕笑了一聲,那一聲愉悅似乎帶着蠱惑,有些撓人心癢。“我很高興你還來醫院看我,原來在你心裏。我的分量比我想象中的重那麽一點。”
“你說什麽?”反應了一下林南風的話,她才明白裴悅根本沒跟他講她去了醫院。她擡頭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惱,問:“如果裴悅沒有告訴你,你怎麽知道我去找你了?”
林南風輕“嗯”了一聲,尾音特意拉長,然後說:“你不知道,你問的是我家的傭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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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蘇晚拍了拍頭,她被詐了。
“我請你吃飯吧。”林南風又問了一遍。
“你幫了我那麽多忙,怎麽好意思再讓你請我吃飯?”
“那你請我吃吧。”
蘇晚:“……?”
“如果我沒記錯……你還差我一次親自下廚。”許久聽不見蘇晚的回答,他問:“不會是想賴賬了吧?”
蘇晚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過了,既然是她許下的承諾,總該是要兌現的。何況他多次幫忙,是時候該還他了。“好,你在哪兒?”
“你回頭。”
“什麽?”
電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她将手機從耳邊拿下,看了看已經被挂斷的電話,只覺莫名其妙。正準備撥回去的時候,手機就被一只手奪走。
她本能反應去搶,無奈來人偏高,手機被高高舉在空中,她伸了兩次手才偏過頭,看見林南風帥氣的臉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時,她有些挫敗地放棄。“你怎麽在這兒?”
“怕你跑掉,所以還是先看着比較保險。”
“你說什麽呢!說得我總是放你鴿子一樣。”蘇晚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手,看了看他手中的手機。
林南風自覺地奉上手機,俊臉湊上前,氣息撲灑在她臉頰,帶着淡淡的酒香,一雙桃花眼魅惑勾人,“難道不是嗎?至今為止,你哪次是乖乖配合赴約的?”
她想了想,剛想開口說簽合同那次,誰知被他搶先:“別跟我說上次簽合同,我還沒跟你算呢。當初我怎麽跟你說的,我們,兩個人,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揚,帶着幾分威脅和秋後算賬的意味,蘇晚縮了縮脖子,回答:“我下午沒事,上次答應你的親自下廚,這次作數兌現。”
林南風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單手插在褲袋裏,倚靠在門口,朝她抛了個媚眼,“等你。”
跟唐靖安排了一下之後的工作,和确認了一下這幾天的行程,蘇晚才放心離開。
林南風載着蘇晚直接去了超市,蘇晚看着他深色v領的T恤,下身是卡其色的七分褲,加上駝色的風衣,推着購物車站在那裏,竟有一種意外的和諧感,
“你喜歡魚嗎?”
“一般。”蘇晚拿起西紅柿聞了聞,然後換了一個,聞了聞,放進購物袋。
“你會做魚嗎?”
“不會。”想了想,蘇晚又把剛剛裝好的雞翅放了回去。
“你喜歡吃魚嗎?”
“還行。”
蘇晚想起,她忘了買大蔥,又這回去拿了兩根。
“你會釣魚嗎?”
聽到這個問題,蘇晚拿菜打稱的手頓了頓,抿了抿唇回答:“現在不會了。”
買菜的時候,都是林南風推着車,跟在她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話。
“你似乎對魚挺感興趣。”蘇晚垂着眼睑把打好标簽的菜放回推車,狀似随意地問。
林南風看着她的側臉和她輕顫的睫毛,有些心疼地擰起眉頭。
“也不是很感興趣。”他回答到,然後第一次有些生硬地轉過話題,“要不再買點水果吧?”
想了想她點頭,“可以,水果拼盤我會。”
聞言林南風失笑,擡手揉了揉蘇晚的頭發,“你是不是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這頓飯上?”
蘇晚勾唇,不反駁:“這是欠你的,當然要重視,何況你總是出手相助,自然要上心些。”
她三言兩語都不落下林南風出手幫忙的事,無非是想表明立場,她答應為他下廚,此時跟他一起逛超市,無非是為了感謝。
就算她不說,林南風也懂。他并不急,他可以慢慢把這份感謝變為感動,然後轉變為理所當然。
他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但對蘇晚,他有絕對的耐性,哪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消磨殆盡。
“哎,你看這葡萄不錯,到時候你可以一顆一顆洗,一點都不費事。”說着,楊景然就撿了一串葡萄,裝起來放進推車內。
蘇晚白了他一眼,從推車裏取出葡萄,拎着葡萄蒂,仰頭湊上去聞了聞,面露不悅地把葡萄放回了貨架,然後又拎起其他的葡萄聞了聞,最終選定,心滿意足地裝好放進推車內。
這一系列可愛的動作,看得林南風一雙含笑的桃花眼更是迷人性感。“你是屬狗的麽?這能聞出什麽?”
說着,他學着蘇晚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提起一串葡萄,聞了聞,表情格外地誇張。
蘇晚在一旁看着,氣得她繃緊下颚,擡腳就往林南風踹去。
林南風躲避不及,被踹個正着。也可以說是,他只是做了做樣子,故意沒躲開。被踢的時候,笑得特別開懷。
本來高挑的身形,出衆的顏值就已經夠引人注目,如今爽朗一笑,更是勾得旁人失魂落魄了。更有大膽的女孩子。掏出手機偷偷地拍了兩張照,然後激動地捂着手機,趕緊揣在兜裏。
卻不料林南風朝那個女孩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朝她眨了眨迷人的桃花眼,嗓音性感磁性:“我帥嗎?”
女孩按住狂跳的心,捂着嘴,激動得直點頭。
看到滿意的畫面,林南風又往前走了兩步,在她身邊站定,俯下身,下巴虛擱在女孩的肩頭。長臂繞過她的肩,有些虛攬着的感覺,指着蘇晚問:“她漂亮嗎?”
女孩兒餘光瞟了林南風一遍又一遍,紅着臉回答:“漂亮。”
“我們般配麽?”
能讓人懷孕的嗓音在女孩兒耳邊不斷回蕩,她點頭:“般配。”
“這樣。”林南風把手機摸出來,解鎖之後放到女孩手裏,“你幫我和她拍張合照,我跟你自拍一張如何?”
“可以嗎?”女孩激動得一下子拔高了音調,話落之後大概是覺得不夠淑女,又捂着嘴,不好意思地小聲問:“真的嗎?”
“當然。”林南風颔首,又朝女孩抛了一個媚眼。“不過,就要考驗你技術。幫我抓拍一張最好的咯。”
女孩拿着手機把頭點了又點
跟女孩說完之後,林南風小跑了兩步,回到蘇晚旁邊。
蘇晚正選了一盒草莓放進購物車內,戲谑取笑道:“都說金子不管放到哪裏都會發光的,此言果然不假。像林先生這樣的人,那簡直是萬丈光芒啊。”
“怎麽,是不是嫉妒了?”林南風咧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帥氣中帶着幾分痞性。“要不要我傳授一下秘訣,讓你也閃閃發光?”
“那倒不用。畢竟林先生是與生俱來的,我這先天欠缺,後天不行,算了算了,做個陪襯也知足了。”跟林南風在一起,他總有本事讓你全身心地放輕松,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毫無顧忌。
蘇晚不得不承認,如果放到以前,她會跟林南風成為很好的朋友。而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了。
林南風說他喜歡吃榴蓮,她正小心地避開榴蓮上的刺,挑選着最香甜的一個,突然聽見他嚴肅地叫了一聲:“蘇晚。”
他極少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叫她,蘇晚放下榴蓮回頭聞聲望去,一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有一抹柔軟劃過她的臉頰,最後停在她鼻尖的地方。
她看見林南風那迷人的桃花眼中也是閃過錯愕,她回過神,想要往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卻不料她忘記身後是貨物架已無退路,腳往後一踏,一個重心不穩,朝後倒去,還好林南風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
這下,兩人的臉分開了,身體貼得更近了。
見狀,蘇晚小臉一紅,直到看見林南風眉心不自覺地皺起,一瞬間的扭曲,聽見他倒吸了一口氣,才反應過來,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回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剛才撈住她時,手臂在她身後貨架上的榴蓮擦過,擦傷一大塊。
看着擔心、懊惱、自責的神情在蘇晚的眼底來回糾纏,林南風故意裝作很痛的樣子,龇牙咧嘴地嘆氣:“看來英雄救美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他朝蘇晚揚起了手臂,一臉惋惜加慶幸,道:“還好是我的胳膊,這劃傷的要是我的臉,那還得了。”
聞言,蘇晚無奈失笑。小心地上前查看了一下傷口:“還好傷口不是很深。”
“如果傷口深,殘廢了怎麽辦?”林南風順口接到:“那你會養我嗎?”
蘇晚無語地甩了他一個白眼:“就你這樣的敗家子,我就算傾家蕩産也不夠養你兩天,還是算了,讓你自生自滅吧。”
“哎!好歹我是為了救你受傷的吧,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林南風故作郁結狀,“說好的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呢?不以身相許就算了,還不管不顧,古人竟欺我至此!”
“呵……所以說,少看點你公司旗下的什麽電影電視劇,古人的話不可盡信。”她看着林南風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別亂動,車我來推,你跟着就行了。等我把這染上你鮮血的榴蓮給裝起來,一會兒是要殺要剮,旦憑你做主。”
看着蘇晚俏皮的小模樣和絕不讓自己吃虧的性子,林南風有一瞬間失神,對嘛,這才是應該是蘇晚!
趁着蘇晚去打稱,楊景然從女孩手裏拿回手機,也應諾跟女孩合拍了一張,不過要求不能上傳到網上。
他拿着手機寶貝地翻了翻,女孩的拍照技術很棒,每一張都抓拍得很到位。見蘇晚回來,他趕緊收起來,放進口袋裏,跟在她身後。
卻不知道,方才的每一幕,也被定格進了另個手機的屏幕中。
“你別動,讓我來。”付完賬,見林南風去拎東西,蘇晚趕緊阻止。
“晚晚,我知道你心疼我。”林南風俯下身,勾起嘴角一邊,壓低磁性的嗓音說:“但是呢,如果跟男的在一起,還需要你自己拎東西,那他就不是個男人。”
“可是你手上……”
林南風擡手就賞了蘇晚一個爆栗,突然斂起神情,一臉嚴肅:“晚晚,記住,我是男人。”
對于林南風的理論,雖然她不茍合,但也也無法反駁。
等林南風把東西放回車裏,蘇晚讓她在車內等着,然後去買了藥酒和處理的東西回來。很自然地坐到林南風旁邊,埋頭替他處理傷口。
看着蘇晚認真小心的模樣,林南風整個人周身都彌漫着濃濃的柔情和幸福。
回到琴嶼,老傭人見林南風受傷,立馬關心地詢問。
蘇晚有些尴尬。而林南風只說“沒事。”。
老傭人想來是照顧林南風很多年了,皺着眉頭責備到:“怎麽能說沒事呢?你看,這麽大一片,這……怎麽會這麽嚴重?不行,我得把醫生交來一趟。”
“阿姨,對不起,林先生的傷是為了救我傷的。我……”
蘇晚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林南風依靠在沙發上吐出兩個字“安靜”,然後順了順跳到他懷裏的貓咪的毛發。
蘇晚默,她這是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嗎?只好弱弱地跟傭人借了廚房。
傭人看了一眼林南風,得到林南風的意思,才帶着她進了廚房。
走進廚房,蘇晚看着裏面勝過超市海鮮處的魚缸。一瞬間懵逼在原地。
鲫魚、帶魚、青魚、皖魚、鳕魚、胖頭魚、銀魚、鳗魚……一種魚,一個魚缸,整整占了大半個廚房空間的魚缸,品種竟然比超市都多!咋一看,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超市呢!
“蘇小姐?蘇小姐?”傭人的叫喚,也沒能讓蘇晚回過神,直到林南風抱着貓咪走進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才回神,仍舊有些錯愕地盯着他。
“看呆了?”林南風輕笑一聲,貓咪從他懷裏躍下,在她腳邊蹭了蹭。
“你,很喜歡吃魚?”難怪在超市,他問了她那麽多跟魚相關的問題。
“不。”林南風在傭人吃驚的神情中,淡定地說謊,對上蘇晚疑惑的神情,還特別一本正經地不要臉地說:“養這些魚,是為了好看。”
蘇晚:“……”
養食用魚,是為了好看?哪怕他說是為了給貓咪吃,可信度也稍微高一點吧……
貓咪似乎也鄙視林南風的回答,繞着蘇晚轉了兩圈,叫了兩聲。
蘇晚剛想開口,問他要不要吃魚,其實她還是會做的。就聽見他壓低嗓音,有些不悅地開口:“安靜。”
蘇晚:“……”
她很吵嗎?
貓咪聞聲,乖巧地邁着輕盈的步子回到林南風身邊。
“現在廚房是你的了。”說完。林南風彎下腰抱着貓咪退場。
想了想,蘇晚還是做了一道清蒸魚,加上糖醋排骨、幹煸豆角和三鮮湯,剛好三菜一湯。另外還給貓咪做了一盤小魚幹。
把菜端出去的時候,蘇晚看着沙發上的林南風又是一愣。
他換了一件米白色的粗線毛衣,和淺藍色的牛仔褲,依窩在沙發中,長腿交疊。正拿着一本書認真地翻閱,黑色的貓咪窩在他懷裏,把小腦袋輕輕地靠在他手上手臂內側,遠遠的望去,寧靜而溫暖。
一瞬間,她看着都失了神。等她反應過來,林南風已經把書放到一側,桃花眼中滿是戲谑,動了動腿,貓咪往旁邊輕盈一躍,他起身走上前,唇角上揚:“是不是秀色也可餐?”
蘇晚頂着滿頭黑線端着菜走到旁邊的飯廳,擱下。
林南風跟着她到飯桌坐下,喚了一聲:“安靜,過來。”
蘇晚一懵,這次她沒有說話啊。想了想,滿心疑惑,正擡腳準備過去,就見貓咪從沙發處,蹭蹭蹭地跑過來,一躍而上,在飯桌角蹲坐而下。
她的臉色一瞬間有些扭曲,僵硬地收回自己的腳,有種想抓狂的沖動,所以……一直以來,他說“安靜”都僅僅只是喚這只貓而已?
她強忍住想原地爆炸的心情,盡量平靜地問:“‘安靜’是這只貓咪的名字嗎?”
“嗯。”
見林南風并沒有反駁,蘇晚扶額,還好她沒有更丢臉。“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因為它平時安安靜靜的,而且如果惹它不開心,它會很淡然地朝你露出鋒利的爪子。跟外面的妖豔賤貨不太一樣,是個行動派。”雖然他說的是貓咪,但卻是看着蘇晚說的。
那有些熱忱的目光看得蘇晚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回了一句:“跟主人很像。”
一頓飯,兩人一貓,吃得挺融洽。
飯後,林南風倚在門口,看着蘇晚為他準備水果拼盤,晚霞打過來,柔軟的短發勾勒着她姣好的側顏,她深邃的眸子裏鍍上一層柔和的霞光。
夕陽的餘晖透過她側臉的輪廓,她鼻尖的絨毛有些清晰中帶着光暈。
這樣的畫面,看得林南風出了神。他多麽希望,這一瞬間就是永恒。
安靜靠在他的腳邊躺下,把頭靠在他腳背,呆呆地望着認真做水果拼盤的蘇晚,一人一貓,在門口,看着一個女人忙碌的身影,時間這一刻仿佛靜止。
蘇晚一心在果盤上,等她做完,才注意到門口的林南風和安靜。
“你在這兒站着幹嘛?我又不偷吃你家水果。”蘇晚端着水果上前,看着林南風笑道。
林南風努了努嘴,動了動腳,輕輕踢了踢安靜:“不怕你偷吃。怕你在裏面藏榴蓮刺。”
“想來,你這輩子是忘不了榴蓮刺了,那這樣……我有個疑惑,你還敢吃榴蓮嗎?”
聞言,林南風勾起嘴角一邊,湊上前,鼻尖幾乎能碰見蘇晚的鼻尖,她看着他潋滟桃花眼中有些慌亂的自己,耳邊響起他獨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我可是什麽都敢吃的,葷素不忌。”
蘇晚睫毛輕顫着,把手裏的果盤塞到他懷裏,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忍着心底的慌亂,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承諾你的,我也兌現了。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林南風沒有追上去,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蘇晚有些慌張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他才收回目光,低頭看着懷裏精致的果盤,臉色沉了下來,看了一眼腳邊還盯着門口發呆的安靜,朝沙發走去:“看我做什麽,既然舍不得,自己去追回來。”
安靜表示很無辜地叫喚了一聲,走着貓步跟上去,尾巴輕搖。
聽到聲響,林南風沒有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果盤上,問:“你為什麽不跟她講清楚,以她的性格,會原諒你的。”
裴悅走上前,坐到林南風對面的沙發上,彎腰把黑貓抱在懷裏,低頭輕輕地撫摸着安靜的毛發。“她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
林南風擡眸,望着她,見她嘴角挽起一抹悲涼的笑容,她輕嘆一口氣,說:“蘇晚的心,是很難走進去的。如果被她放在心上,她會倍加珍惜。可一旦走出來,就再也進不去了。”
“現在的蘇晚,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只會直面迎擊傷害,哪怕頭破血流,不後悔不落淚;現在的她,已經學會了隔絕世界。”
裴悅擡起頭來,望着林南風,平靜地說:“所以林南風,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楊景然對她而言,永遠都是無可取代的。”
室內一片寂靜,安靜從裴悅懷裏掙脫,跳到林南風的沙發旁,小爪子按在他方才翻閱的書頁上,那頁的書上印着一首詩:
《斷章》
卞之琳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蘇晚回到梨苑,推開門,楊景然正坐在沙發上,着裝跟方才柔和溫暖系的林南風截然不同。依舊是一絲不茍的白襯衣和黑西裝,紐扣每一顆都扣好。
他拿着手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只是到他臉色極其陰沉,周身都散發着寒氣。
見蘇晚開門進來,他“噌”地一下起身,黑着臉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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