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太多的事,他都追悔莫及
回到家,蘇晚先睡了一覺,這兩天在醫院老做噩夢,怎麽都睡不好。
沒有消毒水的味道,沒有滿眼壓抑的白,她入睡得很快。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翕間全是熟悉的氣息,讓她很安心。
等她悠悠轉醒,迷蒙間睜開眼,引入眼簾的是楊景然的俊臉。
她望着他的漆眸,眨巴眨巴了眼。
楊景然勾唇輕笑,溫厚的嗓音震動她的耳膜:“睡飽了?”
“嗯。”她移開視線,低垂着頭。
他擡手輕輕揉了揉蘇晚鬓角柔軟的發絲:“睡飽了就起來吃飯吧。”
楊景然起身,給她找了一件粗線毛衣套上,彎腰一把将她抱起。
她輕呼一聲,反射性地摟住楊景然的脖子,紅着臉說:“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落在楊景然眼裏更有幾分嗔怒的味道,他揚起唇角,一本正經道:“我做你的腿,不會再讓你摔跤。”
他話音剛落,蘇晚的臉一下子刷白,他知道了?
“怎麽臉色突然不好了,是不舒服嗎?”楊景然關心地問到。
她搖搖頭,應該不是,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是這個反應。她斂起神情,搖搖頭。
楊景然抱着她。走向樓下,每一步都很穩。
走到餐廳,他把蘇晚放下,先找了個墊子墊在椅子上,才讓蘇晚坐下,好像她是個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一樣。“你等會兒,我去端菜。”
蘇晚坐在椅子上,望着空空的飯桌,她記得楊景然以前做飯是無法下咽的,腦海裏有兩個小人自己,一小人說:他做得那麽難吃,吃一點就說飽了吧?二小人說:好歹親自下廚,怎麽也要吃一半吧?
正當她做着自我鬥争之際,楊景然已經把菜全都端了出來。
番茄醬大蝦,什錦土豆泥,木耳炒山藥,白菜豆腐湯。
看起來,很是正常,跟陳媽做的差不多。
楊景然坐到旁邊,端了一碗湯放到蘇晚手邊,然後把大蝦端到自己跟前,“先喝湯,已經不燙了。”
然後夾起蝦開始剝起來,他低頭認真地剝蝦,心無旁骛。
蘇晚看了一眼剝蝦的楊景然,再低頭盯着手中的湯,熱氣幽幽上浮,如同她此時浮動的心情。
等她剝完一個蝦,放到蘇晚碗裏,才發現蘇晚還捧着那晚湯發愣:“怎麽了?我查了一下,雞湯對你現在身體好。”
見蘇晚神色不明,以為她不喜歡雞湯的味道,:“我熬湯之前去了味兒了,如果你不喜歡,下次我不做了,給你熬魚湯。”
“沒,我只是感覺還有點燙。”蘇晚壓下心底翻騰的情緒,輕輕搖頭。
楊景然聞言,用手碰了碰碗壁:“還行,不是很燙。”
他放下筷子,抽過紙巾擦了擦手,端過雞湯舀了一勺,感受了一下溫度,遞給蘇晚,勸到:“再晾就冷了,你不能吃生冷的東西。”
“嗯。”蘇晚點點頭,伸手去接雞湯,卻見楊景然端起雞湯灌了一口。
正當她發懵之際,他一下子站起來,大手扶住她的後腦勺,俯身而下,堵住她的唇,悉數渡到她口中,等她都吞咽下肚,楊景然的唇才移開,她聽見他壓着嗓音,心疼地說:“我知道你覺得雞湯有些膩,我已經盡量讓湯嘗起來不那麽膩了。你委屈一下,喝一點,不然我怕你身體撐不住。”
“好。”蘇晚舔了舔嘴唇,問:“我想先吃點東西。”
楊景然坐下,又給她剝了一個蝦。
蘇晚小心地放進嘴裏,意外地,挺美味,她壓抑地看向楊景然。
楊景然見狀,縮回去夾蝦的筷子說:“不喜歡吃這個蝦?下次我做之前,先問你。”
“不是。”蘇晚扒了一口白米飯:“只是我記得以前你只會做黑暗料理。”
“我也記得,以前每次我說回家做飯,某人都各種找借口不回家。”
“那還不是某人做得太難吃。”蘇晚不滿地撇了撇嘴。
楊景然戳過一個蝦,用力地擰掉蝦頭,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氣:“那還不是某人吵着說要吃我親手做的東西!”
蘇晚聞言,張了張嘴,沉默兩秒,說:“那某人後悔了不行?”
楊景然無奈地把蝦放到蘇晚的碗裏,像以往的每次一樣繳械投降:“行,當然行。”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現在可以了吧?”
“勉強合格。”她傲嬌地別開頭,把蝦塞進嘴裏,愉快地咀嚼。
等她吞咽下去後,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倆的相處模式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見她愣神,楊景然夾了快山藥給她:“再不吃就涼了。”
“哦,好。”蘇晚回過神,夾起山藥送入口中。
楊景然一直給她夾菜,她都沒怎麽往盤子裏伸過筷子,碗裏的沒吃完就飽了。
“吃好了?”見她放下筷子,楊景然問到。
她點點頭,楊景然自然地端過蘇晚的碗吃起來,跟以前一樣,等她吃完,然後他夥同她碗裏剩下的悉數吃掉。
蘇晚怔怔地看着白菜湯的楊景然,仰着頭,喉結滾動,眼眶發熱,眼淚滑落,她別開頭,不着聲色地抹掉。
她撐着頭,看着楊景然吃飯。一直以來,不管做什麽,楊景然都格外地認真專注,都說認真的女人最迷人,其實認真的男人才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看什麽?”楊景然放下碗,抽過紙巾擦了擦嘴問到。
她聞聲回過神,稍許尴尬地抿了抿唇,起身收拾碗筷,卻被楊景然握住了手腕:“你坐着,我去洗。”
“沒關系的,我用熱水就行。”蘇晚掙了掙,卻發現楊景然的手勁兒格外的大,竟然奈何不了分豪。
最終,她也只能妥協。
楊景然收拾餐具回了廚房,因為陳媽和蔣伯回老宅照顧楊振去了,蔣奇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回來,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蘇晚挪着步子站到廚房門口,靠着門框,看着認真洗碗的楊景然,衣袖高高撩起,挺拔的身影,遮擋住了整個洗碗臺,卻毫無違和感。
這樣的場景,落在蘇晚眼底,是那樣的自然。
楊景然擱好碗筷回頭,見蘇晚凝視着他,眼神帶了幾分柔和,抽過毛巾擦幹手上的水,勾唇上前。輕松将蘇晚抱起。
蘇晚驚呼一聲,勾住他的脖子,耳畔響起她愉悅的輕笑。
回到房間,楊景然把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替她改好。“你坐一會兒,我去幫你找兩本書。”
然後,他就出去了。
蘇晚看着門口出了一小會兒神,然後偏過頭,視線落在床頭的照片上,伸出手,指腹停留在合影上的人身上。
她在想,她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權利,卻得到了丈夫的回心轉意。
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楊景然對她,從來就沒有回心轉意這一說,因為至始至終他心裏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可是,當她知道的時候,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
沒過多久,楊景然就拿了三本書回來,踏進房間,見蘇晚眉頭輕蹙,凝視着照片中的人,他腳步一頓。
一瞬間,房間內似乎靜止。床上,蘇晚側着頭,伸手觸碰着照片的人。仿佛是凝結了兩個世界的感情;門口,楊景然一手插在褲袋,一手拿着三本書,立在原地,仿佛他與蘇晚之間隔着千山萬海。
“楊景然?”似乎察覺到了熾熱的目光,蘇晚回頭,看着立在門口的楊景然詫異地問到:“你站在那兒幹嘛?”
楊景然回過神來,擡腳走到她旁邊,把書遞給她。然後坐到她旁邊,把她圈在懷裏。
蘇晚自然地靠過去,翻開書,開始看起來。楊景然低着頭,看着她的睫毛撲閃,掃下薄薄的陰影,和她偶爾因為思索輕蹙的眉,輕抿的唇。
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腰有些酸,于是蘇晚動了動,在他懷裏蹭了蹭。
蘇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楊景然的懷裏從溫暖到熾熱。
過了一陣,楊景然喑啞着嗓音說:“阿晚,你起來一下。”
蘇晚坐起身,疑惑地望着他,卻見他俯身而下,陰影罩下來,他吻住她的唇瓣,有些急切,厮磨啃咬,直到把她穩得臉蛋通紅才松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進浴室。
很快,便聽見浴室內傳來嘩啦的水聲。
蘇晚并未多做想法,繼續低頭看書。
過了一會兒,楊景然從浴室出來,坐到床沿,她放下書,從床頭的抽屜取出吹風機,剛跪坐到他身邊,就聽見他說:“我自己來,我身上有冷氣,你離我遠些。”
說着就搶過吹風機,兀自吹起頭發。
蘇晚一愣,他不是洗澡麽,為什麽身上會有冷氣?她皺了皺眉,伸手貼在了他的背上,一股子冰涼順着她的手心蔓延。“你用冷水洗澡的麽?”
聞言,楊景然吹頭發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蘇晚不明,這大冬天的,竟然還用涼水沖澡,是不是瘋了?責備到:“好好的,幹嘛用涼水沖澡,着涼了怎麽辦?”
楊景然收起吹風機,橫了她一眼,悶悶地低聲回了一句:“怪誰?”
蘇晚一懵,一個想法閃過,她偷偷地瞥了抓了抓頭發的楊景然,爬過去,湊到他跟前。臉頰與他的臉只有咫尺的距離。
“怎麽了?”楊景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眼前的眼睛。
“楊景然。”蘇晚臉上挽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看得楊景然一怔愣。
随即蘇晚一下子跨坐到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身子往前一貼,胸前的柔軟有意無意地蹭過他的胸膛,她明顯感覺到楊景然渾身肌肉的緊繃,唇角含着笑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是不是你想了?”
楊景然直覺一股邪火從小腹竄到腦門,一個翻身将蘇晚壓在床上,漆眸盡染**,熾熱的唇壓在蘇晚的唇上,攪得蘇晚缺氧頭暈,才轉移陣地。輕吮着她的頸項,引得她渾身戰栗,然後再她鎖骨處重重地咬了一口。
“啊。”蘇晚吃痛地叫了一聲。
只見楊景然擡起頭,薄唇一抹深色,漆眸中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給你長長記性,再調皮,決不輕饒。”
說完,他起身,剛擡腳,就聽見蘇晚問:“你去哪兒?”
楊景然沒有回頭,只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沖澡。”
落在蘇晚耳裏,樂得她在床上捂着肚子笑個不停。
沒過一會兒,楊景然就裹着浴巾出來,蘇晚坐起來,伸手碰了碰,詫異地說了句:“不涼。”
看着她吃驚的小模樣,楊景然失笑,拿過她的書,夾好書簽,放到一旁,躺到床上,一把将蘇晚勾到懷中。“睡覺。”
“你先跟我說,為什麽這次是燙燙的?你難道不是去沖涼水澡了麽?”蘇晚掙紮着坐起來。
“沖完涼水澡再沖一遍熱水。”楊景然一邊解釋一邊握住蘇晚的手腕輕輕一扯,她又重新落回他懷裏。“醫生說,你不能碰冷水,少吹風,少受涼。沖涼水,寒氣太重,離你太近,對你不好。”
“楊景然。”蘇晚動了動身子後,再也不敢動了,望着他,小聲地提議:“要不,你去睡書房吧?”
只見楊景然耳廓微紅,輕咳一聲,伸手關掉床頭的燈,說:“沒事,我忍得住。”
明明只是最簡單的話,落在蘇晚耳裏,卻仿佛柔軟了她整顆心,一瞬間。她忘記了,也可以說,她想忘記之前所有的事。
黑暗中,她只能看見楊景然的輪廓,她微微往上,第一次親到了他的下巴,再往上夠了夠,才找到了他的唇,她輕輕地吻了一下,剛準備退回來,就被楊景然伸出手穩住了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最後她癱軟在楊景然懷裏,他額頭抵着他的前額,低喃了一句:“阿晚。我回來了。”
在家休息了半個月,楊景然發現,随着時間越往後,蘇晚的精神就越是不好,一副恹恹的樣子,總是走神。
只有在看手機的時候,精神頭才稍微好些。
楊景然正陪着蘇晚看電視時,蔣奇突然回來,懷裏拿着一個檔案袋,“先生。”
“什麽事?”楊景然替蘇晚削了給蘋果。
發現蔣奇一直沒說話,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看着自己歲蘇晚使了個眼神,他把手裏的蘋果切成小塊,說:“去書房等我。”
等他切好,把果盤放到蘇晚手邊,說:“我跟蔣奇說點事,還想吃什麽,一會兒再給你弄。”
回到書房,他接過蔣奇手中的檔案袋,拆開,拿出一沓紙,越往後翻,神情越是陰沉,看完之後,問:“以她的聰明,為什麽會複讀一年高三?資料上說,她是在複讀的最後三個月才到學校念書的。那這中間的時間,她去哪兒了?我要詳細的資料。而不是這種年紀表格。”
“這……”蔣奇為難地說:“太太那一年的事情都被人抹掉了。沒有人知道,那一年太太發生了什麽事,去了哪裏。再次出現,就是在高考的三個月前。我想,有這麽大能耐的,大概也只有……”
蔣奇沒有說完,楊景然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調查上說,阿晚第一年高考前出過國,去的是波士頓?”他擰眉,按照時間,那個時候他在波士頓,可是她沒有來見他,那她去波士頓做什麽?“知道去做什麽嗎?”
“只查到太太買了去波士頓的票,也确認了那趟航班。太太登機了。但是從那之後的事情,一概都查不到。太太應該就是在波士頓發生什麽事,所以才從那個時候一直到第二年高考前三個月都查不到任何蹤跡。”
楊景然一臉陰霾,看着手中的調查資料,冷聲吩咐:“通知美國那邊的人,按照這個航班的時間查,只要是在這個時間段,只要跟她有關的一切,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蔣奇點頭,立馬着手去辦。
楊景然坐在書房裏,把那厚厚的一沓資料,翻來覆去反複地看。
他出國後,蘇晚明顯情緒低落,但性格依舊是她的性格。
但去了波士頓消失後,重新再出現,整個人性格都變了。
那麽,在波士頓,究竟發生了什麽?
自從她性格變後,沈清就開始變着法子欺負她,從最開始的比較輕微的,到最後不屑甚至欺辱。以往天不怕地不怕,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她,竟然都選擇默默地承受了。
從大學到跟他結婚,她被沈清逼去了住校,雖然明面上說是住在學校,實際上她一直住在公司的休息室裏。
結婚後,她就更少回老宅,基本沒有什麽人際關系。
就處于學校、實驗室、辦公室這三點之間忙碌。
讓她轉變的原因。一個是波士頓的事情,一個是……跟他結婚。
楊景然手肘撐着膝蓋,手指深深地插進發絲之中。
蘇晚跟他說,她答應楊振,不是因為楊振逼她,而是她想嫁給他。
如果她是真的想嫁給他的話……
他不知道結婚後第二天醒來新婚丈夫已經遠赴國外是什麽感受,但是他試着去想象,他醒來,蘇晚已經不在他心裏的恐慌。
他想知道,迫切地想要搞清楚,在他不在的這些年,那個曾經被他寵成女王的女孩,為什麽會變成了隐忍受欺的灰姑娘。
那不是她應該有的模樣,那些都不應該是她應該承受的欺辱。
後來。等他解開波士頓之謎的面紗的時候,他才發現,太多的事,他都追悔莫及。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蔣奇跟他打電話說已經吩咐下去,他才恍然發現,他已經在書房呆太久。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鎖進抽屜。
他下樓走到沙發旁,蘇晚已經睡着,不知道在睡夢中她見到了什麽,一直皺着眉頭。
楊景然放輕了腳步,拿了一個毯子準備給他蓋上,剛走到她跟前,燈光打下的影子罩住她的腦袋。只是光影的交替,她就醒了過來。
“事情處理完了?”她有些難受地揉了揉眉心,坐起來。
楊景然擰眉,最近她的睡眠質量也越來越差了,晚上也是,只要他輕輕動一下,她都會醒來。他坐到蘇晚身邊,看着她眼底加重的烏青問:“阿晚,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聽到醫院兩個字,蘇晚幾乎是一瞬間清醒,搖頭:“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看着她有些激烈的反應,他也不再強迫,只得作罷:“那你再睡會兒,我去做飯,做好了叫你。”
楊景然起身,關掉明亮的頂燈,留了幾盞昏黃的廊燈。
走進廚房,做菜之際,不放心地往客廳看了兩眼,發現蘇晚并沒有睡覺,而是拿着手機,看她打字和等待的時間,應該是在跟人聊天。
吃過晚飯,因為楊景然說外面太冷,不讓她出去,蘇晚就繞着屋子走了幾圈,然後去浴室洗澡。
楊景然坐在床邊,恰好蘇晚的手機亮了一下,恰好他在想蘇晚會跟誰聊天,按照資料來說,這些年幾乎只有她一個人。
他瞥了一眼,因為有密碼,只看到是條消息,看不到是誰。
雖然他知道蘇晚的密碼,上次查看消息,也只是為了弄清她之前問話的意思。他想她整個人都屬于自己,但也願意留一些空間給她。
他正準備收回目光,第二條消息就蹦了出來,他沒看見內容,但是看見了“于嘉陽”。他的一張臉,以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所以,這些天,她做什麽事都心不在焉,只有看手機的時候好點,都是因為于嘉陽?
腦海裏情不自禁浮現出蘇晚第一次大膽在他跟前承認于嘉陽是她男朋友和他在醫院窗前看到她和于嘉陽打鬧的場景。
越想,他眼底的眸色越暗沉。
洗完澡的蘇晚出來,看見楊景然坐在窗前發呆,于是坐到身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問到:“想什麽呢?”
楊景然抓住她在空中揮舞的小手,擡眸深深地望着她,喉結滾動兩下,最終還是咽下了嘴邊的話,取過吹風機替她吹着頭發。
吹好頭發,放好東西,蘇晚窩進被窩裏,壓着楊景然的胸膛伸手去關床頭的臺燈。
因為離得有點遠,沒怎麽夠得倒,低頭正想叫他,卻見他正意亂情迷地盯着她的胸口。
她伸手捂住他的眼,伸手夠了一下,關掉臺燈,還沒來得及縮回手,就被楊景然扣住手腕,翻身壓在了床上。
感受到他身體不斷上升的溫度和膨脹的異樣,還有他作亂的手,她顫着聲音說:“醫生說,我們還不能……”
聞言。楊景然動作一頓,險些脫口而出,究竟是醫生說不能,還是于嘉陽說不能?
因為關了燈,所以蘇晚并不知道,此時楊景然的臉色有多黑多陰沉。
最後楊景然還是放過了他,躺到了她身邊,但依舊堅持把她摟在懷裏。
楊景然不撒手,蘇晚就覺得煎熬了,畢竟某人的某處抵着她,越來越燙,越來越嚣張。
“楊景然。”蘇晚小聲地喚到。
“嗯。”楊景然聲音喑啞地應到。
蘇晚轉過身去面對着他,恰好位置剛好,蓄勢待發,如若前行,就正中目标。
楊景然一個悶哼,咬着牙啞着嗓子,呼吸沉重:“阿晚。”
“嗯?”她輕聲應到,尾調上揚,似貓兒般的呻吟,動聽而魅惑,聽得楊景然呼吸一沉,小腹的火幾近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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