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沒多久,晚晴又出來了,這一次,氣勢更甚,語氣更飄。

“太傅,對不住了,我家姑娘說她睡着了,不見外男!”

睡着了,還能說話!

東川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他正要上前理論,王慧綸擡手制止了他。

依舊和聲軟氣道,“那你去告訴你家姑娘,就說我在外頭等她,等到她睡飽為止!”

“!!!”

大老爺差點沒跌倒!

沒搞錯吧!

四大侍衛,一個個掩面,真心沒臉看。

主子不要臉起來,比淩雲鈞有過之而無不及。

晚晴皮笑肉不笑,“那就随太傅意了……”

說完這話,小丫頭咔嚓把門給關了。

真是爽的不行。

現在淩雲鈞和王慧綸都是姑娘裙下之臣,她簡直可以在京城橫着走了!

大老爺不可能真的讓王慧綸在門口等,他給安排了最近的一處花廳,那花廳後門正對着雲碧院門口,王慧綸很滿意。

Advertisement

屋子裏爐子都是現成的,丫頭端來茶點,倒也是暖和。

王慧綸披着一件披風,站在窗口,直直望着裴晏的居處。

他臉上挂着甜甜的笑。

這一次,他絕不會放手。

他要守着她。

沒多久天便亮了,風更急,雪更大。

王慧綸能賴在裴府等裴晏,這該是多喜歡啊,婚事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了。

大老爺笑的合不攏嘴,将大夫人喊起來,派人鞍前馬後的伺候着。

王慧綸等了一個上午,也不見裴晏出來,略略吃了午膳,就睡在了躺椅上。

王岩和崔曉可是急了,這還有多少事等着他去處理啊。

真沒想到,主子任性起來,真是不管不顧了。

他們是不知道,以前王慧綸了無牽挂,全部心思撲在政事上,現在有了主心骨,忽然間就不想顧忌那麽多了。

很多大臣奔去太傅府問王慧綸示下。

都被王岩給攔住了,說是把折子留下,有消息會派人回複的。

後來,王岩留在太傅府,崔曉徑直把折子都送來了裴府。

有眼尖的看到王家的四大金剛往裴府跑,覺得不對勁,派人打聽了一番,再加上裴府這邊,下人議論紛紛,沒瞞住,消息傳了出去,滿城震驚。

前腳才取消婚約,後腳王慧綸就上杆子去讨好裴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可是高高在上如山間雲霧的王慧綸啊!

沒人覺得是事實。

京城炸開鍋了。

王家大老爺快氣死了,都恨不得去裴府把王慧綸給拉回來,可太夫人卻攔住了。

她相信自己兒子,他這麽做肯定有這麽做的理由。

王慧綸下午處理了一下午的政事,可是裴晏還是沒出門。

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火爐邊,啃瓜子的東川,“東川,去敲門!”

東川一個激靈趕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應了一聲,立馬沿着長廊去了對面的雲碧院。

敲了好久的門,才看到晚晴懶洋洋地開了門。

“晚晴姑娘,我家主子要見三小姐呢,你快通報一聲!”東川陪着笑。

晚晴溜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初連東川都是不可高攀的存在,更別提如神邸的王慧綸。

現在人家屁颠屁颠在門口等着,晚晴莫名覺得很爽。

“等着哈,我去問問。”

東川笑了笑,等到門被關上,笑容立馬消失,心裏頓時罵了一句娘。

主子追求姑娘,連帶他們也不受待見啊。

想當年,公主見到他都不敢這麽嚣張啊。

東川那個叫氣啊,卻偏偏半個字都不敢吭。

沒多久,晚晴再次出來了,聲音帶着幾分跋扈和慵懶,

“我家小姐在書房,讓太傅進來吧。”

“诶!”東川應了一聲,立馬去回話。

雖然堂堂太傅進入女子閨房,實在是有點跌份,可是門總算開了,人總算能見了。

他喜滋滋地告訴王慧綸,王慧綸唇角笑意頓時溢開,有如春暖花開。

他立馬正了正色,問李彥遐道:“你瞧瞧,我這身還合适吧?”

一貫嚴肅的李彥遐都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裏頭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長袍,披了一件銀白色的披風,身姿盎然,如松如竹,再配上那清隽的相貌,還真是沒的說的。

“合适得緊!”李彥遐由衷道。

“好,那我去了。”王慧綸心情緊張,仿佛當年趕考似的。

他帶着東川往裏頭走。

門口晚晴行了一禮,領着進了雲碧院,沿着長廊來到了裴晏的書房。

裴晏的書房在雲碧院東邊,前面是個竹林,後面是個小湖泊,景色極為優美,現在大雪壓在竹林上,別有一番風味。

晚晴和東川很識趣地推到了轉角處,二人搓着手望竹林上的雪。

雪壓在長廊邊沿,打濕了王慧綸的青白靴,他站在廊下,望着門口,心情七上八下。

濕漉漉的冷氣拍打在他臉上,他覺得鼻子有些酸,也不知道是昨夜着了涼還是怎的,額頭竟是有些發燙。

不過,比起硯硯,什麽都不重要了。

想起前世,他跟硯硯青梅竹馬,相濡以沫,可不曾有一句逾矩的話,她美如畫,他秀逸絕倫。

而現在的硯硯,可是口口聲聲喊着要做他的妻子,他居然還氣着了她。

該怎麽跟她說話,該說些什麽。

拿以前的硯硯,跟裴晏比,王慧綸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底該怎麽對她才好。

一時,心裏亂亂的。

步子邁了進去。

進去是一個矮的博古架,放着一些花盆,還好看的古董。

繞過去,便看到碩大的書案後坐着一位女子。

只見她身着淺色繡碎花的襖子,一個簡單額随雲髻,額間發絲黑亮柔順,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那長長的黑睫毛在眼下投上一層陰影,白皙的面容皎潔如玉,讓人忍不住想撫摸上去。

這個念頭一起,王慧綸心裏有些不自在。

這樣溫婉淡雅的女子,不是硯硯又是誰?

以前,他的硯硯就是這樣埋頭寫字的。

窗口打開一條縫,似有冷風灌進來,書案下擺着一個火盆,倒也不冷。

裴晏聽到腳步聲,也不擡頭,只淡聲道:“來啦?”

王慧綸聽見她的聲音,只覺得胸膛似乎燃着一團火,“嗯……”聲音沙啞地要命。

哪裏還有平日那太傅的威嚴。

裴晏暗暗一笑,就知道他這德性,知道她是舒硯後,一點架子都不敢擺了。

王慧綸心裏緊張得要命,想想自己前陣子作死,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硯硯都答應嫁給他了,他何苦發神經說什麽繼室的事,如果不說,此刻二人是不是坐在一塊議論婚事,依着母親那急性子,沒準一個月後就能把她娶進門。

現在……哎,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硯硯肯定憋了火,要治他呢,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瞧瞧,放下了筆,那舉止神态潇灑随意的很,站起身要教訓他來了。

王慧綸忙低了頭,望着自己的腳尖。

裴晏站起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情景。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喲喂,我的太傅大人,您這是鬧哪出?”

她滿是促狹。

王慧綸不吭聲,只是耳根有些泛紅。

裴晏輕巧地走到他跟前,圍着他打了一個轉。

逼着王慧綸看自己。

可王慧綸就是不擡頭。

“喂,你有點高高在上的太傅樣子好嗎?想當初你可是冷冷看着我,不屑一顧讓我當助教,想當初你可是漫不經心的把我的吃食給丢一邊,想當初你面對我瘋狂的追求,面不改色的讓我當繼室……”

一句句砸下來,王慧綸一個頭兩個大。

“硯硯……”他急的出聲,截住了她的話。

目光落在她光滑的脖頸上,不敢與她對視,怕最後一點尊嚴功虧一篑。

可裴晏卻睜大水靈靈的眸子,望着他,近距離觀察那清俊至極的眉眼,只覺得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好看極了。

她彎了彎唇角,歪着頭去撫摸他的眉眼。

王慧綸眉心一顫,下意識閉上眼,身子似乎都在微微顫抖,接着兩行眼淚滑了下來。

裴晏忽然被撼動,眼眶頓時酸紅,鼻子也發酸。

“之初哥哥……”

王慧綸哪裏還有話說,猛的睜開眼,對上那水汪汪的眸子,一顆心頓時柔成了水,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荑。

“硯兒……”低沉的嗓音壓抑着思念,竟是親密至極的稱呼。

一顆心跟小鹿一樣亂撞。

他都不敢看她,仿佛多看幾眼她就會消失似的,他太害怕失去,以至于手足無措。

裴晏吸了吸鼻子,覺得不能這麽快原諒他,一把甩開他,“你回去吧,我現在還不想跟你說話呢!”

聲音軟軟的,哪裏是生氣,明明是撒嬌。

她越要他走,他就越不走。

“才不要,我已經賴在裴家一日了,不在乎名聲什麽的,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走,這一回可是賴在雲碧院!”王慧綸找回了一點氣場。

裴晏紅着眼瞪着他,“你敢,你打得過我那麽多丫頭麽,我們合夥把你趕出去!”

“你舍得啊!”王慧綸眼眸柔出了水。

裴晏惱怒至極,踩了他一腳,“怎麽舍不得,你舍得讓我做繼室,我就舍得趕你!”

“哎喲!”王慧綸只覺得心中一片甜蜜。

“好硯硯,那是我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你答應我,我明日帶你入宮,給陛下賠個罪,讓他再賜婚好不好?”他這樣哄着。

“去你的,你覺得我會讓你這麽快如願?”裴晏瞪着他。

王慧綸生怕氣着她,好生哄着,“好好好,都聽你的,你想怎麽着都成!”

裴晏這才笑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着你,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這個時候,裴晏忽然察覺到王慧綸掌心有些發燙。

她秀眉一皺,摸了摸他的掌心,“喲,你怎麽了?”

下意識的擡手,去摸他額頭。

驚覺溫度很高,頓時急了。

“你發熱了!”

平日着涼咳嗽什麽的,還好治,可發熱是最難治的,萬一燒出問題來,就得不了。

“你怎麽搞的,哎呀,你快些回去,讓宣太醫!”裴晏急的團團轉。

看着她為自己焦急的樣子,王慧綸心底軟成一片,緊緊握着她的手,

“你要我回去也可以,得陪着我去,否則我就歇在你的雲碧院!”

裴晏覺得他這是在調戲她,登時氣急,“你什麽時候變登徒子了,還想住在這?”

“好好好……”王慧綸求饒,“我走,我走,只是你明日來看我好不好?”他滿眼祈求。

裴晏白了他一眼,不想他如意,“看吧。”

她推着王慧綸出去,王慧綸不好再遲疑,畢竟自己确實很難受了。

“東川,你主子發燒了,快帶他回去!”

外頭唠嗑的東川聞言,頓時急的跳腳,趕忙過來扶着王慧綸。

王慧綸依依不舍離開了裴家。

大老爺笑眯眯送出了門,心想着,這下是沒事了。

都進了人家的閨房了,哪裏還賴的脫,肯定是要娶裴晏的。

于是,他吩咐大夫人繼續準備嫁妝的事。

這邊王慧綸回了府,立馬請了太醫來。

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王慧綸親自去了裴府,而且還生了病。

盧月兒撲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她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皇帝知道後,震驚了。

他愣是派了李福去親自問王慧綸。

王慧綸不敢聲張裴晏身份的事,只回道,“當時是一時心裏急,沒思慮周全,我是真心想娶裴三小姐進門,當正妻,希望陛下成全。”

李福把這話帶到,小皇帝既納悶又生氣。

合着把他這個皇帝當傻瓜耍呢!

“你派人回話,說裴晏不來賠罪,就不下旨。”

李福笑呵呵的派人給王慧綸帶話。

王慧綸哭笑不得。

可到夜裏,病的更重了。

東川想派人告訴裴晏,被王慧綸攔住了,他怕她大晚上過來,出了什麽事就罪過了。

可挨到早上,王慧綸依舊沒有好轉,東川打發人來通知裴晏,裴晏擔心得不得了。

她急的二話不說,帶着晚晴直接從雲碧院翻牆出去,畢竟這裏離外頭最近,再上了街,随便雇了一頂轎子,飛快趕往王府。

裴晏對太傅府特別熟悉,二話不說從後門進了裏頭,撿着最近的路抄進了王慧綸慣常待着的雪廬。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