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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芯站得離王森遠了些，聽不到說什麽，只能看王森的嘴和表情，猜在說什麽。

王森一直笑哈哈的，好像很輕松，這卻讓蘇芯反而緊張。

如果王森臉色不好看，那她倒覺得去柏林有希望。可現在這樣的和顏悅色，有種強烈的感覺，王森不願讓她去柏林。

蘇芯的情緒有些失落，電影節她真的很想去。

攝影棚的門口那出現了倆個陌生男人，似跟守門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還從口袋裏掏出了證件。

她的視線給吸引了過去，這倆個陌生男人走路的姿勢，就不像一般的人，似乎是練過功夫的。

守門的工作人員已經把張文華喊了過去。

張文華看過了倆人的證件，客氣地笑着，又引着往王森那走。

出事了，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蘇芯的左眼皮開始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應該是好事來了。

王森扭回了頭，聽倆個陌生生說了什麽，點着頭，然後擡起頭環視，似在看人，又把李志學招呼了過來。

她不知道看什麽，緊張地呼吸斷斷續續。

李志學邊聽邊看着那倆人遞過去的照片，頭側着，也擡頭看了下，大聲喊了聲：“蘇芯，倩倩，你們過來下。”

羅倩倩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李哥，你找我有事？”

蘇芯也走了過去，站到了羅倩倩身邊。

羅倩倩卻讓了下，顯然不願跟她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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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們看看這鞋還有印象嗎？”李志學把張照片遞給她倆看。

照片還沒有到她手裏，畫面還是反的，半張還給李志學的肥粗大手擋住，但她已經看出那是她丢的那雙鞋了。

半年前，這雙鞋丢了，現在這雙鞋卻又出來了。

蘇芯的心要跳出來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出來？

羅倩倩先接了過去。

這雙鞋羅倩倩見過，還說過這就是雙地攤貨，可以扔了。

她的臉一下要白了，可是看到邊上站着的那倆個陌生人，應該是警察吧。努力穩住，甚至裝着湊過去看照片，把頭發垂了下來，擋住臉。

羅倩倩顯然對她湊過來頭不滿意，匆匆看了眼：“沒見過，這種幾十元錢的鞋到處都是，哪見過。”把照片遞給了蘇芯。

她松了口氣，裝着看了眼，還給了李志學：“沒見過。”

“你們再好好看看，這鞋跟許二強的死有關。”陌生人中的一個開了口。

李志學又把照片塞回了蘇芯手裏：“再看看，你們見過咱們劇組誰穿過？”

蘇芯裝着認真看的樣子：“這鞋太普通了，又是半年前，真不好說，對不起了。”然後把照片給了羅倩倩。

羅倩倩不耐煩地看了看，還給了李志學。

警察收起了照片：“你們要是想起來，随時可以跟我們聯系。”把名片發給了大家。

她捏着名片，就像捏着火炭一樣，很燙手，想扔掉卻不敢。

看着遠去的警察，羅倩倩把手裏的名片捏了捏，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盯着蘇芯腳上的鞋：“蘇芯，好像你有過一雙那樣的鞋吧？”

蘇芯只覺得後背那黏黏搭搭，不舒服極了：“我不記得了，半年前的事了。”

一直站在邊上不說話的王森，低下了頭：“蘇芯，你在老鄭……那拍過部電影吧？”

“嗯？”她的心還在羅倩倩的話上呢。

王森踢了下折疊椅的腿：“就是鄭千永，他跟我是同學，所以喊他老鄭了。唉，這小子混了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慘。早跟他說了，不要拍這些……，算了，他那部片子柏林那入圍了，說想讓你去助下陣，你有興趣嗎？”

蘇芯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森：“王導，我去柏林，不會耽誤這的進度？”

她是女一號了，每天大半天是拍她的戲。現在她走了，那這些天雖說能拍別人的，但肯定會影響。

“沒事，你去吧，這也是個宣傳機會，再說你也可以先見習下這種場面。哈哈，這部電影以後去國外參展評獎，你就不會怯場了。”

王森擡起頭望遠處看，那正是攝影棚的大門那，一片光亮，就是走進來的人因為背光全成了黑影。

蘇芯又猶豫了下：“今天警察怎麽會來調查許二強的事？”

她不問，是不是會更讓人疑心？這麽八卦的事，怎麽能沒一點好奇呢。

“哦，好像許二強的老婆有了證據，要求再查吧。”王森淡淡地說。

李志學在邊上插了話：“許二強的老婆也可以，這半年了就是沒把許二強的屍體火化，說是查不出哪個狐貍精害得許二強，就絕對不會罷休。王導，你說這事是不是也挺邪門的？”

“是呀。”王森心不在焉，“蘇芯，你去準備下，飛機票看能不能買到最近的了，再不去，估計電影節要閉幕了。”

蘇芯點了點頭，沒敢說她已經拿到了飛機票。她也知道就要閉幕了，希望她能趕上個尾巴。

如果只是去參加個閉幕，她有必要去嗎？

警察來了，鞋的事出來了，她走會不會給人造成她是要潛逃呢？

只要跟王森說沒有買到飛機票就可以了。可她卻有個強烈願望，去，去，去，得去。

飛機票可能就是沈皓宸讓楊思蓉給她的，也許就是沈皓宸要她去呢。

她又沒有殺許二強，為什麽要怕人懷疑呢。她不去就不會給人懷疑嗎？

蘇芯的感情戰勝了理智，當天她就去了M市，登上飛機去了柏林。

到了柏林，蘇芯才知道她犯了個錯誤。

她來之前沒有給鄭千永打電話，告訴她什麽時候到柏林，只能在機場給鄭千永打電話了。

鄭千永聽到她的聲音很驚訝：“啊？你已經在柏林了？哦，哦，我馬上來接你，你別動，在那等我。”

她有些失落，難道沈皓宸不跟鄭千永在一起？

下一秒，她聽到電話那頭鄭千永的話“沈總，我跟翻譯去接下蘇芯……”原來他就在邊上，卻不來接。

他還是生氣了，蘇芯挂了電話，有些傷感。

站在機場大廳，出閘的人很多，一個個走過她的身邊，不時有人看她一眼，就像看一個被家長抛棄的小孩子似的。

眼淚都要在眼眶裏打轉了，明明周圍人很多，她卻很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