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挖蘿蔔

Chapter 26

高二不在創新班了，顧梓溦的寒假總算是多了些， 十一天， 比起寒假七天樂不要好太多， 最起碼是兩位數了！

放假在家的第二天，陸一鳴就“砰砰砰”地來敲門了。

打開門是男生那張興沖沖的俊臉， 兩顆小虎牙朝氣蓬勃，他問：“顧梓溦， 去不去秦一維外婆家玩？”

放了寒假，秦一維沒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外婆家。

比起家裏的爸爸和阿姨，他和外婆更親近些。

秦一維的外婆家在S市東邊的一座縣城裏，空氣清晰、鄰裏和睦， 是個宜居的好地方，外婆已經在這住了幾十年了。

秦一維初中以前一直是住在外婆家的， 後來上了初中， 家裏便只剩外婆和外公兩個人了， 前幾年外公去世，家裏就只有外婆一個人了。

養一條田園土狗， 養幾只雞鴨，種些簡單蔬菜， 再加上秦一維的爸爸每年都會給家裏添些補給，外婆的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就是孤單了些， 時常念叨着秦一維。

陸一鳴說要在秦一維外婆那裏住一晚上再回來， 顧梓溦覺得她一個女孩子不太方便，便邀上了鐘相宜一起。

三個人坐着城鄉公交車到了車站，秦一維和外婆早就在那裏等着了。

外婆今年六十多歲了，滿頭白發，但身子骨還很健朗，看見顧梓溦他們一個勁兒笑呵呵地往他們手裏塞糖，說謝謝他們願意和秦一維做朋友。

秦一維翻了個白眼，唇角帶笑，嘴上卻說：“和我做朋友是他們的榮幸好不好！”

“你個壞小子！”外婆樂呵呵地打了秦一維幾下，“要和朋友好好相處知不知道！待會到家裏得好好招待人家。”

陸一鳴：“沒事外婆，都是自家兄弟，你就把我們當成秦一維那樣使喚就行了。”

顧梓溦鐘相宜附和，“是啊，外婆，你千萬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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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還是客氣的，到家裏後什麽好吃的都拿出來招待，覺得不夠還想着要去集市上買。

秦一維把她攔了下來，“他們跟我吃一樣的就行。”

陸一鳴他們也攔着外婆，“外婆我們随便吃吃就行，早就聽秦一維說你做的蘿蔔湯好喝了，我們也想嘗嘗。”

聽到自己做的東西被別人喜歡，外婆很開心，還有些不好意思，“好嘞好嘞，那晚上外婆就給你們做蘿蔔湯好不好，哎呀，你們別都站着，來來來，坐這，外婆開電視給你們看，也不知道你們現在都喜歡看什麽電視，你們就自己調臺啊，一維你幫着點，外婆去給你們收拾今晚睡覺的地方。”

顧梓溦和鐘相宜跑去幫外婆的忙，秦一維踢了陸一鳴一腳，“咱家可沒有蘿蔔了，你們等會得跟我去地裏挖。”

冬天蘿蔔為了儲存，都是埋在土裏的。

秦一維外婆家的蘿蔔就埋在自家菜地裏，也不遠，出門走個一兩百米就是了。

等兩位女生幫外婆收拾好睡覺的地方後，他們一起拿着鋤頭就去了。

鄉下的冬天寒風更刺骨，呼嘯着從耳畔掠過，刺得人生疼。

但這群人挖蘿蔔挖的不亦樂乎，完全顧不上這些。

陸一鳴和秦一維甚至還在這蘿蔔地裏打鬧了起來，你追我趕滿地跑，只留兩個女孩子還在認真地挖蘿蔔。

挖到底下，顧梓溦怕鋤頭會把蘿蔔砸壞，便蹲在地上換成用手去挖土，不一會兒，原本白淨淨的小手就沾滿了泥土變得髒兮兮的。

“溦溦。”鐘相宜皺着眉蹲到顧梓溦旁邊，拽了拽她的胳膊，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怎麽了？”顧梓溦擡起脖子，寒風一下子灌進她的脖子裏，凍得她立刻就把脖子縮了回去。

“那個，我，”鐘相宜抿了抿唇，“我感覺我姨媽好像來了，肚子有點疼。”

顧梓溦想摸摸她，一擡手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泥，便又放了回去，她問：“你帶姨媽巾了嗎？”

鐘相宜搖搖頭，“我看日期應該還有三天才對的，現在就是小腹有點墜墜的，我也不知道到底來沒來。”

顧梓溦：“那我陪你回去看看，然後我們去超市買個姨媽巾備着。”

鐘相宜點點頭，“好。”

顧梓溦從地上站了起來，先前挖蘿蔔挖累了她把外套的拉鏈給拉開了，這下風吹着覺得更冷了。

手上全是泥，她又沒法拉拉鏈，只能求助鐘相宜，“相宜，幫我拉下拉鏈，我手上髒。”

鐘相宜應了一聲，幫顧梓溦把拉鏈頭對齊，拉到一半拉鏈卡住了，任她怎麽使勁就是拉不上去。

“你們倆幹嘛呢？”陸一鳴和秦一維跑了一圈又跑回來了。

鐘相宜：“幫溦溦拉拉鏈，卡住了。”

“我來。”

鐘相宜往旁邊讓了讓，陸一鳴站了過來。

他微微彎腰，鼻尖蹭過女生的額頭，有清香襲來，陸一鳴捏着拉鏈的手顫了顫，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陸一鳴先是把拉鏈往下拉了拉，然後再往上提，沒成功。

又試了兩次，拉鏈卡的有點緊，就是拉不上來。

陸一鳴也不着急，慢條斯理、十分專注地盯着那拉鏈，似是在研究它的構造。

顧梓溦低頭盯着他的手，男生的手指修長白皙，骨骼分明，手很大，所以控起籃球來格外的得心應手，此刻捏着她衣服上小小的拉鏈，倒也有一種意外的萌感。

“啊！”一聲慘叫突然響徹萬裏晴空。

顧梓溦捂着下巴，眼眶泛紅，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陸一鳴用了狠勁，拉鏈拉上來了，顧梓溦沒來得及擡頭，拉鏈一下子夾她下巴上去了。

“溦溦你沒事吧。”

“妹妹，疼不疼啊？”

見顧梓溦紅着眼眶可憐兮兮的模樣，特別是她這副模樣還是因他而起，陸一鳴心疼得都快死掉了。

他扯下顧梓溦的手，鹿眸裏滿滿都是自責與疼惜，“我看看。”

顧梓溦的下巴上被夾出了兩道紅印，有一點點紅腫。

陸一鳴輕輕用手指碰了碰那處，問的小心翼翼，“疼不疼？我幫你吹吹？”

說着也不等顧梓溦應答，手指擡起女生的下巴湊上去就輕輕吹了起來。

微熱的風吹上紅腫的地方，吹散了些疼痛的感覺，但顧梓溦還是感覺委屈死了，擡起小拳頭往陸一鳴肩膀上捶了好幾下，“都怪你，疼死我了！”

突然被捶了一下，陸一鳴一個沒站穩鼻尖戳上了顧梓溦的下巴，嘴唇離那白皙的肌膚也就幾毫米的距離，心髒“砰砰”亂跳，陸一鳴完全感覺不到周圍冷冽的寒風，他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跟他的心一樣熱了起來。

擔心再保持這個姿勢他會失态，陸一鳴站直了身子，站直了又擔心顧梓溦不方便打他，便又曲了曲腿配合顧梓溦的身高。

嘴上也是任勞任怨，“你打我吧，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秦一維和鐘相宜對視了一眼，覺得兩人站在這裏好像有些多餘。

對着陸一鳴拳打腳踢了好幾下顧梓溦想起還要陪鐘相宜去超市，于是停了下來不打了，“不打了，回去。”

挖出來的蘿蔔夠晚上燒湯用的了，兩個男生把土填了，然後抱着蘿蔔跟在女生身後，陸一鳴忍不住湊到顧梓溦身旁，一直問她下巴還疼不疼，顧梓溦別開臉不想搭理他。

回到外婆家，顧梓溦立刻拉着鐘相宜去了廁所，值得慶幸的是鐘相宜姨媽并沒有來，不過以防萬一，兩個女孩子還是決定去超市買包姨媽巾備用。

“秦一維，你們家附近那兒有超市啊？”

兩人找不到超市，只能問秦一維，鐘相宜不好意思開口，就站在顧梓溦身後，羞嗒嗒的小臉有些微紅。

秦一維蹲在地上洗蘿蔔，“你們要買什麽嗎？”

顧梓溦含糊其辭：“就是一些女孩子用的。”

秦一維秒懂，他站起來擦了擦手上的水，“哦，也不遠，我帶你們去吧。”

陸一鳴跑了過來，“去哪？我也去！”

到了超市門口，秦一維沒有進去，就站在外面等着，陸一鳴不知道實情，跟了進去，秦一維沒拉得住他。

主要是先前不小心傷到了顧梓溦，陸一鳴心中有愧，就想着進來讨好一下，幫忙付個錢那個東西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