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曾被通報批評的事,她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都怪慕則止,在圖書館舉行什麽表白大會,結果還沒開始她就被班主任扣在了辦公室,不但沒見到他,還被記過處分,險些畢不了業。

如果那時候見到了,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消失,她一定會答應了他了吧……

畢竟,能被人那麽锲而不舍地追求,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會獲得的福利。

提及往事,遲幾許的眼混沌了一瞬,才想起the vert的揀材的正事,笑着拂過這一頁,“我想看看他們的設計。”

“其實我覺得the vert上市的時候已經夏季了,可以考慮一下梭織棉,夏天也代表着綠意與生機啊。”明思嘟囔了一句。

遲幾許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是上層的決定,不是她一句戲言就能變更的。

正此時,遲幾許回眸和明思說了一句什麽玩笑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秦主編”三個字,遲幾許險些腿軟,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秦觐。

他黑發平順,透出星點的光,清隽而潺然的雙眸,微微含笑。

“吃早餐了嗎?”

遲幾許萬萬沒想到秦觐會在這個時候公開表示和自己認識,她愣了一會兒,秦觐環顧四周,彎唇道:“可以邀請你共進午餐嗎?”

遲幾許木讷地逡巡一周,就連明思也驚詫而又羨慕地看着自己,遲幾許頭皮發麻地擰過頭,生硬道:“還是不了,我和明思一塊兒用餐就好。”

明思努嘴:我可沒有答應你啊,我可是很贊同你和主編交流感情的啊。

“也好。”秦觐溫文爾雅地颔首,他永遠不會逼迫遲幾許做什麽事。

雖然這事并沒有激起多大的水花,但足以使辦公室的每個人都信服了,她遲幾許就是堂而皇之來的關系戶。靠着秦主編的青睐,順利進入國內一線時尚雜志魅色。

遲幾許叫苦不疊。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遲幾許想吃東街徐記的馄饨,明思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上次是她跑腿,這次改換明思,東街離魅色不過一個站點的距離,步行去也不算遠。

她等到下午一點明思才姍姍歸來,馄饨用食盒封嚴實了,捧在手裏還是熱的。

遲幾許要付賬,不知道打包費,信口問:“多少錢?”

明思笑了笑,“八塊錢而已,師姐不用跟我計較啦。”

“八塊?”吃了幾年四塊錢馄饨的遲幾許茫然地看着明思,“你被人坑了嗎?”

可是不對,徐記的馄饨享譽t市,是幾十年老手藝了,照理說不可能有欺詐行為。

明思驚訝,“師姐你不是吃過嗎?”

是吃過,可是……

女主喜歡吃東街徐記的馄饨,男主在那辦了專屬她的會員卡,她每次吃的半價混沌自己卻不知道……

遲幾許想到了《半城祭》裏男女主暖心的一段。

應該……是巧合吧。

“真的是八塊?”

不知道為什麽遲幾許不死心,明思還是如實點頭,“對啊,一直都是八元。”明思甚至把塑料袋裏的購物單給她看,明确是這個價位。

她吃的一直都是半價。

毋庸置疑。

遲幾許恍然大悟。

難怪她最初去,那幾個店員都要核實她的身份,确認她是遲幾許……

但驚奇是一回事,遲幾許最終還是将八元轉賬付給了明思。

她做人一向不欠別人的,但是這次竟然欠了這麽大一個人情……仔細想想,這些年她在徐記吃的馄饨也不知有多少碗了,完全補回去預計一個月的工資都沒了。

但她先要知道那人是誰啊。

遲幾許求助無門,最後居然想到了貓神。

木讷的栩栩:大神,你說這個世界上的事巧不巧,竟然真的有人給我在徐記辦了卡,我吃了幾年的半價馄饨,我自己都不知道。

一個笑哭表情。

可能對方在忙,下午遲幾許收拾素材的時候,手機微信突兀地震動了一下,她窘迫地關了靜音,原來是大神回複了。

愛眼瘸的貓:你說過,遇到這樣一個人,你會嫁了。

遲幾許做過的事,極少有不承認的,她思轉了一下,驚訝問:“你知道許許如生是我了?”

愛眼瘸的貓:地域,ip,查一下就能知道。

木讷的栩栩:好吧,我以為我僞裝得挺完美的啊,但是我留的第一條留言,你為什麽就打賞我啊。[符號表情]

愛眼瘸的貓:看着id,喜歡。

好任性。

對方又發了一條:我能叫你許許嗎?

大神這條發的不嚴謹啊,居然漏了一個問號,他的每條消息一貫連錯別字都沒有的。

遲幾許有點訝異他選擇的是“許許”,而不是她的筆名“栩栩”。

木讷的栩栩:好。

愛眼瘸的貓:許許。

隔着屏幕,不知道為什麽,蘇了起來。

如果他是一個超高顏值的男人,用低沉優雅的語調,溫柔地道一聲“許許”,是個叫許許的女人都會融化了。

可是網絡是網絡,現實是現實,遲幾許暫時不怎麽期待見到貓神本人的照片。

留一份純淨的神秘和美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天清雲淡,狂風吹過,還給藍天一片如洗的明朗。一縷縷薄暮的夕晖,被匆匆的行人車流踩在腳底,傾軋出舊時光的昏黃。

遲幾許曾經在清大的北門等過一個人。

等了他一天一夜。

如果他回來,她就半推半就地告訴他:“你喜歡我啊,我也有點喜歡你的意思。”

她跟他在一起久了,那些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恥心,都被她碾成了張揚下的粉碎。

他沒有回來。

她只知道,表白風波過去一個月之後,在她頂着記過處分在人前擡不起頭一個月之後,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來申請了退學。

就連他退學的事,她也是在宿舍裏用功讀書時,聽元琴她們私聊的時候誰脫口而出的。

慕則止如今多橫啊,多霸氣啊,出來自主創業,白手起家,能混到這個程度,多了不起啊。

但她只覺得心冷。

她只是遲了那麽一點,成了一個徹底被放棄的人。

可他又有什麽好呢,在遇到秦觐以後,慕則止在她眼底還有什麽好呢……

“有什麽呢?”遲幾許的手撫上橙輝淡雅的紅磚牆,牆頭墜下一縷淩霄花的綠影,她不經意喃喃自語。

同行的明思詫然地走上來,“師姐,這株淩霄好看嗎?”

遲幾許回神,收斂好情緒,微笑着松開手,“好看。”

明思擡頭看了眼高遠的天,日色漸淡。方才她們商議了之後,選擇來母校參觀一下,順便看看能否找到什麽設計靈感,因為闵經理又扔給他們一個設計腰帶的任務。

the vert的底稿已經初具模型,但唯獨腰帶這個部分,怎麽改闵經理都不滿意,最後秦主編親自批文,将這個工作交給遲幾許,遲幾許借故推阻了一下,于是變成了兩個人。

清大有許多藤蔓植物,明思提議到清大汲取靈感,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念頭。

可惜天有點暗了,她們卻連門都還沒進去。

“師姐,我知道清大有不少佳話。”她們倆從北門入門,明思拂過一縷纖長柔軟的綠梢,笑盈盈道,“外邊的人都說,清大的男生追女孩子的招數層出不窮,一旦被盯上了,幾乎都會被拿下。”

她穿着一身薄荷色長裙,腰上系着一根豆綠的雪紡絲帶,立在軟紅光和婆娑的綠影裏,方才遲幾許瞟了她一眼,恍惚了一下,仿佛有焰火在頭頂炸開,但很快就散了。剎那間的靈感宛如霧散煙消,杳無痕跡。

沒有捕捉到。

遲幾許有些悵然,借口道:“聽起來你被人追過?”

明思溫柔地大笑,“哪裏有啊。”說着又飛快地低下頭,“我大學時光都浪費在學校裏了,是個死讀書的書呆子,沒有一點情趣,長得也泯然衆人,沒什麽異性喜歡。”

遲幾許聽得出有幾句純屬自謙。但她知道,死讀書的确不招人喜歡。

從慕則止走了之後,她連路人緣都沒有了。

被學校記過了,可她還要順利畢業,還要在那一家子面前硬氣一回,要能夠自食其力地工作,她決不能中途離場,讓看戲的人笑話。

所以她只能發奮苦讀。

俯身,邁入校園,時隔近四年之後,遲幾許重回故園。

“師姐,我帶你去看野丁香吧。”明思抱着繪畫本,梨渦在暮色裏清純而幽美,“在藝院和體院的折角,好像是我們以前的一個師兄偷撒的種,後來長大了才被人發覺,可是園丁師傅覺得紫丁香好看,跟校方申請讓它一直留在那兒了。”

明思補充,“這也是一段佳話哦,那位師兄好像就是為了追心儀的女生。”

“也不知道他追到了沒有。”

沒有。

他沒追到。

他只字未留,自己跑了。

遲幾許在心底諷刺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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