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他的眼，我看不透

他調整好動作繼續望着曉曉，連眨眼睛都不願意，可是似乎閉上眼睛，曉曉站在他身後拽着她衣角淡淡的笑着的畫面，也能浮現在眼前。這莫非是愛情？這種念頭像着火一樣，一下子蔓延開來，驚得林白渾身一顫。

“林白，別動，你一動我都畫不好了。”這是林白第一次當我的模特，之前無論我怎麽央求就算撒嬌他也不同意，他總說別扭啊無聊什麽的。

“怎麽了，累了？還是不耐煩了。”我把鉛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走到林白面前，看着他有些臉蒼白的臉，想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伸到一半卻想起自己的手，沾滿了鉛筆的碎屑，又頹然的放下了。

“曉曉，你喜歡我什麽？”林白擡起頭，定定的望着我。眼神中有迷惑，有忐忑，還有我看

不透的意思。

“有的時候，我也在想，你有什麽值得我喜歡的呢，不喜歡洗衣服，每次都是把髒衣服丢的滿地都是。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不管幾點一定要我陪你再馬路上來來回回的走，我的腳步根本追不上你，所以只能一直跑着跟着你，回到家就累得半死。嘴巴還那麽喜歡碎碎念，這個不讓，那個不許，我到底喜歡你什麽呢？”

我蹲在林白的腿邊，玩着他的鞋帶一字一句的說“可是我還是喜歡你，喜歡你幫我整理頭發，喜歡你氣急敗壞的看着我卻又舍不得罵我，喜歡你帶着我騎單車在學校裏轉轉，喜歡你的香草氣息，喜歡你在臺上說着臺詞的樣子，喜歡你被蟑螂吓得快哭的丢人樣，喜歡你說不喜歡我，喜歡你只喜歡她。”眼淚一點一點的滴下來，這麽多年了，警告過自己不在他面前哭，怕他難過，也怕他不難過。更害怕自己知道他不難過的事實。可是我的脆弱可以騙過所有人，唯獨除了林白

。我在他面前永遠像那個單純的一眼望到底的孩子。

林白聽着曉曉輕輕的說着喜歡自己，心隐隐作痛，他一直知道曉曉喜歡他，卻不知道喜歡的可以這麽深，好的我，壞的我，傻得我，都是曉曉心目中最閃亮的林白。可是，我回饋給曉曉的是什麽？拒絕，自以為對她好的拒絕。可是，我從未想過，也許在外人眼裏刀槍不入的曉曉，早已經被他傷害的麻木了。

“曉曉，對不起…”林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能感受到他聲音中的抱歉和愧疚。”

“林白，我不要你抱歉，我不要你歉疚。因為喜歡一個人，只是一個人的事情，與他人無關，這是我的選擇，你喜歡我也好，不喜歡我也好，我都希望在你身邊，起碼我不後悔，也不會再我垂垂老去的時候，心裏還帶着後悔，所以，林白，不要因為愧疚而說喜歡，算我，求你。

你可以因為不喜歡而我拒絕我，也不要以為

歉疚而和我在一起，我也有我的驕傲。”我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張我深深喜歡的臉，清澈溫暖的眼眸裏盛滿了疼惜，那張總是揚起微笑的唇，也微微抿着，好像在說着主人的難過。那雙曾經在我跌倒的時候緊緊握着我的大手被我小心翼翼的握着，我能感受到那手掌在微微的顫抖。我把臉緊緊的貼在那溫暖的大手上，感受着手上因為打球而起的繭，突然就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