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想死都死不了(捉蟲)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江檸還好好地活着,手腕上那道被她劃出的口子已經完全愈合,皮膚光潔如初,或者說那道口子也許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所謂的疼痛和血液的流出全都是江檸自己的主觀臆想。
裝着清水的盆子,清澈見底,一滴血也沒有摻入,連割腕的刀也是幹幹淨淨和新買的一樣。
見鬼了麽?還是剛剛劃了手腕都是她因為太緊張而産生的錯覺?
重新拿起刀,輕輕地又劃了一下,疼痛确實是有的,然而并沒有傷口!
江檸一下子就淩亂了,這是怎麽回事?莫非出現在《CM》劇情外的死傷都不算數麽?
就不信這個邪了,哪還有人想死都死不掉的!
出門,坐上電梯,來到頂樓,長長的镂花裙擺被疾風吹得獵獵作響,江檸閉上眼睛,怯怯地低頭看了一眼懸高的虛空,然後心一橫,整個人的重心往前一傾就從頂層跳了下去。
她必須得速戰速決,在夏時餘醒來找她之前。
整個人做着自由落體的過程中,瞬間失重急墜的壓迫感,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臉上的風,卻在臨近地面的那一刻瞬間消失掉了,身後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将她整個人提拎起來,安安穩穩地降落到地面,而周圍的行人和車輛都對這奇異的一幕視若無睹。
還真的是想死都死不了!
此時的江檸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忐忑和不安,反而抱了一種你不讓我怎樣我偏要怎樣的逆反心理,幹脆就直接去了附近的深水河,在防護欄杆前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她就不信了,純天然旱鴨子的她難道還能瞬間學會游泳技能不成?!
但很快她後悔自己的沖動了,游泳她不需要學會,因為直接就跟躺在死海上似的,壓根沉不下去,整個人都是飄着的。
這還不是她最後悔的地方,她現在最後悔的是自己為什麽要穿了一條這樣的裙子出來?在臨近冬天的大冷天裏,全身濕透地漂在河面上,沿水波而下,在冷風和冷水的雙重夾擊下凍得瑟瑟發抖。
意識漸漸飄散的同時,江檸覺得也許自己也許會陰差陽錯地自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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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凍死的!
……
“哼,燈都關了霍行知能認出她是誰?”
“送上門來的替死鬼不用,傻麽?”
“直接推進去吧。”
冰冷冷的床鋪,江檸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隐約能聽見有人在說話,聲音有點熟悉,好像趙晴,但是她站的有點遠,聽不清她說什麽,只能聽清站的離自己比較近的這個人,很低沉的男聲,帶着一股子世練與滄桑,有種輕蔑和罔視的味道。
想要睜開眼睛确認一下,江檸卻覺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怎麽都睜不開,身上蓋的被子也跟吸了水的海綿似的,壓的她喘不過氣。
她之前是要幹嘛來着?哦,是要自殺,但是怎麽都死不了。再後來?她跳河,對!跳河!
想起了自己跳河的情景,江檸才發覺自己身上似乎濕漉漉的,加上身上的被子捂得十分潮熱,整個人都不舒服的很,腦袋也跟着更昏沉了,只剩意識還掙紮着要保持清醒。
“放心吧,我在旁邊守着,他一定會覺得這就是您,何況他應該早就探測好了爸爸您不是真的住在VIP房,不然您在上回借着他偷換藥品的幌子招攬民心後他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咦?這是什麽意思?江檸努力調動自己的腦袋,但是勉強的意識根本無法支撐她腦袋的運轉,身體也像是被鬼壓身了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接下來身底下的地面突然晃動起來吓了她一跳,過了一會才察覺出來這并不是地面,而是類似活動床一樣的東西,她現在大概是被推走了,不知道要被推去哪裏。
等等,她昏迷了多久,現在該不會是,她被誤殺的那個場景吧?
活動床漸漸減速,停了下來,似乎是停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周圍人的呼吸聲有明顯的放大,接着是兩個人腳步的聲音,停在了不遠不近的位置,趙晴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就你們兩個人麽?再去喊兩個人過來吧,在窗戶處埋伏着,裝也要裝的像點才是。”
“窗戶處已經有人了。”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江檸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看小說《CM》時她到底是怎麽死的了,現在腦子實在是有點遲鈍,只知道是被霍行知誤殺的,雖然想不起來,但江檸的第六感告訴她,就是現在這個場景了。
她很快就要死了,按照劇情。
難道真的逃脫不開嗎?夏時餘的哥哥,那個叫霍行知的真的會來殺她嗎?那夏時餘該怎麽辦,能承受的了他哥哥死在他所創作的小說世界裏這個事實麽?
腦子真的很亂,像馬蜂窩一樣嗡嗡嗡地吵的她不得安寧,周圍是很安靜的室內,透着一種危險的安靜。
趙晴借着窗外隐約的光,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江檸眉頭皺的緊緊的,額頭上還不斷滲出汗水。
嘆了口氣,趙晴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張昂貴的絲巾,繞到手上小心地一滴滴幫她拭去汗水:“可惜了,這麽年輕的姑娘。”
周圍的黑衣保镖隐沒在黑色的病房布景之下,站的筆直筆直,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卻在趙晴借着給江檸擦汗這個動作去按病床下面的按鈕時齊齊出手。
兩把槍,一前一後對準了趙晴的腦袋,同時響起的還有趙通義的聲音,但他此刻并不在病房內,很顯然是提前錄制好的,現在放出來了而已。
“收起你那無謂的憐憫吧,別妄想救她,你知道權利和親情對我而言從來都不是道多選題。”
嘴角牽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趙晴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是啊,品嘗過權利滋味的父親怎麽會甘心在這裏前功盡棄呢?他早就已經變了啊,變成了一個殘忍的劊子手,還妄圖把自己洗腦成幫兇。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她的爸爸,有着血緣關系的親生父親,她又能怎樣呢?
只能對不起夏時餘的囑托了。
天,比之前更黑了,溫度也更低了,病房裏的暖氣開的很足,蒸得人昏昏欲睡,趙晴把病房內的窗簾拉上,坐在背對窗戶的位置拉起江檸的手,慢慢地靠在左手邊的床頭櫃前,似乎是睡着了。
直到——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機器人保镖開始對來襲者發起攻擊。
趙晴緊了緊握着江檸的手,按照預定的劇本裝作慌亂,喊人,擋在來襲的霍行知身前,看似是豁出性命阻擋他攻擊躺在床上的人。
如父親所料,霍行知并沒有從窗戶的位置進來,只是在窗戶上做了點小手腳,而從正門進來的霍行知,背着光,和夏時餘神似的臉,脫去了他那份青雉,是她做夢都一直會夢到的那個人,是她日思夜念也難得一見的人,再次見到卻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
敵人。
一個高傲的敵人。
高傲地連一個停留的眼神都從來吝啬于給她,趙晴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還喜歡地小心翼翼,不敢讓父親知道,甚至還主動聯系他的弟弟,把父親的小把柄洩露出去。
她不怕死,從來都不怕,只是怕到死都得不到最愛的那個人一個關注的眼神。
嘭——
開槍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靜,警報大作的病房被蜂擁過來的醫生圍起來,快速被推進搶救室的人,和,被孤獨地留在了病床上的人,胸前流着同樣鮮紅的血。
趙晴躺在急救床上聽着身邊嘈雜的腳步,卻難得地終于露出了笑容,在子彈進入身體的時候,她看到了霍行知看向自己時吃驚的眼神,完完全全只給她一個人的眼神,終于可以結束她這段卑微的單戀了。
希望救下這一條命,可以多少洗刷點過去的罪惡吧,來生,才能有喜歡他的資格。
……
冷,特別冷,江檸聽到了周圍的嘈亂,也聽到了沉悶的槍聲,近在耳邊,她卻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大概是槍聲的刺激吧,讓她身體的感知瞬間恢複了一點,手指可以動了,眼睛可以睜開,也能艱難地起身了。
趙晴被醫護人員扶到急救床上推走的背影,還有擠在人堆中那雙熟悉的關切眼神,黑色的眸子看到她還好好的露出一絲欣慰。
是夏時餘!
一瞬的怔楞之後江檸才反應過來,她難道逃脫死亡的結局了?
驚喜的心情下,江檸的第一反應是看向夏時餘,然而他的目光卻開始變的慌張,隔着人群對她喊着什麽,但是周圍太吵了她實在聽不見,等聽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胸前被開了一個洞,涼飕飕地透風,疼痛後知後覺地蔓延上來,眼中的整個世界都像是串掉的電燈泡,閃爍幾下之後,完全熄滅……
那聲“小心”成為她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一切都在一個消音射擊裝置中結束了。
那個安在她病床對面,在趙晴進來之前就已經在了的射擊裝置,用來遮擋它的花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移開了,黑漆漆的槍口一直對着病床上方偏左的位置,那個只要江檸起身,就能準确射入她心髒的位置。
從她被推進這間房間起,趙通義就從未想讓她能活着走出去,畢竟知道了一丁點不該知道的都有可能成為他選舉國長的定`時炸`彈,控制全國機器人的權利,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潛在炸彈都拆掉!
世界,清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又死了怎麽辦?晾着!先來段男主的故事緩緩吧^_^
我壞嗎?來打我呀!
打不到~略略略~
霍行知【鎮定臉】:此作者已瘋,鑒定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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