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結不開
她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要躲躲藏藏?
範可潔把菜放到嘴裏咀嚼,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筆挺的男人身上。
牧承晧察覺她的異樣,轉頭,眸光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他以前常來這家店吃飯,從沒見過向哲,不想今天這麽巧,剛好碰見?
明亮的視線定格在女人漂亮又臉上,她眉頭微蹙,顯然因為向哲的出現在犯難。
“不好吃嗎?要不我們換一家?”牧承晧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說服此刻的不悅,他帶她來吃飯的目的,并沒有令她為難的意思。
點了這麽貴的菜,突然要換地點,未免太浪費了。
範可潔搖頭,“沒有,我覺得很好吃。”
低下頭,她一口一口的吃飯。
耳朵卻不知為何在這時特別靈敏,能聽到進門處有女人嬌羞的聲音,“向總,好久不見,你也來吃飯?”
“恩。”
他一如既往的冰冷。
“這麽多人,是要談公事嗎?我還想這次企劃有些具體的地方與你商讨一下,不知道一會有沒有空?”
向哲看了一眼遠處低頭吃飯似乎沒發現他的女人,眸色漸寒,不濃不淡的哼出一個鼻音,“恩。”
“太好了,那就麻煩向總了。”嬌羞的女人大聲感謝。
範可潔沒聽到向哲答應的聲音,本以為他在猶豫,喜悅方上心頭,一盆冷水澆下來,透徹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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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帶女人回家,并不代表他在外面沒女人……
是原來的範可潔太愛他了嗎?為何她現在也覺得十分不好受?
範可潔想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發現有些難。
“把頭擡起來。”
對面傳來牧承晧溫柔又不容抗拒的命令,分明是與平常相似的口吻,但她禁不自覺聽話的擡起頭。
視線再次看向遠處時,熟悉的身影已不見,她很失落。
“你不該更有自信嗎?”牧承晧突然道,讓她有點錯愕。
難道他知道她的事?
不應該,張青青并沒有在公司裏傳向哲和她的關系。
“就像你在公司裏的那種自信,不管別人怎麽說,你都只管拿出自己的實力讓他們刮目相看,讓他們張口無言。”
牧承晧說話時的眼睛如此堅定,其中清亮的光彩讓她為之一振,仿佛看到天神在前。
這就是她的老板,外表紳士溫和,似乎從來不會對誰發脾氣,可內裏就是有一種威嚴,讓人服氣。
是啊,她又不是範可潔,她又不喜歡向哲,何必如此?
大仇未報,她哪來的時間替別人傷春悲秋?
範可潔收斂心神,對牧承晧微微一笑,“老大,受教了。”
紳士的男人擺手,“應該的,否則看你這樣,我能開心到哪去?”
“?”
嘴裏包着飯,不解的擡頭。
老板因為她不開心而心情不好?
牧承晧面對她的表情,柔和的笑,“一個苦瓜臉跟你吃飯,你會有食欲嗎?”
确實。
範可潔不好意思的回以微笑,“抱歉。”
晚上,蕭瑟的風卷起落葉飛揚,街道無人,唯有路燈孤立。
範可潔走到家門前,看到一身筆挺西裝的優雅男人靠在镂空花紋的鐵門旁,聽到她的腳步聲,轉頭,冰冷的視線刺骨寒涼。
“我以為你今晚不打算回來了。”他的話語七分嘲諷,三分不屑,怎麽聽怎麽像在發脾氣。
這厮找她當撒氣筒找到家門口來了?
範可潔不認為他會因為她和別的男人吃頓飯就發火在這裏堵她,至多警告她而已。
“按照合約,我沒有晚歸。”她提醒,然後擡步從他身邊走過。
手腕被抓住,力道之大,痛得她眉頭緊蹙。
“今天被女人甩了?”
她向來是不會這麽說向哲的,可不知道為何,一看到他她就來氣,說話也很不理智,她想她應該是被身體的習慣左右。
“呵呵,範可潔,你在嘲笑我?”向哲加大手中力道。
痛!
範可潔纖細的手腕幾乎要被捏斷一般。
“我沒有嘲笑你,我只是猜測,否則你怎麽會生氣?”,又怎麽會在門口堵她?後面的話她沒有說。
向哲冷峻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籠罩了一層金色,有如古堡裏的伯爵,像是被問住了,沉默不語。
她說中了?
範可潔的心下沉,仿佛落到懸崖底部,為什麽比以往還要難受呢?
趁向哲不注意,她猛然甩開他的手,快步朝家裏走去。
坐在鏡子面前,一張漂亮而憂愁的臉映照在裏面。
範可潔仔細端詳這張臉,笑笑,喃喃自語,“原來剛才在他面前的我,是這個樣子。”
面對一個怨婦,一個毀掉他一生的怨婦,他拿她當撒氣筒是應該的,他找別的女人,也是應該的,因為這是對她的報應……
解開腦後的發圈,烏黑的秀發落至肩頭,外面忽然狂風大作,吹得樹葉飒飒作響。
難不成又要下雨?
範可潔方如是想,滴滴答答的聲音自房檐開始,然後到處都是,啪嗒啪嗒像在敲擊她的心房。
她笑得很無奈,起身拿傘往樓下走。
院子裏,小貓已經長大,見到她,躲在屋裏喵喵的叫。
由于寵物屋沒有門,雨水飄進去,它們的毛都有點濕了。
範可潔蹲到門邊,把小貓裹在懷裏,嘆氣,“抱歉,今天我跟他吵架了,現在去問他,他一定不會讓我把你們抱進家。”
昏暗的落地窗前,男子沒有波瀾的視線落在雨傘上,仿佛能透過雨傘,看到傘下嬌小的身影。
他點燃一支煙,看得出神,沒發現不知何時站到旁邊的陳叔,直到陳叔小心的提醒。
“先生,夫人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讓她感冒吧,順便好好呆在家裏。”
若是不熟悉向哲的人,一定以為他巴不得範可潔生病,但陳叔知道,這個外表冷漠的男人的內心,其實非常柔軟。
無奈的搖搖頭,他只是個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麽,握着準備好的傘,與向哲隔着一扇穿,在屋檐下伫立。
半晌。
冷漠的男人吐息,白色的煙霧缭繞,飄散,“讓她把貓都抱到家裏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陳叔點頭,他自然知道。先生想對夫人好,但始終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哎,世事無常啊。
他複嘆,在男人的注視下撐開雨傘,往女人蹲着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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