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人類真容易打發

徐秀媛笑了起來：“走！進屋，兜兜能吃蒸蛋了不？姑婆給你蒸個蛋羹好不好啊？”

“姑，你不用特地給他做。我帶了嬰兒米粉，待會兒給他沖碗米糊糊就行。”

“光吃米糊哪行，我去蒸個雞蛋羹，一會兒喂他吃兩口。”

徐秀媛說完，抱着兜兜鑽進廚房，一手抱娃，一手打起蛋羹。

小包子以為和他玩呢，手舞足蹈的別提多高興。

徐随珠見一老一小這麽和諧，就不湊上前了。

“姑，我去看看老屋。”

她惦記着老屋的改造，迫不及待地想去瞧瞧。

“去吧去吧，你姑父今天不上工，正在那兒盯着。你去看看也好，有什麽要求現場提，讓師傅們考慮進去。”

徐随珠應了一聲，兜裏揣了兩包煙去了老屋。

老屋的整修已到尾聲。

牆體裂縫處的碎磚頭撬出來填上新磚、地基加固、椽柱加固、屋頂翻新、內牆刷白、外牆抹上水泥防潮……

短短一個月，老屋從裏到外有了顯著的變化。

“叔，你們辛苦了！”

徐随珠給了她姑父一包煙，剩下一包讓幾個幹活的師傅們分了。

這煙是鎮上能買到的最好的，師傅們平時也抽煙，都是識貨的，抽了主人家的好煙，幹起活來更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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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屋子修得差不多了，你看院子要不要修一下？”林國棟吸了口煙問侄女。

徐随珠正有此意，就跟姑父細細商量起來：“前院的舊磚青苔太多容易滑，我想撬了換大青磚……後院的鴨舍豬棚拆掉不要了，茅廁我想重新蓋……東牆這邊搭個架子，看看有沒有好點的葡萄品種……”

有了家用蔬果機，徐随珠不由想種點水果。

相比之下，葡萄比較好打理，果實又十分有用——果肉榨汁、果皮合成面膜、葡萄籽榨精油，在她看來，沒有比這更實用的水果了。

林國棟一一記下，除了茅廁改造聽上去有些麻煩，其他都不是問題。

徐随珠又拿出兩百塊給她姑父。

前後院都捯饬的話，賣龍蝦的錢指定打不住。

林國棟連說“錢還夠”，不肯收。徐随珠執意塞到他兜裏：“哪有讓您貼補的道理！”

“修屋子的材料費不了幾個錢，我墊上得了。”

“這哪行！您給我收好了！侄女我有錢，第一期稿費到賬了，足有三百塊呢。”

林國棟聽她這麽說，不禁替她高興：“大學生就是能幹！”

咬咬筆頭就能掙錢，比上班工資掙得都多呢！

看來，多讀書的确有用處，回頭一定要叮囑兒子好好培養孫子、孫女，将來像侄女一樣，考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

……

元旦這天天氣好，晴空萬裏，且沒什麽風。

徐随珠上午在老屋清理雜物、廢品，下午哄睡小包子後，帶上魚竿去海邊垂釣。

嫌無聊，調出抽獎面板看随機刷新的獎品。

上月初自定義抽獎以後一直忍着沒再亂花積分，這會兒已經攢了140分。自定義抽獎要扣100積分，這一扣只剩40了，只夠抽兩次。

唉，還是繼續攢着吧，反正眼下沒有特別需要的東西。

驀地，手上魚竿一沉，徐随珠回過神，有魚上鈎了！

連忙放線、拉線，緩緩地将魚線往岸邊帶，直到拉力消失，立即甩竿上岸，喲！大龍蝦釣不到，釣到一只……小海龜？

小海龜腦袋縮在龜殼裏，徐随珠沒辦法把魚鈎取下來，倒提着海龜其中一只爪子嘆氣：“你不把頭伸出來，我怎麽幫你把魚鈎取下來？”

小海龜哪裏聽得懂人話，依舊縮着腦袋裝死。

徐随珠只好提着它來到海邊，想着放到水裏應該會把腦袋伸出來了吧。

果然，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從龜殼裏探出來。

小家夥夠謹慎！

“別怕啊，我把魚鈎取出來，你就能回家了。”

徐随珠眼疾手快，一下揪住它脖子，這下小腦袋縮不回去了，小眼珠一瞪，兇狠地張嘴要咬徐随珠。

徐随珠趁機扯下魚鈎，把它放回了大海。

小海龜似乎有些懵，人類前一刻還抓着它，下一秒居然把它放了，真是奇怪！

它随着波浪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地漂着。

這時候，一只大海龜劃了過來。

小海龜見到後，吧嗒吧嗒擺着四肢，親熱地靠過去，用龜語敘述了一番方才差點淪為人類砧板上一道菜的兇險經歷。

大海龜望向岸邊，小眼睛一眯，認出了徐随珠。

咦，這不就是上回說服她學生把老身放生的人類嗎？倒是個良善的。不像族中小輩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人類——抓到它們後除非運氣好逃出來，否則哪裏還有自由可言？不是宰了它們端上飯桌，就是把它們關起來供人類看稀奇。

大海龜歪着腦袋似是思考了一會兒，而後帶着小海龜潛入深海底。

“阿嚏！”

海風漸漸大起來，徐随珠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看了眼腳邊的水桶，這次收獲不行啊，甩了不下五十次竿，才釣到一桶小雜魚。

算了，收工回家，逗小包子去！

橫豎大海是故鄉，就在這裏跑不掉。沒準下回來就釣到大龍蝦了。

徐随珠對沒吃着的大龍蝦念念不忘。

下了最後一竿，不管釣沒釣到都準備收工，倒是沒想到拉起來竟然挺沉。

這分量，起碼得有個五、六十斤。

最好別又是下不了嘴的海龜。

徐随珠一邊希冀，一邊吃力地起竿。

釣上來看一看，咦？不是魚！當然也不是龜！

而是一面挂滿海草的破！漁！網！

難怪這麽沉。

真是……瞪着這破漁網，吐槽都沒了興致。

可既然拉上來了，徐随珠沒打算再把它丢回大海，這對海洋來說就是沒用的垃圾。

幾分鐘後，徐随珠無比慶幸把這個破漁網拽上來了。

瞧她在漁網裏看到了啥？大象鼻子一樣的象拔蚌、喇叭大的海螺、奇形怪狀的貝殼、一堆看着比成人拳頭都要大的鮑魚，還有條條都有三寸長的梅花參。

難道她運氣爆棚、魚鈎沉下去後正好勾住海底生物的窩？

徐随珠笑得合不攏嘴。

以後再不說自個運氣差了，瞧瞧這狗屎運！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這時候不嫌破漁網髒了，整個兒拖上背，一手馱漁網、一手拎水桶，趁沒人經過趕緊回家。

身後不遠處的海面，一大一小兩只海龜随着波浪起伏。

大海龜眼底含笑。

小海龜一臉懵逼：人類真容易打發，這麽點小玩意兒就歡喜得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