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初戀的滋味

目送吳總走後，歐景天和于欣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林立昂和連凱的身邊。

歐景天看上去精神不錯，“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世紀的于欣茹于小姐，這兩位是天馬行空的林先生和——”

歐景天這才發現眼前的人不是他上次見到的那個姓張的年輕人，不知道該怎樣介紹，連凱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

“歐總您好，我姓連。”

“你們好。”

于欣茹溫柔的伸出手分別與兩人握手，當她向林立昂伸出手時，林立昂的手在空中有些僵硬的停頓了一下，幸而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歐景天舉起手中的紅酒杯，“這次頤和度假村的廣告策劃，就勞煩三位了，預祝三位能夠拿出好的方案。”

“歐總擡舉了，我還得感激博弈能給我們新世紀這次機會。”

于欣茹說着，很禮貌地朝歐景天微鞠一躬，盡顯成熟女人的魅力，林立昂心想，這麽多年了，她還是沒變，依舊知性而美麗。

舞會開始，林立昂和連凱都站在角落，而林立昂卻一直目不轉睛的望着舞池中間，與歐子恒共舞的于欣茹，端着半杯紅酒的手懸在空中一動不動，這一反常态的模樣，讓連凱不禁心生好奇，當他順着立昂的目光看去，卻又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麽，正在疑惑間，卻讓他瞅見了舞池中間的一個美麗身影，那不是徐曼妮嗎？怎麽她也來了？

既然是美女，他連凱當然得去染指一下！可不能錯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呀！

也沒打擾發呆中的林立昂，連凱徑直走進了舞池。

“雪琪最近好嗎？”

一曲音樂結束後，于欣茹端着一杯紅酒出現在了林立昂面前，大學的時候，趙雪琪和于欣茹的關系不錯。

“應該還好吧。”

因為成熟了許多，所以當林立昂面對于欣茹時，已經能夠自如地壓制住內心的澎湃，淡定而從容地面對他眼前的這個曾經讓他非常欣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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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欣茹皺了皺眉，“聽你這麽說，你們……”

林立昂有些頹然的喝了一口紅酒，“前不久分手了。”

“怎麽會——”

于欣茹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睑，清了清嗓音，換了個話題，“真沒想到，你竟然成為了我的競争對手。”

“我也沒想到，你會從華東市回來。”

林立昂說着，便回過頭，雙眼直視着于欣茹那雙美麗的雙眸，透過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不曾看到過的溫柔和惋惜。

聽到林立昂的話，于欣茹有些悵然地笑了笑。

“沒有永恒不變的事情。”

這時不遠處的歐子恒朝于欣茹舉了舉酒杯，而于欣茹心領神會地朝歐子恒點了點頭。

“抱歉立昂，我過去一下。”

說完，于欣茹就向歐子恒走去，并回頭對林立昂淺淺一笑，如同魔法一般，讓林立昂沉浸在了于欣茹那回眸一笑的畫面裏。

“你們以前認識？”

剛從舞池裏出來的連凱一句話就讓林立昂立刻從那副畫面裏回過神來。

林立昂低下頭，凝視着手中的酒杯，“不就是你所知道的，我們是大學校友。”

連凱眯着眼睛斜睨着他，“我看恐怕不止這些吧，我發覺你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

“有嗎？”

林立昂目光躲閃地喝了一口紅酒，這讓連凱更加好奇了。

深夜，回到公寓的林立昂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他翻身而起，拿起床頭的手機，忍不住又撥通了那串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我是您的朋友真心。”

聽到對方那清脆的聲音，立昂戒備的心，放松下來，他幽幽嘆了口氣：

“我見到了我曾經很欣賞的那個女人……”

在那個情窦初開的年紀，還不知道什麽是愛情的小女生們，總喜歡給林立昂送情書。那個時候，林立昂也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于是他總是将收到的情書悄悄地埋在學校自行車棚後面的梧桐樹下，誰知有一天放學的時候，一夥高年級的男孩将他堵在了那裏的牆角。

“喂！小子！你很得意是吧！”

一個滿口龅牙的男孩推了推林立昂的肩膀，林立昂滿臉疑惑地望着這一夥人。

“誰讓你搶我們大哥的女人！”

林立昂不敢相信，這種黑幫電影片裏才會出現的臺詞，竟然被這夥人借用了過來。

“請你們讓開，我不想在這裏同你們浪費時間。”

“你說什麽！你這小子今天死定了！給我打！”

說着，那夥人雨點般的拳腳就揮到了林立昂的身上，他只能趴在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以免受到更多的傷害。

“你們在做什麽？！你們再不離開，我就要報告老師了！”

當林立昂松開掩護在臉上的雙手時，才發現身邊的那夥人都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個紮着黝黑馬尾辮、系着紅領巾、穿着潔白襯衫的女孩。

女孩見他嘴角在流血，便從衣兜裏拿出紙巾給他，并扶他起來，送他回家。

一路上她都沒有告訴他她的名字，那天以後，林立昂在學校裏見到她，她總是與他擦肩而過，就仿佛并沒有幫助過他一樣，他們仍然只是陌生人。

由于在學校裏被人打的事情，小姨送他去學了空手道保護自己，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打他了，而後幾經周轉，他也終于打聽到，那個女孩叫于欣茹，高他兩屆，已經上六年級，學習在班上名列前茅。得到這些信息後，林立昂更發奮地學習了，并且眼裏再也沒有了其他女孩，他的目光，總在校園裏，搜尋着于欣茹的蹤跡，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的背影。

得知于欣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市一中後，林立昂也追随着她，進入了市一中。得知她考入了華東市的F大後，他也跟着考進了F大。

“立昂，這位是于欣茹學姐。”

當同鄉會上，高林立昂一屆的學長張政浩向林立昂介紹于欣茹時，他的心髒差點就停止了跳動，就這樣，他和于欣茹算是相互認識了。

從此以後，林立昂再也不用默默地跟在于欣茹身後，他終于可以大膽的上前與她打招呼，他還憧憬着，也許能夠和她手牽手在校園裏漫步。

但這一切只是他對未來的幻想，當他看到她與一個學長并肩走在校園小道上時，他的心有種撕裂的感覺，他告訴自己，他願意等，等于欣茹恢複單身，等她有一天看到一直守候在她身後的他。

最終，他的等待換來的，是于欣茹畢業後不久就與學長結婚并留在華東市工作的消息，為此傷心不已的他，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時光，而在那個時候，雪琪對他的窮追不舍，讓他決定，放開過去，重新開始。

如今，他沒想到還能再聽到她的名字，并且，與她一同競争一個廣告項目，他不知道命運為什麽要這樣安排，為什麽要讓他再次和于欣茹的命運交錯在一起。

……

嘀嘀嘀……

林立昂習慣性地按下床頭的鬧鐘，揉了揉雙眼，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望了望枕邊的手機，昨晚講電話竟然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被鬧鐘吵醒的孟真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睡眼朦胧地抓了抓頭發，看到掉在地上的電話，才想起昨晚和客人聊着聊着竟然會睡着。

“昨晚到底和他聊到什麽時候？”

孟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別管他了！還是今天的工作重要！”

孟真拎着垃圾沖出家門，而剛搬來的鄰居也正出門，兩人站在電梯門前一同等電梯。

這時林立昂斜眼瞟了瞟他的鄰居，并從頭到腳将她打量了一番——油亮的頭發似乎很多天都沒有洗，并用類似筷子的東西挽了起來，沒有化妝的臉上長了幾顆巨大的青春痘，大紅色的寬大T恤外面套了一件緊窄的綠色短外套，洗了發白的牛仔褲雖然很寬松，卻因為她的腿太短，卷了很多道，而腳上穿着一雙中老年人才會穿的黑色布鞋，裏面竟然套了一雙大紅色的棉襪，我的天——

林立昂暗地裏嘆了口氣，注意力又集中到鄰居手裏拎着的幾大袋垃圾裏，期間不時有蒼蠅的光臨以及異味從那裏飄出來。

林立昂望着電梯上的數字，度日如年，最終忍無可忍的他，轉身向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孟真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鄰居離開的方向，最終因為電梯的到來而結束了她那短暫的思索。

孟真到達明珠酒店後，已經坐在前臺的麗娜滿臉驚訝地打量着孟真的裝扮。

“我說孟真！你不至于吧？！你再怎麽不會搭配也沒必要穿成這樣出門啊！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剛從棺材裏面爬出來呢！”

孟真尴尬的癟了癟嘴，“唉~沒辦法，我昨天把襪子和球鞋全洗了，只剩下這一雙襪子還有布鞋。”

“那你怎麽把筷子插在頭上就出來了？”

“我有嗎？”

這時孟真才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啊？！早上煮面條的時候，竟然忘了取下來！這一路上肯定遭不少人笑話了！

麗娜對孟真絕望的搖頭，“你這樣，怎麽吸引異性的目光啊？早把人家吓跑了！”

孟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那些容易被吓跑的，膽小的異性，還是趕快繞道走吧，那都不是真愛。”

麗娜驚訝得大張嘴巴，“看來真是到了夏天了，竟然連你都到了發情期……”

孟真毫不客氣的一個巴掌拍了過去，接着只聽到了麗娜的一聲慘叫：打人別打臉啊！！

傍晚從游泳館下班後，孟真去了一趟工藝室，抱着自己的畫走在回家路上的她開心得不得了，那是她大學時代第一次奪得冠軍的作品，上個月從原來的家搬到新公寓的時候，不小心将畫框摔碎了，所以她給畫作換了一副暗紅色的木質新畫框。

1602室的公寓裏，林立昂雙手叉腰，看着面前自己請了半天假，辛苦了一個下午整理好的屋子，覺得很滿意。

疲憊的他脫下身上已經汗濕的T恤塞進洗衣機裏，進浴室洗漱後，回到卧室倒頭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陣猛烈的敲擊聲吵醒，并且敲擊聲仍然在持續不停，在黑暗裏，他抹黑打開了床頭的臺燈，臺燈下的鬧鐘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10點。

“這牆怎麽那麽硬？”

牆的另一面，孟真站在沙發上手握斧錘，小聲嘟哝了幾句，随後便舉起身旁的畫框，在牆上比了比，等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後，她又拿起釘子和錘子，敲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林立昂床頭後面傳來的那劇烈又讓人心煩的聲音，仿佛感覺到整棟樓都在震動，不管怎麽輾轉反側都無法入眠的他最終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半夜的，隔壁敲什麽釘子？！”

林立昂一邊抱怨着一邊起身穿拖鞋，不一會兒就站在隔壁家門前按下門鈴。

正在專心釘釘子的孟真覺得有些奇怪，這麽晚了，是誰在按門鈴？莫非……是子恒？

孟真飛奔到門口，猛然打開了門，可她面前站着的不是子恒，而是隔壁剛搬來的那位鄰居。

頓時失落萬分的孟真有些木讷的仰望着這位個子高出她許多的鄰居，“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林立昂雙手環胸，面如冰霜的俯視着他面前這位導致他心情很不爽的女鄰居。

“剛才是你在敲釘子麽？”

孟真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打擾到人家了，只得連聲道歉，“對不起啊！打擾到你了，不過……很快就好——”

發現鄰居并沒有立刻結束這擾民舉動的想法，林立昂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閉着眼睛冷冷道：“你就不能明天再繼續敲？”

孟真一直覺得敲顆釘子就只是件小事兒而已。

“你放心，就快好了，就一小下，實在很抱歉……”

林立昂見鄰居認錯态度尚好，并且似乎非在今晚敲釘子不可，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那好吧，麻煩你動作迅速一點。”

說完，林立昂轉身回到自己的家，關上了門，當他再次躺倒在床上時，隔壁又開始繼續敲了起來，并且還越敲越大聲，林立昂每隔半分鐘就看一看床頭的鬧鐘，終于，在秒針繞過表盤整整6圈後，他再也受不了了！

“老天爺！！”

林立昂一把掀開了被子，“真是個瘋子！她究竟在搞什麽啊？！”

煩死了——

于是三十秒後，林立昂又出現在了孟真面前。

“難道你不知道這麽晚了別人要睡覺嗎？怎麽能為了你一個人而打擾整棟樓裏正在睡覺的居民？”

林立昂真是快崩潰了，如果語氣不嚴厲一點，看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會有所收斂的。

原本心情還挺好的孟真瞬間被眼前這個男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她還從來沒見過語氣這麽沖的人，這人是吃了火藥了？

孟真語氣也有些沖，“不敲就不敲！你幹嘛發那麽大的火！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立昂也不依不饒，“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那你大白天在做什麽？非得那麽晚才敲釘子！”

“我白天要上班！”這是事實。

“那不是借口。”林立昂咄咄逼人。

孟真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很不講理。

“哎？你這個人怎麽這樣？！真是太——”

“不管怎樣！”林立昂打斷了她，“如果你再吵到我睡覺，我就報警。”

孟真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不可思議，就因為那麽點小事就要報警嗎？他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算了！算了！不和你争了，我不敲了行了吧！”

并不是孟真屈服，而是她不想讓事情變得太麻煩。

林立昂帶着怒意的瞪了孟真一眼，轉身回房摔上了門，孟真望着鄰居家的門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瞪什麽瞪呀！以為自己眼睛大就了不起了嗎？真是！”

孟真嘟哝了一句，也進屋摔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