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鳳凰男的原配
林躍匆匆回到了公司,走進辦公室,一把扯下脖子上暗紅色的領帶,丢到了桌子上,撈起桌上一杯已經冷掉的茶水,給自己猛灌了兩口。但仍然沒法消掉他心頭的火氣。
他吐了口氣,按了內線,把成秘書叫了進來:“張前民那邊查得怎麽樣了?他最近有沒有跟比較可疑的人接觸過,賬戶裏有沒有大額資金進出?”
這才多久啊,成秘書苦笑着搖頭:“還沒有,還在進一步調查中。”他們又不是警方,不可能擅自去調查張前民在銀行的所有戶頭。
林躍的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要加快,張前民的嫌疑很大,他是個很好的突破口。網絡上的爆料一波接一波,明顯有幕後推手,這是有人盯上了咱們林氏,讓大家不要聽信謠言,好好工作。”
成秘書點頭應是。
說了兩句安撫人心的場面話。林躍低頭沉思了兩秒,問道:“小徐那邊有消息嗎?能不能查到發件人的IP或者通過快遞,查到發件人是誰?”
“林總,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小徐那邊查過了郵件是從米國發出的,快遞那邊倒是有些線索,都是從王家灣那邊的一個快遞站點發出來的。我已經找到了快遞小哥,他說是個男人,戴着深藍色的口罩和大墨鏡,對方非常謹慎,付的現金,那人當時有意遮住了臉,快遞小哥也沒看清楚對方的面容。”成秘書無奈地搖頭。連長什麽樣都沒看見,要找這麽個人不是大海撈針嗎?
最關鍵的是,他們現在等不起了。偷稅漏稅也好,行賄也罷,都是經濟犯罪,時下的企業家,有幾個沒點違規操作,他們倒黴就倒黴在這事鬧得太大了。如今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想大事化小都難。
他都有種前途黯然的感覺。看了一眼向來意氣風發的林總也變得暴躁起來,成秘書估摸着他恐怕要重新找工作了。
林躍癱到老板椅上,手撐着額頭沉默了幾秒,然後輕輕擺了擺手:“官微那邊不要再發聲明了,熱搜能壓就壓,能撤就撤。讓苗振安上來一趟。”
苗振安是財務部的頭,也是張前民的頂頭上司。
他約莫四十來歲,頭有點禿,但一雙褐色的眼睛裏閃爍着冷靜、精明的光芒。他也是林躍的心腹,自創業時就跟着林躍了。
走進辦公室,他站在林躍的辦公桌前,輕輕喚了一聲:“林總。”
林躍睜開眼:“來了,坐吧!”
苗振安拉過椅子,坐到他對面,兩人隔着一張辦公桌相望。還是苗振安先開口:“林總,財務部的各種資料,賬目都還在,沒有缺失,應該是被人暗中複印掃描了,我去保衛科查過監控,沒找到那人。這是我的失職,我向你檢讨。”
林躍擺手:“不關你的事。這些資料,財務部不少員工都能接觸到,但他們非要砸自己的飯碗,你也管不着,總不能一天24小時都寸步不離地盯着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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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振安沉默着沒有說話。
安靜了幾秒,林躍擡起頭問他:“現在公司賬面上還有多少流動資金?”
苗振安粗略估算了一下:“大致還有五千萬,是為下周與品源的合作準備的。”
這個合作,林躍期待已久。雙方接觸了許久,才搭上線,品源是家大企業,還是上游企業,如果能達成協議,對林氏的發展非常有好處。
只是如今出了這種事,林氏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品源的這個合作恐怕得推遲了,而且還很可能是無限期的推遲。
林躍按了按太陽穴,疲憊地說:“合作的事以後再說,再去籌措點現金,越多越好,盡快!”
網上爆料,他偷稅漏稅近四千萬。稅務機關應該很快就會來查,第一次被查出這種情況,補上稅,再繳一筆不菲的罰款,有可能免除牢獄之災。只是五千萬恐怕遠遠不夠。
但一個公司,不可能留很多現金在公司賬面上生黴。所以偌大的公司,一時半會兒要拿出很多錢來還真不容易,尤其是現在公司的名聲壞了,不管是貸款還是借款都比較麻煩。
只是現如今這種狀況,也只能盡可能多地籌集資金,以應對接下來的危機了。
苗振安也清楚這一點,颔首道:“好,我會盡快把錢籌集好!”
“辛苦你了,去忙吧。”林躍站了起來,把他送出了辦公室。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林躍再次看微博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跑到熱搜第五。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什麽大事,娛樂圈也風平浪靜的緣故,沒有更勁爆的新聞把這爆料給壓下去,所以導致這爆料的熱度越來越大,關注的人也越來越多。
而且還有不少主流媒體也跟着報道了。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不僅如此,網絡上還有許多層出不窮的非常荒謬的“知情人”跑出來爆料。非常荒誕,但有的消息還是真的,不知是什麽人發了一張他在夜總會摟着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的側面照。
還有人在下面說他私生活混亂不堪,在外面搞出了不少私生子之類的。
林躍頭一次發現,網絡是如此恐怖的東西。這就像一張無處不在的網,盯着你的一舉一動,你以為不重要很隐秘的一切,說不定都被這張網給記錄進去了,随時會曝光在人前。
這些渾水摸魚,亂造謠的癟三!
林躍恨恨地把手機砸到了會客室的茶幾上,手機蹦起,打翻了桌子上那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噼裏啪啦的碎裂聲引得外面的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一天,林躍一直待在辦公室裏,給不少人打了電話。
但自古以來,雪中送炭的少,雪上加霜的多。
以前還經常跟他稱兄道弟、吃喝玩樂的那些老總、科長、處長、局長之類的,今天似乎通通都化身為了超級大忙人。
他請客組局,邀請人吃飯,十個有九個都說有約了,改天再說。
呵呵,改天?這個改天遙遙無期了吧,不對,等他度過這一關,他們又都會有時間的。現在嘛,還不是怕他開口求他們幫忙搭線、借錢之類的,酒肉朋友,無外乎如此。
人情冷暖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最後,只有三個人赴約。
林躍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讓成秘書訂好了包廂,提前赴約。
來的三個都是生意人,以前跟林躍也玩得比較投緣,很欣賞林躍的能力,因而都比較好說話,還安慰林躍。
林躍感激地看着三人,酒一杯一杯地灌:“別的不說了,幾位老哥今天還願意赴我這個約,我林某人感激不盡,先自飲三杯,你們自便!”
他陪着三個人喝了個痛快,席間,大家也都聊得很開心,雖然沒有明确說。但大家也基本達成了共識,如果林躍接下來遇到點經濟上的困難,他們也願意拉他一把。
這已經很好了。林躍喝了一肚子的酒,熬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散,被成秘書送回了別墅。
沈容還沒睡,聽到動靜,她從二樓下來,皺眉心疼地說:“怎麽喝成這樣了?”
林躍是連站都站不穩了,半個身體都挂在成秘書身上。
“林總去陪玉山的幾位老總喝酒了。”成秘書向沈容解釋道。
沈容幫着他一起把林躍扶到了沙發上,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對成秘書說:“時間不早了,成秘書辛苦了,你路上小心,這裏有我。”
“好,那林太太再見。”成秘書點點頭,離開了別墅。
沈容去廚房給林躍沖了一杯蜂蜜水端出來,嗔怪道:“怎麽喝這麽多?來,先喝點蜂蜜水解解酒。”
喝多了的人本來就口渴,林躍迷迷糊糊地就着沈容的手,把玻璃杯裏的蜂蜜水都給喝光了,又倒回去,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
沈容站直身,将杯子放回了廚房,将毛巾用熱水潤濕,拿出來,給林躍擦臉擦脖子。
等擦到他的耳朵時,林躍稍微清醒了一點,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一把将沈容抱進了懷裏,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喝醉了似的呢喃:“老婆,你真好。”
沈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按捺住要推開林躍的沖動,不斷地在心裏告誡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可不能在這時候功虧一篑,就當是一條髒兮兮的小狗跳到自己身上罷了,大不了待會兒上樓就把衣服換了,再重新洗一次澡。
好在,現在的林躍醉得迷迷糊糊的,沒發現她身體那一瞬的僵硬,她只用一點演技就能過關。
沈容擡起手,抱着他的頭,輕嘆道:“今天晚上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究竟怎麽回事?網上,網上的那些爆料是真的嗎?”
林躍搖頭否認:“沒有的事,是有人要害我,故意在網上抹黑我。今天那些媒體記者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我的手機號碼,不停地給我打電話,我嫌煩,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不用擔心。”
“這樣啊,那就好。你也別太擔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們清者自清,不怕這些網絡暴民和肇事者胡說八道。”肇事者本尊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林躍聽得很舒服,被酒精侵蝕的腦袋似乎也慢了半拍,似乎信以為真了,窩在沈容的肩窩處,悶笑出聲:“老婆,你說得對,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過去的。放心吧,老公不會讓你吃苦的。”
沈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嗯,我相信你。現在公司怎麽樣了?”
林躍似乎不大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半晌,才慢吞吞的說:“會沒事的。”
這話更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沈容眼神清冷,語氣卻越發輕柔溫和:“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你別灰心,實在不行,把家裏的三套房子賣了先抵一陣吧,度過這一關就好了,你以前什麽都沒有就能白手起家,我相信你。咱們住到我娘家去,我爸媽現在常年不在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着還有點人氣。”
這個提議可真是出乎林躍的預料。讓他的酒都醒了幾分,他渾身顫抖,突地用力抱住了沈容,聲音很沉,帶着濃濃的愧疚和後悔:“老婆,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任何讓你傷心的事了。”
“好,你說的哦。我可給你記住了,你要以後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不要你了。”沈容故作刁蠻地說。
林躍靠在她肩膀上的頭,用力點了一下:“不會的,我以後會好好對你和蘭蘭。”
他總算明白,老婆和外面那些女人的區別了。這世上,也只有自己的老婆才會陪自己共患難,外面的女人,不過是一群虛榮、膚淺,又好逸惡勞,只會盯着男人口袋裏的錢的玩意兒罷了。
這一刻,林躍看起來似乎是真心。沈容想,換了原主,惦記着十年夫妻情分,惦記着林躍是蘭蘭的親生父親,說不定一個感動,就真的原諒他了。從此迎來,浪子回頭金不換的happy end。
可惜,林躍遇上的是她!她可不信奉什麽浪子回頭金不換,她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
嘴角滑過一抹冰冷的笑,沈容輕輕拍了拍林躍的肩,問他:“站得起來嗎?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嗯。”林躍今天晚上喝得實在太多了,腦子雖然還有點意識,但身體不大受控制,只能艱難地靠在沈容的肩膀上,被她吃力地扶到了樓上。
這一晚,沈容把他扶到了主卧,給他脫了外衣和鞋襪,再給他蓋上了薄被。
夫妻關系改善,現在丈夫又遇到了事業的低估,作為一個稱職又愛丈夫的好“妻子”,兩人自然不能再繼續分房睡了。
好在,林躍現在醉成這樣,也做不了什麽,就是同床共枕也安全得很。
——
第二天,林躍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腦子像是有無數根細細的針在紮着一樣。痛得他睚眦欲裂,他撐着一只胳膊,爬了起來,然後一眼就看到床頭邊放置的一杯水。
他伸手抓住杯子。杯身上還有溫暖的熱度傳來,這是一杯恰到好處的溫開水,是沈容特意為他準備的。
林躍拿起杯子,仰頭一口把水喝完。不燙不冷的溫水從口腔進入食管,再流入五髒六腑,溫暖妥帖,一下子驅走了大半宿醉帶來的不适,讓他覺得舒服多了。
也許這就是有老婆的好處吧。沒有人比你的枕邊人更了解你的喜好,你的需求。想起昨晚,沈容都不猶豫地提出賣房度過這次難關,林躍心裏暖融融的,在經歷世情冷暖,看透了不少酒肉朋友的淺薄交情後,這種無條件全心全意的支持,實在是太難得了。尤其是在前不久,他還做了不少惹沈容傷心的事。
她能這樣不計前嫌地支持他,包容他,為他着想,與他共患難,一起度過難關。這份心,林躍很感動,尤其是在那些稱兄道弟的老朋友那裏碰了壁後,這種感覺更深刻。
他正想得出神,門忽然被推開了,沈容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口,朝他淺淺一笑,堪比春日燦爛的陽光,将陰霾一掃而空:“你醒了,正好,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要叫了。快起床洗漱吧,我讓王嫂煮了清淡的小米粥,快下來喝一點,再磨蹭,你上班就要遲到了!”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夫妻感情還濃,公司蒸蒸日上,天使一樣的小女兒降臨,一切都非常美好。他每天都幹勁十足,去公司上班盡心,回家是個盡責體貼的丈夫。家裏每天都充斥着歡聲笑語。
是什麽時候導致這一切變了的?
林躍也追溯不到源頭了。這幾年,随着財富的膨脹,他回家也一天比一天晚,夜不歸宿的日子也越來越多。沈容也由一個溫柔、體貼愛撒嬌,有點嬌蠻的小女人變成了歇斯底裏,動辄就吵架的潑婦。這讓他越發不想回家,沈容更憤怒,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自大、自傲的林躍頭一次反省自己在婚姻裏的過失。以前在他怨恨老婆不體貼,老婆脾氣不好的時候,從沒想過,自己是始作俑者。
不過,一切都還不晚。他的事業,他的家庭都還有改善進步的空間,都還能更進一步!
林躍下了床,走到沈容面前,在她怔愣的目光中,輕輕往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謝謝老婆!”
然後在石化的沈容詫異的目光中,踏進了洗手間。
沈容強忍着用力擦額頭的想法,沖洗手間裏在刷牙的林躍喊道:“我先下去了,收拾完趕緊下來吃飯。”
這地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破功,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了。
林躍忙完後下樓,桌上擺着一碗黃橙橙熬得很軟的小米粥,應該是放置了一會兒,不燙,剛好入口的溫度。
他坐下,拿起調羹喝粥。除了粥,王嫂還蒸了些饅頭,小菜,煮了雞蛋,非常簡單的早餐,但對一個宿醉的人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合胃口的早餐了。
林躍喝了兩碗小米粥,又吃了個雞蛋,然後起身去樓上換了一套深色的西裝,精神抖擻地站在鏡子面前。
俗話說,三十而立,鏡子裏面的人,精神奕奕,打扮得一絲不茍,俨然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
林躍很滿意,朝着鏡子一笑,給自己打氣,只要扛過這一劫,他的事業勢必會更上一層樓。
對着鏡子打好領帶,他轉身走出卧室,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聽到外面傳來沈容急促的焦慮的腳步聲。這聲音越來越近,很快,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林躍手按在門把手上,往後退了一步,蹙眉看着滿頭大汗,一臉急色,淚珠在眼眶中打轉的沈容,輕聲安撫她:“老婆,發生什麽事了?你別急,慢慢說。”
沈容眨了眨眼,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手往樓下一指,斷斷續續地說:“林躍,不好了,警察……警察來了!”
林躍也怔住了!
他這是經濟犯罪,雖然可能會被判刑,可警察來得這麽快,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還是出乎他的預料。不過事情鬧這麽大,這一遭遲早會有,現在只希望苗振安那邊盡快把錢湊齊,花錢消災。
林躍用力撫了一下領帶,扭頭,沖沈容勉強一笑:“沒事的,警察可能就是來做一點調查,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沈容睜着一雙淚眼,擔憂地望着他。
林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走吧,警察還在樓下等着呢!”
沈容跟在他後面下了樓。
別墅一樓的客廳裏坐着兩個穿着制服,神情嚴肅的警察。
一打照面,警察就先亮了證件,然後說:“林躍,你涉嫌一起受賄案和偷稅漏稅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林躍态度平靜,點了點頭,笑道:“好的,請讓我跟我太太說幾句話。”
兩個警察走到了門口。
林躍轉過身,對沈容說:“我走之後,你給成秘書和苗振安打電話,讓他們帶着律師去把我取保候審出來!老婆,不要害怕,沒事的,蘭蘭和晗晗就托你照顧了!”
沈容擡起手背抹了一把淚,重重點頭,保證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孩子們的。你別擔心家裏,我……待會兒就去找成秘書他們,一定會盡快把你取保候審出來的。”
“嗯,我走了!”林躍深深看了沈容一眼,轉身往大門口走去。
沈容不舍地追了出去,站在屋門口的臺階上,眼睜睜地看着林躍被押上了警車。
直到警車駛出小區,連影子都看不到了,沈容才轉身回到空蕩蕩的大廳。她緩緩勾起唇角,仰天大笑起來,林躍,進去還想出來,做夢吧!
“太太,太太,你沒事吧……”買菜回來的王嫂聽到沈容這恐怖的笑聲,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她剛才在小區裏看到先生坐在警車裏被帶走了,太太不是氣得腦子不清醒了吧?
沈容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眼角還有未擦幹的淚水:“王嫂,你回來了,最近家裏事情比較多,蘭蘭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王嫂一口答應:“應該的,太太,你也別擔心,吉人自有天佑,先生會沒事的。”
沈容籲了一口氣,嘆道:“希望如此吧,我要去公司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下午麻煩你去接蘭蘭。”
“好的,太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家裏的。”王嫂安慰沈容。
沈容沖王嫂感激地點了點頭:“我上去換身衣服,拿點東西。”
她上了二樓,找到自己的包,拎着進了洗手間,關上門,坐到馬桶蓋上,然後從包的夾層裏拿出另外一只手機,開機,接着發了一條信息出去:“林躍被安成區公安局帶走了,拍照,将照片發到微博上!”
林躍犯的是經濟方面的事,國內對于經濟案件要比刑事案件寬松得多。取保候審不致發生社會危險性的可以交錢取保候審,他被放出來的幾率極大。
一旦他被取保候審,放出來,重新回到林氏集團,這可不利于沈容接下來的計劃。她決不允許他出來,現在只能用輿論向安成區公安局施壓,拖一拖了。
過了幾分鐘,她的手機響了一下,一條短信進來:拍到了警車出入林躍家所在的別墅小區照片,我已經安排了人在西城區公安局對面蹲守,只要等林躍下車就能拍到照片!
沈容非常滿意: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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