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鳳凰男的原配

當然不可能手滑點錯,因為在投票之前,還要輸入自己的姓名和所持有的股票數目,只有這兩者都對了,才能夠投票,而且投完之後,還要電子簽名确認。

所以手滑是萬萬不可能的!

成秘書脫口而出這句話,不過是因為他太過驚訝,不敢相信沈容竟然會把票投給衛董事罷了。

衛董事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往老板椅上一靠,兩只手一攤:“是不是要再舉手表決一回?”

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刺得成秘書眼眶都紅了。

其他股東都沒說話,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不知道衛董事用了什麽手段,拉攏了林躍的老婆沈容,讓她倒戈,在背後捅了林躍他們那一系一刀。就是再投一百次票結果也是這樣,更何況,股東大會選舉新董事長這樣的大事,哪能随随便便重新投票,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衛董事這麽說,分明是笑話成秘書等人罷了。

現在不管其他股東說什麽,怎麽反對,都沒用,光是沈容手裏控制的股份加上衛董事手裏的股份,就已經差不多快到70%了,他們已經占據了絕對性的優勢。

第三大股東将筆往桌上一抛,似笑非笑地沖衛董事豎起了大拇指:“衛董事真是玩得高啊,難怪不稀罕小弟這點票呢!”

事前,第三大股東也找過衛董事,想以手裏的投票權換點好處,可惜他要價太高,兩人沒談攏,不歡而散。

衛董事又不傻,第三大股東手裏的股份雖然不算少,但加起來,還是拼不過林躍他們那一系,他又何必花錢做無用功呢!更可恨,他還有更好的人選。

“客氣,甄老弟說笑了,只是沈董事更認可我的理念罷了。”衛董事笑呵呵地說。

狗屁的理念,他連競選董事長都只說了“我參選”三個字就完了,有毛的理念啊,忽悠他們都是瞎子、聾子啊!

各小股東心裏瘋狂吐槽,臉上扯着笑,對衛董事說恭喜。

成秘書和苗振安幾個就沒這麽好的氣性了。

尤其是成秘書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白皙斯文的臉漲得通紅,眼球充血,一副憤怒到了極點的模樣。他咬牙切齒地從牙關裏蹦出三個字:“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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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手下敗将無關痛癢的指責,衛董事連眉都沒眨一下,甚至還好心情地提醒成秘書:“是不是該進入下一個議題了?成秘書,請你專業點!”

專業個屁!

這麽久的謀劃都落了空,還為對手做了嫁衣,成秘書哪還沉得住氣,提起拳頭就往沈容面前的桌上砸去。

但還沒湊近,就被小夏一把鉗住了他的手,接着用力往後一掰,将他的右臂反剪在背後。

小夏的動作幹脆利落,看起來輕飄飄的,似乎沒使什麽勁。但卻痛得成秘書額頭的汗水都冒了出來,但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被個女人輕易就給制服了,還是當着這麽多股東的面,傳出去,他以後怎麽做人!

苗振安年齡擱在那兒,經歷的事情多,更沉得住氣,見勢不妙,他站起身,公事公辦地對沈容說:“沈董事,現在是在召開股東大會,能麻煩你的保镖放開成秘書嗎?”

沈容朝小夏點了點下巴。

小夏馬上松開了成秘書的手,像根柱子一樣,面無表情地往沈容背後一站,好像剛才輕輕松松制服一個大男人的不是她。

成秘書擡頭瞥了一眼站在沈容兩邊的小夏和洪威,總算明白沈容為什麽會突然去請保镖了。哪是怕衛董事揍她啊,分明是怕他們揍她,她也知道她幹的事有多不仗義,多不要臉啊!

怕成秘書又沉不住氣,再次失态,惹人笑話,苗振安将拳頭抵在唇上,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成秘書,請繼續,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了。”

成秘書已經重新冷靜下來了,知道現在發火也無濟于事,只會讓衛董事看更多的笑話。

他沉着臉,将這次股東大會主持完。

毫不意外,這場股東大會,衛董事成了最後的贏家。凡是他支持的,沈容都投贊成票,凡是他反對的,沈容都持反對票。

一場股東大會開下來,氣得成秘書肝痛、胃痛、腦袋痛!

會議結束,衛董事站起來,隔着可以照出人影的會議桌,朝沈容一伸手,假模假樣地說:“多謝沈董事的支持,謝謝!”

沈容伸出手跟他輕輕一握,打起太極:“衛董事客氣了,作為一名股東,凡是對公司有利的事,我都支持!”

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兩個戲精!

成秘書的臉都成了豬肝色。

衛董事瞥了一眼,問沈容:“我送沈董事出去?”

“不用,我還有點事!”沈容拒絕了他的好意。

跟成秘書他們之間遲早有賬要算,在公司裏算,總比鬧到他們家裏算,驚動孩子要來得好!

衛董事本意是想賣沈容一個好,但見她堅持,再一想,這個女人能不動聲色地把她老公哄得團團轉,将她老公和老公的左膀右臂都給騙過去了,哪是什麽好相與的。

真跟成秘書他們對上,最後誰吃虧,還很難說呢,哪需要他解圍,保駕護航。

他便笑笑:“行,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他一走,其他沒什麽話語權的小股東也跟着走了。

剎那間,偌大的會議室變得空蕩蕩的,只餘下成秘書、苗振安還有沈容和兩個保镖,總共五人。

沈容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

成秘書實在是沉不住氣,但顧忌着沈容背後的兩尊大力金剛,又不敢動手,他只得氣憤地用力拍了拍桌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虧林總和我們這麽信任你!”

“信任?”沈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譏诮地看着他,“這麽信任我,會丢一堆冗繁無用的資料給我看?天天丢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看公司宣傳冊?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任,那未免太廉價了!”

成秘書被她的反問弄得一噎,頓了下才說:“你以前沒管理過公司,這不是怕你不懂嗎?讓你先看公司的資料。再說,這點小事就能成為你背叛林總的理由?”

沈容嗤笑:“你當我三歲小孩呢?成秘書,你們是要把我弄上去做董事長,不讓我了解公司的結構、主營業務、財務狀況等等,天天讓我看對外宣傳的假大空資料有什麽用?說到底嘛,我不過就是你們的一個過渡,一個傀儡,等把林躍弄出來了,或者有了更好的人選,我就該乖乖地退到一邊了。但是,成秘書,這世上沒那麽好的事,沒有人是随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成秘書被沈容的指責氣笑了:“你想怎麽樣?就你這樣的家庭主婦,懂什麽,會什麽?你有什麽本事,憑管理這麽大的公司?不怕公司落到你手裏,被你搞破産?我們這是對公司,對員工負責!”

說到底,他還是輕視沈容,骨子裏看不起沈容。

沈容也不生氣,順着他的話往下接:“是啊,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這本事,所以自動退位讓賢,把這個位置讓給更有能力的人,你們怎麽還是不滿意!”

這……這女人還跟他們裝傻,胡攪蠻纏!

成秘書氣得差點心肌梗塞。

一直沉默的苗振安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伸手握住成秘書的肩,把他往後一拉,自己上前兩步,站在沈容面前,低頭看着她:“你是故意的,你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救林總,什麽賣首飾賣房湊錢,都是做給我們看的,為的就是今天!”

無比肯定的語氣。

總算有個明白人,都撕破臉了,目的也已經達成,沒再裝下去的必要。

沈容揚唇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錯,我不這麽做,你們怎麽會感動,林躍又怎麽會把股權授權委托給我呢?”

成秘書難以置信地望着她。虧得他還一直當沈容是個賢妻良母,暗地裏替她打抱不平,在林總面前說了她不少好話呢,敢情他這是幫了倒忙,成全了沈容,把他們自己給坑了。

想到自己無意中做了沈容的神助攻,坑了自己,成秘書一張臉成了調色盤,心塞得無以複加。他糾結地盯着沈容看了好幾秒:“為什麽,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害了自己的老公,對你有什麽好處?”

他實在不明白,林總雖然也有點成功人士的毛病,風流了點。但他一不苛待老婆,二不打罵老婆,家用上也很大方,夫妻倆雖然有點矛盾,可那也不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啊!至于置自己的老公于死地嗎?

還真至于!

沈容涼涼地反問:“如果你老婆在外面給你戴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還弄個私生子回來,讓你幫她養,你沒意見?”

成秘書怎麽都沒想到是這個理由。他一直以為沈容已經想開了,這世上,有錢的男人,有幾個不在外面逢場作戲的?就是他們不主動,也有無數年輕漂亮的姑娘像蜜蜂見了花蜜一樣,主動撲上來,投懷送抱!時日一長,除非是柳下惠,不然有幾個男人能做到無動于衷的?跟着林總這些年,他看得多了,林總還算有分寸的,分得清家裏和外面。

“這不一樣。”悶了半天,成秘書強詞奪理,“晗晗的出生是個意外,林總沒想過跟你離婚!”

沈容站了起來,搖頭啧啧出聲:“他沒想跟我離婚,我就該感恩戴德了?成秘書,你不要雙标得太厲害。如果你能接受你老婆在外面找了一個又一個的奸夫,還跟別的男人生了個兒子,帶回來,讓你養。你再來指責我吧,否則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是林躍先對婚姻不忠,是他先背叛了我,還想讓我像個怨婦一樣,哭哭啼啼,鬧一場就忍下來,辛辛苦苦替他奔波,你們當我是什麽?”

“從他出軌背叛我那一刻起,我跟他就沒所謂的情分可講了!你跟我講夫妻情分,你跟我談夫妻感情,林躍出軌的時候你大半時間都在場,你當時怎麽就沒勸勸他惦記着夫妻情分,你怎麽就沒告訴他,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會傷害到他的妻子呢?今天你倒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指責我,可笑!”

成秘書被沈容擠兌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偏偏,沈容所說的都是事實。

沈容瞧見他那無言以對的模樣,不屑地冷笑:“說到底,你們不過是覺得他有能力,他是強者,世上的強者擁有更多的資源是天經地義的事,包括性資源。而我,是個弱者,事業不及他成功,所以就理所應當的忍受他的出軌,任憑他在外面胡搞,誰叫我是弱者呢!成王敗寇,是你們定下的規則,今天,輸的是你們,也請你像個男人,別輸不起,讓人笑話!”

“你說誰輸不起,誰輸不起了!”成秘書被戳破了心底最隐秘最難堪的心思,像是被人剝掉了華麗的袍子,露出腐朽的內在,難堪,恥辱湧上心頭,他只能用色厲內荏的聲音去掩飾自己的倉皇。

不過跟林躍是一丘之貉罷了,沈容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再也不搭理他,對小夏和洪威一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把她護在中間,出了會議室。

成秘書被那一眼刺激得眼睛都紅了,想去追,卻被苗振安給抓住了。他扭頭,朝苗振安吼道:“苗主任,你拉我做什麽?就這麽放她走嗎?”

苗振安看着成秘書的失态,冷靜地說:“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追上去又什麽用?能改變投票結果嗎?能阻止衛董事掌控公司嗎?沈容有一句話說得對,成王敗寇,不管她用什麽手段,總之這一局她贏了,這是她的本事,只能怪我們技不如人。”

成秘書煩躁地扒了扒頭發,兩只手撐着頭,問道:“那怎麽辦?就這麽算了嗎?就這麽便宜了沈容嗎?”

苗振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得盡快将這個消息告訴林總。你我不了解沈容,對她知之甚少,不清楚她的軟肋,林總知道。接下來怎麽做,聽林總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現在股權都在沈容手上,能治他的也只有林躍。不管是收回授權,還是其他,這都只能從林躍那兒下手。

兩人趕緊收拾了一番,約上汪律師,往拘留所而去。

同一時間,離開會議室後,沈容也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現在都把衛董事拱上了董事長的寶座,她也沒必須繼續天天留在公司浪費時間了。

聽到她走的消息,衛董事親自去停車場送她。

沈容讓小夏和洪威去車上等她。

她站在車邊笑看着衛董事,敷衍地拱了拱手:“恭喜衛董事得償所願!”

衛董事意味深長地說:“我也恭喜沈女士重獲新生。最近一條新聞看了嗎?我已經完成了我們的約定。”

沈容拿起手機,打開新聞客戶端,找到海市新聞,第一條就是環保局闵局長被雙規徹查,牽連出一系列腐敗案件的新聞。

啧啧,衛董事果然能量不小,這麽快就撬開了闵局長的嘴。那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林躍也別想逃了。

沈容滿意地點頭:“好,明天我搬家,麻煩衛董事來送我一程,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這個必須得有。衛董事含笑點頭:“當然,不過搬家太麻煩了,沈女士不如就安心住下,想住多久都行。”

“房子太大,家裏人少,住着空蕩蕩的,我不習慣。就這麽說定了,衛董事明天見!”沈容朝他揮了揮手,拉開車門上了後座。

請了保镖兼司機就是好,現在不用她開車,她可以盡情的刷手機了。

沈容仔細查了查闵局長的新聞,雖然通告裏說得語焉不詳的,但似乎是他抖落出來了一條大魚。這下可有得熱鬧了。而林躍,進去的那會兒,怕得罪人,除了闵局長這個在微博上就已經被捅了出來的官、員以外,其他的都不肯招,這下被闵局長抖落出來,他所謂的檢舉立功都成了笑話。看他還怎麽逃脫法律的制裁!

一旁的小夏見沈容上了車之後就抱着手機看,忍不住偷偷瞥了沈容好幾眼。

沈容把手機一鎖,擡起頭,笑看着她:“怎麽,有事?”

小夏的臉頓時飄起兩朵紅霞,她有點腼腆地看着沈容,眼底閃着星星,由衷地說:“沈姐,你真厲害!”

竟然擺了渣男一道。小夏作為一個女保镖,性格強勢,最不喜歡的就是遇事哭哭啼啼的女人。沈容今天的行為,真是讓她覺得暢快極了。

看出小夏的崇拜,沈容笑了:“你更厲害,一只手就能制服一個大男人。有空,我倒是想拜你為師,向你學幾招防身術,你看行不行?”

沈容是認真的,男女之間的體力差距在那兒擺着,短期內很難彌補,但技巧是通用的,就是換了一具身體,也能用上。上回沒抽中力大無窮,只能靠自己了,好在她現在的身份,有錢有閑還有條件學習,多學點東西總歸沒壞處!

小夏聽聞新晉偶像要拜她為師,頭搖得像撥浪鼓,小臉通紅,忙不疊地說:“拜師就不用了,沈姐你想學什麽,我教你!”

沈容想了想說:“我怕遇到壞人,你看有沒有什麽技巧能克服咱們女性在體力上比較弱這個缺點?”

小夏想了想說:“有最簡單又實用的一招,撩陰腿,不管對男女,都很實用,當然,對男人的殺傷力更大一些,而且一學就會,非常簡單!”

前面的洪威聽到小夏的點子,不由夾緊了雙腿,媽蛋,現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危險了,他以後結了婚,還是老實點吧,惹誰都別惹家裏的婆娘。否則賜你一記撩陰腿是輕的,惹毛了直接把你送去坐牢!

——

成秘書、苗振安和汪律師一起去了拘留所,申請見林躍一面。

但卻被拒絕了,辦案的警官告訴成秘書他們:“林躍觸犯了刑法,已經被刑事拘留,未免串供,除了他的委托律師,其餘的人在此期間,一律不能探視!”

前幾天還能見呢,怎麽現在就不能見了?成秘書望向汪律師,目光帶着詢問。

汪律師輕輕點頭,示意他,這個警官說的都是真的。

“那好,我們林總的代理律師申請探視,可以嗎?”成秘書冷靜下來問道。

警官點頭:“當然可以,請去辦手續。”

對這個手續,汪律師輕車熟路了。他一邊準備東西,問成秘書和苗振安:“林先生應該是受闵局長的案子的牽連,你們要我給你們帶什麽話?”

今天這兩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顯然有情況發生。

成秘書和苗振安本來是打算見了林躍,當面向他說明現在的情況。但現在出了這種變故,見不到人,也只能委托了汪律師了。

兩人把今天臨時董事會的情況盡量客觀地給汪律師陳述了一遍。

汪律師聽說沈容擺了他們一道,也非常意外,林躍的妻子前兩次見面,很沒存在感,很溫順,似乎對林躍感情很深的樣子。光看她前面的表現,怎麽也不像是這麽狠的女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心裏腹诽,汪律師面上不顯,颔首道:“好,我會把此事轉達給林先生。”

“麻煩汪律師了。”兩人吐了口氣,目送汪律師進去。

汪律師進去,跟林躍見了面,簡潔地将今天臨時董事會所發生的意外向林躍轉達了。

毫不意外,林躍的臉瞬間青了,放在桌上的手瞬間攥緊,死死扣着冰冷的桌面,力道大得指節都泛白了。

“你說沈容把票都投給了衛董事?”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汪律師客觀地說:“成秘書和苗主任确實這麽說的。”

林躍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妻子的背叛令他大受打擊,但他是個聰明人,現在追究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如今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将損失降到最低。

“汪律師,怎樣才能讓股權授權委托作廢,還有房屋委托公證也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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