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不孕不育原配

挂了電話,孟軍就去了蔣麗妃家所在區域的派出所報案,聲稱他朋友,一個懷孕六個月的孕婦在家裏被安文給推倒了,動了胎氣見了紅,現在還在住院,說着還把蔣麗妃的醫療本拿了出來,上面有醫生的診斷記錄。

派出所民警一看很是無語:“這都一個星期以前的事了,事發當天怎麽不來報案?怎麽今天才來報案?”

孟軍搬出蔣麗妃那套說辭:“我朋友正在跟她老公鬧離婚,當時就她一個人在家,出了事,她馬上給我打電話,我請假過去把她送進了醫院。當時不是顧着孩子嗎?她也沒想起這事,直到現在身體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才把這事告訴了我,我琢磨着那人連六個多月的孕婦都推,這也未免太壞了,不能就這麽算了,所以才過來報警。”

他說得天花亂墜,但民警們什麽樣的事沒見過,也不可能偏聽偏信他一個人的話,更何況過了這麽久才來報警,還是所謂的朋友來報警,家人都沒出面,這裏面很難說沒有貓膩。

“你說的這個孕婦在哪裏?我們去找她了解案情。”民警冷靜地說。

孟軍不大樂意了:“我說警官,事實的真相已經很清楚了,你們不是應該去把那個壞人給抓起來嗎?我朋友因為他,動了胎氣,見了紅,住進了醫院,已經交了一萬多了,這他可得負起責任來!”

說到底,孟軍之所以這麽積極,還是為了錢。蔣麗妃若是被文安推倒的,這住院的開銷、營養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之類的,都得文安出,就不用他去填這個無底洞了,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怎麽看怎麽劃算。

民警仍舊不急不躁:“事實真相怎麽樣,我們當然會去查清楚,也會請文安過來調查清楚這件事。我們警方一定會客觀公正公平地處理此事,但也不會因為某個人随便一句話就去抓人,我們還沒這權力!”

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孟軍摸了摸鼻子:“那什麽時候去調查?”

民警很好說話:“現在就去,蔣麗妃現在是在附一院的住院部嗎?”

“沒錯。我帶你們過去吧,正好我要過去看她。”孟軍自告奮勇地說。

他把兩個民警帶到了病房,蔣麗妃正坐在床頭拿着平板看電視,瞧見警察進來,忙放下了平板,用眼神詢問孟軍。

孟軍給雙方介紹彼此:“麗妃,這是百安路派出所的兩位民警,他們來了解你那天在家被文安推倒的事情。”

“哦,兩位警官好。”蔣麗妃客氣地沖他們點了點頭。

一個民警拿出了本子,另外一個民警問話:“不用客氣,我們今天過來是因為你的這位朋友來派出所報警,說一個星期前,你在家被人推倒因而住進了醫院。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蔣麗妃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兩顆晶瑩的眼淚奪眶而出,孟軍趕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蔣麗妃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傷心地說:“文安是我老公請的代理律師,也是我老公的好朋友。那天,他是代表我老公過來找我談離婚這件事的。我老公想讓我淨身出戶,我們沒談攏,後來發生了争執,文安就推了我一下,我摔在了地上,他可能還以為我是裝的,就直接走了,沒管我。幸虧當時手機在我身邊,不然……”

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民警卻不為所動,繼續問道:“他是在什麽位置推的你,是故意的還是偶然的,當時可有目擊證人在場?能讓我們去你家看看嗎?”

蔣麗妃吸了吸鼻子,眨巴着一雙盈盈水眸:“我不記得了,當然因為我們大家發生了争執,吵了起來,太混亂了,我也搞不清楚。”

民警:“這很關鍵,請蔣女士你再仔細想想。”

故意推倒孕婦,致使孕婦動了胎氣,差點流産,情節嚴重,這涉及刑事犯罪,如果是無意中不小心推到了人,這就只涉及民事賠償了。當然,如果雙方當事人積極協商,達成和解,那這件事也可以私底下協商解決。

蔣麗妃怕越說越多,不自覺地露出了破綻,被警方發現,自是不肯說,支支吾吾的,纖細的手按住額頭,一副怎麽都想不起來的模樣。

孟軍見了很生氣:“兩位警官,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麗妃自己拿肚子裏的孩子開玩笑,誣陷那個文安不成?現在你們不去追究那個推孕婦的責任,反而在這裏對着住進了醫院的孕婦追問不休,你們該不會認識那個文安吧?”

民警淡淡地看着他:“我們民警辦案都是根據客觀事實和證據,當然得搞清楚,等離開醫院後,我們也會請文安過來了解一下當然沒具體是什麽情況!”

孟軍越聽越不對味:“你們這是不打算追究他的責任了?”

民警其實已經被他的胡攪蠻纏搞得很沒耐心了:“我們只是民警,公民報案,我們出警,如果涉及刑事犯罪,我們可以立案調查。如果是民事案件,具體的賠償事宜,需要你們雙方去協商。如果不能達成一致,你可以向法院起訴,追究對方當事人的責任,要求賠償。”

如果只是雙方發生矛盾不小心推了一下,就構不成刑事犯罪。他們也只能調解,調解不成功,雙方就只有對簿公堂。他們警察總不能強迫別人賠錢吧,世上也沒這樣的道理。

孟軍聽到這裏,越發不爽,他瞅了一眼蔣麗妃說:“麗妃,你自己說,是他把你推倒的吧!你跟兩位警官好好講講,當時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蔣麗妃就是不想說,他這個豬隊友還拖後腿,頂着三人如有實質的目光,蔣麗妃沒轍,只能想辦法圓謊:“他們給了我一份離婚協議,上面讓我淨身出戶,我不同意,他們非要讓我簽字。然後我們就發生了争執,文安一直看我很不爽,就推了我。”

“事後,見你摔倒在地,他也沒管你,就那麽走了,對嗎?”民警追問。

蔣麗妃點頭:“對,是這樣的。後來,我肚子很痛,只能打電話找孟軍幫忙,他送我到醫院的。我們家雖然沒裝監控,但家門口、電梯裏都是有監控的,你們可以去調看監控。”

民警颔首,遞上筆錄:“麻煩你确認一下,如果沒有誤,請在這裏簽個字。”

蔣麗妃掃了一眼,确實是她說的內容,只好硬着頭皮簽了字。

兩個民警接着又去調了小區的監控,确認,文安前腳走後,蔣麗妃後腳就給孟軍打了電話,讓他過來送自己去醫院。

證實了蔣麗妃所說的情況後,兩個民警又去律所找文安。

聽明白他們過來的緣由以後,女助理氣得滿臉通紅,他們做律師這一行的,因為懂法,也因為見識過太多碰瓷的事,一直非常小心,連蔣麗妃的袖子都沒碰過,怎麽可能推她,這女人太不要臉了。

女助理非常不服氣,正欲辯解,卻被文安一句話給支走了:“佳佳,麻煩你泡兩杯茶來!”

等氣怒欲絕的女助理走後,文安微笑着對兩位民警說:“辛苦兩位跑這一趟了,不過我沒有推她。我那天是代表我的當事人耿長河先生去找蔣女士談離婚的事,她不同意我當事人開出的離婚條件,雙方沒談攏,我就帶着女助理走了。因為當時是去找她一個獨居的女人談這件事,未免引起誤會,所以我特意帶了我的助理佳佳同行,這一點佳佳可以作證。”

“這麽說,你沒有推蔣麗妃?”民警問道。

文安肯定地點頭:“沒有,我只是個律師,與她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我推她做什麽?她說我故意推她,也應該是她舉證,她有切實的證據嗎?”

确實是沒有,當時就三個人在場,女助理是文安的下屬,她的話可信度低。而蔣麗妃的話也不能完全當證據,至于樓道和電梯的監控,這也不能直接證明,是文安把蔣麗妃推倒的。

文安的心理素質很好,全程微笑,一一應對警方的提問。

兩個民警見從他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事情又過去了這麽久,很多痕跡都消失了,做完筆錄就走了。

他們一走,佳佳就問文安:“文律師,你脾氣太好了,這蔣麗妃明明是碰瓷,咱們誰碰過她一下?你為什麽不讓我給警方看錄像證明你的清白?”

文安嗤笑一聲:“這麽早亮出證據做什麽?他們喜歡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啊,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不怕他們折騰,就怕他們不折騰了。”

——

警方這邊,調查了監控、當事人雙方的證詞之後,因而缺乏關鍵性的證據,不能對文安實施逮捕拘留,就更別提起訴了。

除非出現新的有力證據,否則這件事對警方來說,只能到此為止。

這個結果,孟軍完全沒法接受。他在病房裏咒罵了一圈,拿起電話撥通了朋友的電話,拐着彎,找了個做律師的熟人,向他咨詢這件事。

那個律師也很實誠的告訴他,如果他不甘心,這件事只能走民事訴訟這條路,要求民事賠償。像這種雙方各執一詞,缺乏直接證據的案子,因為蔣麗妃是孕婦,勢弱的一方,法院多少會稍微照顧她一些,贏面還是很大的。

民事賠償本來就是孟軍的終極目的,如果打官司能要到錢,他當然願意。只是這持續的時間有點長,孟軍擔心,賠償的錢還沒拿到手,他這邊就撐不住了。

他挂斷了電話,把律師的意見告訴了蔣麗妃。

蔣麗妃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目光中是滿滿的信任:“你都是為了我們母子好,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只是我現在肚子越來越笨重,行動不便,什麽事都是你在忙,你這樣太辛苦了。”

辛苦什麽?要是辛苦辛苦,磨磨嘴皮子,折騰兩下就能弄來錢,辛苦點又何妨。孟軍拍着胸口說:“不辛苦,照顧你們母子是我應盡的責任。”

全然忘了,前幾天讓他交住院費時還一副極其不情願的樣子呢!

得了蔣麗妃的許可,孟軍就放心大膽的去辦這件事了。他請那個律師給文安發了一封律師函去。

至于為什麽沒有直接去法院遞交訴狀,這是因為孟軍擔心打官司會拖很久,很可能等蔣麗妃把孩子都生下來了,官司都還沒完。他哪耗得起,所以就想着給文安發封律師函,吓吓他,等文安答應和解給錢就行了。

因為最主要的目的是吓唬文安,所以這份律師函的措辭極為嚴厲。

文安看到這份律師函就樂了。拿律師函吓唬他?他這輩子給別人發過的律師函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封,孟軍就是再活三十年也見不了這麽多,跟他玩這個,活膩了。

他反手就把律師函轉交給了女助理:“佳佳,把這玩意兒收好,整理一下,向法院遞交材料。你不是一直想獨立辦案嗎?給你個機會,幫我起訴孟軍誣告罪。他發過來的這封律師函就是最好的證據。再聯系一下百安路派出所的民警,他們那裏有出警記錄,這也是證據。”

佳佳早看蔣麗妃和孟軍不順眼了,得到了文安的首肯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舉起手,立下軍令狀:“文律師,你放心,我一定盡快将他們告上法庭!不過他們明顯是想敲詐勒索要錢,并不是想讓你被刑事追究,這跟誣告罪不大符吧!”

文安輕嗤了一聲:“佳佳你不要這麽死板,他們向公安機關報了案,律師函裏也沒明确說要錢,而是要起訴我故意傷害罪,這還不是誣告罪是什麽?行了,趕緊去準備材料,另外,不是他們,是他,記住,只告孟軍,不要告蔣麗妃,填他公司的地址,這樣法院就會把傳票寄到他的公司。這小子不是要玩嗎?我陪他玩!”正好幫長河出出被戴綠帽子的這口惡氣。

——

耿長河知道了這件事,非常愧疚地看着文安:“抱歉,是我連累了你。我做人還真是失敗,同床共枕了三年的枕邊人,我竟一點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不過這段婚姻走到今天這地步,我也有很大的責任,我光顧着工作,對家庭付出得太少了!”

自從知道蔣麗妃出軌後,耿長河先是憤怒、恥辱,等過了一陣子,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後,他開始反思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想來想去,還是他加班的時間太多,每天除了回家睡覺以外,花在家庭,花在蔣麗妃身上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他自以為深刻的檢讨卻被文安一針見血地戳破了:“得了,這也不是蔣麗妃出軌的理由。要說有什麽錯,那你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見色起意。不過男人嘛,也可以理解,誰不喜歡漂亮有趣的姑娘?這就跟女人都喜歡帥哥是一樣的道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本沒有錯,但婚姻不能只建立在容貌之上,兩個三觀、興趣愛好完全不同的人很難過一輩子!就算你不加班,天天朝九晚五,但依你這樣無趣呆板的性格,愛玩、好玩的蔣麗妃說不定還會更快就厭倦你!”

兩個就不是一路的人怎麽可能走到最後!耿長河當初結婚時,文安就不大看好他跟蔣麗妃,但兄弟一副墜入情網的模樣,他也只能祝福他了。哪知最後以這種結局收場,蔣麗妃固然沒讨到好,耿長河也一樣不好過,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都損失嚴重。

被好友直白地指出這一點,耿長河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苦笑:“你說得對,找伴侶外貌固然重要,但兩個人能否談得來,能否彼此理解,相互尊重,這更重要!”

文安不想聽一個婚姻失敗的人大談特談他的婚姻之道,他給耿長河倒了一杯酒:“喝!”

兩人喝了個不醉不歸,很是痛快。

喝多了,耿長河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他好好控訴了一番蔣麗妃。

文安安慰他:“放心,我看那個孟軍也不是省油的燈,那人雞賊着呢。他養不起蔣麗妃,兩人就算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提起孟軍,耿長河想起了跟他一樣可憐的沈容,扶着酒瓶子問文安:“你說,為什麽老實人總是被欺負。我這樣,孟軍他老婆也這樣,多勤勞樸實的一個女人啊,有這麽好的老婆,孟軍還在外面花天酒地!”

文安嗤笑:“那麽好,你怎麽不娶她?當初你相親又不是沒相到賢妻良母型的女人,最後你還不是選擇了一個妖豔賤貨。男人啊,呵呵!”

耿長河打了個酒咯,一拳捶在桌子上:“娶啊,我怎麽不娶,我以後就娶這樣的!又好看,又會做飯。”

開始文安還以為他改性了,等聽到最後一句,無語了,得,就別指望顏控能倒掉腦子裏的水了。

耿長河還在說:“那,這是沈容的電話,我答應了她,幫她找個律師打離婚官司。文安,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幫她打贏,別便宜了孟軍,對了,這女人也是個苦命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意思意思,收她個萬把塊吧!”

文安被他氣笑了:“哥,你的面子可真值錢,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讓只收萬把塊,你知道我的收費标準是多少嗎?一千啊,約我見面談一個小時就一千,你讓我打個官司只收一萬塊,你幹脆讓我不要錢算了……”

醉得迷迷糊糊的耿長河說:“不要錢啊,那更好,我待會兒就跟沈容說!”

文安:他現在跟這個酒鬼絕交還來得及嗎?

——

佳佳的速度很快,她走的是簡易程序,材料遞上去後沒過多久,法院就受理了她的起訴,然後将傳票郵寄給了孟軍。

孟軍這幾天不大坐得住,因為他已經讓律師把律師函發給了文安,可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文安那裏完全沒動靜,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人真以為他不敢起訴嗎?

“孟經理,你的快遞。”一個女員工笑盈盈地把快遞給了他。

孟軍伸手接過:“謝謝。”

然後埋頭拆快遞去了,因而錯過了女員工眼睛裏探究的目光。剛才她可是看見了,這封快遞是從基層法院寄過來的,孟經理這是遇上什麽事了?

她一邊慢慢回自己的位置,一邊偷偷留意孟軍的表情。`

孟軍的職務雖然是銷售經理,可在銷售部,有銷售經理頭銜的人可不少,稍微資歷深一點的,名片上都會印上銷售經理這個頭銜,主要是為了方便出去拉客戶。所以孟軍也沒有獨立的辦公室,只有一個格子間,跟銷售部幾十號人坐在一間大辦公室裏。他有什麽表情,坐在他左後方第二個位置的女員工一眼就能看到。

孟軍開始以為是哪個客戶給他寄過來的資料,也沒看寄件人就撕開了快遞,拿出裏面的那張紙,不料裏面竟然是一張法院的傳票!

他驚呆了,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盯着傳票上面紅色的鋼印看了好幾秒,才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他氣得蹭地坐了起來,雙手叉腰,憤怒地吐了口氣。

這個文安,他哪裏來的底氣敢起訴他?竟然敢起訴他誣告罪。

鬼的誣告啊,這不是扯淡嗎?他說的都是事實。

孟軍越想越生氣,連班都沒心思上了,不顧下午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趕緊請假去了蔣麗妃家。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走,各種流言都在公司傳開了,最後很多人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了嗎?銷售部的那個孟經理好像吃官司了,法院的文件都寄到咱們公司來了,他看了氣得臉都青了”。

在第二個八千塊花完的時候,蔣麗妃就出院了,還是住在耿長河的那套房子裏,請了個鐘點工,隔一天來做一次家務。平常,就孟軍下班了過來看她。

因而今天見到孟軍過來,她一點都不意外,笑着說:“你來得正好,我準備今天中午吃李記的缽缽雞,又怕自己一個人點一份吃不完浪費,現在不用擔心啦!”

孟軍哪有心思給她點外賣,走進客廳,連鞋子都沒換,就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傳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氣憤地說:“這個文安,真是欺人太甚,我們都還沒告他,他竟然先把我給告了!”

蔣麗妃彎腰拿起傳票,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臉上的笑容也蕩然無存了,擔憂地看了一眼孟軍,問道:“那你準備怎麽辦?”

孟軍撇了撇嘴:“他敢告我,我也告他,回頭我就讓律師去法院遞交材料,起訴他。對了,你的病歷本,還有當天的檢查報告呢?都拿出來,我跟這小子死磕到底!”

年輕人,誰還沒點血性呢?孟軍自以為自己占理,有恃無恐。

但心裏有貓膩的蔣麗妃就有點心虛了,事情越鬧越大,她心裏越沒底,生怕被拆穿。

她坐到孟軍身邊,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後放到圓滾滾的肚皮上,細聲細氣地說:“要不算了,越鬧越大,費神不說,當時又沒其他人在場,看到這一幕,他不承認,這事也難辦。不如,咱們跟他和解,他撤訴,咱們也不追究,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孟軍聽出了不對味。蔣麗妃是什麽樣的人,他還是有所了解的,仗着漂亮,蔣麗妃在男人面前一向是沒理也要犟三分的人,這麽輕易低頭讓步,可不像她的風格。更別提,文安還是耿長河的朋友兼代理律師,蔣麗妃一定讨厭死他了,就更別提放過他了。

除非她心虛。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孟軍側頭,緊緊盯着蔣麗妃,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

蔣麗妃眼神閃躲,避開了他的目光:“沒有的事,你還沒吃午飯吧,肯定餓了,我先點個餐!”

她這态度越發證實了孟軍的猜測,要知道,以往但凡是孟軍來,這些事都是他做,蔣麗妃從不會主動,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越是殷勤,越是說明她心裏有鬼。

孟軍反手用力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究竟怎麽回事?你跟我說清楚,是不是跟文安有關?”

蔣麗妃垂着頭不說話,她想繼續撒謊,又怕真的對簿公堂,會在法官面前被拆穿。因為文安實在是太強勢了,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徑自起訴他們了。相較之下,他們先前那番發律師函的行為,完全沒法看。

正是因為文安的強勢和果斷,蔣麗妃心裏有點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麽證據。

瞧蔣麗妃不說話,孟軍的心不斷地下沉,他陰沉着臉,一字一頓地問道:“文安沒推你!”

肯定的口吻,蔣麗妃猛地擡起頭,眼神慌亂地看着他。

只這一眼,孟軍就明白,她騙了自己。

可笑,他竟然還以為這是真的,竟然又是報警,又是找律師發律師函,非要去讨個公道!

“你是不是在背後笑我傻?對,我就是個傻子,天大的傻子,被你一句話就給騙了,蔣麗妃,你自己摸着良心說,我對你還不夠好啊,你要這麽害我。”孟軍氣得捶足頓胸。

蔣麗妃本來有點覺得對不住他,被他這麽一指責,火氣也上來了,口不擇言:“你光我說?若不是你兩天都不理我,我會撒這種謊騙你嗎?說到底,你不就給我繳了兩回醫藥費嗎?就為了這點事,就跟我生氣,也不想想,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孟軍被她揭了老底,惱羞成怒:“這是兩回醫藥費的事嗎?好好的三人間病房,別人都能住,就你尊貴,你不能住,你非要住一千塊一晚上的單人病房,你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闊太太啊!一晚上一千,十天一萬塊就去了,你當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

蔣麗妃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孟軍,你沒良心,我肚子裏可是還懷着你的孩子,你竟然連一間單人病房都舍不得讓我住,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不是男人,耿長河那個冤大頭才是個男人,你找他去!”孟軍冷笑,扭頭就走。

蔣麗妃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孟軍身上砸去:“這孩子是你的,你休想撇下我們娘倆!”

孟軍不理會她,将門一甩,氣沖沖地下了樓,開車出了小區,一時半會兒,他竟然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平白無故攤上了官司,還刷爆了信用卡,又向朋友借了一萬塊,下個月他上哪兒拿錢去還這些?光想,孟軍就覺得頭痛。

“晦氣!”孟軍怒罵了一句。他把一切都歸結到了蔣麗妃的頭上,若不是這個女人不守婦道,他哪會淪落到這一步。

在街上溜了一圈,孟軍最後把車子開到了沈容家樓下。去敲門,家裏當然沒人,還是街坊鄰居告訴他沈容開了個店,他才知道,沈容母女早就不去地鐵站賣早餐了,而是鳥槍換炮,開了一家粥鋪。

開家粥鋪,光是店面租金加裝修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怎麽也要個十來萬左右吧。沈容家一窮二白,難道去地鐵站賣包子真的這麽賺錢?

孟軍以前看不起在路邊擺攤賣早點,不過現在自己經濟緊張,就全然忘了這一點。他走到粥鋪門口,探頭往裏瞄去,一眼就看到站在櫃臺後面說話的沈容母女。

“媽,阿容。”孟軍若無其事地跟沈容母女打招呼,态度比以往熱情了許多。

沈母有點意外地看着他,第一次沒有替他說話,而是看向沈容。

“媽,你自己算一會兒,我出去一下。”沈容先跟沈母交代了一聲,然後從櫃臺後面走了出來,淡淡地看着孟軍,“有事出來說。”

她率先出了店鋪。

孟軍緊随其後,站在店鋪的招牌下面,仰頭看了一眼,然後對沈容說:“你這店還真不錯,幹淨、衛生、整潔,生意也很好吧!”

沈容才不相信孟軍會看得上她這個三十來平米的小店呢!

她輕嗤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着孟軍:“粥就幾塊錢一碗,還請了兩個員工,店鋪租金、裝修、水電、人工,算下來一個月就得兩三萬,一天七八百塊的成本,你說我要賣多少碗粥才能掙七八百塊?”

孟軍并不了解這種街邊的小生意,讪讪地說:“那開銷是不小,不過你這麽能幹,我相信一定可以。”

要是虧本,這個店沈容母女肯定早就不開了。因為她們虧不起。孟軍是篤定沈容賺了錢,心裏不大高興,他們都還沒離婚呢,沈容竟然什麽都瞞着他。

無事不登三寶殿,沈容可不相信孟軍過來沒有企圖。她懶得跟他扯:“你還有事嗎?沒事,我進去幫我媽了。”

孟軍趕緊拉住了她:“阿容,你生氣都生這麽久了,是不是應該回家了。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以前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跟我回家去好嗎?”

沈容扭頭,詫異地打量着他。這孟軍不對啊,他不是跟蔣麗妃打得火熱嗎?怎麽今兒突然來接她,還說這種好話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她也不揭破,瞥了孟軍一眼說:“當初開這個店,我們湊不夠錢,用我的身份證向銀行申請了小額借貸,貸了五萬塊。我回去了,我媽連賬都理不清楚,這店也開不下去了,只能關門。那貸的這五萬塊,你幫我還?”

孟軍就是缺錢了才想從沈容這邊使點法子,弄點錢出來!他上哪兒給沈容五萬去?蔣麗妃懷了他的孩子,花了他兩萬塊,他都耿耿于懷呢,更別提給沈容五萬了,別說沒錢,就是有錢他也舍不得。

“我……你知道我一個月工資就那麽點,哪有五萬啊。媽呢,她哪兒有錢嗎?讓她先把貸款還了呗,否則會影響你的信用記錄,以後做什麽都不方便。”孟軍一副替沈容着想的模樣。

沈容看透了他的虛僞自私,撇嘴冷笑:“你覺得我媽一個下崗,打零工的中年婦女拿得出五萬來?”

孟軍還想說什麽,沈容已經沒興趣聽他說這些了,扭頭進了店裏,順手關上了玻璃門。

孟軍在門口站了幾秒,發現從沈容這裏可能榨不出什麽油水來,悶悶地走了。

她一走,沈容就坐到一邊,悄悄給耿長河打了個電話:“剛才孟軍來找我了,還想哄我回去,似乎是還盯上我家這個小店,我賣了一陣窮,她才走了。是不是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耿長河就把文安告了孟軍的事給說了。

沈容聽了之後,只想給文安鼓掌,對付孟軍這種人就得這樣。

她就說,孟軍今天怎麽會突然來找她嘛,敢情是覺得她“好養,好騙”,現在遇到麻煩又想到她了,還想從她這裏撈一筆,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孟軍跟蔣麗妃鬧翻了,那孟軍現在肯定不想娶蔣麗妃,也就不會主動跟她提出離婚。

這可不行,沈容可不想自己的名字跟這個渣渣一直纏在一塊兒。思忖幾秒,她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沈容對電話那端的耿長河說:“耿先生,我覺得啊,就是你太寬容,脾氣太好了,所以蔣麗妃和孟軍才敢算計你的朋友。”

耿長河苦笑:“我已經把我們的共同財産都捐了出去,也已經委托文安向法院遞交了材料,申請訴訟離婚。”

沈容笑了一聲:“可你把自己的房子讓了出來,蔣麗妃還安穩無憂地住在你的房子裏,你說,你們離婚了,她會搬出來嗎?如果她賴着不搬,法院會怎麽判?前不久我在網上看過一條新聞,有一對夫妻離了婚,房子是妻子的,婆婆去法院哭訴,說沒地方住,鬧了很久,法院最後判了個居住權給她,最後這房子就一直被他們住着。蔣麗妃沒有房子,又是個快要生孩子的母親,萬一法院判給她一個居住權,你的房子怎麽辦?”

耿長河為了不給蔣麗妃財産,寧可将錢捐出去,也不想便宜她,自是不願意把自己的房子給她住一輩子的,這跟把房子給她沒多大差別了。

他苦笑着說:“多謝沈容你提醒我,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挂斷電話,沈容心情大好地勾起了唇。等蔣麗妃無家可歸,她就會死死纏着孟軍了,呵呵,到時候娶不娶她就不是孟軍說了算了,就是為了她自己跟孩子,蔣麗妃也會想方設法逼孟軍娶她。

這也讓孟軍知道,女人不是那麽好睡的,更沒有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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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