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你坐在所謂的飯前，臉色有點發青。

——這顏色詭異聞起來一言難盡的東西真的能吃麽？！

——真的不是想毒死我麽？！

你嘗試了幾次動筷子，還是無從下手。

"吃不下麽？"坐在你右側不遠處的庫洛洛說道：“在流星街，這已經算不錯的吃食了。一周都未進食的你，真的不需要吃點東西補充□□力麽？”

無法反駁。

你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直接将盤子裏的東西倒進嘴裏，胡亂嚼了幾下就咽下去，努力忽略嘴裏奇怪的味道。你放下盤子，轉頭看向他。那邊庫洛洛坐在一堆斷裂的水泥石塊上，手裏捧着一本紅色的書，一側的封面有着血紅的掌印，在他的旁邊站着一位紮着馬尾辮的少女，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你。

你記得庫洛洛的能力有關一本書，可能就是他手上拿着的那本，可是你沒有感知過念能力的經驗，也沒法确定，但他旁邊的人……

——團員之一麽。

你猜測道。

你不知道庫洛洛救你有何目的，你也奇怪為何那時候他們會出現在那裏，但眼下，對于這位據說是很有心機的盜賊頭子，先開口顯然不是個很好的選擇。你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他下一步行動。

庫洛洛自然看出了你的緊張，他從身側拿出一把劍插在地上，那正是你的劍。

“這是你的劍吧？”

“嗯。”你點點頭，沒有着急着上去拿回來。

“那天俠客趕過去是想告訴你那邊有群樂好碎屍的組織，他忘記提醒你了。”說到這，庫洛洛“哦”的一聲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來，他補充道：“俠客就是當時被你問路的人。”

“後來帶你回來，只發現了你的劍，劍鞘貌似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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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醒來後還以為他是故意指錯的，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啊，“沒關系，謝謝你幫我把我的劍帶回來。”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庫洛洛站起身，微笑的對你說：“那麽，我們就先告辭了。”

你望着庫洛洛走遠的背影，跳下凳子跑過去取劍，突然，前方的庫洛洛停下腳步，側過身子面對你，你握住劍柄的手一緊，提高警惕。

“好像忘記問了，你的名字是？”

“……伽具都玄禮。”

“作為交換了名字的謝禮，給你一個忠告。在流星街，擁有仁慈注定死亡，這裏是‘被遺棄之地’，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

“期待下次再會，伽具都。”

庫洛洛和瑪奇走回基地，俠客見只有兩個人，意外的問庫洛洛：“那孩子還沒有醒來麽？”

“不，已經醒了。”庫洛洛回答道，他轉頭問瑪奇：“怎麽樣？”

“沒有危險，但她不會選擇加入旅團。”

“沒有危險就夠了。”庫洛洛把玩着“丢掉”的劍鞘，深黑的眼中透露着勢在必得，“她一定會加入，她和我可是在這裏認真交換了姓名。”

蜘蛛看上的獵物，沒有能逃得掉的。

“團長意外的很看好那孩子啊，原本不是說作為收藏品麽，而且團員已經滿了，要讓她和誰搶位置麽？”俠客眨眨眼，猜測着說：“難道團長想讓她和新4號搶麽？那孩子肯定會被殺的吧。”

“不，她會作為預備團員加入。”庫洛洛想起被提及的新4號，垂下眼睑，低聲說着：“只是防止意外，相對于做收藏，她作為團員會對旅團更有幫助。”

“不屬于念的多系能力者，自身存在的巨大潛力。”庫洛洛想起那天所見的巨大威嚴的虛影和你暴走形态帶來的壓迫感，“她會成為旅團最鋒利的劍。”

“而這柄劍，不需要劍鞘。”

*****

你赤腳走在流星街，吃過一次虧的你這次絲毫不敢放松，只要感覺到有人跟着你，先下手為強毫不留情的錘暈他們，你決定先去尋找劍鞘，按庫洛洛告訴你的話判斷，劍鞘應該是被那群人帶走了。你心情很複雜，不想再見到那群人，但是劍鞘不能不要，那不僅是迅的禮物，重要的是能抑制你的覺醒。

你琢磨着要怎樣才能将東西找回，那群人先找上門來了。這回他們沒有躲躲藏藏，一群人直接把你圍了起來，帶頭的是個你沒有見過的瘦臉男人。

“就是你殺了我的人？”瘦臉男人不屑的嗤笑一聲，“長得蠻漂亮，可惜不想把你賣給一區啊。”

“本來呢，你好好配合下我們，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瘦臉男人手心變出一個圓球，上下抛着，“現在你也可以再考慮下，配合我們？”

“配合？”你簡直被氣笑了，“配合什麽？配合你們把我乖乖殺了麽？”

你将劍尖對準他，眼神帶着厭惡的挑釁，“滾遠點，渣宰！！”

這個舉動就是一個信號，瘦臉男人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起手就将小球砸向你，四周的人拿出各自的武器，一齊向你撲過去。

如此熟悉的場景，一如當時被逼失手殺人之時。

飛速而來的小球在你耳邊“轟”的炸開，熱量從你身側席卷而來，中間夾雜着揮砍下的各種武器。

你揮劍應對着，抵擋他們的進攻，一邊踹飛一部分人。果不其然，他們見你沒下狠手，反而更加興奮張狂的想要置于你死地，耳邊的轟炸從未停止過。

這本來該是你認真應對的時刻，可是此刻的你只是機械的防禦，思想卻放空，庫洛洛臨走前的話語回響在腦海中。

‘仁慈注定死亡。’

胳膊多處被劃開，又迅速愈合，而下一秒小腿又被鐵棍狠狠擊中，骨裂的“咔嚓”聲和重新複位愈合的聲音重疊。

你看着這群從未改變的瘋子們，覺得自己一直猶豫不決的手下留情很可笑，抱着不可以殺人不能殘害生命的名義畏手畏腳，不過是滿足自己可憐的內心的僞善罷了。

——不想殺人就只會被殺。

——溫柔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你輕笑出聲，揮下的劍再也沒有控制力道，此刻迎上的人被鋒利的劍刃幾乎要攔腰斬斷，重重砸在地上沒了聲息。周圍的進攻因你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瞬，繼而更加猛烈和瘋狂，你也再也沒了顧慮。

揮舞的劍，四處飛濺的鮮血，單臂妖力的釋放使得越來越快速的劍光留下的是更加破碎的肢體，落地後被燃燒的火焰焚成灰燼，左手碰到過的任何地方都變成定點使用個性碾壓，慘烈的嚎叫一如當時你的內心。

此刻的你卻平靜的不可思議。

“果然……”你呢喃着，看着眼前剩的最後一個人，就是那個領頭的人，你舉起的劍飛速的揮動，沒有給他求饒的時間便在無數刃影中被切成無數碎塊焚燒在火焰中，“垃圾就是要區別對待。”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8天，你掌握了單臂妖力完全釋放的高速劍。

你确實向你的目的邁進一步，你變強了。

結束一切後，四周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只有空氣裏粘稠的血腥和站在其中滿身鮮血的你昭示着剛才發生了什麽。

“非常漂亮的戰鬥。”

你擡眸看去，站在那裏的是今早才見過的人，庫洛洛·魯西魯。

“弱者注定會被強者所殺，你一個人在流星街是難以生存的，個人的力量永遠不會比團體強大。”

“你今天碰見的不過是個不知名的小組織，但他們也是為其他人工作的，那些人每一個都是你打不過的強者。”

“你不想一直呆在這裏吧，我可以幫助你離開這裏，也能幫助你不受他們的追殺，前提是，你是我的同伴。”

庫洛洛向你伸出手，他微笑着說：“來吧，成為旅團的一員。”

你沉默片刻，将沾滿血跡的手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