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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娛公司的女員工們最近很興奮,因為大老板近日來公司的頻率直線上升,每天都有機會見到男神的日子實在太幸福了。
與她們相反,公司高層則叫苦不疊。
以前大老板兩三天才來一次,來了沒多久就走,他們也就只在每周彙報工作的時候,才需要直面那張冷臉。
現在呢?指不定什麽時候你擡頭,就能看見蕭總邁着兩條長腿,跟模特走t臺似的走過來,是很賞心悅目不錯,可也很考驗他們脆弱的小心髒啊。
已經有不少人私底下議論,老板頻頻來公司,是不是準備實施什麽變革?
有點關系的,拐彎抹角到總裁辦打聽風聲,希望能提前做好應對措施。
消息傳到黃助理耳裏,他面無表情呵呵兩聲。
還變革呢。
屁的變革。
他能說大老板這麽勤快來公司,就是為了給他妹妹當司機,送人來上班嗎?
恐怕他說了,也沒幾個人相信。
蘇伊跟秦茗茗交流過兩回後,大致定下拍攝方案,今天就進攝影棚。
拍攝過程還算順利,秦茗茗不算十分漂亮,但長相有辨識度,笑起來甜度很高,她也不是特別善于在鏡頭前展現自己,但其嘴甜和配合度足以彌補。
半個上午拍完,她已經蘇伊姐長蘇伊姐短了。
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就要在心裏感慨年輕真好、現在的小姑娘什麽的,蘇伊卻覺得挺有意思,以往的朋友裏她年紀最小,總被當做小孩照顧,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姐。
休息時,秦茗茗的助理買來飲料和甜點,
蘇伊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女主顧曉就是秦茗茗的助理之一。
雖說出道沒多久,熱度也才在慢慢增加,算不上當紅女星,秦茗茗身邊還是有三四個助理,顧曉資歷最淺,像買飲料這種跑腿的活兒,別人當然使喚她幹,而其他能露臉的,就輪不上了。
蘇伊看了兩眼,因秦茗茗在邊上和她說話,就沒有過多關注,吃完自己那份後,上了趟洗手間。
她在隔間內,聽到外面來了兩個人,在鏡子前洗手補妝。
“诶,剛剛怎麽沒看見婷婷?”
“在樓梯間跟她男朋友打電話呢。”
“我說呢,買茶點這種事一向是她負責的,今天派給新來的了。”
另一個人嗤了一聲,“她不是愛做事愛表現麽,那就給她機會表現表現呗。”
“說真的,她也太積極了吧,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說她是心機婊啊,大家都是混混日子,就她一個人搞突出,襯得我們多平庸一樣,啧啧,還一副老實樣,人不可貌相。”
“不說她了。咦,你買了新口紅?這個顏色好好看。”
“好看吧?我男朋友送了一整套給我呢,走,去我那給你試試。”
“不行啊,還有幾分文件要送。”
“送什麽哦,讓新來的去就好了,走走走。”
腳步聲漸漸遠去,蘇伊聽完全程,正準備推開隔間門,旁邊有道門忽然先開了。
原來無意間做了隔牆之耳的不止她一人。
蘇伊微微挑眉,心裏猜測這人是誰,對方的手機恰巧響起來,洗手間很安靜,電話那端的人嗓音又不低,手機裏的聲音清楚傳出:“顧曉,你在哪兒?我這裏有幾份文件要送到二十八樓,你來拿一下。”
蘇伊聽見顧曉應下,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出去。
這下洗手間裏确定只有她一個人了,蘇伊在鏡子前仔細洗手。
今天拍的是內景,外景定在一處海灘,但看天氣,那地方最近正要刮臺風,所以把時間推到幾天後。
收完工,她随手給蕭彥發了條短信,問詢對方幾點下班,要是早她能搭個順風車,比較晚的話她就先回去。
結果蕭彥只用了短短幾個字就讓她留下,他說有家餐廳不錯,打算推薦給她。
蘇伊便坐上電梯,到頂樓等他。
剛走出電梯,會議室大門正好打開,蕭彥領頭走出來,身後跟着一群西裝革履的高管,保镖似的簇擁着他。
蘇伊眯着眼看了看,心中暗自點頭,果然,她們家的人最帥。
頂樓忽然出現個漂亮姑娘,衆人紛紛側目,有些已經知道這是跟公司有合作的攝影師,與大老板關系親近,有的則目瞪口呆,看着剛剛還冷酷無情的老總,這會兒春風般和煦地跟那小姑娘講話。
“拍攝順利麽?”
“挺好的。”蘇伊說。
“等我一會兒,”蕭彥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再有半個小時就好。”
蘇伊點點頭,跟着他進了辦公室,有三四個高管也跟了進去,想是還有工作要彙報。
他們談正事時,蘇伊就坐在不遠處沙發裏,從茶幾抽屜中拿出一包奶油餅幹,一邊看窗外的雲,一邊吃餅幹。
她就安安靜靜坐在那兒,既不起身走動,也沒發出聲響,偏偏讓人無法忽略。
那幾個總監不止一次,趁蕭彥不注意暗中打量她。
本來大老板允許工作時有外人在場已經很叫人意外,對方還那樣熟門熟路,好像這是她自己家一樣,甚至還吃起了餅幹,他們從不知道,老板辦公室的抽屜裏竟然有零食!
想象老板擺着張冷臉,窩在沙發裏吃薯片的模樣,衆人莫不打了個寒顫。
工作結束後,蕭彥跟蘇伊一同離開。
公司內部慢慢有了傳言,他們老板似乎戀愛了,不然怎麽解釋他跟人同進同出,還共進晚餐?
也不怪他們誤會,畢竟知道蘇伊就是蕭家繼女的人實在太少。
她跟曲老太到蕭家十年,只在當初蘇婉婷跟蕭行的婚禮上露過面,後來不管什麽宴會酒會都不曾出席,高二那年又出了國,這麽多年過去,就算當初婚宴上有人見過她,這會兒也忘得差不多了。
而蕭彥表現出對她的看重,又是在不像尋常繼兄妹有的,就是親哥哥也未必能這樣關心周到,一般人如何能猜到兩人真正的關系。
蘇伊對此沒有半點察覺,不工作的時間,她就待在家裏,陪陪外婆遛遛狗,吃吃東西睡睡覺,某天下午心血來潮,要給金毛犬米米洗個澡。
現在是夏天,也不怕狗着涼,她直接在院子裏擺了個大澡盆,裏頭接滿水,人站在澡盆前,喊了一聲米米。
米米從家裏出來,蘇伊對它拍拍手掌,它就搖着尾巴撲過去,在被撲倒的前一刻,蘇伊突然側跨一步,露出身後的大澡盆。
眼看就要濕身,狗子在空中奮力掙紮,卻無法阻止抛物線的軌跡,咽嗚着一頭紮進澡盆裏。
蘇伊眼疾手快,一把将狗壓住,飛快地擠香波搓泡泡,一頭成年金毛犬掙紮的力道,在她手中就跟小奶狗喝奶似的,毫無反抗之力,無奈之下,米米只得委委屈屈從了。
“你又欺負它幹什麽。”曲老太在涼棚下看着一人一狗,無奈搖頭。
更叫她覺得好笑的是,分明總是都被欺負,這狗卻偏偏不長記性,每次蘇伊一招手,它就屁颠屁颠去了。所以蘇伊這麽能作妖,有它一份功勞。
聽她這麽說,蘇伊鼓着嘴不滿道:“外婆偏心,我好意替它洗澡,哪有欺負它?是米米太不愛幹淨了,邋遢。”
她點點米米額頭,嫌棄道:“邋遢鬼。”
米米哼哼唧唧。
“怎麽,你還不服?是誰天天在地上打滾的?滾完了又跑到沙發上去,髒不髒你?”
米米咽咽嗚嗚。
“不許找借口,做了就是做了。”蘇伊嚴肅道。
看她跟家長訓小孩似的跟狗說話,曲老太簡直笑彎了腰,指着蘇伊連連搖頭道:“你啊你,這麽大的人了……”
她抹去眼角笑出的淚,看着陽光下兩個一說一應的‘大小孩’,嘴角一直向上翹着。
“對了伊伊,我前幾天聽你媽媽說,她和你蕭叔叔資助了幾個家境困難的孩子,我正好收拾出許多你以前的衣服文具,好多都是新的,幾乎沒用過,不然咱們拿去送給別人?”
蘇伊往米米身上沖水,回道:“行啊,外婆你決定就行,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曲老太點頭應着,最近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翻出不少從前的物品,還有一張照片,是蘇伊小時候照的,原本以為搬來s市時弄丢了,結果都在一個舊鐵盒裏裝着。
照片上蘇伊才三四歲,依偎在那會兒尚且中年的曲老太腳邊,小胳膊小腿,圓圓的臉上,那雙大眼睛特別顯眼,一點也不怕生,忽閃忽閃地,滿臉好奇望着鏡頭。
曲老太當時在光下,拿着那張照片看了許久,發現自己果真是老了,從前揪着她衣角的小娃娃,如今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還有了自己的事業,能反過來給她生活費了。
“伊伊啊,你什麽時候帶個男朋友回來給外婆看看?”曲老太忽然說。
蘇伊回頭道:“什麽?”
曲老太頓了頓,緩緩搖頭,“……沒什麽,我說小心些,別把自己衣服打濕了。”
她并非想要催促晚輩,替他們做決定,只是一想到自己老了,就免不了傷感,怕她走後,還留在世上的人孤零零,沒個人陪伴。
可這種事,不也得看孩子們高興麽?
且由他們去吧。
蘇伊并非沒聽清曲老太的話,而是真的挺驚訝,因為外婆從沒跟她說過相關話題。
再想想幾天前張佳佳等人的一番八卦,蘇伊不禁沉思,難道這真的是作為人類的必經階段?
恰好當天晚上張佳佳給她打電話,她就順嘴提了一句。
張佳佳在那頭反常地沉默着。
蘇伊疑惑道:“怎麽了,你幹嘛不說話?”
張佳佳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麽重大決心,才艱難開口道:“你聽沒聽到最近什麽亂七八糟的流言?”
蘇伊嘴角抽了下,“有不亂七八糟的流言嗎?”
她可記得高中時,就做了好幾次流言主角,甚至還把她跟女的湊在一塊,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直到現在好多人還深信不疑。
蘇伊覺得,不會有什麽比那更亂來的了。
她有預感,張佳佳的話跟她有關,帶着幾分無奈道:“說吧,又是什麽事?”
總不會因為她跟張娜吃了個午飯,這些人就說她倆相愛了吧?
張佳佳憋着勁一口氣說完:“我也是從何葉那聽說的,她有個表哥是你哥娛樂公司管理層,然後聽他上司說,他們公司大老板,也就是你哥,似乎正跟人談戀愛,對方是個女攝影師,二十幾歲,剛回國。”
“……”蘇伊呆滞地眨了眨眼,“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你說呢?”張佳佳有氣無力。
蘇伊扶了下自己的下巴。
她錯了,她要收回剛才的話,她實在不該小看人類的想象力與八卦能力,有些流言,它還就能無底線,當你認為不會更亂來的時候,往往就是打臉的時候。
她幹巴巴地問:“那些人不知道我是他妹嗎?”
“應該不知道。”張佳佳說,不等蘇伊松口氣,她又說:“幸好不知道,畢竟你們只是繼兄妹而已,又不是親的,你信不信這點一曝出去,說不定會讓某些人更興奮?”
蘇伊真的無言了,好半天才問:“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她以為張佳佳會回個涼拌,結果她似乎考慮過了,才反問她:“你怎麽看?”
“哈?”
“我說,你自己對這件事怎麽看?有沒有真的——”
“喂喂,”蘇伊忍不住打斷她,“別人瞎傳,你不會信了吧?”
張佳佳心說,瞎傳是瞎傳,只是聯想到蕭彥對蘇伊的态度,誰能說這事就是沒根據的?
不過,這麽多年朋友,聽蘇伊的語氣就知道,對方絕對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
可話又說回來,她對誰曾往那個方向想過了?這就是個注孤生患者。
她認真想了想,說:“現在就算你告訴別人你們是繼兄妹,恐怕也沒什麽幫助,不如避避,別那麽頻繁地跟你哥露臉,過段時間別人也就忘了。你不知道多少人想跟他傳緋聞,人家只會盯着他,不會盯着你,巴不得把你抛到腦後。當然,你要是不在意別人胡說八道,那就随他們去。”
蘇伊自己肯定是不在乎別人怎麽說的,可她不能不顧及家裏其他人,要是誰不長眼說到曲老太耳旁,老人家一聽就知是她,再信以為真,那還得了?
“行吧,那就避避。”反正拍照的事也只剩個外景,之後不用去蕭彥公司了。
蘇伊挂斷電話,撲在床上打了個滾,感覺有點悶,于是爬起來,打開冰箱,把先前在曲老太念叨下,好不容易才剩的半個冰激淩蛋糕吃了,邊吃邊說:“不是我想吃,我這是化悲憤為食欲。”
毛團面無表情扣了扣鼻屎。
與此同時,蕭彥正跟韓律喝酒。
兩人高中時幾乎可以說形影不離,雖然讀大學分開,現在又忙各自的事業,并不經常見面,關系依然很鐵。
“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我還稀奇,你蕭彥什麽時候轉性了?後來一聽是女攝影師,我就知道是小朋友。她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說一聲?”
“沒幾天。”蕭彥拿起酒杯,杯裏的冰塊撞在玻璃壁上。
韓律喝了口酒,“改天約出來見見,我好幾年沒見她了。你家小朋友不得了,當年我以為她所謂環游世界是說着玩,沒想到人家認真的,不聲不響就把我給打臉了,啧。”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認識蘇伊,他被打臉的次數就不少,不多這一回。
蕭彥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和韓律碰了下杯。
見狀,韓律不由湊近了些,壓低嗓音道:“你老實說,你對小朋友,是不是還有那種心思?”
想當初,他整天吐槽蕭彥妹控,那是帶着玩笑調侃性質的,結果某天這家夥真的把自己控進去了。他當時發現這點,竟然不覺得多意外,韓律覺得自己是在太鎮定太沉穩太可靠了。
蕭彥看他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韓律在心裏搖頭,讓你淡定,讓你裝,真那麽淡然無所謂,會跑來跟他喝酒?
當然了,到底是多年死黨,吐槽完後,還是得幫着出主意。
“我說,你這麽多年藏着掖着也不是辦法,小朋友不開竅還好,要是哪天她開了竅,卻被別的大灰狼叼走,你哭都來不及,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試探她一下,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意思。怎麽樣,要不要我替你探探口風?”
蕭彥微微擰着眉,好一會兒才說:“我再想想。”
韓律心頭感慨,要不怎麽說感情這東西危險,蕭彥多自信的人,牽扯到情,也變得猶猶豫豫患得患失,當初公司遭遇危機,瀕臨倒閉,都沒見他抖過眉毛。
之後幾天,蘇伊開始回避蕭彥,也不用多刻意,本來一個上班,一個在休息,就不怎麽碰的上,就是有時蕭彥問她要不要一起在外面吃飯,蘇伊要麽陪曲老太,要麽跟朋友出去玩,都推了。而等蕭彥下班回家,她已經鎖了門準備睡覺,所以雖然在一個屋檐下,還真沒讓他倆見上面。
她的做法并不明顯,至少曲老太就沒察覺,但作為當事人,蕭彥肯定有感覺。
他知道蘇伊必定聽說了什麽,而眼下的回避,就是她的答案。
很快,娛樂公司的員工們發現,從前那個冰山大老板又回來了,而且比以前更冷。
果然,說老板談戀愛,冰山遇上春風,春暖花開什麽的,都是騙人的。一衆高管在嚴冬中如此想着。
幾天後,外景拍攝點終于放晴,娛樂公司那邊安排好,蘇伊就和秦茗茗以及一些工作人員出發了。
拍攝地點實在沙灘上,大夏天,頭頂着大太陽,不止攝影師累,藝人也累,不過最累的是那些工作人員。
秦茗茗的其中一個助理,手裏拿把大陽傘,每當一組動作拍完,她就扛着傘飛快跑過去,替秦茗茗遮陽,防止對方曬黑。而等快要開拍的時候,她又得迅速跑開,以免被拍進去,破壞畫面。
那助理恰好又有點小胖,只跑了一趟就氣喘籲籲,汗順着脖子直往下滾。偏偏這種直接替藝人服務,可以讨好邀功的事情,她又舍不得讓給別人,只能看着其他人手頭輕松的活,心頭憋得火起。
拍了約一小時,蘇伊宣布中場休息。
顧曉又被人打發去買飲料,現場人多,她提了滿滿兩個袋子,別說打傘,連空出手擦汗的間隙都沒有,就這麽從長長的沙灘那頭曬到這頭。
飲料一提回來,工作人員圍上去挑選,有人皺着眉不大滿意道:“怎麽都是這種東西,沒有新鮮果汁嗎?”
也不等顧曉回答,勉強挑了自己滿意的走了。
有名助理拿了兩瓶飲料,将其中一瓶打開後,殷勤地遞給秦茗茗。
等他們散開,蘇伊才上前,袋子裏只剩礦泉水,她随手拿了一瓶,說:“謝謝。”
顧曉擡起頭看她,臉頰被太陽曬得通紅,面上有幾分驚訝,也有些窘迫,解釋般低聲道:“店主說臺風剛過,只有瓶裝飲料,沒有鮮榨果汁。”而且就連飲料也剩得不多。
蘇伊點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樹蔭,說:“你去那邊休息吧,下一場還有一會兒。”
顧曉走了兩步,想起什麽,回頭遲疑地看着她,“我這裏還有巧克力,你要不要吃一塊補充體力……”
她越說越小聲,生怕被拒絕似的,卻不知,但凡是能吃的,蘇伊來者不拒。
蘇伊覺得這名書中的女主很不錯,欣然接受對方的巧克力。
等衆人休息夠了,下一場才開始。
雖然天藍海碧,風景宜人,但太陽照得人心緒浮躁,連秦茗茗臉上甜甜的笑意,都比初時僵硬了些。
蘇伊拍完幾張,低頭查看效果,以判斷要不要重拍,一旁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她擡眼看去,正好看見舉陽傘的那名微胖助理推了顧曉一把,滿臉暴躁:“你長沒長眼啊,幹嘛站在這裏礙事!”
顧曉抿着唇,聲音不大,但也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我一直站在這裏,是你跑的時候沒看清,撞到我了。”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你明知道我着急給秦姐打傘,看見我過來就應該躲開,耽誤了我的事,把秦姐曬黑了,你付得起這個責任麽?”
“我——”
“你什麽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和秦姐相提并論吧!”
蘇伊只聽了幾句,發覺那胖助理确實有點厲害,明明是她自己的過錯,卻把秦茗茗搬出來,句句不離她,這時候顧曉不管說什麽,都得得罪人。
秦茗茗終于開口了,并不關心誰對誰錯,只不大耐煩道:“小陳,怎麽回事呀,快來幫我遮一遮。”
那助理響亮地應了一聲,勝利者般看了顧曉一眼,扛着傘跑過來。
蘇伊未再理會,專注于手中的相機。
午飯在海灘上吃,蘇伊和秦茗茗的飯盒很豐盛,其他人的就一般般。
蘇伊坐在椰樹下,見顧曉在不遠處,就招呼了一聲,“顧曉,過來一起吃吧。”
顧曉驚了一下,好半天沒動,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蘇伊再次招手,她才小跑過來。
蘇伊指指面前的飯菜,說:“太多了,我一人吃不完,咱們一起吃,別浪費了。”
顧曉猶豫半天,拘謹地坐下,“……謝謝。”
蘇伊笑笑:“幹嘛那麽客氣。”
看她開動了,顧曉也食不知味地扒飯,實際上,她不止驚訝蘇伊叫她一塊吃飯,連蘇伊知道她的名字,她都覺得驚訝不已。
畢竟雖然見過幾次面,可直到上午才與對方說上一句話,還是無關緊要的,她怎麽會注意到她?
不說顧曉,其他人也正詫異。
攝影師為什麽叫那個新來的吃飯,她們兩人認識嗎?可他們明明記得那個新來的,家裏一點背景人脈都沒有啊。
其實在場不少人,都想在蘇伊面前挂個名,畢竟拍照之前,經紀人麗麗姐特意說了,讓他們好好配合這名攝影師,絕對不能讓對方不痛快,也不要眼皮子淺地想着巴結讨好,總之心态放尊重,保持點距離就對了。
要是經紀人不交代,他們說不準沒那麽好奇,可偏偏這麽鄭重的說了,不越說明這名攝影師大有來頭?
在這圈子裏,人脈就是一切。多積累一點關系,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
一些人蠢蠢欲動,卻礙于麗麗姐的話,不敢做出頭鳥,現在看顧曉得到對方關注,可把有些人酸壞了。
這頓飯,顧曉都不知自己吃了什麽。
她不停想起不久前,在食堂看見的那一幕,當時還在想,不知有沒有可能成為她們中的一員,現在看,她是離這個目标近了一點嗎?
飯快吃飯時,蘇伊閑談似的提了一句,“上午的巧克力挺好吃的。”
顧曉呆呆地啊了一聲,然後趕緊掏包包,把剩下的兩塊也給了蘇伊,“我這還有……”
“謝謝。”蘇伊不客氣收下,很是滿意,又忽然問:“禮尚往來,需要幫忙嗎?”
顧曉依然有點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蘇伊的意思,她是要幫她。
說實話,上班這半個多月,她本來已經有點精疲力盡,可今天坐在這裏吃了這頓飯,她又有了力氣,因為她重新找到自己的方向。就像當初說的那樣,成為更好、更出色的人的方向。
她的視線在沙灘上看了一圈,看到那些使喚她、說她壞話、捧高踩低的人,這些人是她的目标嗎?她将要成為這種人嗎?
當然不。
她又小心翼翼看了蘇伊一眼。
這才是。
這才是她一直以來念念不忘的,更明亮,更美好的人生。
現在對方說要幫她,顧曉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真的是作為幾塊便宜巧克力的禮尚往來,唯一的解釋,只可能是對方心善,見不得這種老人欺負新人的狀況。
可顧曉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麽優點,值得她特意幫忙的,而且,她雖然很高興得到對方的關注,心底深處,卻并不希望接受對方的幫助,總覺得走了那樣的捷徑,以後就沒可能成為像她一樣好的人了。
所以她慢慢搖了搖頭,“謝謝,不過你請我吃的這頓飯,已經是對我的幫助了。”
蘇伊略有點意外,但也沒堅持。
下午又拍了半天,正式收工。
星娛公司對員工一向很大方,比如這次拍攝,雖說一天就能拍完,公司卻給十幾名員工都訂了兩天星級酒店,讓大家工作之後,順便偷閑渡個假。
大概是在海邊住了十多年,蘇伊對海一直有種親近感,吃過晚飯,她換了身寬松衣服,夾着拖鞋就跑到沙灘上。
腳下的沙子細膩柔軟,蘇伊甩開鞋,光着腳在沙上踩了一遍又一遍,翻卷的海浪在她身後,把她走過的足印全部覆蓋,等海水退去,沙灘上空無一物,如初時般光滑整潔。
她在沙灘上轉過身,望向海浪深處。
夕陽已經落到海平面以下,白天碧藍的海水,此時洶湧深邃,似乎如星空般,藏着永恒的秘密。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她掏出來一看,是蕭彥打來的。自從兩人幾天沒見面,基本也就不通話了,不知道這會兒有什麽事,她看了看,按下接通。
“收工了麽?”蕭彥在那頭問,語氣與平常的問候無意。
“收工了。”蘇伊說,也問他:“你下班沒?”
“剛離開公司,你人在外面?”
“對。”蘇伊把手機轉向大海,對着海浪,過了一會兒收回來,說:“聽見了嗎,我在海邊,是海的聲音。”
蕭彥道:“聽見了。工作結束之後有什麽打算?前幾天韓律問起你,想和你見見。”
蘇伊輕輕聳肩,“還沒計劃好,再看看吧。”
蕭彥似乎沉默了下,又好像沒有,說:“那好,回頭見。”
“回見。”蘇伊收好手機,面朝大海看了許久,緩緩呼了口氣。
她開始往回走,到酒店門口,顧曉正巧提着一袋子零食從外面進來,見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從超市買了好多吃的,你要不要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蘇伊走過去,往她袋中看了一眼,問:“是他們讓你買的?”
顧曉卻搖了搖頭,說:“是我自己要買的。”
蘇伊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麽多零食,她不可能自己一人吃得完,很明顯是準備買來分給別人的。
顧曉将她的反應看在眼中,依舊笑了笑,只是笑裏有幾分幹澀。
她大概知道蘇伊的想法,那些人明顯是欺負她,她卻還要買零食給他們,蘇伊大概很不能理解。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随心所欲,想說不就說不的資本,天之驕子有天之驕子的肆意,她們這樣的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在不夠強大之前,跟別人硬碰硬顯然行不通。
之前,她就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太高,把不想與那些人為伍的想法表現得太明顯,似乎不這樣做,就會迷失自己,淪落到與他們同流一般。
那點自欺欺人的堅持,現在看有幾分好笑。那分明是她對自己的決心不夠自信,才需要時時通過這種方式自我提醒。
而現在,她經過反思,把自己的目标看做海上的燈塔,就算在航行時偶爾迷失方向,偶爾饒點彎路,只要燈塔一直在那,總有一天,船只依舊能夠抵達燈塔所在的地方。
所以她調整了方法,一直以來她都太被動,才會被別人使喚得團團轉,現在她要主動,主動融入他們。
蘇伊最終帶着一包牛軋糖回房,原本沒打算要的,畢竟顧曉不需要她的幫助,只是看對方一臉失望,還是收了。
她嚼着糖攤在床上,房間是海景房,海浪聲不住從沒關上的窗戶傳進來,一浪接着一浪。
她聽着這聲音,迷迷糊糊要睡着時,房門被人敲響。
“是誰?”蘇伊從床上爬起來,咕哝了一聲。
門外站着的竟是蕭彥,蘇伊挑起眉頭,後退一步把人讓進來,又關了門,“你不是剛下班?”
蕭彥走到房間中央,轉過頭看着依舊站在門邊的蘇伊,忽然問道:“我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困擾?”
蘇伊微微皺了下眉,很快松開,看來蕭彥知道了她聽說那些傳言的事,也清楚她在回避。
原本她從沒想到蕭彥對她會有什麽想法,可那天聽張佳佳提過後,思及蕭彥平日的作為,心裏才隐隐約約有點猜測,而今天蕭彥來找她,只這一句話,就驗證了她的猜測。
她感覺有點頭疼。
這麽多年,不是沒人跟她表過白,不管是高中時瞎鬧式的,還是成年後正式的,她都能幹脆利落地拒絕。
但蕭彥跟那些人不一樣。
蕭彥他是……自己人。
事實上,蘇伊從沒對所謂的自己人有過準确定義,她也不準備對此定義,那太傷腦筋了,寧願只用自己人三個字概括所有。在這個範圍內的人,分量自然比其他人重得多。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想過跟蕭彥發展出什麽浪漫關系。
“不算困擾,但是……”
“但是你并沒有同樣的心意,對嗎?”蕭彥一直看着她,适時接上她的話。
蘇伊緩緩點頭,“對。”
蕭彥走近了些,這個距離比他平時會保持的更近些,因此需要微微低頭,才能直視蘇伊的眼睛,“你當初的話,我一直記得,如果你不改變想法,只想獨身,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打擾你的清淨,但假如哪天你改變心意,我希望那個讓你改變的人,是我。”
說完,他不等蘇伊回答,又退回去,回到繼兄妹該處于的位置上,用平常的語氣道:“你好好玩,有事打電話,我明早有個會,現在需要回去。”
蘇伊沉默了會兒,點點頭,“好,路上小心。”
蕭彥離開後,毛團悄無聲息冒出來,小心地看了看蘇伊的臉色。
說實話,從前它就看出蕭彥不太對勁,沒想到果真是喜歡蘇伊,要是當初他就剖白心意,毛團只會鄙視他。
可現在,他的感情醞釀了十年之久,最最越界的時候,竟然只是剛剛站在蘇伊半臂之遙,與她說的那兩句話。
毛團得說,它有點佩服這個蕭彥了,就沖他的這份克制。
它忍不住替蕭彥說兩句,“伊伊,其實……你就算跟人談個戀愛也沒事嘛,就當嘗試一下咯。”
蘇伊看着窗外,許久後才說:“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不屬于這裏,早晚要離開。”
聽到離開二字,毛團忽然心頭一跳。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它确實差點忘了。
既然要離開,最好不留牽挂,對蘇伊自己好,對蕭彥也好。
毛團握着兩個毛爪子,先前它還覺得大魔王染上太多人類習性,婆婆媽媽的,現在才發現,那只是無關原則的事,真正要緊的,她永遠清醒。
毛團深吸一口氣,跳上窗臺,跟蘇伊一樣看着窗外的風景。
不遠處海面上,海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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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