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只九尾狐

“這可不好說啊,畢竟事關天機,唯一我能夠确定的,就是你這一次帶來的影響很大、涉及很廣。”

華美宮殿外的廣場上,白澤整個人都陷在了蓬松柔軟的雲團裏,表情看上去透出了些許憂愁。

“那我要怎麽辦?”

看着對方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路揚深呼吸了一下,“我也只是想觀測一下商朝的氣運……”

誰知道後面一連串反應直接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和我帶來的變故有關嗎?”

端坐在白澤面前,雙手置于膝上,路揚看起來十分乖巧,同時又抛出了一個他心裏很在意的問題。

“變化還是挺大的呢。”

從雲團上起身,白澤說着,伸手指了指懸于天邊的那些群星。

那些星辰就像是着了火一樣,此時還在天際四處亂竄,完全打亂了已經固定許久的軌跡。

“這是我引起的?”

哪怕先前心裏有了準備,被對方這麽大大咧咧直接指出,路揚還是不免有些臉紅。

“你沒那麽大的本事。”

搖了搖頭,白澤先是否定了他的話,随即不待路揚開心,又補上一句:“但是這一次變動又的确是由你引起的。”

這句話可能在路揚聽着有些一頭霧水,可白澤已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路揚是後世之人,本身來到這裏,就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經打亂了原本的“大局”。

既然如此,天道自然也會在冥冥之中修複這個漏洞,并且把已經歪曲的軌跡,重新掰回到正确的航道上。

所以這一次,天機之所以産生大變,是因為天道的意志介入了其中!

已經明白了這個原因,卻苦于為避免影響,而不能宣之于口,白澤心情有些低落。

“可以這麽說吧,你是一個‘引子’,所以說這件事情和你有關,是因為由你,方才引發了整個變動,可在這之後的一切就與你無關了,你也根本無力涉及到這些方方面面。”

用簡練的語言将這件事情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下,白澤喘了口氣,一邊看向若有所思的路揚,“怎麽?你有什麽想法嗎?有想法的話,不妨說出來。”

先前去朝歌見對方的時候,白澤就發現路揚在看見自己的時候雖說有些驚訝,可更多的是驚喜。

這種反應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對方原本就在期待着他的出現?

嗯,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想法僅僅被白澤思考了一秒鐘,随後天然帶有“親和力光環”的神獸就十分自信地把這個猜想作為了事實。

畢竟從古至今,喜歡他的人、神、妖可多了。

“嗯,的确是有一個問題。”

本來白澤不開口的話,路揚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切入這個話題。

不過還好對方已經提及了,既然如此,他如果不打蛇随上棍,也有些對不起白澤吧?

做完了心理建設,面對一臉期待的白澤,路揚真誠地問道:“請問大神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我在短時間內快速增長法力嗎?”

白澤:“……”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愛了。

說好的期待呢?

結果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雖然內心極度失望,可是為了面子,白澤并沒有表現出來。

在外表看來,他只是表情陰沉地稍微沉思了那麽幾分鐘。

“那個,如果不方便的話,不回答也可以。”

親眼目睹了白澤表情一變再變,路揚忽然覺得對方也許就是後世川劇變臉的祖師爺。

瞧瞧這變臉的功夫,可棒了呢!

“這只是小問題,怎麽可能難得到我?”

瞥了路揚一眼,白澤語氣十分桀骜,“不就是勉強嗎,等着!”

……

“我說大哥啊,你口中的這個‘前輩’究竟是誰啊?靠不靠譜?”

自從白澤留下一句“等着”之後,目前距離路揚被送回來,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因為白澤的一句話,路揚現在就像是患了相思病一樣,每天除了應付時不時跑過來的纣王和修煉之外,就只剩下坐在窗邊遙望着宮外。

那樣子,說句實話,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他是在思念為遠方的情郎呢!

同為妖怪,玉石琵琶精就很能夠理解路揚意圖變強的心。

在早些年,在還沒有感受過現實的絕望之前,玉石琵琶精同樣懷有的決心。

然而等到經歷了殘酷的現實之後,她已經清醒過來。

按理說九尾狐貍精年紀比她們大、修為比她們強,更應該提前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不過瞧着仿佛陷入了魔怔的大哥,玉石琵琶精不敢細問,只能陪着對方一同等待。

“……”

對于自家小夥伴的興奮,路揚并沒有聽見。

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白澤,究竟什麽時候會過來,理所當然就自動屏蔽了其他一切嘈雜之聲。

路揚回來之後,面對玉石琵琶精的詢問,沒有選擇再度隐瞞,反而透露了一小部分信息。

因為先前和白澤約定好,所以對于玉石琵琶精,路揚只是宣稱女娲娘娘因為擔心他們三個完不成任務,所以又派了一位“前輩”過來輔助。

對于這樣一套有些蒼白的說辭,玉石琵琶精沒有懷疑,居然直接就信了。

說實話,起初在那麽容易就說服對方之後,路揚還有些不敢置信。

結果等到他發現玉石琵琶精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之後,路揚只能感慨相較于人類而言,妖怪真的是很“淳樸”了,甚至于淳樸到了有些拉低平均智商……

本來一切都好,而玉石琵琶精不追問,路揚也輕松不下來。

因為接下來他除了面對纣王的天天騷擾之外,還同樣迎來了地獄般的等待。

有人說過,結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等待的過程異常漫長,在這期間路揚的思緒總有些飄遠。

“美人兒怎麽一直愁眉不展?可是這些伺候的宮婢不夠盡心?”

這三天裏,纣王也不知道是不是閑的,時不時就會跑到壽仙宮。

這一天,纣王剛處理完了朝政上面的事物,轉頭思念起了美人,于是回頭進了壽仙宮。

沒成想才一進門,纣王就看見了臨窗遙望天際的“蘇妲己”。

兩道劍眉一皺,纣王說着說着,就直接轉頭看向正在陪着路揚一同“憂郁”的玉石琵琶精。

玉石琵琶精:“???”

這又關我什麽事兒?

這兩天纣王一直光顧壽仙宮,連帶着玉石琵琶精的工作量也驟然增加了很多。

這期間,她還飽受着對方抱着木偶發出的各種奇怪聲響,簡直是讓人覺得煩不勝煩!

事到如今,玉石琵琶精的忍耐也快到達了上限。

瞧着他那語氣,她真的有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只要一個回答不好,就會被拖出去砍了。

妖怪也是有脾氣的,怎麽可能任憑一個人揉扁搓圓那麽多次?

已經到達上限,無法繼續忍耐的玉石琵琶精剛要發作。

路揚終于回過神來,這會兒卻是搖了搖頭,“有勞陛下憂心了,妾身只是近來感覺心下煩悶,所以才會神思倦怠。”

嘴上說着漂亮的場面話,路揚的手卻是偷偷掐了一把玉石琵琶精的胳膊,同時傳音道:“你想把事情搞砸了嗎,忍住!”

回過神來的路揚忽然發現這些個隊友都不讓自己省心,原本以為玉石琵琶精溫和沉靜,是個靠譜的主,卻沒想到這小姑娘也有暴脾氣的一面。

“原來如此。”

中年大叔最吃的就是少女嬌滴滴的撒嬌,被路揚這麽一哄,早就已經迷失了心智的纣王瞬間忘記了什麽丫鬟不丫鬟的,轉而就拉着美人的手,往一旁小榻上走去。

“哼,讓他給我等着!”

留下這句話之後,玉石琵琶精不想再聽到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于是就跑了出去。

所幸纣王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挂在了路揚身上,沒有發現突然跑掉的宮女,不然指不定又會抽風。

前兩天纣王不知道是被哪個大臣刺激了,脾氣一下子變得暴虐了不少。

路揚之後去了解了一下,才發現是因為人家說他耽于後宮,流連女色,非賢明君主所為。

摸着良心,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來看,人家說的确很對。

商纣王這種樣子,和上一輪的夏朝末代君主桀就沒什麽兩樣的。

夏朝因女色而亡國,之後被後人作為警惕的例子一直老生常談。

纣王現在無異于是重複着對方的步驟,也無怪乎那些忠臣義士們會暗自着急。

只可惜啊,即便這些臣子們着急,作為君王的帝辛卻不以為忤。

他完全沒有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根本沒有任何覺悟的跡象。

“那怎麽大白天就來了?”

在心裏暗嘆一聲,除了感嘆一下那些無辜被斬的忠誠大臣們之外,對于肩負着要把商纣王朝折騰涼的路揚來說,他心裏其實是有點美滋滋的。

“別提了,那些個臣子們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今天才上朝,便給孤王上了一堆的折子!”

忽然再被說到了這個事情,纣王又不開心了,當下直接拂袖把桌子上的水杯砸了出去,“孤王作為天子,自坐擁四海,鎮壓九州,有萬邦來朝,還需要他們說教?簡直目無君上!”

“陛下既然如此覺得,那不用理會就是了。”

看着仿佛忽然入魔一般的纣王,路揚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垂首裝出一副被吓到的樣子,一邊開始上“眼藥”。

“我來啦!”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光忽然撲進了壽仙宮,同時白澤輕快的聲音也回蕩在大殿裏。

“……”

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來了?

眼皮跳了一下,路揚忽然覺得接下來可能是個修羅場。

作者有話要說:

路揚:“我收回之前的話,你還是別來了吧。”

白澤:“你變了,你外面有別的野男人了!”

纣王:“孤王的頭頂好像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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