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烈酒壯行

李元興看着老狼，老狼卻一只保持着雙手抱拳低頭的姿勢。

老狼清楚的知道，當秦王回來的時候，就是出兵的時刻，他等待這個時刻已經很久了。從李元興第一次說一突厥會攻到渭水的時候，他就在期待，他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可以斬盡突厥，他相信自己的秦王可以讓大唐勝利。

“老狼，幫我穿甲！”李元興的聲音比剛才低了許多。

老狼這時站直了身體，聲音提高了八度：“為秦王殿下穿甲！”

大唐的铠甲不是靠自己就能夠穿上的，光是紮帶就有十幾條，其中大半都在背後。

更何況，主将穿甲本身就是一種儀式，代表着大軍既将出戰！

四位老兵，看年齡都在五十歲上下了，每個人臉上都有傷，只有一個人雙目是完好的。這是百戰老兵，老狼都不認為自己有資格為秦王穿甲。

甲是現代制作的，但依然還是大唐的铠甲。

很輕，可摸起來卻有着奇異的感覺，四位老兵很小心的整理着每一個甲片，小心的系緊着每一根紮帶。佩刀的位置是空着的，因為大唐皇帝李二會親自為李元興系上佩刀。

兩把槍對于大唐的士兵來說是神秘的，李元興自己将槍放在槍套內，然後将子彈帶系在腰上，由老兵在背後幫李元興綁好。

“老狼，砍我一刀！”李元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老狼猶豫了片刻之後，看到李元興那堅決的表情，猛的抽出長刀劃過李元興的胸口。一陣火花四濺之後，李元興的铠甲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而老狼的刀刃卻反被傷到了。

“箱中還有一件，給本次功勳最高的将軍，十一位主将不算在內！”李元興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他心中更是多了一種期待，十年，給自己十年時間，大唐也要制作出這樣的铠甲來。

“擡上箱子，我們走！”李元興大步向着帳篷外走去。

這個時間，正好是淩晨三點。

大軍正在作飯，四點是他們出發的時間，李元興這營地當中會有一千六百人随着他一起出衆，作為李元興的近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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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李二坐在長孫皇後的宮中，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中的一把長刀。

“二郎！”長孫皇後将一杯茶放在李二的面前。

李二放下長刀喝了一口茶後說道：“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五郎領兵嗎？五郎有心計，五郎智慧超凡。但這都不是理由，別說是李靖，我大唐能打好此戰的将軍至少有五人，可我卻認定五郎是最好的。”

長孫皇後接過了李二喝過的茶杯，坐在李二身旁。

“因為五郎是皇族！”

李二有些意外的看着長孫皇後，臉上的表情變的興奮：“對，就是這個理由！”

長孫皇後淺淺一笑不再說話，她作為後宮之主，是主張皇宮不要參與前殿之事的。

李二卻很興奮：“朝上的大将幾乎全是出自秦王府，将來需要藥師坐鎮長安，日後出征的機會不會太多，叔寶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出戰了。敬德可以領一軍，卻不足統兵。知節更混，讓他帶兵出去朕怕是夜夜都睡不安穩！”

李二笑的很開心，長孫皇後也陪着在笑。

“再說年輕的這些将軍，張亮野心十足，候君集想上位，也不服李績。而李績有能力，但卻震懾不住其他的将軍。再往下，更是挑不出可以統領全軍的人。”

李二說到這裏，長孫皇後插了一句：“其實，也是為了收攏其他将軍的心吧！”

“還是觀音婢知我！”李二點了點頭。

“沒有錯，秦王的府将軍肯定是自成一派，他們會打壓其他的将軍們。這樣會埋沒大唐的人才，只有五郎領兵，這一仗打出了威風。就算日後五郎不親自出戰，他們也沒有人敢跳出來，就算是派系相争，也沒有人敢挑戰天策上将府的威嚴！”

李二玩政治，絕對是專家的老師級別，他最擅長的是人心。

有一句話李二沒有說，長孫皇後也不會說。那就是任何人兵權太重都會是各勢力，甚至未來的各皇子們拉攏的目标，同時也是身為皇帝的隐患。

只有李元興，手握重兵非但不會有壞處，反倒是讓李二安心。

長孫皇後在這時笑着說了一句：“你們兄弟二人在關起門來算計其他人的時候，象兩個孩子一樣。”

“總比讓人算計朕好！”李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以此為榮。

外面已經是四更的棒子聲已經響聲，李二站了起來将那把刀放回刀鞘之中：“這把刀随朕征戰多年，從現在開始他是五郎的！”

“五郎必可揚大唐天威！”長孫皇後緊跟着就說了一句。

所有的将軍都已經在皇宮門前了，但他們的部隊卻已經離開了長安城，走的最快的一個程咬金的部隊，已經到了一百裏外的泾河駐營。

遠遠的看到李元興的旗幟，程咬金就迎了上來：“哈，五郎，今天真是威風！”

程咬金親自扶李元興下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元興胸口的那淺淺的刀痕。

“恩，這是什麽。五郎竟然穿一件舊甲！”

“不，這是我讓老狼砍的，試試铠甲！”李元興笑着回應。

秦瓊也迎了上來，看到那刀痕立即就問老狼：“幾成力！”

“七成！”老狼如實的回答着，他出刀的時候用了八成力，而且随時準備收刀。可在刀接觸到铠甲的時候，那铠甲上傳來的感覺太明顯了，就象是砍到了一塊精鐵上一樣，所以老狼沒有收力，所以砍上的有七成。

老狼一刀有多狠，秦瓊等人都是知道的。

程咬金當下就要搶李元興的铠甲：“我說五郎，你也不會親自上陣，這铠甲不如給老程吧。”秦瓊過來拉住程咬金：“胡鬧，速速退下。”

李元興解下左臂的夜視望遠鏡：“秦大哥！”

秦瓊依照李元興的指點，用望遠鏡看了一眼朱雀門。

看完之後，秦瓊一言不發，雙手将那夜用望遠鏡緊緊的握在手上，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老程伸手就去搶秦瓊手中的望遠鏡，他要看一看這是什麽東西。

程咬金沒有想到的是，秦瓊僅僅是手一翻就将自己給放倒了。

這是秦瓊幾年來頭一次真正使用武力。

所有人眼中更加的震驚了，誰敢說秦瓊是病夫，大唐能單手一招就放倒程咬金的還能挑出來幾個。

“老秦威風依舊！”衆将齊呼。

秦瓊卻沒有回應衆将：“五郎，此神器有多少？”

“連我這個，一共十三具！而且我身上的铠甲還有一副，準備獎勵給此戰功勳最高的将軍。不過，十一位領兵的将軍沒有，給下面的人吧！”李元興一邊說着，一邊讓老狼從箱子拿出十一具望遠鏡來。

加上夜視鏡，就是夜用的，取掉就是白天用的。

這一次，連程咬金都沒有高喊，十一位将軍的動作幾乎完全一致，在試用之後小心的将鏡蓋蓋好，裝用盒中。然後讓親兵拿來綿布包了起來，這樣的東西在戰場上有多強大，身經百戰的武将們自然心中清楚。

還有兩具望遠鏡，一個自然是留給李二的。

另外一個，李靖會安排最可靠的人，快馬給李績送去。

那副铠甲，反倒是沒有人關心了。那只是一件防身的寶貝罷了，和這件神器相比，不值一提。一副可以在夜裏将幾裏外朱雀門上的銅釘都看的清楚的神器。

在戰場之上所産生巨大的作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各将在收好望遠鏡之後，李元興又給了每人好幾個竹筒，封着的竹筒。

皇宮的大門開了，這一次衆将軍出征，依然沒有盛大的出征儀仗。唯一有的，就只有大唐皇帝親自倒滿的一碗酒。

“五郎，為兄為你壯行！”李二親手為李元興把佩刀系上，這把刀陪着李二征戰多年。

可以說，僅這把刀放在中軍大帳之上，都會讓衆将誠服。

李元興挺直了身體，心中有的是激動。

李二不僅僅是大唐的皇帝，在李元興心中那就是親哥哥。

突然，李二也直起了身體用力的将李元興抱了一下，卻什麽都沒有說。這一抱代表着李二的期望，代表着李二去李元興的鼓勵。

拍了拍李元興胸前的铠甲，李二接過了內侍的碗：“滿飲！”

以往在盛大的出征儀式之時，将士們都會在此時高呼，可這個時候，每一個将軍都是沉默的。這一次出征對于滿朝文武來說，特別是文臣，真正知道內幕的不超過十人，就是王、崔、盧三世家，也知道的是皮毛。

突厥強，大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