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跟蹤失敗的兩人

破敗大樓中，一束陽光透過斑駁的花窗玻璃落在地上，成了淡淡的彩色光暈。倒落的樓房廢石上或坐或站了幾名打扮奇異氣勢逼人的怪人，這是奇犽和小傑被帶進蜘蛛臨時基地時的首個印象。

啊！那是西索！

奇犽望向某個坐在高處一副小醜模樣打扮的人，心中驚訝不已，西索竟然是蜘蛛一員！在看到西索故意別過頭當做不認識他們二人時，他恍然大悟。

對了，要裝作不認識。西索那家夥挺中意小傑的，也許會幫助他們。奇犽同樣把視線移到一旁，卻忽然聽見小傑的一聲驚呼——

“啊！”

笨蛋！

“怎麽，有你們認識的人？”跟在後方的信長頭發披散，左手握着一把用棉布包裹的武士|刀，神情算不上好看地問道。

小傑、奇犽二人後腦勺同時落下一滴冷汗，突然小傑又‘啊’了一聲，伸出手指，指向單手叉腰站在廢石高處的某金發娃娃臉，大喊道：“你是那個上了大可為了不交房費就偷跑的男人！”

奇犽腦後的冷汗更大了，小傑，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這句話裏的信息量真是巨大，基地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奇妙，所有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彙集到了某個完全愣住的娃娃臉身上，只見他反應過來後縱身跳下落石，來到兩人面前，笑容滿面，“你好，請問你可以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嗎？”

小傑在奇犽驚恐目光下，十分坦誠，且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剛才他說的內容。

“大可告訴你的？”俠客笑彎了眼，明明是十分溫和的笑容，卻散發着一股恐怖的威壓。小傑耿直點頭，某記仇的娃娃臉笑開了花，很好，這不見的幾年裏，大可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他笑着說，“大可真是越來招人喜歡了。”

天空中飄過雲彩，遮擋了太陽的餘晖，沒了陽光的照射，基地之中更顯昏暗。

“原來俠客是這種人，連房費都要由女方來付。”小滴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将鼻梁上下滑的黑框眼鏡向上推動，一臉平靜地問道：“對了，大可是誰？”

“俠客以前的女朋友。”富蘭克林的回答引得小傑和奇犽目瞪口呆，小滴一臉疑惑，“俠客居然有女朋友嗎？”

“沒錯。”飛坦肯定地點頭，且毫不留情地坑了小滴一把，“你前天也是這麽說的，而且你還說，你以為俠客喜歡的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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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身體一僵。

“怎麽可能，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小滴大聲反駁飛坦，“就算我真的這麽想，我也不會說出來！”

芬克斯吹出響亮口哨聲，“早就覺得俠客對團長太好了，小滴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俠客有點喜歡團長。”

“喂喂，真的假的？”信長聽了芬克斯的話，一臉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俠客。

“這麽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印象——當年窩金拉着俠客入團的時候，他最開始沒有同意，而是和團長說了幾句話之後才同意的。”派克諾妲右手握拳抵着下巴，回憶起俠客被邀入團時奇怪的模樣，她說這話時，神情十分認真，再加上她平時很少開玩笑，其話語中的真實程度讓人不由得想要信服于她。

“我也記得。”連一向冷冰冰的瑪琪也加入了這次對話，她附和着派克，對于對方的話給予肯定。

“真的？”飛坦左眉高挑，他對俠客入團時候地事情沒什麽印象，原本不過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挖出個驚天大秘密！西索停下轉動撲克牌，庫哔不着痕跡地撩撥了下頭發，默默地用露出來的那只眼睛盯住俠客。

“如果俠客真的喜歡團長，為什麽他還找女朋友？”坐在小滴下方廢石上的富蘭克林雙手搭在雙膝之上，提出疑問，或許是想要挽回下俠客的形象。

“為了掩蓋他的真實取向？”芬克斯不确定地反問道，畢竟俠客表現出的樣子還是喜歡女人的。

“不排除他都喜歡的可能性。”飛坦一本正經地回道，埋在面罩下的臉已經忍笑忍到變形。

“你是說俠客是個既喜歡男人又喜歡女人的雙性戀嗎？”小滴把飛坦的話轉換了形式，明明是同樣的內容，她這裏卻顯得尤為毒舌。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俠客因為喜歡團長加入旅團，後面又喜歡上那個大可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贊同。

那是因為入團的時候覺得你們表現的都太蠢了，看見團長是個高智商的才覺得這個團有前途，因此改變主意加入旅團的！俠客已經維持不了臉上的笑容了，他扶額一臉無奈，打住了他們完全走偏，一直聚集在他身上的話題，“好了，我鄭重聲明我喜歡，而且只喜歡女人；對團長只是尊重，請各位不要再讨論關于我情感上的任何問題，愉快的閑聊時間到此結束。現在主要是調查這兩個小子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旅團衆人視線又一次落到被抓回來的兩人身上。緊迫感再次湧上全身，奇犽一直保持戒備姿态，心下做出一個大致猜測，從其他人開玩笑的程度看來，這個叫俠客的金發青年和旅團中的關系都不錯，而且他的地位應該不低。

“從你們剛才的樣子看，應該最開始認出的并不是我吧，你們還認識旅團裏的哪個人？”在俠客的質詢下，奇犽指着小滴說道：“那個戴眼鏡的黑框女人……”

“怎麽，小滴也認識這兩個人？”芬克斯走近，雙手插兜，小滴聽到他的話後搖頭否認，“不，完全不認識。”

“诶？”奇犽一愣，他可沒撒謊，這個女人就是之前和小傑比賽過，被他稱為世界腕力比賽冠軍的女人，絕對是她。

“啊，我想起來了，是和小滴扳手腕的小孩。”飛坦盯住二人，小滴覺得飛坦今天真奇怪，怎麽總是說她沒做說的事情，她不由得提高了些嗓音說道：“你說的那些我完全沒有印象！”

“你前天不是和那孩子扳手腕輸了麽？”富蘭克林大手指向下面二人，希望小滴能夠想起她前天确實做了這些事情。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徒勞，只要是小滴忘了的事情，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再想起。

“輸了嗎？我？怎麽可能？”

光着膀子，胸口滿是血跡，只有一個手掌高度，灰色長發亂糟糟的小人在大可掌心之中暴躁地胡亂蹦跶，抓耳撓腮，好不氣憤。

“紅角的替命能力會讓你對死前的記憶産生一定混亂，等過個兩三天就會完全恢複了。”大可一只手拎起掌中小人，任他懸空掙紮，笑眯眯地說道：“所以現在請你保持安靜，你的聲音太大了，窩金先生。”

“你先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窩金小人不滿地叫嚣，伸出小短手去夠大可抓他的手指，企圖從她手中掙脫。

“為了救你已經耗費我太多的精力和時間，我現在需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給我添亂。”大可覺得和窩金說話真累，太能吵吵了，她深吸一口氣，把窩金小人提起來大吼道：“等我事情辦完，我就把你送回俠客那裏！所以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閉嘴！”

巨大咆哮聲讓窩金小人頓時頭暈眼花，他識相地保持了安靜，就當他給俠客一個面子，而且他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他變成了一個小人的……現狀。

見窩金小人終于不再說話，大可長長籲氣，如果早知道挖心是件如此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就不趕過來了。

“真沒想到……”她嘟囔着，左手撫上獸角耳墜，閉眼感受另一只紅角的存在。血液分散成千絲萬縷的細線随風飄散，血色在她周身圍繞旋轉，彙聚成一個羅盤懸空漂浮，指針來回搖擺，最終定在了西北方向。

大可猛地睜眼，足下用力，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片荒蕪與一個挖到一半的坑洞。

紅角替命能力，在現有主人死亡的情況下，會自動化為血液進入主人體內重新組成心髒，但前提是必須将原有的心髒完整挖出并化為血液，給重組心髒提供營養。如果有人激發紅角的替命能力，附近的漢墁族人便會受到血液指引趕到現場及時挖出心髒，避免替命失敗，但這都是在漢墁族沒有被關起來之前的事了。

因此，大可才趕來了這個地方。她沒有想到，紅角替命能力的副作用居然會把人變成一個只有手掌高度的娃娃，想要變回原來模樣，有兩種方法——

一是等待紅角副作用自動消除，大約需要二十年左右或者更長的時間；二是尋找除念師消除紅角帶來的副作用，紅角替命能力的副作用本質上還是念力附加，所以只需要找到足夠強大的除念師，便能除去這股念力，恢複原狀。

如果以後還有人激發紅角的替命能力，沒有足夠的利益，大可絕對不會再免費給人挖心了！完整挖出心髒并不是難事，但想要将心髒重新化成血液，以勻速給重組心髒在凝結中提供營養的過程太勞心勞力。将原有心髒重新化為血液必須以自身血液為引，以血化血，她身上血液起碼損失了四分之一有餘！

以這種狀态去會果伯特……

大可凝視着前方孤島中央的大型豪宅，眸中光亮閃現，甩去掌心殘留的血液痕跡，大步向前邁進——

哪怕只是現在的狀态，也綽綽有餘！

作者有話要說：

後臺那回不了評論，不知道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