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那個小賤人

無法一臉的懇切, 秦天見狀偷偷奸‘笑了一聲，沖着他佯裝嚴肅的開口道：“那本王便破例讓你過去一趟，若是擾了空大夫清靜, 可別怪到本王頭上。”

然而秦天這話剛出, 玉露便緩緩起身，沖着秦天行禮道：“謝王爺關懷, 玉露沒事，自己回房包紮一下即可。”

楚驚鴻深吸了一口氣, 沖着無法道：“把她帶去空大夫那, 由不得她不去。”

玉露聞言一怔, 剛要說什麽，話到嘴邊還是垂首道：“是。”

公主的命令，不能不聽！

無法感激的沖着楚驚鴻笑了笑, 出門前，還特意拱手行了一個江湖大禮。

楚驚鴻嘴角微微扯動，笑的勉強。

這些年，玉露什麽樣的傷沒受過, 楚驚鴻更加擔心的，是她心裏的傷。

見楚驚鴻滿面的愁容，秦天攬過她的肩膀, 勸慰道：“個人自有個人的命數，玉露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瓊漿不喜歡她。你放心，眼下還有無法這個護花使者，她慢慢會想明白的。”

說完, 秦天還一臉溫柔的看了看楚驚鴻的小腹，笑的甜蜜，“你身子不舒服，還是多多照顧自己，你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玉露自然也就不用那麽勞累了。”

說完，秦天笑嘻嘻的走到了案桌旁邊，拿起一本《裙下之臣》，眉開眼笑道：“這裏面也講了一個公主和當朝大臣的故事，很有趣，我念給你聽。”

楚驚鴻怔忪了片刻兒，看着秦天英眉上挑，眸色柔和，笑容更是盡達眼底。

不知為何，楚驚鴻方才那些愁緒，頓時煙消雲散了。

她目光輕柔的開口：“好。”

話本上的故事，是一個悲劇。公主利用完了大臣，便将那個男人一腳踹開，最後那個男人的下場，便是被千刀萬剮，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登上高位，身邊站着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秦天讀着讀着便覺得有些傷感，索性便将話本甩在了一旁，“什麽破故事，一點不好看，以後我念給你的故事，一定要通篇讀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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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話本之後，秦天只覺得心裏有些堵得慌，他緊抓着楚驚鴻的手，突然心有戚戚的問道：“驚鴻，你說你會不會那麽對我？”

這個問題一出，許久也沒得到答案。

秦天微一擡眸，發現楚驚鴻已然睡得香甜，怕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他的話。

甚至是，話本上的結局，她怕是都沒在意！

秦天長嘆了一聲，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後脫掉外衫，躺在楚驚鴻的身側。

燭火一滅，室內唯有星點月光。

黑暗中，還能模糊的看到楚驚鴻那張絕美的容顏。

秦天不知道盯了她多久，突然咧開嘴笑了，“我秦天從未想過此生還能得到你。哪怕到了最後，要走向千刀萬剮的結局，秦天也甘願死在你手裏。”

像是對着室內的空氣開口，說完這話，秦天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抱住了她，一臉的滿足。

不知何時，那張耀如春華的面孔微微張開了眼睛，随後，又緩緩的合眼安眠。

皎月當空，攝政王府一片寂靜。

無法從空大夫院子裏扶着玉露出來的時候，已是亥時。

本來只是包紮一下傷口，用不上這麽久。

可是無法硬是趁着玉露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跟空大夫交換了眼神。

空大夫這才小題大做，說那把斷刃上面雖無毒，卻時日長久，難免有鏽跡。

這些鏽跡進了傷口裏，自然要慢慢處理。

所以，空大夫包紮一個傷口，包紮了将近一個時辰！

玉露眼神空洞，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空大夫擺弄。

而無法，更是在一旁端茶倒水送點心，好不殷勤。

好不容易給這兩位小祖宗送走了之後，空大夫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藥瓶。

裏面是無法前些日子剛得的名貴藥草，空大夫跟他要了許多次，他都不舍得給。

空大夫笑眯眯的将藥瓶收好，長嘆一聲，“為了這麽個小東西，老頭子我胡說八道了那麽久，真是罪過。”

夜深露重，可無法還是堅持送玉露回房。

待走到門口的時候，無法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玉露轉過身，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我到了，你該回去了。”

“呃……”無法撓了撓頭，整個人有些局促。

眼看着玉露轉過身要離開的時候，無法才終于沖着她的背影開口道：“玉露，其實我想跟你說，這個世界上，不僅只有瓊漿一個男人。你沒必要為了他傷心難過，你很好看，武功又好，脾氣也好，喜歡你的男人多得是。”

玉露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給無法一個回應。

無法略微有些難過，其實他還想說，“我就很喜歡你，也不是所有人都盯着驚鴻公主看。”

可是無法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頹敗，心想着，“說了也沒用吧，人家又不喜歡你。”

想到這裏，無法弱弱的說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欲轉身離開。

誰知，這個時候，玉露突然回過身，盯着無法冷冰冰的問道：“你很喜歡我嗎？”

無法聽到這話冁然而笑，忙回過頭，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

末了，似乎覺得這樣有些不鄭重，便憨笑開口：“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他一連說了三個“很喜歡”，說完之後，還小心翼翼的看着玉露。

可玉露只是苦笑了一聲，仰起頭，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色，許久才緩緩應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看看。”

說完，玉露一臉漠然的轉過身，關上門。

留下無法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出聲。

她說什麽了？

她是不是說要考慮看看了？

無法默默的重複了玉露剛剛那句話之後，終于敢确定，她的确是說了，自己沒有幻聽。

無法笑了，再次撓了撓頭，整個人帶了一絲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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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玉露和無法一道給楚驚鴻準備早膳。

玉露一臉的認真，親自嘗試每道菜的口味，而無法的眼神，全在玉露身上，玉露說好的時候，他便跟着笑了笑。玉露說不好，他便屁颠屁颠的跟上去，趕緊幫忙。

等到早膳全部上桌之後，無法還是抑制不住心裏的喜悅。

尤其是看到玉露給楚驚鴻夾菜，還沖着楚驚鴻笑的時候，無法便覺得，她的笑容實在是美的讓人心悸。

真心喜歡一個人，她的一舉一動，你都覺得是美妙的。

無法看玉露，便是如此。

楚驚鴻知道玉露這個丫頭，就算是心裏難受，也不會表現出來。索性便沖着她笑道：“左右本宮在攝政王府裏也沒什麽大事，聽說東街新開了一家胭脂店，都城內的名門閨秀們都很喜歡。玉露，你也去看看。”

玉露剛想開口拒絕，楚驚鴻便道：“順便給本宮也帶兩盒回來。”

玉露知道楚驚鴻這是希望她能散散心，便也不再拒絕，而是笑着道：“謝公主。”

楚驚鴻眉目如畫，輕輕抓住了玉露的手，輕柔開口：“本宮這些日子怕是都不能出去了，你替本宮好好看看咱們都城的繁華，看看街上的小玩意。聽說東街還開了一家酒館，十分熱鬧，你也去看看，回來跟本宮說說。”

玉露嘴角扯動，點了點頭。

楚驚鴻擡頭，便看見了站在邊上盯着玉露傻笑的無法，“無法，本宮也放你一天假，負責玉露的安全。”

楚驚鴻這話說完，無法遲遲沒有回應，還是盯着玉露笑……

楚驚鴻微微蹙眉，而玉露一臉無奈的回頭，用腳踹了踹無法，正色道：“公主說要放你假，快謝恩。”

無法這才回神，“哦”了一聲，忙行禮謝恩。

楚驚鴻亦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沖着玉露小聲道：“這小子越來越傻了……”

玉露聽到這話，終于展露了笑顏，回頭撇了無法一眼。

說來，除了公主還未出嫁之前的那幾年，經常偷偷帶着玉露來逛街市之外，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痛痛快快的放肆一回了。

都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只不過上一次來時，除了她和公主，還有瓊漿……

想到這裏，玉露頓覺苦澀，為何總是會想起從前的事。

她剛擡起頭，便見無法緊抓着她的手臂，一臉鄭重的開口：“你看，街尾有一群人，像不像百裏府的？”

玉露一驚，順着無法的眼神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只不過，是不是百裏府的她當真不知。

“你怎麽看出來的？”玉露驚詫道。

無法臉色也恢複了以往的嚴肅，輕哼道：“從前我和無天，就負責百裏府的動向，那幾個人，就算是換了身皮我也知道。咱們跟上去，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好巧不巧的，他們看到了百裏寶珠。

只見百裏寶珠穿着一身農婦的衣衫，包着半邊臉，可是腰間的玲珑玉璧卻是格外顯眼。

不知是出來匆忙，還是不舍得拿掉，她小聲對着那幫人道：“母親說了，送我到別院之後，你們就趕緊回去。切記，今日之事，不能和任何人說起。”

那幾個小厮忙點頭。

無法和玉露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他們帶着百裏寶珠出了城，去了一處很是普通的院落。

到達目的地之後，百裏寶珠終于松了口氣，将頭上的麻布摘了下來，一臉嫌棄的丢掉。

随後從懷中拿出一包金子，給每個人都分了一錠。

那群小厮嘴角還未露出笑容，便倒地不起。

百裏寶珠輕哼了一聲，一臉的狠絕，“我逃婚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能為本小姐而死，是你們的榮幸才對。”

而無法見此，眼神微眯，沖着玉露道：“你回去禀告公主，我來看着這個小賤人，定不能讓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