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沐澤右手上還包着繃帶,根本沒法自己洗,聽出他話裏的不懷好意,邱敏眉頭微挑,扭頭朝窗外叫道:“小北。”

随叫随到的小北再次盡職地出現在窗口。

邱敏十分滿意:“你進來服侍殿下沐浴。”

小北看了一眼沐澤,見他微微皺眉,立刻識趣地回絕:“姑娘,小北只懂得拿劍護主,不懂得伺候主子沐浴,姑娘還是另找他人吧。”說完又迅速地不見蹤影。

邱敏不死心地又叫了幾聲小北,對方都不肯出現,邱敏無法,小北從頭至尾都叫她姑娘,可見在他心中,他的主子不是自己,若是他不願意,她自然使喚不動他。

小北不買她的賬,邱敏只得另想他法,“要不我從密道回皇子府,把栾安叫來。”

沐澤拒絕:“栾安粗手笨腳的。”

“那吟霜……”

“你想讓別的女人來摸我?”

邱敏經他提醒,問他:“那我不在的時候都是誰幫你洗的?”

沐澤臉上不起一絲波瀾:“自己洗的。”他頓了頓,語氣可憐:“我如今廢人一個,走到哪都得依靠別人,現在手也傷了,你還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

邱敏心裏發酸,沐澤的眼睛是因為她瞎的,她兩世為人,除了父母不曾跟誰有過這麽深的羁絆。

她帶着憐意将沐澤扶起來,牽引着他前往浴室。

浴室在外間側面的隔室,漢白玉砌成的一個方池,冒着白霧的水面上撒了花瓣。

從沐澤十二歲起,邱敏就不曾再幫他洗過澡。

邱敏暗想反正被看光的人不是她,她又不吃虧,于是開始解沐澤的腰帶。

沐澤才十五歲,這個年紀的男孩身材還略顯得單薄,他的四肢修長勻稱,因為練過騎射,脊背挺拔,肩膀寬闊,能開一石弓的臂膀上有微微隆起的三角肌。邱敏擡頭看了他一眼,沐澤臉上的表情沉靜,沒有因為在她面前袒露而有絲毫難為情。

許是因為失明的緣故,那雙烏黑的眼眸更顯得深沉,好像一汪深潭,要将人溺在其中。雖然知道他根本看不見,但在這樣一雙眼眸的注視下,邱敏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心跳。

……省略一千字。

幫沐澤洗完澡,邱敏才想起來這裏沒有給沐澤更換的衣物,便随意拿了條浴巾圍在他的腰間。她将沐澤安置進房間中,讓小北去皇子府拿沐澤的衣物,又出門讓春蘭更換浴室的洗澡水。

聽到邱敏要更換洗澡水再洗一次時,春蘭的臉上出現了瞬間的龜裂,然而看邱敏一臉“我就是這麽任性”的表情,她只好順從地下去準備,誰叫人家是主子。

邱敏回到卧房,發現沐澤已經躺在她的床上睡着。如墨長發披散在他秀氣的臉上,他的睡顏竟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她的手輕輕覆上沐澤的眼,濃長的睫毛在她的手心輕顫,像羽毛般癢入人心。

“別裝了。”邱敏輕笑。

沐澤聞言将她拉進懷中,用身體壓着她,他雙目失明,觸覺變得更加敏銳,剛才在浴室中邱敏柔軟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他早已有了反應,不過是強忍着,此刻溫香暖玉在懷,更是烈火焚身,難以抑制。

“敏敏……”他低下頭吻了吻邱敏的唇,本能地在她身上蹭,軟語哀求她:“我好難受,你給我好不好?”

邱敏在這方面倒不是很看中,也不是不想給他,但是她怕懷孕。以她的心理年齡來說,做母親沒問題,可是沐澤才十五歲,如果她生下孩子,到明年沐澤也才十六歲,十六歲的爹……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難受你自己用手解決啊。”邱敏道。沐澤的右手傷了,可左手還是好好的,不是說每一個單身漢都有一只靈巧的五姑娘陪伴日日夜夜的嗎?

沐澤一臉懵懂:“用手?”

邱敏滴汗:不是吧,還有男人不懂得用手?

沐澤繼續抱着邱敏軟磨硬蹭,邱敏怕再蹭下去她會被就地辦了,對着這只未成年雛雞默默地伸出了怪阿姨的魔爪……

沐澤輕輕咬住下唇,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讓他完全忘記了思考,黑暗中他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了一處,臉上浮起了豔麗的色彩,媚态畢現。

邱敏眯起眼,忽然間起了逗弄這只小雛雞的壞心思。不管是視頻,還是文字理論,邱敏都看過不少。沐澤初初曉事,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邱敏故意在他身上點火,偏偏又不讓他立刻爽了,沐澤難受地在床上扭動哀求:“不要折磨我……”

邱敏立即撤手:“不要?那我走了啊。”

沐澤一聽簡直要瘋,一把抓住邱敏:“我要!”

邱敏繼續逗他:“你要什麽?”

沐澤咬着唇,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要你。”

邱敏撬開他的唇舌把他吻得把持不住,接着在他耳邊吹氣:“求我啊。”

沒節操的沐澤立刻搖尾巴求她:“求你,求你,求你……”

邱敏想起他當初用腰帶綁自己,出于報複心理,邱敏也拿了根腰帶要将沐澤雙手反綁起來。

沐澤剛開始不肯,邱敏板起臉威脅他:“不肯?不肯就不做!”

沐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臉委屈乖乖就範。他的手不能動彈,邱敏又繼續拿根羽毛折磨他。

沐澤被她折磨得想哭:“敏敏,我錯了,我當初不該綁你,我認錯還不成嗎?”

等邱敏玩得差不多了,才大發慈悲地着手滅了他的威風。

沐澤初嘗葷腥,一次不夠,兩人又親又摸弄了半天,沐澤被她折磨得一身汗,癱在床上只會喘氣,邱敏只好扶他去浴室再洗一次,考慮到下人燒洗澡水辛苦,而且這麽晚了她也不想再等,便跟沐澤一起洗了。

反正他也看不到,她沒吃虧。邱敏默默地想。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邱敏看到小北放在窗戶邊上的衣服瞬間綠了臉,她昨天玩得開心,卻忘了外面還有一只聽牆根的小北,想到昨晚她說過的話,邱敏難堪地捂上臉:她沒臉見人了!

沐澤在邱敏房中藏了十幾天,白天的時候通過密道回皇子府和大臣們議事,談完事後又到邱敏房中和她膩歪。雖然邱敏不準丫鬟進來,但兩人鬧起來的時候難免會發出聲音,加上每次吃飯邱敏都要了兩份食物,有時丫鬟早上更換床單的時候發現上面一片狼藉,下人們心知肚明邱敏的房中藏了個男人。至于這個男人是誰,不用問,肯定是小北,因為有人看到他拿着衣物從窗戶出入邱敏的房間。

于是全府上下都認定小北是邱敏的男寵,至于邱敏是什麽身份,連管家都不知道,也不敢問,只知道這個主子和皇室有關,貴重得很,得好好伺候着。

晚風吹散六月白日裏的燥熱,星空似海洋,連成一片的蛙聲中,一匹白馬至風中輕捷而來。

邱敏坐在沐澤身前,聲音有些顫抖:“你騎慢些!”

沐澤語帶無辜,“我已經放慢速度了。”卻悄悄一夾馬腹,讓馬跑得更快些。

邱敏驚叫:“你騙人,它跑更快了!”

沐澤也一副不理解的語氣:“怎麽會?是不是你叫的太大聲,吓到它了?”

邱敏一聽不敢再叫,聚精會神地看前路,沐澤看不見,只能她來當眼睛為沐澤指路。心裏卻後悔的要死,幹嘛一時腦抽答應跟沐澤出來騎馬,這貨眼瞎了,摸黑駕駛,出事故怎麽辦?

邱敏顫抖地說道:“要不咱們停下等一等小北。”

沐澤心想你在床上時不是很橫嗎?這個時候知道怕了?他一抽馬鞭,馬兒張開四蹄撒歡地跑起來。

邱敏:“……”

他一定是故意的,看她回去怎麽收拾他!

沐澤在府中深居簡出憋了兩個多月,一朝出了家門,不跑個痛快是不會回去的。

邱敏也知道他快憋壞了,所以今日沐澤到她房中,她刻意支開府中的下人,跟沐澤一人一頂帷帽,從後門偷偷出了府。本來邱敏只是想帶他在街上走走,感受下長安夜市的熱鬧,哪知沐澤讓小北牽來兩匹馬,三人到郊外騎馬。

他縱馬跑了一段,把缰繩交給邱敏:“你來試試。”

邱敏有些怕:“我不會。”

“很簡單的。”沐澤手把手的教她:“拉這邊,它就往左……它很聽話,你摸摸它,它會喜歡你……”

邱敏聽着他絮絮耳語,按照他的指示操控着馬,待沐澤完全松開手,她輕輕一夾馬腹,馬兒一溜輕快小跑,風中留下邱敏一疊聲的歡呼。

“做得不錯。”沐澤笑着贊許道。

一條明亮的天河橫亘在頭頂,他罕有的笑容讓邱敏有片刻失神。

無盡歲月浮華光陰,容顏易被長風吹老,但今晚星空下的風華少年,她想她會永遠記在腦中。

他們在原地騎馬玩了一會,小北才騎馬趕上來對沐澤說道:“主上,快到宵禁時間了。”

沐澤點點頭,讓邱敏調轉馬頭回城。

小北走在前面,邱敏低聲問沐澤:“為什麽他要叫你主上?”

沐澤跟她低語:“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原來摩尼教中都是這麽稱呼老大的。”

邱敏越發不解:“摩尼教裏面不是該稱呼老大為教主嗎?”

小北扭頭:“教主這個稱呼聽起來挺威風的。”

邱敏驚悚:這家夥的耳朵要不要這麽靈敏啊!

“那當然威風了,一般教主出場的時候,底下的教衆都要喊一些口號的,比如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沐澤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又開始信口胡說編故事,皇帝都不敢誇口千秋萬代,壽與天齊。”他小時候沒少被邱敏的故事騙得一愣一愣的,長大後才知道那都是假的。

邱敏心想摩尼教是明教的前身,不知道這個時期的明教有沒有那段有名的教義,于是問小北:“小北,你們入教的時候有沒有念什麽誓言?”

小北道:“什麽誓言?”

邱敏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小北道:“姑娘,我看你比我教中傳教尊者的口才還好,你要是入我教,說不定能當上聖女。”

邱敏得意洋洋:“要我說,你們教現在之所以還不成氣候,就是在民間宣傳的不夠,不具有煽動性。”

小北同意:“确實,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教。若是用了姑娘說的教義,說不定能更加壯大。”

沐澤一陣頭疼,這兩人居然當着他的面讨論怎麽發展邪教。

行到城門口,沐澤将腰牌交給小北,讓他去命守城的官兵開門。疫病還沒完全消退,所以城門還沒有開放。不過以沐澤的身份,他要出城自然沒人敢攔他。

三人從後門回了府,因為邱敏的吩咐,下人特意沒關後門,小北先進去将下人都支開,邱敏才帶了沐澤進府。兩人剛剛回到房間,就看到栾安焦急地等在裏面。他一看到沐澤進來,立刻對他彙報:“殿下,海寧公公的手下傳來消息,陛下今日和麗妃嬉戲時,服藥過量,休克昏迷,現在還尚未脫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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