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總會有無法逃離的東西

“……總而言之，瞳你應該也玩的差不多了，戀愛游戲也該是時候暫停一下了吧？”

“我為什麽要暫停？而且這也不是游戲，根本談不上所謂的暫停——而且一直都把這當做是游戲的不是我，D，是你才對。”

“但是我說過很多次了，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類……”

“D——”月山瞳擡起頭，眼神異常認真：“是不是普通人類很重要嗎？我不在意，涼太更不在意，這不就夠了嗎？”

但是我在意。

然而面對着月山瞳的眼睛，D伯爵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努力想着反駁的話，他猶豫思考了那麽久，最後也只能苦笑着閉上眼，低聲嘆息道：“……那便随你開心就好，你的這些事情，我不會再幹預了。”

畢竟如果因為這種小事就惹你生我的氣，那實在是太不劃算。

***

帝光祭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尚有些意猶未盡的學生們雖然戀戀不舍，但也不得不立刻又投入到了學習之中，似乎一切似乎又歸于日常的平淡，沒有太大的變化。

八月初，第二學期的假期結束，第三學期開始，各個社團的三年級引退，二年級開始全面接手各自的社團。

一切，都和以往的日子沒有任何的不同。

這日，月山瞳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推門進來的并不是黃濑，而是黑子。

這位溫潤的少年走進來的時候似乎神情有些奇怪，月山瞳對這位認真努力又極為負責的學生很有好感。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神情低落，似乎對于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是有些為難。

月山瞳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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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少找我，這次露出了這樣的表情……因為是私事？”月山瞳随手關了門，眼睛盯着一直低頭不語的黑子哲也，嘆了口氣：“既然都進來了，何必還這麽吞吞吐吐？想說什麽就說吧，我以為我們兩個的關系好歹也能算是個朋友？”

她倒了杯水遞過去，黑子哲也雙手接過，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後，眼睛便一直盯着熱氣騰騰的水面，神情漸漸變得落寞起來。

“最近……青峰君好像都有些變了，其他人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好像也和以前一樣有些不同。”黑子哲也的聲音很好聽，溫柔又幹淨，此刻卻帶着滿滿的失落與無奈：“大家好像忽然變得很強，比賽贏得越來越輕松，雖然監督和隊長都說這是好事……但是我總覺得，哪裏變得不對了。”

他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擡起頭露出個充滿歉意的微笑：“真是不好意思委員長，和你說這麽多無聊的事情，但是我忽然實在是不知道該和誰說才比較好……”

“沒關系，反正最近沒什麽事情，我也閑得很。”月山瞳聳聳肩，倒是沒什麽不高興的意思：“而且真要算起來的話，我和籃球部的關系還算不錯，黑子君如果實在是不知道和誰說的話，我自認為倒也能算是不錯的傾聽對象。”

“……不，我只是忽然想不到和誰說了而已，而且如果我經常來委員長這裏的話，說不定黃濑君又要鬧脾氣了。”月山瞳見黑子哲也還有心情随口開個玩笑，估計事情還沒有發展到讓這小子也無法忍受的程度。

但是身為帝光的風紀委員長，有些事情她也必須要了解。

“黑子，現在的籃球部有什麽問題麽？”

黑子哲也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垂下了眼睫搖了搖頭：“不……大家都很好，比賽沒有輸過，籃球也打得越來越厲害，只不過就是青峰君翹掉部活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若說問題的話，目前也就是僅此而已。”

“黑子……你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沒有問題……而且青峰大輝翹掉了部活，你們的監督難道不管嗎。”月山瞳手裏轉着筆随口反問了一句，黑子哲也無聲地捏緊了水杯，低聲回答道：“因為監督已經同意了。”

因為青峰大輝足夠強大，不需要訓練也可以帶來勝利。

月山瞳皺起眉。

“那就是說明青峰大輝已經有了不需要訓練也不會影響什麽的程度——既然你們的監督已經允許了，那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

所有人都覺得沒有問題。

黑子哲也擡起頭，看着月山瞳那雙眼睛，一字一頓的認真問道：“我想問問委員長，如果大家都已經變得‘不能開心的打球’的話，那麽這算不算是問題。”

其他人黑子不了解，可這是月山瞳。

曾經認為“可以開心的打球比什麽都重要”而阻止了教練勸退，并讓他可以留在籃球部的的月山委員長。黑子哲也短時間內想不到有誰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也許月山瞳是唯一的一個。

而月山瞳也的确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能開心的打球的話，那就是說明全員都已經很強了吧？已經強到了沒有足夠相稱的敵手的程度，所以失去了原本的鬥争心和從中感受到的愉悅感，任何比賽都會變得索然無味無聊透頂……如果這麽看起來的話，的确是沒辦法開心又純粹的享受籃球。”

月山瞳的指節敲着桌面，慢悠悠的分析着黑子哲也的意思。

黑子哲也點頭，眼中也不由自主流露出了些許期待的光彩。

她咂咂嘴，做出了評價。

“啧，這種無聊的心情還真是屬于天才的奢侈品。”月山瞳轉過眼神，看着黑子哲也的眼睛，無奈的回答道：“真是抱歉呢，黑子君，雖然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這種事情我無能為力。”

聽到這話，黑子哲也眼中的光彩漸漸褪去了，他苦笑着搖搖頭：“不，委員長其實能願意聽我說的，而且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已經很滿足了……青峰君他們的問題我大概也能感覺到一點，我也知道這并不是委員長的工作範圍。”

看着黑子哲也失落茫然的模樣，月山瞳有點不忍心，便開口給他提主意：“反正青峰大輝是個笨蛋，感覺到無聊啊不耐煩啊都是被人慣得，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子好辦的很，打到服就好了。”

“……非常感謝委員長的提議，但是青峰君無論哪個角度來看我都是打不過的，所以這種做法請容我嚴肅的拒絕。”

月山瞳嘆口氣：“黑子君，偶爾也要學會舉一反三嘛……天才雖然少，但是又不只是這麽幾個而已——你自己沒辦法打贏，難道還不能培養一個能打得過青峰的籃球選手嗎？”

黑子哲也呆了呆，有點反應不過來：“……培養一個強大的籃球選手？原來還能這麽做嗎？”

“為什麽不可以？那幾個小子說到底也就是中學生而已，再天才也總會有年紀見識和自身體能的限制；現在就說未來的話未免太早了點，你都遇到那麽多天才了，說不準日後還能遇到其他的天才呢。”

黑子有些茫然：“那如果遇不到……”

月山瞳非常不耐煩黑子哲也這副失落消極的樣子，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人活那麽久總會遇到的！遇不到的話你就自己努力一點把青峰大輝那個笨蛋打醒！”

如果沒遇到的話就先回家把那個沒事就和自己劇透上輩子在高中籃球部如何帥氣，沒事就拉着她在後院籃球場各種炫耀自己技巧的黃濑打死先。

而且“能打贏我的只有我自己”什麽的這是哪裏來的中二晚期未畢業？

雖說現在的年紀也的确是中二沒錯……

“黑子君，”臨走前，月山瞳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回去以後我建議你先想辦法把現在的青峰君說過的話錄幾句存下來。因為就算日後他還會延續很久這個死德性，但是這種中二宣言的錄音偶爾作為愉悅項目也還是不錯的。”

黑子哲也指着她嘴角的弧度幽幽道：“委員長，你現在笑得真不像個好人。”

“哪有哪有~~”月山瞳擺擺手，笑眯眯的回道：“黑子君說錯啦，我從來就不是個好人才對~說不定在某個世界裏，我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一類的角色呢。”

***

“阿嚏！”

倪克斯忽然打了個噴嚏。

“小姐感冒了？”芥川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并不是發燒。

兩人此刻走在街上，下午的太陽光曬得人暖暖的甚至有些發燙，女子一身黑色風衣，頭戴寬檐黑色禮帽擋住了大半邊的臉，加上旁邊的芥川龍之介一路散發着若有若無的殺氣，倒還真沒幾個人敢靠近她身邊。

倪克斯在陽光下行走了這麽久，芥川都有些曬得熱了，可倪克斯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血色，手指也涼的很。“您臉色不太好，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不到一小時內，芥川已經第三次低聲詢問這個問題了，倪克斯對于他堪比保護瓷娃娃一樣的小心翼翼有些無語：“我這個樣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種半死不活的人臉色白一點很正常，芥川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一會，我自己走就好。”

“您別胡鬧。”芥川龍之介皺緊了眉，飛快否決了她的這一提議：“我跟您一起找人虎，雖然這邊的時間比我們那邊提前了不少，但是畢竟不知道這邊情況如何，人虎的戰力不容小觑，您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倪克斯嘆口氣：“随你吧。”

兩人一路輕聲交談着，冷不防倪克斯的肩膀被飛奔過去的人撞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七海春歌的腳步趔趄了一下，立刻鞠躬道歉。

黑色風衣的女子被旁邊的男子伸手扶住，七海春歌便聽到那女子安靜清冷的聲音回了自己一句：“沒關系的。”

那聲音讓她一怔。

然而當她直起身子擡起頭忍不住看向那黑衣女子的時候，她已經被她身畔的男子牽走了，只留下一個高挑又纖細的背影。七海的眼神不經意與扶着她肩膀側頭詢問的青年對上，立刻被對方投過來的冰冷鋒銳的眼神驚得打了個寒顫。

然而她還是有些忍不住注視着女子的背影，直到徹底在視線中消失。

因為那位小姐的聲音……真的好像成年的瞳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入v的第一周，我的點擊和評論，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