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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強自從看到老譚老婆那張帶着指痕的白臉後,感覺就有點怪怪的。
王鳳喜不算醜,身段細細條條,白白淨淨,還帶着些徐娘半老的韻味,臉上頂着巴掌痕也不敢廢話一句,還小媳婦一樣老老實實被老譚指使着做這做那。
傷痕,暴力,女人,肉欲,權力這些東西很容易在男人心裏引起共鳴,被串成一線。
所以祁強雖然對老譚的媳婦肯定沒什麽想法,但心裏卻還是有點癢,忽然手邊出現了一條富有彈性,很肉感的胳膊,忍不住就沾了點光,使勁捏了又捏。
捏完之後心癢非但沒治好,連手都開始癢了。
這年頭都以瘦為美,祁強又條件好,交女朋友都是盡好的挑,所以他交往過的女朋友沒有一個身材不苗條,手臂不細長的,譚熙熙這種肉嘟嘟的圓胳膊還真是第一次摸。
譚熙熙一直以來都很享受食物的各種美好滋味,所以堅決不肯在吃上虧待自己,除了跟着覃坤吃過兩次減肥餐之後就再沒去碰過那類食譜。
她又和覃坤正相反,人家是特別不容易長脂肪,而她則是特容易長脂肪,所以盡管第二人格出現後譚熙熙每天都會堅持鍛煉,但體重一直沒怎麽變,這麽長時間下來大概一共也就瘦了兩三斤而已,幾乎可以忽略。
不過身上的肉卻因為持之以恒的鍛煉比以前緊實了許多,擡起胳膊時已經不大容易看出蝴蝶臂了,而是變成了兩條圓滾滾的肉感手臂,圓潤而富有彈性,确實是手感很好的,如果貼肉捏的話還能感覺到那皮膚的光滑細致,好似摸到一塊光潔的香皂。
不過祁強隔着衣服捏捏也覺得很不錯了,主要是以前沒摸過這款多肉型的。
怕譚熙熙生氣,被瞪一眼之後就趕快收回了手,随口道個歉拎起箱子去找他的司機去了。
留譚熙熙在他背後有些吃不準眼前的狀況,不曉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好說話,竟然沒有喊色狼或者給一巴掌什麽的就放他走了。
譚熙熙,從來都知道自己長得不漂亮。
但因為天生心寬——不是一點寬,而是特別寬,所以任何事都能想開。
對于自己這副并不出色的尊容,她從來沒有像一般的年輕女孩那樣,會對此不滿郁悶,反而很會自我安慰的告訴自己各有各的好處。
長得“保險”雖然會缺乏追求者,引不起異性的注意和興趣,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會減少諸多的麻煩,給她帶來不少便利。
比如她出門,不管路途遠近都敢自己去,背個包就能上路,很少需要顧忌會遇到色狼或被人騷擾之類的讨厭事。
又比如她現在這份在覃坤那裏當居家保姆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長得非常“保險”,這份工作覃母又怎麽會讓她做呢。
所以譚熙熙雖然知道自己不漂亮,但卻對此不是很煩惱。
只是從不曾漂亮過的譚熙熙剛剛卻貌似被人揩油了!
這真是個突發狀況,搞得譚熙熙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主要是從不認為在自己身上會發生這種事,一時有點措手不及,不知該對此做出什麽反應才好。
直到祁強走了老半天後才想明白,剛才那事兒算不得很嚴重,她處理得正合适,沉下臉說說,人家道個歉就行了,還不至于罵色狼,扇耳光那麽嚴重。
吐吐舌頭,想想又覺得有點好笑,幸虧剛才反應慢,要是反應快擡手就給人家一巴掌,祁強這會兒就可以去和王鳳喜作伴兒了。
也幸虧被祁強這麽一打岔,譚熙熙剛才心裏翻騰起的那股驚駭之情被驅散了不少,定定心再去想那熟悉得好像夥伴一樣的卡賓槍,卻發現又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這時候她最擅長的寬心大法就發揮了極大的功效——不想了,睡覺——最厲害的是,她決定不想了睡覺就真的能睡着!
譚熙熙睡着前心裏閃過的念頭是:都說心寬體胖,就她這種心特寬的體質,估計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會自己瘦下來了。
第二天,天氣還不錯,沒到萬裏無雲的程度,但也肯定不會下雨。
全體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就開着四輛車浩浩蕩蕩出發。
譚木匠的兩個夥計開一輛破面包車在最前面帶路,祁強的兩輛車走在中間,車上坐他和譚熙熙,還有昨晚叫過來的五個人手。
譚木匠坐自己家裏一輛不新不舊的四個圈轎車跟在最後。
祁強對譚熙熙嗤笑,“你爸還挺謹慎。”
譚熙熙還記着他昨晚沒事幹捏自己胳膊的事兒,這會兒看祁強沒事人一樣,就悄悄一撇嘴,小白了他一眼,然後才說道,“做這種買賣的時間久了都會謹慎。”
那地方确實遠,譚木匠說開車順利的話也得三四個小時才能到。
路也不是很好走,十分颠簸,中途休息的時候,譚熙熙在他爸那車人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瘦瘦的白臉男孩,十六七歲樣子,細眉細眼,脖子上戴着條金鏈子,神氣有些不耐煩,和譚熙熙目光一碰就立刻翻個白眼轉開頭。
正是她那個倒黴弟弟。
譚熙熙轉身就去找她爸,“我弟弟叫什麽?”
譚木匠愣,一摸腦袋,“噢,忘了跟你說,你大弟叫譚東,二弟叫譚北。譚東在外面上學,跟來這個就是譚北,年紀小有點愛犯渾,上次的事兒我教訓過他了,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譚熙熙在心裏望天,她也忘了,以前她叫譚西西來着,還是上學時覃母覺得該起一個鄭重點的大名,才幫她改成譚熙熙了。
“嗯,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不過你帶他來幹嘛,他這麽點大,也幫不上什麽忙,萬一不安全怎麽辦,讓他回去!”
話音剛落,背後就響起一個突兀的少年聲音,因為氣憤所以語調細高,幾乎刺耳,“你又在背後亂挑唆我爸什麽!憑什麽讓我回去!”
譚木匠不等譚熙熙回答,就立刻出面強勢鎮壓了兒子,譚熙熙懶得和中二期少年廢話,轉身上了祁強的車,大家又再出發。
譚北被他爸揪上車還在憤憤,“她是老幾?憑什麽讓我回去!”
譚木匠直接在小兒子後腦勺上扇了一記重掌,罵道,“腦子被狗吃了!不識好歹的東西!”把兒子拍得沒了聲音,車裏這才清淨。
只是車裏雖然清淨了,譚木匠心裏卻還思緒挺多,堪稱煩亂,最主要就是兒子不成器,真是愁人!
俗話說得好,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以前譚木匠還不怎麽覺得兒子不成器,但女兒來這兩趟一比就比出來了。譚熙熙才來兩次就知道他現在這攤子買賣看着風光,其實做這一行都有風險,不贊成他帶還沒成年的小兒子一起出來。
偏小兒子和他那頭發長見識短的媽一樣,兩個一個比一個沒腦子,鼠目寸光的就知道盯着眼前一點蠅頭小利,但凡自己出門老婆王鳳喜必要撺掇留在家裏的這個兒子緊跟着,那意思是跟着他能學點東西,想盡早子承父業呢!
tmd,錢是那麽好掙的嗎?就老二這狗脾氣和臭腦子,真讓他幹恐怕屁都掙不回來人倒有可能賠進去。
路況越走越差,等到譚熙熙覺得再走下去就要沒路了的時候,領頭的破面包車終于停下來。
他們到地方了。
譚熙熙一路被颠得幾乎散架,腳底虛浮地下了車,想要先找找腳踏實地的感覺。一擡頭,就見不遠處已經等了一夥人,高高低低的起碼有幾十個,各個神情彪悍,沒一個看着像善碴。
神經立刻繃緊。
祁強也低聲罵,“該死的,接個貨而已,這是什麽陣仗!”
譚木匠作為帶祁強來的本地人,先上前去說了幾句。
譚熙熙聽了聽,發現他爸不光是帶個路這麽簡單,好像之前忽然提出要改交貨地點,對方也是通過譚木匠通知祁強的。
只見對方人數雖然多,但是隐隐分成了兩派,并不混雜在一起,心裏有了點數,低聲跟祁強說,“歐仁這批東西有問題,絕不是攤子貨那麽簡單,對面的人一撥應該是按照約定來交貨的,另一撥就來意不善了!”
祁強在外倒是很能震得住場面,身材高高大大,站得筆直,不管心裏在想什麽臉色都十分鎮定,沉臉看着對方,也不轉頭只低聲問,“你的意思是我們一接過來貨,旁邊的那撥人就會上手搶?他們這麽做不嫌折騰?”
賣方既然能夥同這幫來者不善的家夥把他們約到這個地方來,那就證明這兩幫子人是一夥的,自己內部轉手不就行了。
譚熙熙聳聳肩,簡單答道,“行規!”
祁強還是不明白。
譚熙熙,“歐仁已經付了錢,他這貨就必須得給你。這是規矩!要是言而無信,以後誰還願意來買他的東西!他們這些貨可不是能滿大街叫賣的普通玩意兒,騙了一個客人,以後再去其他地方重新發展客源就是。他們建起一個銷貨渠道來極不容易,多數是靠朋友帶朋友,只要幹過一次壞規矩的事兒,下回誰還敢把朋友往他這兒領?”
祁強皺眉,“他們這樣難道就不算壞規矩?”
譚熙熙面上淡淡的,沒什麽表情,遙遙看到譚木匠和那邊人越說臉色越差,已經開始抹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還沒人喊打喊殺,但氣氛冷凝,四周圍已經隐隐有種劍拔弩張的壓迫感。
譚熙熙看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所以說歐仁買的這批貨有問題呢,怕是裏面有什麽特別的東西被人盯上了,交貨方估計也是實在頂不住壓力才會這樣幹。如果不是歐仁沒對你們講真話,那就是他這次中了大獎,買的一堆攤子貨裏出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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